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隱情
「我早該知道的!早該知道的!我當初為什麼會生下你這樣禍害人的東西!」即便是被死死的困住了,林茂澤還是掙扎著大聲吼叫。
百官們看起來都特別平靜,其實都是被國丈的言辭給嚇得愣住了,大家都覺得林緋葉是個巾幗好女兒,怎麼他這做爹的不但不引以為豪反而還破口大罵呢?
林茂澤罵罵咧咧的,段傲陽沒有讓他有機會說話更難聽的話,用眼神示意侍衛趕緊把人給脫了出去,大殿內這才恢復了安靜。
從頭到尾,林緋葉都愣愣地聽著,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頭腦一片暈沉,心更是擾成了亂麻。
直到段傲陽走過來,牽起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關心問道:「你沒事吧?」
林緋葉搖搖頭,勉強扯出一個笑來,「能有什麼事?這些事我見得也多了。」
段傲陽知道她這是在逞強,無論她在人前多麼堅強,被自己的至親這般的污衊,也不是能夠受得了的。
咬著唇,她低低說道:「回去吧,」抬頭對著段傲陽,眼裡有請求的神色,「今天我太累了,想早一些休息。」
聞言,段傲陽立馬宣佈道:「皇後身體不適,朕便先走了。諸位請繼續。」
皇上皇后這兩個主角都退了場,宴會也就沒有再繼續下去的意義了,一位將軍拿起酒杯仰頭喝完了酒杯里的酒,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宮殿,其他的官員看著,也紛紛離場,半刻鐘至少還熱鬧非凡的大殿,瞬時就變得冷清起來。
回到朝鳳宮裡,林緋葉便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發獃,段傲陽看了心疼,知道這事情不可能就這樣縱容,於是吩咐下去:「林茂澤不可能是平白就做出這樣魯莽的事情來,你去查一查,看林家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
墨桓應承下來轉身便走,不出半個時辰,墨桓便面色凝重的回來了。
段傲陽不知該如何安慰林緋葉,只得坐在她的身側,無言的陪伴著她,聽著開門的聲音,抬眼看他,便知事情有些不妙。
「皇上,查到了。」墨桓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看來是探聽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如何?」
墨桓看了看林緋葉,見段傲陽點頭,這才一五一十的回答:「施苑娘死了。」
「什麼?」林緋葉過去有了反應。
墨桓繼續道:「這是有一段時日的事了,林家看邊關戰事緊急,無從告知,所以我們這會兒才知道的。」
「呵,」林緋葉面色很冷,「怪不得父親今日像是瘋了一般,原來是那個紅顏禍水的女人死了啊。」
「是啊。」段傲陽神色凝重的應了一聲。
「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這麼死掉了呢?」她問墨桓。
「聽說她想要個孩子。」
林緋葉回想了一下施苑娘之前的那些把戲,淡淡回答:「嗯,我知道的,她一直想要給爹生個孩子,可是她的身子根本不能生育了啊。」
「所以她才會去林家的本宗領養了一個孩子。」
林茂澤是林家的大宗,況且他的女兒還是當今的皇后,族中便更是敬重林茂澤。
施苑娘自從知道自己失去了生育能力之後,便一直鬱鬱寡歡,林茂澤看了很是心疼,便託人打聽了族內年齡適中的孩子。
這一打聽,還真就找著一個,那孩子叫做林屹,家中父母皆在,林茂澤派人再三交涉,這才得了那個孩子。
林屹長得虎頭虎腦,又是個聰明伶俐的,在家中很是得寵。他的父母聽說林茂澤要領養他,一開始說什麼都不願意,林茂澤便請了族長來勸。
施苑娘對這個孩子很是喜愛,什麼都給了他最好的,吃食住行皆是有人伺候著。
好容易得來的孩子,雖然並非是十月懷胎生下來,但是施苑娘心中還是十分看重他,視她為親生骨肉,每日都悉心照顧
可即便這樣細緻,那孩子到了林家之後,便很少再笑,即便施苑娘對他極好,他也很少搭理她。
施苑娘見了,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只得直接問了他:「孩子,你怎麼每天都不開心呢?」
「我要回家!」林屹高聲大喊道:「你幹什麼要把我和爹娘分開!你是個壞人!理我遠一點!」
施苑娘臉上的笑容一瞬間便凍結了,她一直是真心的對待這個孩子,可他的心裡只有他的親生爹娘,十月懷胎生育的感情果然難以割捨,而自己,本也該擁有這麼一個孩子的啊。
自從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以後,施苑娘就一直處在崩潰的邊緣,如今僅僅是「壞人」二字,就足以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施苑娘從此不再見那孩子,時常只在自己的房間里呆著,整個人日漸顯瘦,最後竟是積鬱成疾,不治身亡。
而林茂澤也因此受了很大打擊,大夫說施苑娘無葯可醫的時候,林茂澤大怒的讓人將大夫趕出了家門,將自己關在房裡,陪在施苑娘身邊一天一夜。
林緋葉聽了,面色沒有什麼變化,沉默良久,她開口問:「家裡,還好嗎?」
她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幾個月里,根本無暇顧及家中,本來準備開完慶功宴再回家裡看看,不想途中竟然會出這樣的事情。
「一切安好,平日我都差人照顧著,不必擔心。」段傲陽知她一向最是在乎家人,所以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
林緋葉微微一笑,笑得卻有些勉強,她道:「我想回家看看。」
段傲陽握著林緋葉的手,他的手溫熱,帶著令人安定的溫度,將林緋葉護在了他的懷裡。
「用我陪你去嗎?」
「不必,」林緋葉搖了搖頭,摟在他身上的手緊了緊,道:「你這才剛回來,總是有很多事要做的,這事情就讓我自己來解決吧。」
「也好,」段傲陽也不勉強:「只是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同我說,總是憋在心裡,一個人解決不了怎麼辦?」
林緋葉聽說他語氣中的寵溺,笑,點頭道:「嗯,知道了。什麼都同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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