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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夜半尖叫

  房間里的布置亦是雅緻古樸,卻又處處彰顯著百年世家的清貴底蘊。


  原來外頭瞧著的那三間正房是連在一處的,並不曾隔斷,顯得朗闊通透。


  中間那間是待客的正廳,正中放一張大理石几案,几案一角有鎏金銀竹節銅熏爐熏爐,燃著淡淡的熏香。底下左右各兩席梨花木長几排開,供客人入坐,上頭皆擺放著一水兒青花紋樣的白瓷茶壺茶盞等物。


  左側是就寢的裡間,以一扇落地醉卧海棠連枝琉璃屏風隔開,既保留了私密性又顯得開闊爽朗。繞進去一瞧,靠里一張床榻,懸著銀白繡花卉的紗帳。靠窗處一張軟榻,紅漆雕花窗上糊著流雲萬福花樣的松綠軟煙羅,映著院子裡頭隱隱綽綽的梨花海棠花影,色彩斑斕,十分好看。另有梳妝小几並長几一張。


  右側是書房,垂下九綉如意織錦簾並白玉珠簾與正廳隔開,裡頭一長條書案,案上擺放著各色筆筒筆洗,並幾方上好的端硯。


  公儀音將三間房一一看過,面上露出滿意的神色,看向秦默笑著道,「阿默,這祖宅的布置倒頗有幾分巧趣,富貴而不落俗套。」


  秦默輕笑一聲,「往年我回天水,便是住這清淮院的。」


  公儀音微訝,看著秦默問,「你是說……這房間是你布置的?」


  秦默不置可否地地笑笑,「我提了些建議。」


  公儀音一雙秋水似的杏眸瞪得愈發大了,看向秦默道,「原來阿默對布置房間也這般有心得,早知如此,當初那歸雲閣便給你自己倒騰了。」


  秦默勾起唇角,凝視著公儀音道,「阿音布置的我很喜歡。」


  說話間,阿靈和阿素已經打了水進來,兩人凈了手,用帕子擦乾了,秦默望向公儀音問道,「阿音餓了么?」


  「有一點。」為了能在天黑之前趕到秦府,中午便只在車上用了些乾糧,這會子被秦默一說,倒真感覺有些餓了。


  秦默便吩咐阿靈道,「去叫人傳了飯來。」


  阿靈應一聲,自下去安排了。


  許是府里早早預備下了兩人的晚飯,很快,方才院子里候著的那四名女婢就提著食盒進來了,朝公儀音和秦默行禮后,便安安靜靜地食盒裡的菜肴拿出來放在了長几上,凝神屏氣,亦不多說一句話。


  公儀音一路車馬勞頓,早已飢腸轆轆,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又吩咐阿靈阿素也下去吃些,不用管他們。


  用過飯,因累了好些天了,兩人便早早沐浴完上了床。


  也不知是顛簸了幾日驟然安頓下來有些不適應,還是到了一個新的地方有些認生,公儀音在榻上躺了好一會也沒法入睡。


  她這般翻來覆去心神不寧的模樣,秦默自然也沒法入睡,長臂一勾,摟住她細軟的腰肢低低問道,「阿音睡不著?」


  公儀音瓮聲瓮氣地「嗯」一聲,躺在他懷中睜大著眼睛。


  「怎麼了?有心事?」秦默撫了撫公儀音烏黑柔亮的發,柔聲問道。


  公儀音搖搖頭,「也沒有。只不知為何,心裡頭似乎鬧哄哄的靜不下來。」她從秦默懷中探出頭,仰起小臉看著秦默。


  如水的夜色中,秦默的眸子清亮而透徹,如黑曜石一般閃著耀眼的光芒。


  秦默勾了勾唇,打趣道,「莫不是想到明日要見我那些兄弟姊妹阿叔阿伯有些緊張了?」


  公儀音嘟了嘟唇,睨他一眼道,「這有什麼好緊張的,我這會同你親都成了,他們還能作出什麼幺蛾子不成?」


  說這話的時候,她秀眉微揚,眼底生光,如一株黑夜中徐徐綻放的曇花,香氣撲鼻而來。


  秦默愛極了她這樣眉目生輝肆意張揚的樣子,俯首在她額上親了親,語氣愈發溫柔寵溺起來,「是是是,阿音說的都對。」


  他微帶邪肆地挑了挑唇,「阿音既然睡不著,不如我們來點餘興節目如何?」說著,原本放在公儀音纖細腰肢上的手開始不老實地往上挪。


  公儀音「啪」的一聲打落他胡亂動作的手,眼角斜飛睨他一眼道,「老實些,這才第一天你就想做什麼?明兒還要早起呢!我可不想在你那些兄弟姊妹阿叔阿伯面前出醜。」


  秦默低低一笑,在她耳邊同她輕輕咬著耳朵道,「這一路上我也沒碰過你,早就忍不住了。」


  公儀音眼中的流光愈甚,拿眼去覷他,嘴裡帶了幾分似笑非笑的打趣,「喲,這話還是我們清雅溫潤的秦九郎說出來的話?若是叫他人聽了去,估計要驚掉下巴了。」


  秦默在她耳邊低低回道,「閨房私話,怎會叫人聽了去?」說話間,溫熱而纏綿的呼吸噴洒在公儀音的耳根脖頸處,激起一陣酥麻的戰慄,手腳有些發軟起來。


  公儀音軟綿綿將他推開些,嘴裡只道,「你給我悠著些,今日是怎麼也不能的。」


  抬眼瞥見秦默亮晶晶如璞玉的眼神,再看一眼他半敞半露的胸前肌膚,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又鬼使神差地補了一句,「怎麼著也得過了今日再說。」


  聽得公儀音這妥協的話語,秦默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亂動的手倒也老實起來,只把她往懷中帶了帶,輕聲道,「乖,睡吧。」


  聞得鼻端幽幽寒竹香,公儀音原本有些亢奮的心情也漸漸平息下來。


  窗外樹影搖曳,投映在翠紗窗上繪出明明滅滅的光斑,夜風拂過,光影婆娑。窗外的花香透過半掩的紗窗漏了進來,馥郁流離,暗香盈鼻。


  公儀音聽著秦默有規律的心跳,眼皮漸漸重了起來,窗外的景緻也開始變得模糊而朦朧。


  正迷迷糊糊剛要進入睡夢之際,忽然不遠處有一聲尖利的叫聲響起,驀地劃過原本寂靜的夜空,響徹整個秦府。那叫聲中充滿著驚嚇和恐懼,如尖銳利爪一般在人們的心裡抓撓一下,驚擾了所有人的美夢。


  剎那間,遠處燈火如游龍般蜿蜒著亮了起來。


  緊接著,熙攘吵鬧之聲由遠及近傳入耳中。


  公儀音半夢半醒間被這驀然響起的尖叫聲警醒,心跳不由一滯,腦中卻剎那間清明起來。


  她睜大了眼睛朝窗外看去,卻只看得見遠遠近近亮起的一片燈海。


  「怎麼回事?」公儀音搭在秦默腰際的手緊了緊,仰起小臉緊張地看向秦默。


  秦默輕輕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別擔心,又道,「阿音,我出去看看。」


  說著,從榻上坐了起來。


  「我……我也去……」公儀音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見秦默掀開被褥準備下榻,心下一急,抓住了他的衣角。


  秦默轉身望去,只見漆黑的夜色中,公儀音一雙玲瓏妙目緊緊凝視著他,眼波微閃,手下卻是攥得緊緊的,心知她有些害怕,卻也不說破,只柔聲都,「好,起來先穿好衣服。」


  公儀音「嗯」一聲,急急忙忙將衣服穿好,從榻上下來,看向秦默道,「走吧,出去看看。」


  兩人拉開房門走到院子里。


  兩側耳房裡的阿靈阿素和那四名女婢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都是一臉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睡眼惺忪樣,阿靈手中還提了盞油燈。


  今兒月色不大好,皎潔的明月隱藏在雲層之中,像給大地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黑紗,人間一片幽暗無光,夜空中亦是半點繁星也無。


  一時間,只看得到風拂樹影,婆娑搖晃,有股子不寒而慄的寒意在四周瀰漫。


  好在阿靈提了盞玻璃罩子的油燈出來,光芒雖弱,卻好歹帶來了些光亮,也讓四周的氣氛變得沒那麼陰森可怖了。


  「殿下……」見秦默和公儀音走了出來,阿靈揉了揉眼眶迎了上去,「發生什麼事了?」


  公儀音搖搖頭,看向另一側的四名女婢。


  其中一名女婢抬眼瞧了瞧府裡頭鬧得最凶的方位,嘟噥著道,「看那方向,似乎是香雪園傳來的動靜。」


  「香雪園?那是什麼地方?」公儀音好奇地望向那出聲的女婢。


  不想四人卻同時神色一凜,低了頭避開公儀音審視的目光,一個個忙不迭搖著頭,口裡只道,「沒……沒什麼……就是個普通的院落。」


  見她四人神情有些怪異,公儀音不由生了幾分奇,剛要細問,卻聽得院門外有叩門聲響起。


  方才那出聲的女婢一聽,忙不迭道,「婢子去開門。」


  說著,也不待公儀音應是,就急匆匆往院門處去了。


  打開門一瞧,是一位提著燈籠的灰衣僕從,他的目光往院子里一掃,見公儀音和秦默都在,眼神一凜,忙遠遠地朝著公儀音和秦默行了個禮。


  「發生什麼事了?」秦默走到他跟前沉聲問道。


  「啟稟九郎,其實並無什麼大事。是有個家僕巡邏時燈籠被風吹滅了,還沒來得及回去點上,就撞上了一個夜起出恭的女婢。那女婢膽兒小,還以為撞上了鬼,所以尖叫出了聲。」那灰衣僕從忙不迭朝秦默解釋道。


  秦默的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蹙。


  那僕從又道,「二老太爺也已經被驚動了,怕九郎和殿下不知情況心中不安,特派小的來說明一聲。」


  「知道了,你回去吧。」秦默微微頷首,打發他去了。


  那僕從依舊打著燈籠去了。


  秦默在原地立了一會,若有所思的目光在那前來開門的女婢面上頓了一頓。他的眸色清寒透亮,讓那女婢不由生出幾分心虛,忙低了頭避開秦默的目光。


  「把門關了。」終於,秦默冷冷開了口。說完這一句話,便沒再理她,往公儀音處走去。


  女婢忙應了,暗暗舒口氣,將院門又重新關上了。


  「怎麼樣?」見他過來,公儀音忙問,眼珠子滴溜滴溜地望著他,一臉緊張的神情。


  「沒什麼大事。」秦默看向她安慰的笑笑,又轉向阿靈阿素和其他女婢,吩咐道,「沒什麼事,你們回去歇著吧。」


  說著,攬了公儀音的腰往房間走去。


  阿靈提著油燈,送秦默和公儀音到了房間門口,這才揉揉眼睛繼續回房睡覺去了。


  秦默和公儀音兩人進了房間,秦默轉身關門,卻忽然覺得身後一陣亮光。轉頭一瞧,原來是公儀音將房中的燭火點著了,正坐在榻上目至灼灼地看著他。


  「阿音這般瞧著我作甚?」秦默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將她有些凌亂的發理了理,打趣道,「好好的點上燈做什麼?不睡了?」


  公儀音眼中亮意灼人,緊緊凝視著秦默道,「阿默,方才那僕從到底說了什麼?」


  秦默失笑,「原來是這事,你還擔心我騙你不成?」


  他起身走到燭台旁將燭火吹滅,邊不急不緩道,「先上榻,我說給你聽。


  兩人復又脫衣上了榻。


  秦默將公儀音摟入懷中,把方才那灰衣僕從的話原原本本同公儀音複述了一遍。


  「就這事?」公儀音眉尖微蹙,語帶狐疑之色。


  「阿音不信?」秦默清淡的聲音在公儀音頭頂傳來。


  公儀音搖搖頭。


  秦默一勾唇,「我也不信。」


  公儀音一聽,眼睛一亮,抬眸看向他道,「阿默,你是怎麼想的?」


  「現在線索太少,沒法下結論。但我覺得,事情應該不像是方才那僕從說的那般簡單。」


  公儀音贊同地點點頭,「雖然夜色黑了點,但人的輪廓總能看見吧?哪會叫得這麼撕心裂肺的?跟真遇見了鬼一般,也太滲人了。」


  也不知是為了配合自己的語氣,還是真的還覺有股子涼意,公儀音忙往秦默懷中拱了拱。


  「乖,先睡吧,有什麼事明天起來再說。」秦默拍著公儀音的後背,柔聲勸道。


  一番折騰下來,公儀音早已眼皮子打架了,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在秦默輕輕的拍打中淺淺入睡。


  一夜無話不提。


  翌日清晨,公儀音晚間睡得不踏實,是以醒得也早。


  迷迷糊糊睜開眼朝旁邊望去,清晨和暖的陽光正打在她身側的秦默面上,雙目緊閉,長長的睫羽落滿細碎流光,一臉酣睡滿足的模樣。這麼看來,模糊了素日清冷淡漠的稜角,顯出幾分晨間隨意的慵懶來。


  公儀音在心中偷笑一聲。


  往日秦默大部分時間都比她起得早。要麼是要早起去上朝,要麼是外頭有事等著他去處理,要麼……就是前一日晚上他纏著公儀音要得很了,公儀音起不來。是以很少有機會見到秦默這般平和而寧靜的睡顏。


  她側了身子,手肘撐在榻上,托腮靜靜凝望著秦默的睡顏。


  他的容顏,無論何時看,都這般俊美精緻,肌膚細膩如玉,長眉英秀如遠山,恍如春風裁剪。白衣如雪襯托得烏髮似墨,長長的睫羽如同一排密密的小扇子,輕輕地隨著他的呼吸顫動著,看得人心裡痒痒的。


  只是眼睫下的那雙明澈琉璃眼眸,卻更勾人。


  動時流光逼人,靜時澄澈通透,望進人心,低眉淡目間如水般不然纖塵。


  公儀音怔怔地看著,一時竟有些失神。


  也不知看了多久,眼前的秦默終於含笑睜眼,公儀音痴痴的眸光正撞進他那雙幽幽深瞳之中,恍如跌入了深深的湖水,讓人沉溺其中。


  他的眸仁,深且亮,幽幽墨色中又泛著神秘的海水藍,就像一個漩渦,眼波瀲灧,流光四溢。


  公儀音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男子的眼睛,也可以長得這般好看,這般勾人心魄。


  「阿音可看夠了?」秦默淡淡勾唇,笑得愈發溫柔和靜。


  公儀音這才回神,不自在地瞥開目光,帶著重重的鼻音「嗯」了一聲,又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你醒來多久了?」


  秦默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你醒來時我便醒來了。」


  公儀音一聽,心中暗暗叫苦,這麼說,秦默把自己這般痴痴的模樣都看在眼裡了?真是丟人丟大了!

  秦默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柔聲道,「阿音在我面前丟人丟得還少嗎?」


  「你!」公儀音含怒睨一眼秦默。


  看著她一臉惱羞成怒的模樣,秦默輕輕笑出了聲,微微正色道,「好啦,該起床了,待會可是要去見我那些兄弟姊妹阿叔伯了。」


  「知道了!」公儀音睨他一眼,嘟嘟嘴,掀開被褥坐了起來。


  秦默望著她略微帶著酡紅的雙頰,面上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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