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入洞房
宇文淵眸底的光亮一碎,有一股名為絕望的情緒自眼底蔓延,心中的悲酸如決堤的河水一般泅漫開來。他怔怔地看著公儀音,不知如何開口。
在來的路上,他想過無數次公儀音的反應,也許是生氣,也許是驚詫,甚至,他還幻想著會有一絲絲感動,可他的想象中,唯獨沒有現在公儀音面上的情緒。
淡漠而厭惡。
彷彿自己只是個不知好歹的陌生人,生生攪了她和秦默原本美好的婚禮。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他端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著,有一絲澄澈的酒液灑了出來,滴落在地。公儀音見狀,眼底的不耐一閃而過。
宇文淵有這個興緻,她卻沒這個閑情雅緻再陪他耗下去。臉色一沉,轉身朝秦默走去。剛要叫阿靈給自己重新蓋上喜帕,卻聽得身後響起了宇文淵蒼涼的聲音。
「等等!」
公儀音駐足,再度轉身。
宇文淵定定地再看一眼公儀音絕美的容顏,滿腔熱情被她冰冷的話語澆得粉碎。心中有絕望漫上,或許自己這一趟,根本就不該來!
他自嘲地笑笑,忽然仰頭將杯中酒釀一飲而盡。最後一滴酒液落入口中,他忽然將酒杯猛地往地上一擲,「啪」的一聲瓷器碎裂聲在空曠的殿中響起,沒有絲毫準備的賓客不禁嚇了一跳。
公儀音蹙了眉頭。
卻見宇文淵看著她和秦默,面無表情,一字一頓道,「宇文淵祝殿下和秦九郎永結同心,百年好合!」說完這話,他再不看兩人,大踏步轉身離去,留給眾人一個蒼涼而孤獨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蒼茫夜色之中。
安帝一怔,皺了眉頭招手喚來一人,低低吩咐了一句。
秦默眸色也是一沉,不動聲色地看了人群中的莫子笙一眼,莫子笙會意,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殿內忽然陷入詭異的安靜。
沒有人說話,只聞簌簌風聲吹起燭火撲撲。光影重重間,眾人臉上神色各異。
安帝最快反應過來,皺著眉頭對呆立在一旁的禮官使了個眼色。
好在禮官還算上道,很快反應過來,忙朝奏樂之人打了個手勢,歡快的禮樂重新響了起來,殿內的溫度漸漸回升,彷彿方才的一幕沒有發生過。
阿靈也慌忙將手中的喜帕給公儀音重新蓋上。
禮官清了清嗓子,高唱一聲,「禮畢,送入洞房——」說罷,推了身旁的喜娘一把。
喜娘猛然回神,忙堆了笑意上前,朝公儀音和秦默行了個禮,笑意盈盈道,「恭送殿下和駙馬入洞房。」說著,在前頭帶路,引著公儀音和秦默往新房走去。
秦默面上恢復一片清俊,對著公儀音笑笑,握住紅綾一頭跟在了喜娘身後。阿靈和阿素也忙小跑著跟上。
新房早已裝飾妥當。
到處一片張燈結綵,門上窗上貼著大紅的喜字,穿梭其間的女婢面上都帶著喜氣洋洋的笑意。公儀音打量著眼前的一切,那麼熟悉,彷彿同前世沒有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是走在她前面的那個男子。
他的背影不再清絕孤高,他會時不時回頭看身後的自己一眼。
有暖流自心底漾開來,四肢百骸充盈著一種舒適而釋然的暖意,彷彿終於找到了最後的歸宿一般。
她攥緊紅綾,長長吐盡心中濁氣,看一眼前面的秦默,心中無比安心。前世所有的不如意,今生所有的艱難苦楚,在這一刻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新房的門被推開,公儀音被阿靈阿素攙扶進了房,在房中布置好的床榻上坐下。
剛一落坐,就覺身下被什麼硌得生疼,用手一摸,原來是各種桂圓花生等乾果。她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過程,倏地臉就紅了。
這時,一旁候著的喜娘遞過來一個托盤,示意公儀音拿起托盤中的乾果吃一口。公儀音腦中一片嗡嗡的聲音,隨意拾起了一顆放入口中。
「呃……」
竟然是生的!她腦中一片迷糊,下意識就要吐出。這時,喜娘忙開口喜氣盈盈問道,「生不生?」
公儀音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答道,「生……」
尾音還未落,突然意識到這是怎麼回事,氣血一陣上涌,面上紅得像是天邊的流霞,滾燙灼人。
「好!好!殿下說生!祝殿下和駙馬早生貴子。」喜娘忙不迭說著機靈話。周圍的女婢也跟著附和,房間里響起一片早生貴子的恭賀聲。
秦默噙著笑意看著眼前的公儀音,雖然蒙著大紅喜帕,他也能想象得出喜帕下她醉人的容顏,眼中似落滿星辰,熠熠生輝。
喜娘遞給他一桿如意秤。
秦默接過,頓了一下,微微彎了腰,伸手用如意秤挑開了那方隔絕了兩人視線的喜帕。公儀音燦若芙蕖的容顏出現在他的面前,整間新房彷彿剎那間被照亮。
公儀音猝不及防撞上秦默深邃的眼眸,一顆心快要跳了出來,小手緊緊攥著衣襟,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她垂下長長的睫羽,不敢多看秦默一眼。
秦默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回頭看一眼喜娘。
喜娘會意,忙笑著將早已準備好的合巹酒遞上。牡丹青玉盞中盛著澄澄的酒釀,微微晃動,倒映出秦默和公儀音眼中的喜氣盈盈。
秦默接過,在公儀音身旁坐下,一杯遞給了公儀音,一杯在手中拿著。
「請殿下和駙馬喝交杯酒。」
公儀音這才欲說還休地抬了頭,看秦默一眼,心跳如鼓地與秦默喝了這交杯酒。
一杯酒下肚,面色更顯酡紅。
兩人喝完,喜娘上前接了酒杯,笑著恭賀道,「恭賀殿下駙馬喜結連理,恭祝兩位百年好合。」
阿靈阿素並房中的女婢亦笑著上前道賀,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發自肺腑的笑意。
恭賀完了,阿靈眸色一轉,沖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其他女婢會意,笑著退出了門外。喜娘也跟著出了房門。
一時間,房內只剩下了公儀音和秦默兩人。
公儀音低著頭,不敢看身側的秦默,小手將衣襟攥得愈發緊了,房中靜得彷彿能聽見兩人的心跳聲。
秦默看著公儀音的模樣,眉眼一彎,眼中笑意點點。
「阿音。」靜默片刻,秦默輕柔開了口,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秦默的聲音中似乎帶了些顫意,尾音微微上揚,落在公儀音耳中,心也跟著顫了起來。
「嗯。」她輕應一聲,仍是羞怯地不敢抬頭。燭光中露一段瑩白脖頸出來,看在秦默眼中,不由眸色一暗。
「阿音。」秦默再喚一聲,語聲無限纏綿,大手也握住了公儀音擱在膝上的纖纖玉手。
公儀音手指微微一動,任由他握著,面容無限嬌羞。
是的,她現在心中又羞又躁。
雖然已是第二次同秦默入洞房,但前世秦默送了她進新房之後就去前頭招呼客人了,後來當晚又宿在了書房,兩人根本沒有這般親密接觸的機會。
原本以為嫁給秦默是自己這一生所願,洞房之夜該如魚得水才是。只是真正到了這一刻才發現,想象同現實完全是兩碼事。
譬如,想象中的她現在應該在淺笑著「調戲」秦默了,而不是這般手足無措地在榻上坐著。
這麼一想,身體彷彿更熱了。
她從秦默掌中將手抽出,不自在地看秦默一眼,似自言自語又似對著秦默說話,「這房裡可真熱,怕是喜燭點多了,那個……我去開個窗。」
說著,急急抽身走到窗戶前面,剛伸手將窗戶推開一條縫,還未來得及呼吸一口窗外清新的空氣,便覺一陣寒涼的寒竹香兜頭罩下。緊接著,身子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環住,是秦默在身後抱住了她。
耳邊響起秦默低低的笑聲,似羽毛拂過耳畔,低沉中帶著難耐的酥癢,一陣莫名的電流傳遍全身。
許是感受到公儀音的緊張,秦默笑得更歡了。
他的唇畔有意無意擦過公儀音的耳垂,聲音嘶啞中帶著惑人的磁性,「方才……是誰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那般露骨的話的?嗯?」
公儀音雙目一閉,想起方才為了讓秦默冷靜下來,情急之下在他耳邊說出的話,臉上一陣臊紅。
秦默又是輕笑一聲,似珠玉相撞般泠泠之音在耳中迴響。
「省著些氣力留給洞房花燭夜?阿音……你這是怕我洞房花燭夜滿足不了你?」說話間,似有溫熱軟物在她耳垂處輕輕印下一吻。
公儀音身子一顫,想起方才的話,臉上流霞飛舞,紅得驚人。
是的,方才她不經大腦說出來的那句話是:
阿默,你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人置氣呢。不如……省著些氣力留給洞房花燭夜如何?
公儀音腦中一陣後悔,早知道自己麵皮這般薄,她當初就不該頭腦發熱說這種曖昧的話了。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腦海中恢復一絲清明。
她鼓足勇氣轉過身子,抬眼看向秦默,凝視著秦默燦若清晨朝露的眼眸,清了清嗓子道,「阿默,那個,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唔……」
她話音未落,嘴唇卻被秦默猝不及防俯身穩住,要說的話吞入了腹中,只來得及發出一兩聲曖昧的聲響。
秦默大手攬住她的纖腰,鼻端縈繞著公儀音身上淡淡的幽香,其間還夾雜著隱約的酒香,讓他向來清明的腦中也有一瞬間的混沌,只憑著本能不斷在公儀音唇上輾轉反側。
公儀音原本就燥熱,如今被秦默這般動情地吻著,只覺得身子燙得厲害,哪怕有夜晚的涼風從方才推開的窗戶縫隙中吹進來,也澆不熄她心中不斷升騰的火焰。
秦默早已是箇中高手,靈活地像一尾游魚,不斷地在其中游曳糾纏。
公儀音哪抵擋得住這般火熱的架勢,被吻得氣喘吁吁,面色泛著誘人的紅顏,一雙清瞳染上層層媚色,淺淺盪流光,看著秦默眼中,似又添了把火,心中的渴望燒得更烈了。
他緊緊攬著公儀音,兩人的身子貼合得沒有一絲縫隙,近得能透過層層衣衫感受到公儀音身上的溫熱。他明明是千杯不倒的酒量,這會卻覺得有些醉了。
一隻手從公儀音的纖腰漸漸往上游移,撫過她曼妙的美背,到達她纖細的脖頸,最後不容抗拒地扣住了公儀音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另一隻手卻繞到了公儀音身前,手指微微一動,便挑開了公儀音腰間束著的錦帶。華麗的外袍散開來,露出裡頭綉功精緻的裡衣。秦默眸色一暗,手上動作卻加快了。
「阿默……」公儀音迷迷糊糊間感受到他的動作,嘴裡含糊一聲,杏眸微眯,露出一絲迷濛,看在秦默眼中,卻愈發愛得不行。滾燙的唇瓣從她嬌艷的紅唇上挪開,輕輕在她鎖骨上啄了一下。
與此同時,又挑開了公儀音穿在裡頭的一層裡衣。
這個時代的嫁衣甚是繁複,更何況現在才剛剛轉暖,公儀音又是帝姬,身上所穿的嫁衣一層又一層,自然難以一下便解開。
秦默依舊輕柔地吻著,從眼角到鼻尖,到耳垂,到鎖骨,吻得公儀音又是酥麻又是難受,不由自主叮嚀出聲。
就在這氣氛火熱的一觸即發的時刻,門口卻突然響起一聲輕微的響動。
秦默眸色一斂,利劍般清寒的目光朝門口射去,一手將公儀音的外衫合上攏入懷中,另一手則大袖一揮。門應聲而開,門外的人踉蹌著跌進了房中。
公儀音靠在秦默懷中,露出半張芙蓉面,目瞪口呆地盯著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訕笑著站在房中的人。
謝廷筠……
他的身後,露出荊彥、顧晞朝、王懿等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甚至還有大眼睛滴溜溜轉動著一臉好奇的顧晞遇,以及一臉一本正經絲毫不改其肅然之色的秦肅。
公儀音哭笑不得。
這些人……是來聽洞房的?
「謝子沐,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秦默涼淡的目光在眾人面上紛紛掃過,最後定格在前頭一臉無辜的謝廷筠臉上。
謝廷筠「嘿嘿」笑了兩聲,輕咳一聲道,「熙之,你別生氣,我們已經算是克制了,若換了別人成親,我們早進來鬧洞房了。」
秦默眉一挑,「哦?這麼說……我還該感謝你了?」
「沒有沒有。」謝廷筠連連擺手,「那個……正殿還有許多賓客等著你出去敬酒呢,我這不是怕你……」說到這裡,他偷偷看一眼秦默懷中面色酡紅的公儀音,清了清嗓子接著往下說,「我這不是怕你沉溺於溫柔鄉中忘了還要出去敬酒的事了嗎?所以才特意來提醒你的。」
秦默目光在他身後一掃,「提醒我需要帶這麼多人?」
謝廷筠兩手一攤,一臉無辜的模樣,「這可怪不得我,許是他們也想提醒你呢?」說著,朝後使了個眼色,「你們說是不是?」
「是。」旁人還沒開口,秦肅倒是一本正經地回了話。
「噗。」眾人都在詫異,卻聽得一聲細微的笑聲,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下顯得愈發清晰可辨起來。公儀音好奇地探出頭,目光搜索一圈,卻意外地在門口見到鵝黃色衣裙一角。
視線上移,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龐,帶著忍俊不禁的笑意,正是許久未見一臉靈秀的蕭染。
見大家突然望向自己,蕭染這才意識過來,忙捂住了嘴巴,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
許久沒見蕭染這般俏皮靈動的模樣,公儀音不由也彎了嘴角,眼中閃過一抹笑意瑩然的流光。
這麼多人看著,秦默就是再想繼續方才的舉動也沒有辦法了,涼涼地看謝廷筠一眼,「你們先出去,我馬上就去正殿。」
感受到他眼中的威脅之意,謝廷筠哪裡還敢多待,忙招呼著大家一起退了出去,還貼心地替兩人拉上了房門。
等人都退了出去,秦默這才鬆開緊摟著公儀音的手。
公儀音抬頭看到他面上無可奈何的神情,眼中帶了一絲痛苦的隱忍之色,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用手將他往門口推了推,俏皮地眨了眨眼道,「快去吧,可別讓人等急了。」
秦默無奈地一笑,「你就這麼著急趕我走?」
「哪裡哪裡。」公儀音連忙否認,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又低了頭,語聲吶吶,「早點去了才能早點回來啊。」
秦默耷拉著的嘴角這才翹了翹,伸手攬過她,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這才輕柔道,「那我先去了,等我回來。」說罷,微微一笑,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又叫了阿靈和阿素進來伺候公儀音。
公儀音沁了沁滾燙的臉頰,深吸一口氣,這才神色恢復如常。她看向阿靈和阿素,招手道,「過來幫我將頭上鳳冠取下吧,這套喜服也可以換了。」
阿靈和阿素應一聲是,笑意盈盈走了過來。
*
謝廷筠出了公儀音和秦默的院子,嘴裡哼著小曲兒,想起方才進門一瞬間見到秦默失態的模樣,不由翹了唇角。
就知道那傢伙警惕得很,不過能聽那麼一會兒牆角,也算是賺到了。
這麼一想,愈發神情氣爽起來。
其他人都回了前殿,他骨子裡並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便沒急著回去,在帝姬府中的花園裡隨意走著。
今夜月明星稀,夜色很美,拂面的風雖然帶著涼意,卻並不覺寒冷,反而有一種舒爽而清涼的感覺。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模樣。
這時,他突然瞥到前頭有一女郎的身影,看上去頗為熟悉。
定睛一瞧,卻是初雲宗姬。
心頭掠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他想了想,還是鼓足勇氣走了上去。
葉衣衣很快也見到了她,眉梢一挑,略有詫異。
「宗姬怎的也不在殿中?」
葉衣衣輕輕一笑,「裡面氣氛太火熱了,出來透透氣。謝七郎呢?」她眸中水波清淺,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整個人如同在夜晚綻放的曇花一般,香氣宜遠而清幽。
「方才去鬧了洞房。」
葉衣衣一聽,似乎來了幾分興緻,抿唇笑笑道,「謝七郎真是好膽量。」
她不說謝廷筠好興緻,偏偏說其好膽量,想來是對秦默的性子有十足十的了解了。謝廷筠一聽,頓時像找到了知音一般,眼前一亮,「可不是么?!差點就出不來了。」
他面上神情誇張,夜色中只餘一雙黑亮的眸子熠熠生輝。葉衣衣看著眼底,竟絲毫不覺得生厭,反而覺得面前的男子生出幾分別樣的可愛來。
她自小看慣了人情冷暖,也早就不會把情緒如此鮮明地寫在臉上。可眼前這個男子,明明在族中與自己的處境並無多少不同,臉上卻永遠洋溢著熱情絢爛的笑容,似一道光芒,照進了別人平淡的生活中,和煦溫暖。
她忽然間,有些貪戀起這絲溫暖來。
見葉衣衣怔怔地看著自己,眼中一抹溫柔的神色,謝廷筠不由一愣,剛要說話,卻聽得花園不遠處有窸窣之聲響起,隱隱還有人聲傳來。
聽了一兩句,謝廷筠突然神色一凜,拉著葉衣衣躲入了一旁的灌木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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