第447章 流產
清婉正看著好戲呢,哪裡能料到公儀楚突然之間又沖自己來了?下意識驚叫一聲,身子朝後躲去。
然而她到底是慢了半拍,還未反應過來,便覺得公儀楚猙獰的面孔在眼前放大,緊接著臉頰驀地一疼。
「啊!」她痛苦地尖叫一聲,手指撫上臉頰處的傷口。
公儀楚直勾勾地看著清婉瑩白臉頰上浮現的猩紅傷口,冷冷地勾唇一笑,眼中帶著得逞的快感。她心中帶著無盡的恨意,自然下手極重,那傷口處皮肉外翻,血肉模糊,十分可怖。
但公儀楚顯然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方才清婉在掙扎間已經鬆開了手中的被褥,露出胸前大片瑩白的肌膚,以及……肌膚上密布的紅梅點點,落在公儀楚眼中,神情又幽暗了幾分。她猛地一咬牙,趁著清婉錯愕驚呼之際,她手腕一動,手中的簪子下移,竟對著清婉的胸口處刺了過去!
眼看著鋒利帶血的簪尖就要觸碰到清婉胸前裸露的肌膚,公儀楚的手腕再一次被人抓住。
原來,一旁的謝廷笍總算是回了神。
「瘋子!」謝廷笍見公儀楚刺紅了眼,大喝一聲,一隻手抓住了公儀楚的手腕,另一隻手揚起,毫不猶豫地朝公儀楚面上扇去。
房中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紫檀和沉香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幕,驚得半晌回不了神,身子似被定住了似的,竟沒想到上去幫公儀楚一把。
公儀楚感到臉頰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謝廷笍居然敢動手打她!還是為了這麼個野女人!
心中怒火中燒,腦中僅存的理智也被丟到了九霄雲外,只是雙手被禁錮住,動彈不得,一時竟也無計可施。
然而到底不甘心這麼被鉗制,竟然低了頭,猛地朝謝廷笍胸前撞去。
謝廷笍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一招,一時重心不穩,身子朝後一仰,攥住公儀楚的手鬆了松。但他到底有武在身,很快穩定住身形,雖然沒有傷到,卻也被公儀楚不管不顧潑婦般的行為惹急了,腦子一熱,竟然一腳朝公儀楚的腹部踹去。
南齊的床榻離地並不高,公儀楚的腹部恰好暴露在謝廷笍的眼前,謝廷笍心中恨恨,這一腳自然力道極重,竟直接將公儀楚踹了個踉蹌。
公儀楚腳步虛浮朝後退了幾步,也是活該她倒霉,這一退,竟然又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房中的高几之上,腰部正好撞到高几一角,疼得她淚水奪眶而出,摔倒在地。
紫檀和沉香總算回了神,小聲驚呼一聲,小跑著上前扶住公儀楚。
不想公儀楚卻是呻吟著癱軟在地,臉色慘白,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滿臉痛苦的模樣。
紫檀和沉香大吃一驚,驚慌失措道,「殿下,殿下您怎麼了?」
此時謝廷笍已經穿好衣服下了榻,一面系著衣帶一面走到公儀楚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蜷縮在地一臉痛苦的公儀楚,語氣冷冷道,「別再裝了!」
公儀楚卻沒有抬頭,語氣愈加痛苦起來。
謝廷笍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但公儀楚到底是帝姬身份,他雖然不想管,但也不能做得太過火了,只得嫌棄地看她一眼,剛準備蹲下身子查個究竟,卻聽見耳邊傳來一聲驚叫。
出聲的是沉香。
「亂叫什麼?!」謝廷笍一臉不悅,呵斥一聲。
沉香抖抖索索地抬了頭,顫抖著將雙手舉到謝廷笍面前,眼中帶著驚慌失措的神色結結巴巴道,「血……殿下流血了!」
謝廷笍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抹吃驚。
他方才明明控制了力道,應該不會傷得太重才是,怎麼還流血了?想到這裡,不由也慌了神,忙蹲下身來查看情況。
卻見公儀楚身下果然有斑斑血跡滲出。她今日穿得是一襲月白色的郎君衣衫,血跡在衣服上頭顯得格外明顯。
「殿下,殿下,您怎麼了?婢子這就去請大夫。」見公儀楚面無血色,眉頭緊皺的模樣,紫檀心下一驚,也顧不上公儀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想著趕緊請大夫過來。
公儀楚捂著肚子,陣陣絞痛從腹部傳來。
別說紫檀和沉香,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身下為何突然間這麼痛起來,只得咬緊牙關死命撐著,眼前已經開始模糊起來。
謝廷笍眼眸一轉。
若是將大夫叫來明月夜,事情怕是會越鬧越大,到時傳到主上和皇后耳里,自己和謝家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眼下看來,只能盡量將此事壓下來才好。
這麼一想,沉聲喝住朝外走的沉香。
「殿下情況不明,現在去找大夫也不一定來得及。還是先帶殿下回府,今日府中常用的大夫會去給祖父檢查身體,這會應該還在府里,速速送殿下回去。」說著,掩下心底的嫌惡,一把將公儀楚抱起朝外走去。
公儀楚此時已經痛得昏了過去,自然沒有力氣提出異議。紫檀和沉香雖然擔心公儀楚的身體狀況,但她們只是小小的女婢,謝廷笍既然發了話,她們哪裡敢多說什麼,諾諾應一聲,跟在謝廷笍身後朝外走去。
榻上的清婉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
謝廷笍是明月夜的常客,又有心避人耳目,抱著公儀楚從後面出了明月夜。其間窈娘聽到消息來看,被謝廷笍草草打發了回去,只得返回去找清婉了解情況了。
而這邊謝廷笍則抱著公儀楚匆匆上了牛車,往謝府而去。
回到謝府,又是一番折騰。
等到大夫趕來給公儀楚查看情況時,公儀楚已經虛弱得說不話來了。
大夫嚇了一跳,不敢怠慢,慌忙上前給公儀楚把脈。
手指一搭上公儀楚的脈搏,臉色頓時變了。
此時謝廷笍的母親,公儀楚的婆母朱氏已聞訊趕來,見大夫驀地變了臉色,心中不免一驚,忙出聲問道,「大夫,殿下她怎麼樣了?」
大夫望一眼臉色蒼白的公儀楚,嘆一口氣,示意幾人出去談話。
朱氏示意紫檀和沉香好好照顧公儀楚,自己則同謝廷笍一道,跟在大夫身後走出了內間。
「大夫,殿下她到底怎麼樣了?」朱氏心中惴惴,看向大夫焦急問道。
大夫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道,「殿下她……流產了……」
「你說什麼?!」朱氏和謝廷笍同時一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著大夫。
大夫又是「哎」一聲,語氣沉重道,「殿下原本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只是這些日子殿下鬱結在心,原本胎像就不穩,今日更是因為受了外力的撞擊而導致流產。」
朱氏身子一抖,眼中閃過一抹絕望。
公儀楚嫁到謝家快兩個月了,也就是說,她肚裡的這個孩子,的確是他們謝家的,可是現在卻……這事若是被主上和皇後知道了,整個謝家怕是都要遭殃了……
她雖然不知道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公儀楚是謝廷笍抱回來的,以她對謝廷笍的了解,若是事情同謝廷笍無關,他不會是這麼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那大夫口中的「受了外力撞擊」……怕是同謝廷笍脫不了干係了。
一陣寒氣自腳底升起。
朱氏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看向大夫擠出一抹慘淡的笑意,「大夫……那你看現在……」
大夫搖搖頭,「現在只能讓殿下好好養身體了,老夫會開幾貼寧神滋補的藥方給殿下服了,請夫人和三郎務必勸勸殿下放寬心思。好在殿下和三郎都還年輕,日後還是會有機會懷上孩子吧。夫人和三郎暫且放寬了心思。」
朱氏心中一陣絕望。
若是公儀楚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可她是一國帝姬啊,還是皇后捧在手心裡的嬌嬌女,皇后怎會捨得讓她受半點委屈?此時定然不能讓皇後知曉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看向大夫勉強扯了扯唇道,「謝過大夫了。」說著,看向身後跟著的女婢,「引大夫下去寫藥方吧。」
大夫朝朱氏行了禮,跟著女婢下去了。
朱氏目送著大夫出了房門,皺著眉頭看回謝廷笍。
「阿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廷笍一臉不快,「我哪裡知道她有孕在身?!再說了,她有孕在身也不在家好好待著,跑出去做什麼?!」
「現在說這些有何用?我只問你,大夫說她的流產是外力所致,你老實跟我說,此事是不是與你脫不了干係?!」
謝廷笍眼中閃過心虛,撇過頭不看朱氏,只是語氣仍然很生硬,「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朱氏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你……!平日里你出去胡鬧也就算了,這種事你怎麼能……你怎麼能……?你知道,這件事要是被皇后或者主上知道了,會給謝家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阿母,此事是我做得不對,事已至此,我們還是想想該如何彌補吧?」謝廷笍到底是心機深沉之人,雖然並不喜公儀楚,但也明白這件事情的處理馬虎不得,所以很快放下自己的私人情感,開始考慮其解決方法來。
朱氏嘆一口氣,「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要殿下那裡哄好了,主上和皇后那裡就不用擔心了。」
謝廷笍臉色沉了沉,「阿母的意思是……?」
朱氏無奈道,「阿笍,我知道你不喜殿下,可是你也明白,殿下如今嫁到謝家,就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你就算再不喜,有些表面上的功夫也馬虎不得。」
「我知道。」謝廷笍低垂著頭,臉上神情看不真切。
「你們既然……既然都有了孩子,想來殿下對你也並非毫無情意,眼下殿下正是脆弱的時候,依我看,你去好好給殿下道個歉,日後對殿下好些,這事……也許就這麼過去了。」朱氏看著謝廷笍。
當初公儀楚下嫁謝家,她知道謝廷笍對公儀楚並無多少好感,為了怕謝廷笍不碰公儀楚到頭來宮裡頭怪罪,便偷偷命人在他們喝的交杯酒中下了催情的藥物,果然讓二人成功圓了房。他們是兩個多月前成的親,可方才大夫卻說孩子才一個多月,也就是說兩人在成親那日之後還同過床,這麼看來,公儀楚對謝廷笍應該有幾分情意才是。
只要好好利用她的這份情意,或許事情還能有所轉機。
聽明白朱氏的意思,謝廷笍嫌惡地撇了撇嘴,一想到要去討好公儀楚,他就覺得心裡像吃了蒼蠅般噁心。他不過有一次酒後沒把持住,動了公儀楚,誰想到她竟然就懷了孕,真是造化弄人!
謝廷笍心中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但是沒有別的法子,只得應一聲,在朱氏的注視下進了裡間。
沒想到公儀楚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此時正躺在榻上,大眼空洞而無神地望著帳幔,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謝廷笍定了定心神,上前走到榻旁,望著公儀楚自責地開了口,「殿下,我……」
話音未落,公儀楚卻猛地扭頭望來,拼盡全力吼出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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