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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醉紅顏,紅顏醉

  秦默淡淡一笑,溫潤的神情在燈火中顯得格外動人,「放心吧阿音,王家和秦家的關係早已是盤枝錯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並不是一個王韻就能破壞得了的。況且,阿芷和王懿的婚約是早就實打實定下了的,不會再出什麼變故。」


  公儀音一聽,似乎也是這個理。


  這麼多年下來,四大家族早已結親無數,王韻之事,頂多只能算一個小小的插曲吧,若王韻能同秦家成功聯姻固然好,若是不能,對兩家的關係卻也沒有實質性的損害,更不會因為此次聯姻不成而斷了其他聯姻的可能。


  王懿和秦芷的成親,來得正是時候,正好彌補一下因王韻之事而產生了些許裂縫的兩家關係。


  她心中定了心,微微舒一口氣,在榻上坐下,用手撐著後腦勺看向秦默道,「阿默,你說阿芷成親,我該送什麼好呢?」


  秦默愛莫能助地攤了攤手,「這個我可就幫不了阿音的忙了。不過女孩子家家的,左右不過是珠寶首飾之類的?」


  公儀音「唔」了一聲,搖搖頭道,「珠寶首飾之類的,似乎不夠特別啊。」她正搖頭晃腦地想著,阿靈和阿素走了進來,說飯已經準備好了,用不用現在傳?


  公儀音便暫且將這個問題拋諸腦後,點頭應下。


  與秦默一道用過了晚飯,公儀音先去了後殿沐浴。


  等她沐浴完回來,秦默起身道,「我也去了。」


  公儀音點點頭,順手拿起一本雜談躺在榻上看了起來。


  燭台里的蠟燭一點一點矮了下去,燭火搖曳,氣氛寧和。公儀音看了十幾頁的時候,秦默洗好回來了。


  抬頭一瞧,只見秦默身上鬆鬆地罩著一件素色輕衫,黑髮散下來垂在胸前,有氤氳水汽散開,襯得秦默胸前露出的肌膚如玉一般瑩白。


  公儀音一眨不眨地看著,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秦默走到公儀音身前,拿起一旁的帕子遞給公儀音道,「阿音替我擦擦發吧。」


  公儀音從美色中醒過來,應一聲,讓秦默坐在了自己的身前,半跪在榻上給秦默輕輕擦起頭髮來。


  因她半直著身子,秦默身上的衣服又系得鬆鬆垮垮,從公儀音這個角度望去,恰好能瞧見秦默肌理分明的胸膛和大片瑩白的肌膚,還有那若隱若現的粉紅,看上去惑人得緊。


  公儀音看得入了神,又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手上的動作自然慢了下來。


  她的這點小動作小心思,秦默哪裡不知,只是不戳破罷了。


  公儀音越看越覺得心裡頭痒痒的,恨不得直接撲上去開啃才好,只是到底有幾分抹不開麵皮,心裡這般想著手下卻遲遲沒有動作。


  自從上次被秦默誘惑著主動開啃之後,公儀音經常滿腦子裡就想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要不是心裡頭還有道小小的檻,估計秦默要日日被她吃干抹凈了。


  正想入非非之際,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公儀音忙收起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清了清嗓子看向門口道,「進來。」


  進來的是阿靈和阿素。


  阿靈手中捧了一罈子酒,阿素則拿了兩隻白玉酒盞進來。


  公儀音摟住秦默的脖子彎腰側頭看向他道,「阿默,你叫她們送來的?」


  秦默輕笑著點了點頭,眼中有細碎的微光一閃即逝。


  阿靈和阿素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几案上,一人走到燭台前將燭芯挑亮了些,一人則往窗檯一角的銀質銅雀鏤空熏爐里又添了快香料。


  裊裊白煙淡淡升起,一室馨香。


  「這是……醉紅顏?」公儀音看著阿靈放在几案上的那罈子酒,好奇道。


  秦默點點頭,揮手示意阿靈和阿素退了下去,握住公儀音的手腕輕輕一拉,將她拉入懷中道,「剛從秦州回來便疲於奔波,也沒有同阿音好好對飲一杯,正好今夜無事,便讓阿靈和阿素將上次唐掌柜贈的醉紅顏拿了出來。」


  他抬頭看一眼窗外皎潔的月色,「又逢今夜月色正好,對月小酌,豈不美哉?」


  公儀音粲然一笑,「方才在明月夜喝沉夢時我便想到這兩壇醉紅顏了,沒想到你倒是跟我心有靈犀。」


  秦默淡淡一笑,可不知為何,公儀音總覺得他眼中的流光有幾分灼人。


  只是再定睛一看,似乎又是自己的錯覺。


  秦默下了榻,將一旁的梨木小几放到了窗邊的軟榻上,如此一來,兩人便能就著這皎潔的白月光對飲了。


  公儀音便將那罈子紅顏醉和兩個白玉酒盞取了過來。


  秦默伸手要去拿那罈子酒,卻見公儀音興奮道,「別動別動,讓我來開。」


  見她如此興緻勃勃的模樣,秦默寵溺地一笑,收回了手。


  公儀音正要將壇上的封泥揭開,忽然皺起了鼻頭,四下一嗅,奇怪地看向秦默道,「阿默,你叫阿靈她們將房中的香給換了?這是……紫丁香的味道?」


  秦默笑一下,親昵地伸手在公儀音的鼻頭上輕輕一刮,「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這個靈敏的鼻子,這香是方才從子沐那裡得來的,說是有凝神靜氣的作用,我見你最近有些心神不寧,便叫阿靈給換上了。」


  公儀音「哦」一聲,心裡頭卻有幾分狐疑,方才她一直同秦默和謝廷筠在一起,怎麼沒見謝廷筠把香料給秦默?

  正泛著嘀咕,秦默溫聲道,「阿音不是要開酒罈子么?」


  公儀音一聽,倒也不管方才那各疑惑了,興緻勃勃「嗯」一聲,伸手將酒罈上的封泥拍開,頓時一陣酒香從瓷蓋的縫隙間冒了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頓時覺得鼻端都充盈著那濃郁的酒香,醉人的很。


  「果然是好酒!」公儀音忍不住讚歎出聲。說著,將酒罈上的瓷蓋揭開來。瓷蓋一開,酒香愈發馥郁撲鼻,醇冽濃郁。


  秦默伸手將兩隻酒杯取來擺在公儀音面前,公儀音朝他嬌俏一笑,興高采烈地抱起酒罈子,給自己和秦默各斟了一杯。


  杯中酒液輕輕晃著,公儀音聞著撲鼻的酒香,只覺得還未喝人便先醉了。


  她端起酒盞放在底端深深一嗅,面上顯出一副陶醉的神情,嘆道,「真香啊!果然是高手在民間。」


  見她這幅孩子氣的神情,秦默面上寵溺的微笑愈發加深,眸中星光點點,一錯不錯地落在公儀音面上。


  公儀音拿起另一杯遞給秦默,「來!」


  秦默接過,看著公儀音微帶酡紅的面色,喉結幾不可見地滾了一滾。


  公儀音笑嘻嘻地直起身子,手肘撐在小几上,湊近秦默,目光緊緊凝在他面上,「阿默,今夜月色這麼好,酒又這麼香,我們不如再來喝個交杯酒吧。」


  她興緻如此高,秦默怎會掃興,含笑著應了,與公儀音挽著手臂,喝了杯交杯酒。


  一杯酒下肚,公儀音忍不住咋舌道,「果然是……甘甜醇冽,實在是好酒!要我看,竟比沉夢還要更甚一籌!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偷偷找唐掌柜要了這釀酒的秘方來。」說著,又給自己和秦默各斟了一杯。


  幾杯酒下肚,公儀音的話愈發多了起來,纏著秦默說這說那。秦默本就寵溺於她,見她抱著自己又是笑又是親,反倒樂得被佔便宜,也不阻著公儀音喝。


  夜色漸深,一罈子酒也很快見了底。


  公儀音意猶未盡地拿起酒罈朝下倒了倒,嘟了嘴道,「怎麼這麼快便沒了?」她掃興地放下酒罈,轉頭朝門口望去,似乎還想叫阿靈和阿素將剩下那壇也搬進來。


  秦默忙將她拉到懷裡,低聲道,「今晚喝的夠多了,就到此為止吧。」


  公儀音嘟了嘟嘴,神情變得迷濛起來。


  說來奇怪,她分明酒量好得很,今日雖然喝得多了些,但也不至於腦中這麼混沌才是?公儀音略有奇怪,莫不是唐掌柜釀的這醉紅顏酒勁格外大些?


  公儀音一邊心中狐疑,一邊下意識地拉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阿默,你有沒有覺得房子里好熱啊?」


  「嗯,是挺熱的。」秦默應一聲,順手將腰間系著的腰帶解了開來。他身上的衣衫本就穿得鬆鬆垮垮,再將衣帶這麼一抽,胸前的已經頓時散開,玉白緊緻的胸前肌膚一覽無餘。


  公儀音眼睛一直,頓時覺得腹部一陣熱烈湧上。


  秦默卻只做不知,起身趿著木屐將榻上的小几搬了下去。行動間,衣帶當風,黑髮飄飄,恍如開在深夜的一朵純色曇花,幽香撲鼻,引誘著人不斷靠近。


  公儀音覺得身上越來越熱了起來。


  她半倚在軟榻上,眯了眼眸,眼角一曳,朝秦默勾了勾手指,嬌聲道,「阿默,過來。」


  秦默依言上前,面上帶著淺淺笑意,坐在了公儀音身側。


  公儀音抓住他的手臂,就勢一滾,很快滾入了他的懷中,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了秦默瑩潤的胸膛。


  她「咯咯」笑了兩聲,小手在秦默身上不老實的動了起來。


  感到熱的,並不止公儀音一個。


  秦默抓住公儀音四下點火的小手,嘴裡卻是一本正經道,「阿音這是喝醉了在發酒瘋呢?」


  公儀音睨他一眼,嘟了嘟嘴道,「誰……誰說我喝醉了?我酒量這麼好,怎麼會喝醉?」說話間,酡紅的小臉已經貼上了秦默的胸膛,頓時覺得一陣涼意傳來。


  「阿默,你身上真舒服啊……」公儀音微眯了眼眸,一臉享受的模樣。說話間,又如同小貓一般又蹭了蹭。


  溫香軟玉在懷,秦默早已把控不住。


  懷中的公儀音媚眼如絲,雙頰緋紅,眼中帶著濕潤而迷濛的神色,紅唇微張,衣領在她方才滾來滾去的過程中也已打開,露出衣領下雪白的風景,直教人血脈噴張。


  秦默如今心裡早已蠢蠢欲動起來,見公儀音這幅引誘人犯罪的模樣,哪裡還顧得上其他,剛要俯身吻下去,公儀音的動作卻比他還快!伸手勾出他的脖子,一把拉了下來,然後仰頭吻了上去。


  喝醉酒的公儀音似乎格外熱情,一面如狂風驟雨般急切地吻著秦默,一面胡亂扯著秦默身下的衣衫來。


  秦默親吻的嘴角微微上揚,在公儀音耳垂處輕輕一啃,用磁性而沙啞的嗓音道,「阿音這麼熱情,我們上榻可好?」


  公儀音胡亂點頭應了,手又開始上下游移起來。


  秦默被她撩撥得血液奔騰,低吼一聲,將公儀音打橫抱起,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榻旁,將公儀音輕輕放了上去,很快,迫不及待地欺身壓下,在公儀音那雙水波瀲灧的眼上印下一吻,很快,沿著身體的曲線一路輕輕吻了下去,他的唇每到一處,都留下曖昧的水光,酥癢的力度讓公儀音不住戰慄。


  房內燭火歡快地晃了一晃,燃了一夜。


  窗檯一角上的銀質銅雀鏤空熏爐里的裊裊輕煙也一夜未散。


  翌日清晨。


  公儀音醒來之時早已天光大亮,身旁似乎沒了秦默熟悉的氣息。轉頭一瞧,果然被中一空,用手摸了摸,早已冰涼,想來秦默已起床許久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眶,起身坐了起來。卻覺身下一酸,不由輕聲「嘶」了一聲。這麼一動,頓時響起昨晚的孟浪來,不由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沒想到那醉紅顏會那般上頭,公儀音依稀自己昨夜的舉動,一時羞得滿臉通紅。若不是仗著酒勁,她怕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那般大膽吧!現在想來仍是羞愧萬分,也不知秦默會怎麼想自己。


  心中一羞,用錦被蒙住頭長吁短嘆了一會。好在此時秦默已經出去了,若是還在,自己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實在是太丟臉了。


  公儀音抱著被子在榻上糾結放空了一會,終於漸漸回了神,清了清嗓子沖著門口喚了一聲,「阿靈,阿素。」


  門外早已候著的兩人應一聲,推門而入。


  阿靈在外頭準備著洗漱用具,阿素則繞進了裡間。


  「阿素,駙馬呢?」


  阿素輕輕一笑,「殿下忘了?駙馬的假已經休完,今日該上朝了。」


  公儀音這才恍然,她怎麼都忘了這碼事了?悻悻地從榻上起身,隨著阿靈阿素走到了外間洗漱起來。


  洗漱完畢,又叫阿靈阿素傳了早飯。


  吃完后,公儀音推開門走到院子里舒展了一會筋骨,又給太白山石下那一汪清泉中的游魚餵了些魚食,這才伸伸懶腰站了起來。


  推開門進入房間,昨夜的酒香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只是……這隱隱的酒香裡頭,似乎還夾雜著一股隱隱的幽香。


  公儀音一愣,聳了聳鼻子用力一吸,那香味便濃郁了些。


  她辨別了片刻,很快意識到這是昨夜秦默換上的紫丁香香料發出來的氣味,目光順勢往窗腳一瞟,卻見裡頭的輕煙已斷,似乎已被人熄滅。


  公儀音拐到窗邊,揭開熏爐蓋子一瞧,卻見裡頭的香料和煙灰都已經被情理得乾乾淨淨了,只有一縷余香縈繞。


  她心中有幾分疑惑,喚了阿靈進來。


  「殿下?」阿靈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


  公儀音將熏爐蓋子蓋上,看向她問道,「這裡頭的香料是你清理的嗎?」


  阿靈點點頭,「早上駙馬說整天燃著香料不好,讓我將其熄滅后清理了出去。」


  公儀音「哦」了一聲,也沒放在心上,剛要吩咐阿靈取了百里行的那本醫藥筆記過來,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神情一僵。


  「殿下,您怎麼了?」見公儀音面色有些不對,阿靈奇道。


  公儀音看她一眼,神色莫辨,「昨日那壇醉紅顏的酒罈可還在?」


  阿靈想了想道,「早上阿素收出去了,應該還在廚房裡堆著吧。」


  「去把那罈子取來。」公儀音咬牙切齒道。


  見公儀音神情似有忿然之情,阿靈剛要多問一句,卻見公儀音涼涼的眼神瞥了過來,忙一縮脖子,應一聲是退了下去。


  很快,她就抱著那酒罈子過來了。


  公儀音迫不及待地接過酒罈子,放在鼻端一嗅,臉色頓時陰轉雷陣雨,盯著手中的酒罈子狠狠地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來:「秦!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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