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第199章 鬼嫁娘
坐在小村的祠堂裡面,村子裡面德高望眾的老人們將朱剛烈圍在了中間。朱剛烈仍然穿著那身道袍,只不過那身袍子到處爆線已經不成樣子了。
老人們虔誠地望著朱剛烈,為道的百歲長者陪著朱剛烈說話,朱剛烈則一邊與他們聊天一邊打量著這間祠堂。
祠堂正是最傳統的那種——青磚黒瓦、牆生綠苔,因為村子裡面涼快,祠堂內更顯清爽。
光線從祠堂天井的位置照射進來,白天這裡的光線倒是足夠。
祠堂的大門外,那裡圍了一群孩子、婦人,這些村民眼露好奇、面帶敬意,朱剛烈那容易膨脹的虛榮心在不知不覺中又開始腫了。
「說說,半夜鬧……鼓樂的地方在哪裡?待我前去看看。」
朱剛烈說得豪邁,心底卻想著白天胡弄過去算了。
誰想百歲老人十分認真,他啰啰嗦嗦地介紹了鬼鬧得有多凶,然後很認真地提出了要求:
「大師,麻煩您晚上進山看看。那鼓樂十分詭異,有時候它在西山嶺鬧騰,有時候卻跑到了後山腰。
前天午夜出現在了出村路口的山上,反正它是飄忽不定,我們也不確定下一次它出現在哪裡?」
朱剛烈頓時心底叫苦:轉移型的,這咋弄啊!
勾通完畢以後,村子裡面大擺宴席,幾位德高望眾之人陪著朱剛烈吃酒,酒過三巡,朱剛烈這舌頭也開始大了。
就見他一拍胸脯,那裡頓時肥肉蕩漾:
「沒問題,都包在我的身上!」
……
當夜風吹過朱剛烈的身體,他冷得直打哆嗦酒意漸醒的時候,朱剛烈已經身處在深山之中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方向。
樹林十分茂密、草叢裡全是荊棘,「呱」的一聲,一隻寒鴉從頭頂掠過,叫聲撕破了寂靜、驚起了一叢夜鳥,「普拉、普拉……」,一片「烏雲」飛上了天空。
朱剛烈驚恐地環望四周,四周是黒壓壓的一片,被撕裂的月光從樹冠之中灑落下來,照得那些地方慘白、慘白的。
朱剛烈害怕,他小聲叫了一句:
「大壯、大壯,你們在哪呢?」
誰想這山野空曠,「在哪呢?在哪呢?……」的聲音不斷傳了回來,於是夜晚的森林變得更加的陰森了。
得不到任何迴音,朱剛烈知道村民將自己送來以後已經離開了,他們留下了那個法器袋子,但野嶺裡面空無一人。
朱剛烈更加害怕,他想找一個高點的地方判斷一下方向。
剛一邁步,就聽見「啪」的一聲傳來,朱剛烈無意間踩斷了一根枯木,那「啪」的聲音如同雷鳴一樣。
「啊!」
哪怕是一個胖子,朱剛烈仍然嚇得竄出了米遠,結果他靠在了一棵松樹上面,松樹震動,上面的松果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
朱剛烈頓時膽寒,他抱著腦袋胡沖亂竄,等到他累得直吐白氣的時候,朱剛烈意外地發現自己站在了一條山間小道上面,小道十分隱蔽,似乎這裡偶會有人經過。
找到了路朱剛烈十分高興,他馬上順著這條道路前進,朱剛烈希望籍此回到村裡,然後明天說什麼也要離開。
這條小路十分難行,走得一段開始上坡,一百米開外是這段土坡的坡頂,上面的天空是黒壓壓的烏雲。
就在朱剛烈撐著膝蓋用力喘氣的時候,前方隱隱有音樂聲傳了過來。
「咦唎唎、嗚拉拉……」,那聲音十分飄忽,它如陰風般飄進了朱剛烈的耳里,朱剛烈那對招風耳頓時豎起來了。
朱剛烈靠著大樹向上張望,他隱隱看見土坡後面亮起了綠光。那綠光直衝天際,土坡後面似乎開來了一排車隊一樣。
怎麼回事?
正當朱剛烈狐疑之際,音樂聲越來越近了,朱剛烈終於能夠分清楚音樂的種類。
「嗚拉拉、咦唎唎、咚咚嗚……」
那是嗩吶、長笛、還有腰鼓,農村裡面辦紅白喜事用的樂器,朱剛烈的臉色頓時白了。
朱剛烈想躲,但只覺腿軟,他根本就動彈不得。
當那音樂聲如在耳畔之際,一頂五彩華冠從土坡的後面升了起來。
就張華冠正是古時候富豪人家迎親、出巡的那種,它以錦鉑織就,後面飄著四條白帶。
當華冠完全升上了土坡以後,下面露出了一張織錦床榻。
這面床榻三米長兩米寬,四根柱子將它連在了華冠下面,床榻上面似乎躺著有人。
這張床榻貼著坡頂飄了出來。
升出土坡以後,這張大榻順著土坡下飄,兩側兩排鼓樂手舉著嗩吶邊吹邊跑,他們人多卻偏偏聽不到腳步的聲音。
當床榻與樂手離開了土坡以後,後面出現了幾道光柱,光柱是綠的,它們射上了天空,然後一排豪車跟在後面駛了出來。
「嘀唎唎、嗚拉拉……」
那奏樂聲越來越亮,若大的隊伍順著小路向著朱剛烈這邊不斷靠近。
朱剛烈的眼睛都直了。
夜幕下,這胖子仍然看得清楚,過來的隊伍十分古怪。
那面床榻十分巨大,它明明是在離地一米的位置飄行,四周卻根本沒有任何東西支撐。
而那些鼓樂手,這明明是迎親、嫁女,卻偏偏演奏的是死人哀樂,不僅如此,二三十人踩著草尖前進,草不見彎、樹不落葉,有名樂手甚至直接從一顆大樹裡面穿了過去。
真的是鬼啊!
朱剛烈站在路邊瑟瑟發抖,他的後背早就濕了。
那面大榻很快就飄到了朱剛烈的面前,一股陰冷的氣息衝到了朱剛烈的身上。
他背上的汗馬上就結霜了。
「官人,奴家等得你好辛苦啊!」
軟榻上面傳來了一束女聲,朱剛烈終於看見了榻上之人的容貌。
就見那人身材纖細,全身大紅,頭戴鳳冠蓋在了一張紅巾之下,身材線條上倒是十分婀娜。
軟榻很快飄過了朱剛烈的身前,一陣陰風吹過,風將那披巾掀起了一角,鳳冠下面露出了一具骷髏頭,骷髏頭上的死皮幹得如同樹桿一樣。
「啊!」
朱剛烈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剛想退後,就聽見「嗖、嗖、嗖、嗖……」,右排的樂手全部從他的身體裡面一穿而過。
啊,這是鬼嫁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