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重返京城
現在已然是六月,又處在這般偏僻的地方,林緋葉只得買了匹快馬,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跑著。可是終究還是太遠了,林緋葉一路一個驛站換一匹馬,可是依然跑死了好幾匹馬。
就這麼廢寢忘食的跑了好幾天,林緋葉少有騎馬,大腿內側的地方已經磨得紅腫,有的地方甚至已經有些潰爛的跡象,可是即便如此,也才過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按著這樣的速度,等她到了京城,怕是做什麼也來不及了。
馬兒雖是四條腿,可是還是不及兩條腿的輕功高手來得快,林緋葉便又想了個法子,在江湖上重金急聘輕功高手,一路以輕功帶她飛回到大軒朝京城。
消息一出,倒是來了不少人,林緋葉便一路飛一路換,以最快的速度向著目的地飛去,心中卻依舊焦急不減,恨不得自己會話本里的那些法術,能夠頃刻去到親人的身邊。
輕功自然是快的,加之林緋葉那樣拚命的趕路,到達京城時,離行刑的時間好友好幾天,林緋葉這才安下心來。
這一路環境惡劣,風餐露宿,林緋葉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到達京城時,一路風塵僕僕的林緋葉再不去從前意氣風發的那個林緋葉了,她身上的衣衫路過山林的時候,讓林枝劃出了許多口子,可她心裡只有一個趕字,壓根沒有意識到。
回到京城,林緋葉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段子離,他與自己是盟友,她走時將林家一眾老小託付於他,說不定他有辦法就他們於危難之中呢?而且他又是當朝王爺,怎麼說也要行事方便一些。打定了主意,林緋葉便一路向著王府走去。
段子離喜靜,王府也建得偏遠,許久沒有回到過這裡的林緋葉只得按著記憶里的樣子一路摸索過去,好在她記性不錯,一刻鐘的時間,便讓她找到了段子離的府邸。
門上是燙金的牌匾,端正的寫著「離王府」三個大字,林緋葉喜出望外,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就要走進去。
「站住!」王府門口的守衛伸出手中明晃晃的刀,攔住了這個一身襤褸,還妄想大搖大擺走進王府的女人:「這兒不是你想來就能來的地方,快走吧,再在這裡轉悠我可就要抓你去坐牢了啊。」
林緋葉被他的刀逼得往後退了好幾步,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便知道自己被攔住的緣由,便沒好氣的說道:「去通報你們家王爺,說有個故人要見他。」
侍衛不屑的笑了笑,這個女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瘋?竟說自己是王爺的故人,就自家王爺那般風流倜儻的模樣,怎會有這樣一個故人?
他沖林緋葉揮了揮手,不耐煩道:「走走走,若你是王爺的故人,我便是王爺的弟兄了!」
林緋葉就知道他不會相信,伸手拿出了那個祖傳的鐲子,遞過去道:「是與不是,你將這個拿給他看看便知道了。」
侍衛看著那支鐲子,質地溫潤,雕工精細,一看便知道不是池中之物,心中暗叫不好,莫非真是真人不落相?
生怕自己得罪了王爺的友人,那侍衛伸出雙手小心的接過那鐲子,一溜煙的向著府里跑去。
不一會兒,那名去稟報的侍衛便一路小跑著過來,是與之前全然不同的態度,道:「王爺說讓我請您進去,請跟著小的來!」
林緋葉也懶得跟他計較,跟著他便進了王府。
跟著侍衛走到大廳門口,侍衛推開門,道:「王爺說他在這兒候著您。」
林緋葉點了點頭,邁腿走進去,便看到了正在坐在大廳之中的段子離,看樣子似乎是在等著她。
他看著她走進來,也被她的神色裝束給驚這了,但是畢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那驚訝只是一閃而過,頃刻便歸於平靜,他輕輕一笑:「你什麼時候回的京城?怎麼弄成了這幅模樣?有什麼打算?」
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大抵如此吧。他和段傲陽滿世界找她找不到,卻不想她總是自己送上門來,這也算是她倒霉,可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林緋葉沒有心思回答他的問題,直接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你當初不是答應了我,會好好照看著我的家人嗎?怎的現在段傲陽已經下令行刑了你還沒有動靜?王爺受緋葉所託,理應照顧好我父母才是。」
她在行刑之前突然回到京城,段子離便知道她是為了林家的事而來,聽了這話臉上便露出為難的神色來:「我自然沒有忘記和你的約定,只是他大權在握又喜怒無常,我有心要幫林家也說不上什麼話。」
林緋葉聽得眉頭緊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不過做了便是做了,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葯吃的。
想了想,她又問道:「那你有辦法救我家人嗎?牢房戒備森嚴,以我一己之力是什麼也做不了的。」
來的路上她也不是沒有想過一個人殺到牢房把他們劫出來,可是段傲陽有心要引她現身,囚室的看手必定是人手眾多,她雖然善毒,迷倒八個十個不成問題,可是終究還是寡不敵眾,萬一把自己賠了進去,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林緋葉一件期待的看著他,期待他點頭說有,可是段子離只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道:「他這次是下定決心了,我想幫你也不知從何幫起…」段子離眼瞧著她的眼神愈漸黯淡,又繼續道:「不若你先在我這兒住下,咱們從長計議可好?」
林緋葉的目光落在低處,神色間是難掩的失望,她搖了搖頭,拒絕道:「既然王爺幫不了我,那我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還是到外面碰碰運氣吧。」
段子離眯起的眼睛里散發著危險的光芒,他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你這樣說也沒錯,那我也不便挽留,你走吧,一路保重。」
林緋葉失魂落魄的,全然沒有察覺到他的那一聲保重有多麼的意味深長,轉身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