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慘死陷阱中
「此話當真,」盧霖淵玩味的看著他,眼睛里竟有些戲謔的味道,「不管再辛苦,付出任何代價都願意。」
「願意。」林茂澤說的斬釘截鐵。
「那好。」盧霖淵不緊不慢的說道:「距此大約方圓十里,常有一高人出沒,此高人或許有辦法讓林大人解開心結。」
「此事當真。」林茂澤喜出望外。
「當真,林大人此去可遠離京城,於十裡外的山腳下,可見到一根直立的棍子,」盧霖淵看了一眼林茂澤道:「林大人可於此處等候,不出幾日,定能見到此高人,一解心中疑惑。」
林茂澤聽到這些,重新燃起了心中復仇的火焰,他起身謝過盧霖淵,便準備孤身一人去尋高人。
「公子何必再造殺孽呢?」看著林茂澤離去的背影,千機老人無奈的搖頭感嘆道:「他已是可憐之人,公子何苦再奪他性命。」
盧霖淵卻完全不在乎千機老人的話,他冷笑道:「沒錯,但凡是凡人,便會有執念。」
「復仇,是他的執念,也是我的執念,既然他的執念,他解不開,我也只能如此,人去了,一切執念才能消散在空中,隨風而去。」
「哎……」千機老人一生嘆息,卻喚不回盧霖淵的一絲慈悲。
既然不能為雪兒報仇,留著也是無用之人,那還不如讓他早日解脫,雪兒的仇自己一個來報就好了。
看看眼前未喝完的茶,盧霖淵覺得今日十分無趣,便叫來店家,扔下一錠銀子。
還未等店家感謝,便同千機老人離開了茶棚。
林茂澤心裡一直默念著盧霖淵的話:離開京城方圓十里,尋找一處常年豎立於山腳下的一根棍子。
一路上,林茂澤不時找人詢問,是否真的有這樣的地方,以免自己此去徒勞無功。
「壯士,請問一下,離京城方圓十里,是不是在山腳之下。」
那人愣了愣,點頭朝著遠方指著:「沒錯,就在那裡。」
看來盧霖淵所言非虛,他果然沒有騙自己。
「那是否一個很高的棍子立在山腳之下。」林茂澤不依不饒的問著。
「沒錯,是有一個很高的棍子。」那壯年男子回憶道:「雖然我沒去過那裡,但是曾經遠遠的看到一個杆子立在那裡。」
原來如此。
林茂澤剛想離開,那男子隨口問道「那裡是什麼地方,你要去那裡嗎?」
「你還是別去了,聽說那裡很偏僻的,很少有人過去。」
還未等林茂澤說什麼,那人便熱心的提醒他,但林茂澤不以為意,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就一定要找到那位高人,助自己一臂之力。
況且聽眼前這個人這麼說,林茂澤更加肯定盧霖淵所說的話是真的。
過了晌午,林茂澤便見到了盧霖淵口中所說的那跟棍子,心下不免喜出望外,長時間趕路帶來的疲憊彷彿也被一掃而光。
林茂澤朝著山腳,越走越快,正當他以為自己很快就能見到那位高人時,卻突然跌落一個洞坑中。
「啊……」
猛然跌入坑中的林茂澤發出一聲低沉的慘叫,接著便有血水從他的後背暈染開來。
原來林茂澤不慎踩到了一個獵人精心設計好的陷阱中,陷阱之上用幾條細繩將落葉網住,在落葉之上撒上黃土。
這些本是所有陷阱都可以做到的,但此獵戶設計的陷阱的天衣無縫之處在於,他能將撒在上面的黃土偽裝的同周圍的土地一模一樣,銜接得絲毫不差。
若非高人定會插翅難飛,因此也讓他這個征戰沙場多年,在各種陷阱危險下討活路的人也著了道。
不僅如此,此陷阱之下更是掩埋了成批的刀片,林茂澤恰恰被釘在了刀片上,因此身後的血液汩汩而出,登時染紅他身下的土地。
林茂澤用細弱的聲音在呼救,但卻遲遲沒有人回應,這時他才終於想起路上那位壯年男子的話來。
此處極為偏僻,想必這個陷阱是獵戶設計的用來捕獲大型獵物的陷阱,沒想到自己卻被當成獵物抓了起來,更極有可能會命喪於此。
此時,林茂澤再想起盧霖淵的面孔時,他才驚覺自己被騙了。
或許山腳下的這個杆子,只是用來提醒世人此處多陷阱,務必小心罷了。而盧霖淵口中的高人,可能只是憑空捏造的罷了。
林茂澤苦笑道:自己果真是被仇恨了蒙蔽了雙眼,迷了心,不然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身子越來越虛,林茂澤能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血液在一點點流失,自己彷彿已經看到了人生的盡頭,這一瞬間他彷彿將這一世的事情都想通了。
從一開始他就錯了,他既然愛施苑娘,當初就應該不顧一切娶了她,這樣即便這一生自己只是個平常百姓,也一定過著幸福平淡的日子。
既然娶了薛氏,就該好好待她,不該厚此薄彼,惹得府中後院雞飛狗跳,一日不得安寧。
這輩子,他辜負了所有他愛的和愛他的人,禍起蕭牆,所有出現的問題的真正原因正出在他的身上。
家已散,人已死,雖被逐出族譜,但卻留了一條性命,他千不該萬不該執迷不悟,不知感恩。
想起林緋葉同段無暇的面孔,林茂澤終於第一次正視自己的過去,若不是林緋葉被動的陷於重重險境,她也不會被逼到如此地步。
這一生,他辜負了很多人,做錯了很多事,錯信了很多人。
如此這般也好,就當是為自己這一生所犯下的錯贖罪了。眼神已經變得渙散的林茂澤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的頭頂上,天空的色彩也變得絢爛起來,那樣的刺目和耀眼。
一陣風吹過,山腳下又恢復了一片寧靜,飛鳥飛過重山,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一切彷彿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直到有一天一聲凄厲的聲音劃過天空,才打破了這一片寧靜。
「啊,快來人啊,這裡出人命了。」一個村婦在村中奔走相告,一時間村子中的人紛紛扔下手裡的活走了出來,看熱鬧似得湊到了陷阱邊上,果然在陷阱中看到了一個已經面色烏青的男子躺在裡面,已經咽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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