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示威
林緋葉夜裡睡得遲,又懷有身孕,第二天便貪睡,遲遲不肯起。段思芙來請安時她還睡著,黃鶯不敢驚擾林緋葉,便派人搬張凳子來,請段思芙坐下等林緋葉起身,卻不去通傳。
直到日上三竿,林緋葉才懶懶翻身起來。早已經不耐煩的段思芙聽見林緋葉喚黃鶯的動靜,立刻站起來,連門都不願進,隔著門窗大喊道:「既然皇後娘娘醒來,兒臣便不再門外候著了,兒臣先回了。」
說完段思芙帶著紅姑扭頭往門外走,嚇得紅姑小步追上段思芙,小聲碎碎念說:「公主,您起碼得進屋行禮拜見啊。您剛剛才被陛下放出來,行事需謹慎,不能落話柄在皇后這兒才是。」
段思芙不耐煩地停下來,白了紅姑一眼。林緋葉殺了她的親生母親,段思芙能每天來給她請安實屬不易,再讓段思芙去和林緋葉虛與委蛇,簡直是想要段思芙的命。
段思芙沒有轉身折回去重新請安的意思,黃鶯卻追出來,喊住段思芙:「長公主留步!娘娘讓我告訴長公主,長公主想要習武一事陛下已經同娘娘說過了,長公主您從今日起可以跟著珊兒一起學武。」
段思芙就是怕林緋葉不同意她習武,所以才會去求段傲陽,希望段傲陽可以給她找一個厲害的師傅,卻沒想到段傲陽還是來找林緋葉。讓段思芙跟著那個珊兒一起習武?段思芙心裡冷哼一聲,林緋葉可真想得出來。
「如此兒臣在此謝過皇後娘娘了。」段思芙敷衍地行了個謝禮,帶著紅姑徑直走上回醉葉居的路。
段思芙走到往珊兒院子去的分叉路口時,她忽然停下,歪著脖子想了想,嘴角帶著玩味問紅姑:「紅姑,林緋葉不是說我今日起就可以跟那野丫頭一起習武嗎?走,我們去會會那野丫頭。」
珊兒依舊在打侍琴最開始教她的那套拳,這套演算法珊兒已經練得十分純熟,侍琴打算在珊兒將這套拳法的精髓吃透領悟夠,再教她一些新的招式。
段思芙現在恢復了昔日高高在上的身份,再不用偷偷摸摸地躲在大樹后。她穿著華服趾高氣揚地來到珊兒的院子,到了院門口站住,派人去通報好讓珊兒出來迎接,架子拿的十足。
珊兒和段思芙互相看不順眼,又有林緋葉撐腰,自然不會理會段思芙。但珊兒敢晾著段思芙,侍琴她們卻不敢,侍琴她們全部低頭斂目恭恭敬敬地沖段思芙行過君臣之禮,聽段思芙發話才起身。
段思芙進來后將珊兒院內打量一遍,從鼻孔內哼一聲,「果然是鄉下來的野丫頭,沒教養就是沒教養,見了本公主不知道行禮下跪嗎?」
這回珊兒「賤婢」沒敢罵出口,她看都不想看段思芙一眼,繼續打拳,雙拳打得虎虎生風,順著腳下步伐的變化擦著段思芙的臉龐呼嘯而過。段思芙嚇得猛地后跳一步,直拍胸脯順氣。
紅姑知道自個兒主子的脾氣,生怕她跟珊兒再杠上,連忙上前邊幫段思芙順氣,邊笑嘻嘻地對侍琴說道:「侍琴姐姐,今兒我們來,是來向你學武的。皇後娘娘已經同意長公主跟你學武了,這件事娘娘大概已經跟你打過招呼了。」
「什麼?她也是來學武的?」珊兒指著段思芙詫異地問侍琴。昨兒侍琴出宮的時候,林緋葉確實派人知會了她這件事,侍琴點頭算是承認了。
「不行!我不要跟她在一起練武!侍琴你讓她走!不然我就去找皇後娘娘告狀了!」珊兒立刻鬧道。
「你倒是去告狀啊,野丫頭,除了會告狀你還有什麼本事?去啊,你去啊!本公主還跟著侍琴學武學定了!」段思芙不屑地回擊道。
「你!」珊兒氣得直跺腳,可在那日她跟段思芙打架回來后,珠兒特意跟她普及了宮裡的規矩,珊兒已經知道不能再打罵段思芙了,可是她現在又氣得很,恨不得撲上去撕咬段思芙。
段思芙瞧著珊兒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心裡樂壞了。侍琴卻害怕兩個小祖宗再掐起來,忙打岔說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陛下和娘娘決定讓你們兩個以後跟著我一起練武,日後你們兩個人一定要好好相處,不能再起爭執了,知道嗎?」
「知道了。」珊兒不甘地答道。段思芙輕蔑地看著珊兒,「人不犯我,我自然不犯人。」
「還有,長公主,您穿成這樣子實在沒辦法跟著侍琴一起練武。」侍琴指了指珊兒的一身短打,又示意段思芙看自個兒的衣服,「像長公主您穿成這樣,只適合坐在閨房裡讀讀書、綉繡花兒。長公主您如果想要學武的話,還是換身衣服再來吧。」
段思芙瞄了自個兒一眼,確實,自個兒早起去向林緋葉請過安后便直直奔著珊兒這兒來了,穿著這一身廣袖綾羅練武的話,確實礙事。
但段思芙又不想明日再來,不就是一身衣裳還有她頭頂的那些簪花飾品嗎,段思芙一把抓住頭頂簪花摘下來,走幾步放到一邊兒石桌上,同時對紅姑說:「紅姑,你去取一件短打來給我換上。」
紅姑領命急忙去取了,珊兒不明所以地看著段思芙,「侍琴都說過了你的穿戴不適合練武,你還待在我這兒做什麼?」
「你沒見我把我的首飾全部摘下來放到這兒,並讓紅姑去取我的衣裳了嗎?」段思芙冷笑著答。
「你要換衣裳回你的醉葉居換去!不要在我這兒換!」珊兒隨即明白過來,惡狠狠地盯著段思芙,攆段思芙走。
段思芙一屁股在石凳上坐下來,故意氣珊兒說:「你攆我走,我偏不走,我非但不走,以後每天還要來你這兒跟你一塊學武,你能奈我何?」
珊兒氣的臉都歪了,卻又真的不能把段思芙怎麼樣,只能把一窩子火撒到下人們身上:「都還愣著幹什麼!該幹嘛幹嘛去!」
下人們瞬間作鳥獸散,珊兒氣鼓鼓地瞪了段思芙一眼,將渾身怒氣發泄到自己打的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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