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不可說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先生畢竟是重情義之人。」綠衣對溫書墨當初的作為，也極為欽佩。
「誒，只能徐徐圖之了。」林緋葉苦笑。
一時間二人都陷入了沉默，室內安靜之極。
綠衣看出林緋葉的擔憂，又沒法安慰，心頭浮現兩年前的點點滴滴，想到了林清鈺，也顧不得太多，脫口而出道：「小姐，小公子他怎樣……」
林緋葉面色一變，趕緊身手捂住綠衣的嘴巴，謹慎地打量四周。
段傲陽豈會放心她與綠衣秘密見面，指不定外面有人在偷聽，隔牆有耳這種事，她不得不警惕。
綠衣似乎也覺得失言，瞪著眼，滿臉懊悔。
林緋葉見綠衣察覺，這才鬆開手，小聲道：「你胡說什麼呢？我爹娘沒事，我弟弟自然好的很，現在像個小皮猴子，調皮的很。」
綠衣一臉后怕的拍了拍胸口，道：「奴婢一直未見過老夫人和小公子，有些想念。」
「不說那些不愉快的了，反正都過去了。」林緋葉說著看了看四周，她總覺得綠衣剛才失言，邊上有人聽到了，有些憂心後來的遮掩到底會不會有用。
對綠衣而言，林清鈺就像她親生的孩子，從生下來就日日與林緋葉一同撫養，親眼看著林清鈺斷奶，說話，走路，那安靜的日子，給她留下難忘的記憶，雖然與林緋葉將話題轉開了，可眼中的關心依舊隱瞞不住。
林緋葉心底暗嘆，想了想，索性一邊扯閑話，一邊用手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寫道：「他很好。」
綠衣這才開心的點頭。
很快，林緋葉就將話題岔開，綠衣也機靈的沒有繼續問林清鈺的事，反而問道：「小姐，我曾聽聞你去過凌國，不知那邊情形如何？」
反正這種事也不是什麼秘密，綠衣也是有意如此，借著話頭向林緋葉透露情報，告訴她段傲陽已經知曉她曾出現在凌國。
林緋葉瞭然，知道自己一回來，恐怕之前的偽裝就瞞不過其他人，笑道：「凌國甚小，不過國力不弱，只是我也並未深入，只是在附近的村子住到現在，一直消息不通，若非得知林府上下危在旦夕，恐怕還會盤桓一些時日。」
「多虧小姐回來的及時呢，不過想必這也是王爺有意讓你知曉，看起來王爺也是想您的。」綠衣又替段傲陽說了句好話，顯然是故意的。
林緋葉默然，說心裡話，段傲陽對她並不差，只可惜王府其他人對她並不友善，她被迫還擊，卻一直遭到冷遇，這讓她對段傲陽越來越不滿，這一輩子，她最不希望的就是將自己的命運放在別人手心。
二人這番說著閑話，將剛才的話題徹底拋開。
不過雖然二人掩飾的很好，林緋葉反應不可謂不快，可綠衣的失言之語依舊一字不漏地傳入了段傲陽耳中。
原本段傲陽確實打算去找墨源的，可林緋葉與綠衣說到溫書墨，他心頭一動，也未走遠，而是站在門外七尺左右的地方，此地顯得開闊，又距離房門較遠，就算有人發現，也不覺得他在偷聽。
只是別人想不到的是，段傲陽不僅智謀了得，身手同樣不弱，內功更是極為了得，耳力自然極為驚人，饒是裡面林緋葉與綠衣放低了話音，可二人的對話，依舊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當聽到林緋葉所言，與溫書墨之間清白時，他並不覺得意外，這樣的事情瞞不住別人，他同樣清楚，否則不會容忍綠衣和溫書墨還活在世上，饒是如此，他同樣心頭鬆了口氣。
不過他並未太過在意，然而隨後綠衣那一聲小公子的稱呼，卻宛若驚雷，讓他心頭猛的一震。
雖然林緋葉與綠衣掩飾的很好，可他又非蠢貨，自然知曉二人知曉失言，刻意掩飾。
綠衣敢稱呼小公子的，那定然是林緋葉的孩子無疑。
「果然是你的孩子。」
段傲陽眉頭一挑，目中閃過一道精光，之前綠衣一直說孩子是她的，可惜誰都知曉那是在說謊，如今二人總算漏了口風。
聯想著林緋葉生下孩子的時間，段傲陽越發的篤定，那孩子就是他的，有了肯定的答案，一時間他心頭火熱不已。
「該死的女人，你還在隱瞞，本王看你隱瞞到何時！」
段傲陽內心冷哼，他不擔心林緋葉跑了，是人總會留下破綻，哪怕掩飾的再好，總會有跡可循，想找到不過是時間問題，可孩子事關重大，他不得不慎重。
攝政王的嫡子，生下來就要承嗣，豈容流落在外。
「長得與王爺頗為相似！」
「小公子！」
墨桓的話與綠衣的話在他腦海回蕩，饒是段傲陽如何冷靜，此時也有些激動不已，正待仔細聽下去，可惜裡面主僕二人似有所覺，將話題給引開了，讓他恨得牙痒痒。
知曉繼續聽下去，也聽不出什麼所以然，段傲陽有些納悶，不過恰在此時，墨源挽著袖子，走了過來。
「王爺。」墨源見到段傲陽，趕緊躬身一禮。
此時段傲陽已經從偷聽中回過神來，心情激蕩還未平復，抬手止住墨源的行禮，道：「無需多禮，這是你府上。」
墨源點點頭，問道：「王爺是來尋兄長的吧？」
段傲陽不經意的點頭，道：「只是四處走走，王妃要來看綠衣，就順道過來了。」
「哦，怠慢王爺，還望恕罪，不過兄長剛回來，一路奔波，看樣子有些風塵僕僕，此時正在沐浴，稍後就會來見王爺。」
墨源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他也知曉綠衣與林緋葉的關係，並未在意太多，他與段傲陽交情不深，何況有墨桓在，段傲陽與墨桓親近的多，與他倒是顯得有些生疏，這與他性情有關，倒也並非二人有何芥蒂。
身為書生，墨源倒也有自己的傲骨，舉止有度，並未失禮。
段傲陽面上一動，道：「墨桓回來了？」
「是，剛回來。」墨源點點頭。
「那本王去找他！」
段傲陽說著拔腿就走，也顧不得與墨源多攀談，他早已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那個孩子，墨桓此次外出已有不少時日，想必那個孩子已經找到了，否則墨桓不會這麼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