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接生
林緋葉突然的舉動讓段傲陽一愣，剛想拉住，手才伸出去，林緋葉已經跑開三丈遠了。
「你！」段傲陽嘴巴張了張，吐了一個字，後面的話全噎住了，再說林緋葉也聽不見了。
林緋葉內心焦急，生怕這突然的那產婦鬧出什麼人命，幾步上前，扒開人群，「大家都讓讓，讓我看看。」
說著她也不顧諸多百姓的反應，直接往裡鑽，擠開了人群，頓時心底一驚。
這是個很小的攤鋪，一個約莫雙十年華的婦人，此時正坐倒在地，背靠著柜子，手腳顫抖不已，顯然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太過緊張，沒準備好，恐怕要難產了！」
林緋葉有了上一世的經驗，加上最近醫術漸長，很快就看出婦人的狀態，在不接生的話，恐怕真的會難纏而亡了，當即她也顧不得太多，陡然來到那婦人身旁，「喂，大姐，你別喊啦，先躺好啊，別亂動。」
「不行了我，好痛，我受不了了，你快幫幫我。」那婦人頓時痛哭起來，看見林緋葉，就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手拉著林緋葉，哭喊個不停。
林緋葉被這婦人一抓，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這緊要關頭，女人這樣也難免，她也沒介意，安慰道：「行，我是大夫，你就放心吧，先別亂動啊，躺好了，你家還有誰在附近不？」
「沒有，死鬼出門走親戚了，要晚些才能回來，沒想到這孩子現在突然就……」婦人哽咽著，有了林緋葉的招呼，情緒緩和不少，不過臉色依舊難看，眉頭都皺成了川字。
沒有過多的猶豫，林緋葉扶著對方躺好，用輕柔的聲音安撫她的情緒，「沒事，您慢點來，別急，忍著點啊。」
話雖如此，不過林緋葉心頭也沒底，當初她可是有很多人侍奉的，不像現在這樣，情況太過緊急，何況她也沒過多的經驗，只能結合記憶中的過往與學到的醫術，趕鴨子上架，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就這樣完蛋。
「你這是做什麼？此事還是招呼大夫為好。」段傲陽不知何時來到林緋葉身旁，眉頭微皺，淡淡的開口。
此事找大夫來得及嗎？林緋葉暗自腹誹，擺了擺手，「你來了正好，幫忙在那邊扶著點。」
說著就指了指婦人的肩膀，若是沒人扶著，搞不好對方承受痛苦時，容易亂動，影響她接生。
段傲陽一陣無語，不過此時大庭廣眾，他也做不到真的束手旁觀，何況林緋葉已經在動手，拿著衣服遮住了婦人的肚子。
好在發現的及時，加上婦人常年幹活，身板子很不錯，林緋葉心頭雖然沒底，但照本宣科之下，加上婦人的努力，沒一會，孩子已經露了個頭，並未出現難產。
「很好了，在堅持一下，用點力，忍一忍就好了。」
林緋葉喊了一句，見段傲陽正一臉獃滯的看著自己，不由白了段傲陽一眼，略帶責怪，「將那剪刀遞給我。」
「給！」
段傲陽有些機械性的將身旁的剪刀遞給林緋葉，此時的他已經不知該說什麼了，被林緋葉的舉動徹底震驚了，這女人才多大啊，竟然連接生都會，而且看樣子，好很熟的樣子，不過看林緋葉又是安撫，又是忙著催生，一時間，他也沒有打擾。
原本林緋葉給他的感覺就是任性的小姐，而如今看來，似乎有所偏差。
林緋葉自然不知段傲陽的心思，此時的她一心只想著將婦人的孩子接生下來。
那婦人也知曉此時正是緊要關頭，十分爭氣，也很努力，在林緋葉的幫助下，不斷的理順胎兒，大約兩刻鐘，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陡然響起。
「哇，哇……」
嬰兒雖然在哭，可這聲音聽在林緋葉三人耳中，宛若天籟之音。
「你抱著，我給她整理下。」
林緋葉說著就抱起嬰兒起身，找了個厚厚的毛巾裹住，遞給段傲陽，而她自己，則是忙著找了些水，幫助婦人梳洗一番。
段傲陽抱著嬰兒，僵了一會，他未有過子女，也沒什麼經驗，突然抱著一個嬰兒，他一時也不知曉該如何哄，只好抱在臂彎里，僵硬的晃了兩下。
「嗚嗚。」嬰兒似乎覺得這樣很舒服，陡然止住了哭聲。
「嘿嘿。」
見剛出生的孩子竟然如此乖巧，段傲陽銳利的目光陡然軟和起來，不禁展顏一笑，似乎被逗樂了。
正巧林緋葉剛忙活好，陡然間段傲陽笑著哄孩子，那笑容竟然還有點慈祥的意思，一時間她不由恍惚起來。
「這才是真的他嗎？」
林緋葉的思緒陡然停滯，想起自己前世剛生下孩子所遭受的待遇，段傲陽的反應與她記憶中簡直判若兩人，原本她以為對方會冰冷著臉，任由孩子哭，不管不顧，如今一切都出乎意料。
若是當初他並未誤會我與溫書墨的話，我生下孩子后，他會如何，夫妻間是否會相敬如賓，對孩子疼愛有加。
心頭的疑惑沒有答案，也找不到答案，她也不想嘗試著去解開，雙刃劍太危險，一個不好就會傷到自身，只是她原本堅如磐石的心，不知不覺間就鬆軟了很多。
短暫的休息，婦人身體底子過硬，很快就能走動，由段傲陽手中接過孩子，雙膝噗通一下就跪倒，啞著嗓子，「多謝二位恩人相救。」
林緋葉扭頭看向段傲陽，對方瞥了他一眼，對著婦人淡淡的點頭，沒有多做表示，顯然是想將一切都交給林緋葉來。
「大姐不必如此，舉手之勞而已。」林緋葉心中透亮，似乎極有默契，笑著將對方扶起，才剛生過孩子的女人，最好還是別亂動，太虛弱了。
「二位大恩，小女子無以為報，煩請二位等我家那口子回來再說，先坐會喝口水。」剛生過孩子，婦人的話雖然利索，卻難掩其中的疲憊，不過此時更多的則是局促。
林緋葉笑了笑，不以為意，她一眼看過去，就知曉婦人家並非大富大貴之人，此時想有所表示又沒有拿得出手的，只能婉謝，「大姐不必如此，我們還有事在身，可不能在多耽擱了，你且好生歇著吧，孩子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