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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眾生群相

  見安帝和皇後過來了,公儀音忙定定心神迎了上去。


  「重華,怎麼回事?!」因是阿素去請的安帝,又見公儀音主動迎了上來,所以安帝直接向公儀音開口詢問了。


  「父皇,王韻死了!」公儀音沉著臉色,在安帝耳旁壓低了聲音道。


  「什麼?!」安帝聞言大吃一驚,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公儀音,一副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的話的樣子。


  公儀音無奈地點點頭,將身子往旁一側讓開來,身後原本被擋住的情況便一覽無餘,也使得安帝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王覽懷中了無生氣的王韻,眼中驚訝之色更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帝悚然一驚,陰沉著臉色道。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王氏宗主突然一把跨了上來,對著安帝行了個大禮,凝視著他語氣憤然道,「陛下,請您一定要為老臣一家做主啊!」


  原本癱軟在王韻屍體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王韻母親也似突然找到了發泄的口子,跪行著挪到安帝面前,伏地朝安帝一聲聲磕著響頭,「陛下,請您一定要為民婦做主啊!」說著,嚎啕聲一聲聲響徹天際,平日端莊嫻雅的貴婦人形象早已不見,現在跪在安帝面前的,只是一個痛失愛女的可憐婦人。


  安帝本就沒有搞清楚狀況,又被王氏宗主和王韻母親這麼聲聲逼問,頓時頭都大了,剛想開口問公儀音情況,目光卻正好落在一旁的秦默身上,不由目光一亮,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秦默的手道,「秦愛卿,你也在,你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吧?快給朕說說!這王家女郎怎麼就……怎麼就……?」


  「陛下請不要著急,容臣把知道的情況跟您說一遍。」秦默溫聲安慰,面上淡然而優雅的神情沒有半分改變,見他依舊如此冷靜自持,安帝慌亂的心定了定,深吸一口氣點頭道,「好,你說。」


  「方才臣和殿下在櫳梅園那側說話,突然聽到靜和宗姬發出了一聲尖叫。微臣和殿下趕過來一看,便見有位面朝下躺在了雪地之中。微臣讓人將女郎的身子翻過來一看,發現竟是王家女郎。臣當時把了把脈,發現王家女郎已經沒了呼吸。」秦默不急不緩道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安帝理順了。


  「靜和宗姬?」聽說容蓁蓁是第一發現人,安帝皺了皺眉頭,目光四下一掃,「靜和呢?」


  「陛下,我們在這裡。」聽到安帝在找容蓁蓁,又見容蓁蓁瑟縮著身子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容蓁蓁旁邊的葉衣衣只得開口代她答了。


  「靜和,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帝沉了臉色問道。


  「我……我不知道……」見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安帝也用這種質問的眼神看了自己,容蓁蓁愈發慌了神,結結巴巴地也沒回答出個所以然來。


  安帝的臉色更沉了。


  這個靜和,平日里性子驕縱脾氣大,關鍵時刻就跟個慫包一樣,實在是阿姊寵得太過了。看看她旁邊的初雲,明明年紀更小,但處事遇事卻比靜和冷靜得多,這才配擔得起宗姬的稱號嘛!


  這麼一想,臉色更黑了。


  葉衣衣敏感地看出安帝的心情不大好,忙瞧瞧扶了扶容蓁蓁的胳膊肘,壓低了聲音道,「阿姊,你別怕,就把你看到了情況說出來便是。不然,陛下若是生氣了,大家都不好過。」


  容蓁蓁抽抽搭搭了一下,不想被葉衣衣看笑話,雖仍是慌亂,還是勉強定了定慌張的心緒,斷斷續續開口道,「我……具體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方才我走到這邊來的時候,突然發現這裡的草叢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我走過來一瞧便看到了她……她躺在地上。」


  「這麼說……你並沒有看到王韻她倒下的樣子?」公儀音沉吟著開口道。


  「沒……沒有……」容蓁蓁一臉害怕地搖了搖頭,說完,似乎怕別人不信,又補充了一句,「是……是真的……」


  公儀音皺了眉頭,發現王韻屍體的這個地方在櫳梅園的東北角,位置偏僻,也沒有多少梅花可賞,除了有幾條小徑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東西。好端端的,容蓁蓁來這裡做什麼?

  她盯著王韻看了幾眼,見她眼中閃過一抹慌亂的情緒,心中疑色更甚,緊緊盯著王韻清冷問道,「表姊,這裡什麼都沒有,你一人來這裡做什麼?」


  一聽公儀音這問哈,王氏宗主、王覽、王泓、王韻母親……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又落在了容蓁蓁面上,這一次,還帶著顯而易見的懷疑神色。


  容蓁蓁登時就慌了神,不自覺地朝後退了一步,嘴裡連連驚慌否認道,「不是我……不關我的事……」


  公儀音凝重的目光緊緊定在她的面上,語聲帶了一絲冷冽,「那你說,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容蓁蓁一臉欲言又止的神情,看一眼公儀音,又看一眼秦默,眼神中閃過慌亂而閃躲的神色。


  公儀音一直緊緊盯著她,沒有錯過她眼神的變化,見她的目光可疑地在自己和秦默身上猶疑,不由蹙了眉頭,心頭掠過一絲猜想。莫非……容蓁蓁來這裡的目的……是因為自己和秦默?

  她放眼遠眺,目光在整個櫳梅園逡巡一圈,忽然像發現了什麼,臉色一沉。


  這裡的幾條小徑,其中一條就是通往自己方才和秦默談話的地點,而且那處種植了其他的常青樹木,若是躲在裡頭,很難被人發覺。


  這麼說……容蓁蓁方才是想去偷聽自己和秦默的談話,所以才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這條小徑繞到那邊?結果卻意外發現了王韻的屍體?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公儀音的臉色愈發冷了下來,冷冷地盯著容蓁蓁,一字一句問道,「表姊,你莫非……是想從這裡走過去偷聽我和秦九郎的對話?!」


  這話一出,容蓁蓁的臉色頓時一白,眼中閃爍著藏不住的慌亂,雖然嘴裡連連否認,但一見她這個神情,其他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向容蓁蓁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神情。


  容蓁蓁慌了神,還在無力地辯解著,公儀音卻已將焦點從她的身上轉移了開。


  看她這幅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雖然心中對容蓁蓁這種行徑十分不滿,但眼下顯然不是追究王韻行為不端的時候,還是要緊解決王韻的事要緊。


  這麼說來……王韻的死應該與她沒有什麼關係。那……王韻究竟是怎麼死的?


  王氏宗主也是精明之人,見容蓁蓁的動機與王韻無關,立馬也將目光從她身上挪開,依舊沉痛地看著安帝,面露悲痛之色,語聲沙啞道,「陛下,您一定要替老臣做主啊!」雖然王韻的狀況看上去並不排除是失足跌倒導致頭磕到了石頭上而身亡,但王氏宗主怎麼也不肯相信王韻是失足而亡。


  她是教養良好的大家之女,不可能這麼冒冒失失失足絆倒而倒地身亡。更沒有理由無緣無故跑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來。這也是他一直咬定要安帝還他一個公道的原因。王韻之死,一定是有人加害的!

  王氏宗主的猜測,安帝稍稍一想也明白過來,長長嘆一口氣。


  王韻死在櫳梅園中,安帝面子上當然也過不去。他看了看四周圍著的竊竊私語的人群,又看了看癱倒在地上一臉生無可戀神情的王韻母親,語聲沉痛道,「王愛卿,你放心吧,朕定會還王家一個公道的。」


  說著,目光往旁一掃,落在靜默而立的秦默身上,滿懷期待道,「秦寺卿,斷案是你的專長,朕看,此案就交給你吧,請務必儘快查出真相來。」


  秦默身為延尉寺寺卿,此案發生時他又在場,自然有義不容辭的責任,聞言點點頭,沉聲道,「陛下放心吧,微臣一定竭盡全力,儘快找出事情的真相來。」


  說著,看地上的王韻一眼,抬頭看向王氏宗主道,「王公,太醫已經過來了,不如先讓太醫查看一下如王家女郎如何?」為了避免刺激到他們,秦默特意避過了屍體兒子。


  王氏宗主沉痛地點點頭,看著地上的兒子兒媳道,「阿覽,起來!」他沒有多說話,但語氣中的悲痛之意已是滿得溢了出來。


  王覽雖是悲傷,但到底沒有失去理智,聞言點點頭,將王韻的屍體平放在地上,緩緩地起身站了起來,面上彷彿一夕之間蒼老了十歲。


  可王韻的母親卻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見王覽將王韻放在了地上,匍匐著跪行了過去,將王韻的屍體抱在懷中,看著她蒼白的眉眼,哭得已經岔了氣。什麼話也不說,只獃獃地看著懷中的王韻。


  秦默朝一旁的太醫做了個手勢,太醫會意,提著藥箱上前。只是王韻母親這般抱著她,太醫沒辦法診斷,只得求助似的看向秦默。


  秦默走到王泓身側,低低地喚了一聲,「王八郎。」現在能勸動王韻母親的,怕是也只有王泓了。


  王泓似恍然從混沌中清醒,身子一抖,看一眼地上的王韻母親,低垂著眉眼走上去在她身旁蹲下,用輕柔地嗓音道,「母親,太醫要替阿韻檢查一下,您放開她好不好?」


  王韻母親抱著王韻的手卻愈發得緊了。


  王泓心疼地抿了抿唇,又道,「母親,阿韻一直這麼躺在地上太冷了,我們讓太醫替她檢查完了,再帶她去暖和的地方好不好?」


  王韻母親面上神色這才鬆動了幾分,王泓忙又趁熱打鐵說了幾句,王韻母親這才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將王韻放在了地上。


  秦默示意太醫上前。


  太醫在王韻屍體旁蹲了下來,先替王韻號了脈,又掀開她眼皮看了看,最後盯著她額頭上的傷口和旁邊沾染了血跡的石塊又看了一會,這才長吁一口氣站了起來。


  見太醫有了定論,秦默看向安帝低聲道,「殿下,王家女郎是意外身亡還是他殺現在還沒有辦法確定。依微臣之見,這麼多人滯留在這裡似乎不太好,也容易流出各種風言風語出去。倒不如先將部分不相關的人員放出去,剩下與王家女郎有關係的人員留下先詢問一番。」


  「你如何能確定哪些人跟阿韻有關係?譬如靜和宗姬,若不是發現了阿韻,她是不是也會被歸到無關人等一類中去?」王泓對秦默的辦法並不贊同,出聲反問道。


  秦默淡淡地看向他,對他明顯的嗆聲也不惱,神情依舊溫和,「這麼多人待在這裡,案情的調查沒法展開。所謂有關和無關,自然也是相對的。若王八郎不放心,大可同我一道指定留下的人選。更何況,來參加賞梅宴的人員都是有名單記錄的,若在調查的過程當中發現了什麼,亦可將相關人等重新傳召入宮。王八郎意下如何?」


  他安排妥當,又算無遺漏,王泓就算對秦默個人有什麼意見,這個時候也不好再借題發揮,輕「嗯」一聲沒有再說話。


  倒是秦默,又轉向安帝確認道,「陛下,賞梅宴的人員名單能否給微臣一份。」


  安帝點點頭,看向身後的皇后,「皇后,人員名單你那有吧?派人給秦寺卿一份。」


  皇后似乎神情有些恍惚,一時間沒有立即答話,目光獃獃地望著地上的王韻似乎透過她看到了其他人一般。


  安帝不郁地皺了皺眉,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


  皇后這才反應過來,點點頭道,「好,妾這讓人去拿。」說著,吩咐身後跟著的流珠道,「去找個人將名單拿來。」


  事情緊急,皇后的秋水宮離此處也不算遠,因而名單很快就拿過來了。


  此時櫳梅園中的人群已經開始騷動起來,不過礙於安帝在場,沒有人敢明著提出異議,只得耐著性子繼續等著。


  秦默拿到名單,沖皇後行禮道了謝,然後看向王泓道,「那就請王八郎同我一道看看第一批該留下何人吧。」


  王泓也不推脫,走上前來看著那份名單,圈出了一部分人選。


  剩下的人,秦默得到安帝的授意,讓內侍將其送出了宮。而被選中的那部分人,則被內侍帶到了最近的宮殿候著,王氏族人也先跟著過去了。秦默另讓安帝派人在宮殿外守著。


  正好此時,長帝姬聞訊也趕了過來。一見她,容蓁蓁頓時像找到了發泄口似的,嘴角一癟就朝長帝姬撲了過去,一頭扎進她懷裡滿是委屈道,「母親!」


  「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長帝姬沉了臉色掃一圈騷動的櫳梅園,目露不解之色。


  容蓁蓁被公儀音當眾質疑,眾目睽睽之下沒了臉,心裡頭又是窩火又是委屈,什麼話也不說,只緊緊抱著長帝姬抽抽搭搭的。


  見她哭成這個模樣,長帝姬頗有些心疼,陰沉的目光在容蓁蓁身後的葉衣衣身上一頓,「你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你阿姊怎麼哭成這個樣子?」


  聽得長帝姬明顯的質問口氣,葉衣衣自嘲地笑笑,聲音清冷,不帶任何情感地將方才發生的事同長帝姬說了一遍。


  長帝姬皺了眉頭,目光在人群前頭的公儀音身影上一頓,眼中是濃濃的不滿。不過眼下顯然不是她為容蓁蓁「討回公道」的時候,「嗯」了一聲道,「那現在他們是去做什麼?」


  「秦寺卿讓陛下將所有與王韻相關的人等集中起來詢問,阿姊作為屍體的第一發現人,自然是要過去的。」葉衣衣微眯了明澈的眼眸,不急不緩。她的身上已經落滿了一層薄薄的雪花,長長的眼睫上也有化成水珠的雪水在輕輕抖動著,泄露了她此時心底的情緒並沒外表看上去這麼平靜。


  「蓁蓁都說了沒看到什麼了,還有什麼好問的。」長帝姬皺了眉頭抱怨道,目光落在葉衣衣清冷的面容上,見她這幅平靜無波的模樣,愈加覺得刺眼起來,瞪她一眼道,「你方才怎麼不叫住蓁蓁?若她不去那鬼地方不就沒這事了嗎?」


  葉衣衣眼中的嘲諷之意更甚,她垂下眼帘,掩下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失望。


  早就該習慣了,不是么?就算是容蓁蓁做錯了事,這責任,最後還是會落在自己頭上。


  葉衣衣看著長帝姬,眸子如點漆般清澈,沒有一絲波瀾,聲音亦是愈加平靜起來,在這樣漫天飛雪的季節里,顯得愈加空靈。


  「母親可以問阿姊,我是否勸過她不要再去同重華作對了?阿姊不聽,衣衣也沒有什麼辦法?母親若執意要怪罪於我,我甘願受罰。」


  長帝姬恨恨地盯著葉衣衣因微微垂首而露出來的一段雪白脖頸,眼中一抹複雜的神色閃過。


  衣衣真是,越長大就越像他的父親,性子都是一模一樣的倔強!自己當年就是恨極了葉述這一點,若是他能對自己服個軟認個錯,事情最後又何至於發展到那一步?

  說完方才那話,葉衣衣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不想沒有聽到長帝姬意料之中的斥責之聲,狐疑地抬頭一瞧,卻見長帝姬望著自己愣愣出了神,眼中籠了一層薄薄霧氣,看不清心中所想。


  葉衣衣不由也是一愣。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聽得容蓁蓁斷斷續續的抽泣聲響起。


  這時,前頭的內侍見她們掉了隊,忙回頭過來請。長帝姬這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定定地再看了葉衣衣一眼,沒有說話,擁著容蓁蓁往前去了。


  葉衣衣眼中神色波動了些許,最終什麼也沒說,也跟了上去。


  因秦默要清場,公儀音同安帝打了招呼之後也在櫳梅園等著,等到秦默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才和秦默一道往集合的宮殿走去,太醫也急急跟在他們身旁。


  「現在可以說了,王韻是什麼情況?」秦默側了頭看向太醫問。


  「老臣方才看過了,王家女郎的致命傷就是額頭上的傷口,應該是重力撞擊后失血過多導致身亡。除此之外,身上沒有其他任何明顯傷痕,也沒有中毒跡象。」太醫沉聲道。


  「死亡時辰呢?」公儀音介面問道,呵出的熱氣在眼前氤氳成霧,模糊了她精緻的眉眼,只有一雙雪眸中透出透亮的光來。


  「死亡時辰大概是在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之間。」太醫沉吟道。


  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之間?那就是自己在甘泉殿的那段時間?公儀音一顆心愈發沉了下去。在自己不在櫳梅園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王韻又是為何慘死櫳梅園?

  「能否看出是意外還是他殺?」公儀音定了定心神接著問道。


  太醫慚愧地搖了搖頭,「老臣慚愧,但看屍體的狀況,看不出是意外還是他殺。有可能是王家女郎不小心被裙擺或石塊絆倒所致,也有可能是有人刻意將她推倒所致。」


  「是他殺。」公儀音正在沉思之際,秦默清冷的聲音插了進來。


  「為何?」公儀音看向他不解地問道。


  「王韻今日所穿裙子的裙擺並不長,不可能被裙擺絆住。而我方才也看過了,她屍體被發現的那一處地勢平緩,並沒有什麼突起坑窪,屍體周圍也沒有其他明顯的石塊,因此也不可能是被石塊絆倒。雖然我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王韻之死是他殺,但排除掉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可能性,十有八九就是真相。我們應該往這個方向調查才是。」秦默沉穩分析給公儀音聽。


  公儀音贊同地點了點頭,看向太醫又問,「還有什麼可疑的情況么?」


  太醫搖搖頭。


  「好了,你先下下去吧,若還有別的事,我再派人去叫你。」公儀音道。


  「是,殿下,老臣先行告退。」太醫行了禮,匆匆離去。


  等太醫走了,公儀音抬目掃一眼前頭陸陸續續進入大殿的人群,目光微凝看一眼秦默道,「阿默,若王韻當真是他殺?什麼人有這個動機?王韻才剛剛回京,怎麼會突然惹上這等飛來橫禍?」


  秦默點點頭,「這點我也想不通。這個案子的殺人手法十分簡單,看不出什麼端倪。我們只能從殺人動機著手。可王韻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世家女郎,為何有人會想要殺她?」


  「不管怎麼說,兇手一定是在宮中才是。我覺得仇殺的可能性比較大。」公儀音分析道。


  秦默贊同地點頭,「的確,我們應該著重調查一下,是否有人同王韻有什麼利益衝突。」


  聽到這裡,公儀音自嘲地一笑,眉眼間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若不是我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兇手,我還真有動機謀害王韻。畢竟,她是我曾經的情敵不是嗎?」想起王韻曾經還同秦默有過婚約,又是滿腔歡喜地回了京,最後卻慘死宮中,公儀音就心中就湧上一絲世事無常的無奈。


  秦默伸手輕輕颳了刮她小巧的瓊鼻,嗔道,「瞎說什麼呢。我跟她的婚約那是沒影的事,哪來什麼情敵一說。」


  公儀音展顏笑笑,露出一排潔白如貝的牙齒來,「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不過,這麼一提,公儀音突然想起一事,帶了絲憂色看向秦默道,「阿默,你說,王家不會趁機發難,將此事推到你身上吧?」


  秦默勾了勾唇角佻達一笑,「推到我身上?這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那……」公儀音仍是不放心,「王韻生前那麼喜歡你,他們會不會為了圓王韻的心愿,趁機提出將你我婚期延後的請求?」


  秦默涼薄一笑,目光落在遠處翹角飛檐瓊樓玉宇的宮殿之上,眼中一抹不容置喙的霸氣,「婚期延後?她們還真當王韻是個人物了?難不成還要為她國喪不成?!」


  ------題外話------


  夭夭現在在機場候機,馬上要登機了,先發一章。待會看看有沒有空二更,如果有的話,就是晚上九點左右,大家到時可以來看看。如果沒有的話就沒有啦,明天恢復萬更~

  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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