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小豆芽
也只有在兩人獨處的時候，雀舞才敢承認小寶是自己的相公，這也足夠讓小寶欣喜萬分。
小寶抿了抿嘴唇：「姐姐對小寶的一番情意，小寶永世不忘！這一生，小寶都不跟姐姐分離！」
雀舞把螓首埋在小寶胸前，輕聲說道：「姐姐只求你善待我們姐妹三人。師公曾經說過，小寶乃帝王之相，命中身陷桃花林，以後女人不止我們三人，只求相公莫要有了新歡忘舊人！」
小寶低頭吻了一下雀舞櫻唇，鄭重許諾：「不會的。」
雀舞閉上眼睛，靜靜的躺在愛郎懷中，享受著這月下的浪漫。
過了一會，雀舞睜眼問他：「相公可有何打算？從哪條路去越州城？」
小寶赫然撓頭，紅著臉說：「說實話，還真沒想過。我這幾年總感覺腦中昏昏沉沉，想不起以前的事，這天下之大，我卻不記得去過哪裡，反正哪條路近就走哪條吧！」
雀舞目光盈盈，輕聲握住了他的手：「那舞兒有個不情之請。」
小寶看著她笑道：「你我之間還需要什麼客套！」
雀舞咬著下唇說：「舞兒想回一下落陽谷。那裡曾經是我的家，出來這麼多年了，還未回去看過。舞兒想趁此機會，回去祭拜一下家人。」說道這裡，語氣中已有些哽咽。
小寶攬著她柔弱的身體，輕吻著她光滑的俏臉，嘆息一聲：「應該的。我和蝶軒、蔚兒陪你一起回去。」
彩霞鎮。這裡是離彩霞山最近的一個鎮，也是前往越州城的必經之路。
四名長衫少年走在鎮中最熱鬧的街道上，在每一個攤位面前都駐足流連，似乎對什麼都感覺好奇。
路人俱都駐了足，好奇的看著這面生的四人，一些出來購物的小丫鬟交頭接耳的低聲說：「這四位公子生的可真是俊俏！
四人中一位看起來年紀最小的少年走到一個吹糖人的小攤前，看著攤主正用小勺舀起一團糖稀，倒在自己手上，然後搓成一團，捏起一角，放在口中用力一吹，那糖稀即刻鼓起好大一個氣泡！
那攤主一面繼續吹氣，一面用雙手不停的在氣泡上揉捏，眨眼功夫，就變成了一隻胖豬的模樣！
那少年看的入了神，等攤主把吹好的胖豬插到案台上，拍手大笑：「真好玩！」轉身對一個劍眉星目的少年說：「小寶哥哥，我要這個！」
旁邊一位嬌柔少年柔柔笑著說：「蔚兒，這一路來你可是見到什麼就買什麼，你吃了那麼多的瓜果小吃，還能再吃么？」
原來這四人就是剛剛下山的小寶四人。
師娘水戀月囑咐大家，女兒家行走江湖有諸多不便，還是裝扮成男兒身比較好。
可雀舞、蝶軒、蔚兒三女模樣太過柔美，怎麼裝都不像，反倒有些不倫不類。
三女少年心性，從未有過男人裝束，覺得好玩，也不願改回去了，就這麼穿著下的山來，倒也能瞞住一些人，以為只是四個模樣俊俏的小公子哥，只不過一說話就全都漏了陷。
蔚兒抱著雀舞的胳膊央求：「好姐姐，就給蔚兒買一個吧，蔚兒想要嘛，一個糖人又不大，蔚兒吃的下！」
小寶笑著對攤主說：「老伯，這糖人多少錢一個？」攤主看這些少年衣著光鮮，便知是有錢人家的子弟，堆起滿臉皺紋的笑容說道：「兩文錢一個，童叟無欺。」
小寶想也未想的掏出一把銅錢遞到攤主面前：「我要三個。」
那老伯趕忙把銅錢收起來，指著插在面板上的糖人說：「隨便挑，喜歡什麼就拿，不喜歡我再現給你們做！」
蔚兒也不挑剔，隨手拿了三支糖人分給雀舞和蝶軒每人一支，四人喜滋滋的轉身走了。
蝶軒一邊吃著糖人，一邊掩嘴笑著說：「看來我們身上所帶銀兩，還未等到了越州城便已被花完了！」
蔚兒舔著糖人說：「花完了再回山向爹爹要！」
雀舞白了她一眼：「你當我們是在家門口轉悠？離家那麼遠，走路都要好幾天，你如何回來要？況且我們既然已經下了山，還要靠師父來養活，羞也不羞？」
蔚兒楞了一下，她自幼待在爹娘身邊，衣食無憂，哪裡會想到這些問題！此時聽雀舞一說，也隱隱感覺自己花費有些大了，撅著小嘴說：「姐姐教訓的是，蔚兒以後再不敢胡亂買東西了。」
雀舞笑著對她說：「我不是怪你，這些東西值不了多少錢，我只是想給大家提個醒，錢早晚有用光的一天，大家有個心理準備，到時候我們可要憑自己的本事掙錢了！」
小寶看著三女：「這個姐姐不用掛心，小寶會有辦法養活大家。」
蝶軒哼了一聲：「你有辦法？你有什麼辦法？你連武功都不會，想街頭賣藝都不成！…什麼人？出來！」
蔚兒聽蝶軒開頭還在嘲笑小寶，後面半句卻是對著身後而喝，連忙轉身，卻看到旁邊街角處閃出一個人影，卻是一個瘦小的小乞丐！
眾人一看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也鬆了一口氣。
雀舞招了招手，讓那小乞丐走到近前，彎腰笑著說：「小弟弟，你為什麼跟著我們啊？」
那小乞丐盯著雀舞手中的糖人，咽了一下口水：「你們被騙了！糖人張平時只賣一文錢一支的，你們卻給了兩文！」
蝶軒一聽，氣得柳眉倒豎，咬牙切齒的說：「好你個老傢伙，竟敢騙我！」
小寶一把拉住她說：「軒兒，算了！他也不容易，看這一天都沒賣出幾支。」
蝶軒聽他對自己的稱呼，心中一甜，氣已消了大半，卻還是嘴硬的說：「那也不能拿我們的錢湊分啊，咱們就是好欺負的么？」
雀舞回首嘆息：「看這鎮上，店鋪雖多，卻少有營業。人流雖眾，卻閑散未勞。現在正是秋收時節，為何這幫人不在田中耕作，卻來大街上閑逛？」
蔚兒嬌憨的問：「為什麼呀？」
雀舞嘆了一聲：「只因他們無田可種，也無家可歸，只有流浪！你看他們衣衫襤褸，面露菜色，雙眼無神，神色絕望，便知已是無根無依，得過且過之人了！」
蔚兒「啊！」了一聲，掩口說道：「好可憐！為什麼會這樣？」
雀舞沒有回答她，卻轉身對小乞丐問：「小弟弟，你家人呢？為何讓你流浪？」
那小乞丐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雀舞手中的糖人，猛咽口水，卻是不答話。
雀舞盈盈一笑，把手中糖人往前一遞，道：「這個給你吃吧。」
小乞丐面上一喜，手伸到半空，卻硬生生撤了回去，背在身後搖搖頭：「爹爹說過，不可隨意接受他人饋贈，我不要！」
眾人見他雖然衣服破爛，渾身臟污，卻有這般教化，也覺得有些驚奇。
蔚兒見他身材瘦小，模樣卻是眉清目秀，舉止跟一般乞丐不同，想來也曾是大戶子弟，不知為何淪落至此，不由好奇問他：「小弟弟，你父親在哪？你家在哪？」
小乞丐卻是搖頭不說，只是眼睛緊緊盯著雀舞手中糖人，卻也不伸手去拿。
眾人正想再問，卻聽小乞丐肚內一陣咕咕聲響，小乞丐羞的臉都紅了，正想扭頭就跑，卻被小寶伸手一攬，將他抱入懷中，輕聲問他：「小兄弟，你可是餓了？哥哥這裡有吃的，你拿去。」
說著從背後的包裹里拿出一張油餅，塞到小乞丐手裡。
小乞丐被小寶抱在臂彎，滿是灰塵的小臉竟突然紅透了，他身材瘦小，小寶只覺懷中輕若無物，大是心疼，把餅子往小乞丐口中一送：「吃吧，哥哥這裡還有。」
小乞丐卻是不張嘴，掙扎著要從小寶身上下來。
只聽遠處一人喊道：「小豆芽，你在幹什麼？」
眾人轉身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粉色紗裙的妙齡女子走了過來。
這女子頂多十七八歲的樣子，臉上濃妝艷抹，胸前裙領很低，露出一大半白嫩的肌膚。
三女的臉頓時紅了，厭惡的看著來人，蝶軒哼了一聲說：「不要臉，女孩兒家穿成這個樣子還敢出來！」
那小乞丐見到來人，親熱的喊了一聲：「姐姐！」從小寶身上掙扎著下來，撲到那女子身前。
那女子疼愛的摸著小乞丐的頭說：「小豆芽，可是又給姐姐惹禍了？」
小乞丐立即搖頭說道：「沒有！那糖人張騙了這幾位公子好多錢，我看不過，告訴他們了。」
那女子縴手點了一下小乞丐的額頭，嗔怪他：「你呀，就愛多管閑事！」
蝶軒忍不住沖女子問了一句：「你是他的姐姐？」
女子起身盈盈一笑，做了個萬福：「媚娘見過各位公子！各位公子可是外地來的？不若到我花滿樓一坐，聽聽小曲，驅驅風塵，如何？」
蔚兒大奇：「花滿樓？那是什麼地方？好玩嗎？小寶哥哥，我們便去玩一玩好不好？」說著走到小寶身邊，抱著他的胳膊哀求起來。
那女子看到蔚兒的動作，楞了一下，又看了看四人的裝扮，眉眼一笑，心中已明白了幾分，掩口而笑：「原來你們是…既是這樣，那這位小相公便能去得，你們三位可就去不得了！」
蔚兒更覺奇怪，歪著腦袋看著女子說：「為什麼小寶能去，我們卻不能去呢？」
女子搖頭笑著說：「我看你們不光是外地來的，還是一些初涉江湖的雛兒吧？連花滿樓都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可真是…咯咯…」
蝶軒看這女子打扮風騷，舉止輕佻，心中已是厭惡至極，對她冷冷的說：「我們不管你那破樓子是什麼地方！只是你既然是小兄弟的姐姐，就不該自己穿紅掛綠，卻讓自己的弟弟流浪乞討！你這做姐姐的人心是石做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