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給足臉面
「玉清,你過來跟我細細說說情況!」韓承見柳玉清跟妻子她們見禮之後,第一時間將柳玉清叫到偏遠一些的地方,避開妻子仔細詢問柳玉清女兒的情況。
至於柳秦氏,恐怕她看到自己兒子好好的之後,半點不會擔心了吧?
「嗯,我知道了,我跟你岳母說小滿幫忙找人的時候,是跟著縣衙官兵一起找的。」
韓承得知女兒依舊沒有消息之後,心裡很沉重,雖然自己對女兒充滿信心,一定會好好的平安歸來,但沒有見到她人,心裡依舊不踏實。
只是想到妻子對女兒的擔憂,韓承不得不提前跟柳玉清對好口,免得妻子著急之下,又不管不顧的進山亂找。
妻子的身體才好,上次能平安回來,已屬僥倖,人在慌亂擔憂之下,對危險的感受必定不如正常情況的,是以,妻子這一次絕不能跟上一次一樣,滿山亂找小滿。
「是,爹,我知道怎麼說的,娘的身體才好一些,不能再受刺激。爹,你也無需擔心,我跟小滿在山裡轉悠了將近兩個月,目睹了小滿的神力跟生存能力,我相信小滿一定會平安回來,我們能做的就是相信她,等著她。」
柳玉清說起相信小滿的時候,眼神裡面透出的是堅定神情,她必定能安全回來的。
「端木老夫人如何了?」韓承思量著,自己這個時候,身為小滿的爹,還是應該見一見她的,判斷一下她對小滿的態度。
「老夫人在得知她孫子失蹤后,昏迷了半天,醒來之後,就一直跪在菩薩面前祈福,除了吃喝睡覺時間,都跪在那祈福。
聽一初大師說,太孫見了端木老夫人,勸了她之後,她才沒這樣一直跪下去,而是改為天天的抄寫佛經。除了太孫跟一初大人,端木老夫人誰都不願意見。
我本想去看看她身體狀況,也看看她會不會遷怒我們家,但我現在進不去她的廂房。」
柳玉清很是詫異,第一次從韓承的眼神里,看出他對小滿母女兩人的擔憂,仿若前世的一切,是自己的錯覺。
「你去陪陪她們,我去求見端木老夫人看看!」
韓承沉重之餘也感到欣慰,玉清的處理,很有分寸,對女兒小滿也很是信任,很是不錯。只是他雖然求見端木老夫人被拒,自己這個做長輩的前來拜見,不管她見或不見,自家能做的也只能是盡量放低身段,給足她臉面。
「老夫人,韓小滿的秀才爹求見?」端木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小心翼翼的回稟著,生怕驚擾了主子。
端木老夫人兩眼渾濁的獃滯起來,手拿著筆就這麼停在那裡,腦海裡面不知道想些什麼,整個人像失了魂一樣。
嬤嬤嚇得大氣不敢出,主子自從小少爺失蹤之後,時常這樣發獃,人看著看著就呆了不少。
「你讓他進來吧!」發獃了半盞茶時間的端木老夫人,忽然出乎嬤嬤意料的答應了下來。
「學生韓承拜見老夫人!」韓承再一次跪在權貴面前,曾經高傲的他,為了女兒,寧願放低身段。
「你怕我怪你女兒?」端木老夫人並未著急叫韓承起來,而是直直的看向韓承,渾濁的眼裡,忽然爆出精光。
韓承吃了一驚,怎麼也沒有想到端木老夫人會如此的直白,不加掩飾。
「是,學生是怕老夫人會怪在我女兒身上,雖然學生一直認為,我女兒從小孝順聽話,早在十歲的時候,就因為天生神力,時常進山打獵養家,甚至我這個秀才爹,還要這樣的女兒供養著讀書。學生有這樣的女兒,一直是學生的驕傲。
學生聽說了端木小少爺的事,感到十分震驚,但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我女兒從追端木小少爺出去至今,也一樣杳無音訊,但我卻堅信,她能平安歸來!相信端木少爺也一樣可以平安歸來!」
韓承對上端木老夫人的眼神,不卑不亢,有自己的立場,也有對她的寬慰,雖然自己說她孫子還活著的話,自己都不相信,但這個時候,也只能如此說著了。
「你起來吧,我不怪你女兒,還得感謝你女兒不顧生死的跟著追出去,一直到現在沒有回來。
這是我送給你女兒女婿的結婚賀禮,雖然遲了些天,但也是個心意,我自己的孫子,我知道,是個有福氣的人,我會在這一直等他好好的回來的!」
端木老夫人忽然拿出五百兩銀票,遞給韓承,此時的端木老夫人,內心是後悔的,若是當初他女兒教訓孫子跟孫子護衛的時候,自己能放下面子,好好管束孫子,嚴懲護衛,就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祈福,做好事,做善事,菩薩感動之下,才能福澤自己孫子。
不得不說,在面對如此事件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有這樣的贖罪心理,祈求獲得菩薩寬恕保佑,是以,端木老夫人拿出五百兩銀子給韓承的時候,雖然借口是賀禮,但真實的目的還是給孫子,給自己贖罪,求得菩薩寬恕保佑。
韓承頓時臉色僵硬的厲害,之前端木老夫人賞賜妻子的事,自己就極為心塞,若非因為身份低下,會被人如此賞賜么?
而今天端木老夫人卻為了她的贖罪心理,一下子當著下人的面,賞賜自己這個秀才五百兩銀子。雖然借口是為小滿給的成婚賀禮,但外人如何會這麼想?
這是對自己的侮辱,可自己卻看出來她的意志堅定,這個銀子,若是不得已的收下來,自家一家在全縣都不要立足了!
不知情的人,一定會以為自己用女兒的命換來了她端木老夫人恩賜的五百兩。誰讓女兒為了救她孫子,至今下落不明呢?
雖然自己極為信任女兒,即便在嵩山深處十來天,也一定無事,從前女兒打獵不也如此的么?之前女兒帶著累贅的玉清在嵩山深處都能好好的活著回來,如今自然也一定能好好的。
可世人能這麼想嗎?
「多謝老夫人對小滿的愛護,如今天下大旱,學生身為讀書人,一直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為天下百姓做些什麼。
如今倒是多謝老夫人的恩賜,學生可以借花獻佛了,但願天下百姓安度這次大旱,其實這也是學生的一點私心,希望為孩子們多多積福,還望老夫人恩准!」
不收必定觸怒老夫人,但若收下來據為己有,實在是太大的恥辱,也唯有如此,才能化解眼前的不利處境。
端木老夫人聽了韓承的話,忽然間沉默了!
是啊,自己為何沒有想到這些?今年大旱,還不知道多少百姓,因為沒有吃的要背井離鄉的外出要飯?
自己只想著多為孫子祈福,抄經,卻沒有想到這些,看來韓承這個秀才,為人確實正派,要不然也生不出那樣不怕死的女兒來!
換成任何一個普通村婦,見到孫子的高貴以及他身邊的護衛,別說一隻小狗被打,就是被殺了也不敢吭一聲。
換成一般的村婦,見到孫子私自進山,多數會嚇的逃走,少數可能會跪自己面前來求饒,唯有她敢不懼生死的一個人追出去,至今杳無音訊。
而她的爹娘家人,想必也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暗暗著急吧?是以也想為她積德祈福吧?
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是自己做的不夠啊!
「嗯,你去吧!」想通了這些,端木老夫人便答應了韓承的請求,願意他拿著自己補償他家的五百兩銀子去做善事。
「多謝老夫人!」韓承辭別老夫人這之後,再次返回妻子他們那邊,正好一初大師也在。
「見過一初大師!」
韓承從前真的沒有半點對大師這樣的高僧有好感或者有推崇之心,但從玉清那得知,一初大師在這件事里,多有調和,不由得還是感激大師的。
「施主免禮,請坐吧!」
一初大師這一次可以看到韓承跟他妻子站在一起的面相了,說實話,若非遇上真正的高人,這兩人的面相,也只是普通大富大貴。
但卻不能遇上真正高人,以自己所知,慶武極為有名的高僧,不外乎那麼幾個,但那麼幾個高僧除去法泉甘心為慶武帝所用之外,其餘無不是在山野之間修行。
不過,自己還是要做好穩妥的準備,等幾個月,自己為韓承夫妻兩人製作的遮掩面相的法寶才能完成,只要這幾個月,韓承不進京城就無事了。
想來他也沒有機會進京被法泉看到,明年他還要參加省城的鄉試,自然是不可能進京了。
「小滿施主宅心仁厚,面相福澤,必定安康歸來。這邊廂房空了不少,蓮凈,去給他們安排一下,讓他們安心住下來等待小滿施主的消息吧!」
互相見禮客套之後,一初大師主動安排起來韓承等人的住處,因為端木老夫人丟失了孫子一事,原本極為熱鬧的嵩山寺,一下子清凈下來,廂房自然更是空的很,看出韓承夫婦極為擔心的樣子,一初大師一番好意的安排起來。
「多謝大師,我就不麻煩大師了,家裡還有不少活捏!玉清,你不如也早點回去,好好看書,大師不是都說了嗎?小滿面相好著呢!出不了事的!」
柳秦氏見到兒子好好的,自然什麼不放心的都沒了,回家去,家裡不單單還有活計,這幾天,怕是玉春婆家要來商量婚事,家裡可不能少了自己。
兒子天天在這乾等著,哪看的下書?不如跟自己一起回去,看好書考出功名來才是最最緊要的,說句心裡話,自己管韓小滿死活呢,死了正好!
韓承跟柏立屏兩人當即臉色很不好看,雖然柳秦氏話說的不算錯,但怎麼聽怎麼不舒服,完全是不管自己女兒死活的態度。虧她還是女兒的婆婆,這沒心沒肺的話,也能說出口?
「娘,你自己回去吧,我會在這一直等著我的娘子,我是娘子的相公,不能陪她進山一起找人,已經感到十分愧疚,如果還不能等著她回來,我便枉為人!更不配讀書考功名!
娘,你回去跟爹他們說一聲,我等小滿回來之後,會回門的,爹的身體,不能勞累,家裡的活要是多的話,就花點錢請村裡人幫襯著!不要累壞了你們身體!」
柳玉清聽著娘說的話,心裡也是堵塞的很,初開口之下,便有些語氣不善,轉而想到娘因為擔憂自己,大老遠的跑來看自己一眼,頓時又覺得心軟愧疚,只好改了語氣,囑咐他們好好照顧好自己身體。
家裡從前極為缺錢,但在自己成婚後,就不應該再缺錢了,李家操辦自己跟小滿婚事的時候,替小滿下聘了自家一百兩銀子,更別說還給家裡添置了不少的衣服家什,甚至還給家裡的娘大嫂姐姐妹妹都配置了銀首飾。
當時自己看到這些的時候,是很不舒服的,但現在不會覺得,小滿救了李家兩個嫡子的命,也算還了他們李家操辦婚事的這場恩情。
是以這些銀子,該花的自當去花,身體好才是要緊的。
只是希望自己今天的話之後,娘應該清楚明白自己對娘子的心意,絕不能跟從前那樣虧待小滿,自此,小滿跟自己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柳秦氏哈了一下嘴后,想想還是沒有再說什麼,免得兒子心裡不痛快,不能好好看書。
至於韓小滿,這麼多天杳無音訊,說不準早死了,兒子等著就等著,對名聲也好。想到這些,柳秦氏敷衍了韓承夫妻之後,抬腿走人,利索的很。
「走吧,跟我一起去見縣尊大人,不要想不該想的,你若也想進山找女兒的話,等女兒回來看不到你,肯定還是要再次進山找你,這樣一來,你們母女兩人,找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剛剛我見了端木老夫人,她說不怪我們家小滿,還感激她對那個孩子的出手相救,給了小滿五百兩銀子作為結婚的賀禮。
我當場請求了老夫人,要將這些銀子用作救助受旱的百姓,給小滿積德祈福,老夫人答應了,玉清,你也跟著去,我帶你們一起去見見縣尊,將這銀子捐贈出去吧!」
韓承從妻子的眼神里,就看出來她又動了要找女兒的心思,之前自己因為她身體才好,隱瞞了小滿失蹤的時日,現在估計瞞不住了,也只能用小滿對她的擔憂來阻止她的心思了。
再等些天,這些天,縣尊一直都沒有停止對嵩山的搜尋,只可惜嵩山太大太大,大到連綿了幾個省府,如此大的範圍,也只能相信小滿自己能走回來了。不要回來一個,又丟失一個。
恨只恨自己只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若是有些拳腳功夫,也不至於如此乾等著。
「我?我?」柏立屏從一處大師那得知,女兒其實早已進山未歸,雖然女兒打獵也時常十天二十天的,但經歷過一次女兒死而復生之後,自己就再也不敢想象,再次失去女兒的可能。
自己真的是不能等下去,可聽著小滿爹的話,自己又怕進山找人錯開了女兒回來時日,造成女兒再次進山找自己,反而又害的女兒為自己著急,頓時柏立屏急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不要著急,要相信一初大師的話,小滿福澤深厚,那麼危險都能平安歸來,這才多少天,若是再過十天,小滿還不回來的話,我陪你進山去找?」
韓承一邊寬慰妻子,一邊伸出手,用自己的拇指,替妻子擦去眼角的淚水,心裡不由得隱隱發酸,妻子的外表再是多麼強悍的女人,內心依舊柔軟如斯。
柳玉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這怎麼可能?韓承對岳母前世從未有半點憐惜之情,今生怎麼看起來如此憐惜岳母?
十天之後他願意陪著岳母進山找人?是拖字訣,安撫岳母嗎?還是他不怕死的真的要進山?他就不怕成為岳母的累贅嗎?
柏立屏忽然嚇了一大跳,頓時後退兩步讓開,恍惚不已。
「我回去之後,真的不需要偷偷的告訴老夫人永琰好好的?」
韓小滿很是不理解端木靖的做法,要知道老人的心臟都不好的,受不住刺激,你端木靖就不怕刺激過度你娘,到時候後悔莫及?
「不要告訴她,她該怎麼著急,該怎麼辦,全由她自己做主,我們端木家,沒有那麼容易被打垮的。永琰暫時留下來跟魯中一起繼續習武,等他長高長黑,面相變了之後,魯中自然會帶著他找到你!在永琰沒有成人期間,我將他拜託給你了!」
端木靖麻煩韓小滿的理由,用的是府里的良妾有心要害兒子,但韓小滿如何不明白,他還有更深的擔憂,不過自己如今被他盯上了,甩都甩不開,也只能答應了,不然連脫身都難。
好在永琰跟魯中兩人並非在逃犯,即使萬一被人發現了,也不過是找回了失蹤人口而已。
再說自己也不吃虧,端木靖除了給了自己一塊能調動他部下的虎玉,還給了自己一萬兩的銀票,砸也砸暈了自己,好吧,也只能醉死在這麼多錢裡面了。
答應了,不就教導一個熊孩子么?再說這熊孩子經過自己這十幾天的虐打,也懂事多了,還知道擔心他爹,擔心他祖母,也算是長歪的小樹苗,有掰正的傾向了。
只是不得不感慨,古代的這些大男人認定要做的大事之後,對於孝敬父母,照顧孩子之類的小事,統統往後排了。可真做到了舍小節取大義,佩服之餘,也得好好警惕警惕,自己將來千萬不能被這類的男人給捨棄小節了。
想想還是覺得找個實在本分的,沒多大本事的男人可靠!宅斗權謀什麼的,真不適合自己。自己只想種田經商,真的!
然當天晚上,韓小滿最最後的收拾,滿懷激動準備明天一大早就可以回家的時候,竟然聽到了魯中跟田學霸交接班端木靖身邊的錢財。
因為第二天早上,端木靖也將帶著田學霸等人返回軍營,留下從前管賬的魯中,繼續指導永琰。
「就這麼多錢了,那麼多將士現在看似還好,還有衣服可以穿,但到了冬季,就要捉襟見肘了,朝中的那些人,每一回都不會痛痛快快的給足我們軍糧,更別說給足將士們的衣服了。」魯中的聲音。
「誒,將軍也是的,韓小滿一看就是大義的姑娘,幹嘛要用一萬兩的銀子去貶低她的品行?
若她真是貪生怕死,見利忘義的女子,根本就不會管少主死活?哪有機會追到這來見到主子?」田學霸的聲音。
「田大哥,這還真多虧了韓小滿不顧生死的追過來,不然主子哪有狐狼之血驅毒?田大哥,總不能說主子的命不值一萬兩吧?更何況主子真的很看重韓小滿,相信她能管教好小主子。
至於欠缺的錢財,幾十萬的男人,還能真被錢生生難死了?正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韓小滿很想衝過去對著端木靖破口大罵,特么的前頭剛剛給了自己一萬兩,後頭就安排這一齣戲給自己看,什麼意思?想白白讓自己管教你兒子,你直接說啊!
我韓小滿就是喜歡錢,也不會不顧幾十萬將士的生死,你特么的還是一個大將軍嗎?就這麼會算計?
我要是本土古代女人,保准這個時候對你感激不盡,再將你給我的一萬兩包括你的虎玉,說不定還有自己身上的一切錢財,全掏出來給你,特么的你怎麼就這麼會收買人心的?
韓小滿自認是編劇出身,看破這點伎倆還是綽綽有餘的,看破之後,便是氣憤難當。
好吧,就當自己不是有錢的命,想想上一次自己進山白得了旺財爹娘留下的那麼多皮毛,至少能賣五百到一千兩的,結果,一百兩就跳樓大甩賣了!
這一次,也一樣,端木靖既然安排這一齣戲,不就是讓自己聽到后,將他之前給自己的錢財全部還給他的嗎?
也罷,順著他的劇情走吧,自己啊不奉陪了,臨夜回家!
韓小滿掏出一萬兩銀票,用端木靖給的虎玉壓著,順便在在邊上用小石頭在地上寫下品德高潔的留言。
「大將軍的心意我已然收到了,分別之際,我將這些回饋給那些保家衛國的將士們,還請大將軍勉為其難的收下來,讓我一個小小百姓,盡點心意。
因為思念家人,不告而別,望大將軍見諒!見到老夫人,我知道如何說的,請大將軍放心。」
特么的順著劇情走,就應該是這樣的吧?韓小滿翻翻自己全身上下的口袋,本就是自己帶著的,別指望自己傻不拉幾的全掏出來,不屬於自己的,自己一個也不會留著,全還給你們。
如此劇情之下,自己帶上旺財靜悄悄的回家,應該可以的吧?
果不其然,韓小滿抱著旺財悄悄的離開,並未驚動任何人,還真是鬼都不相信!他大將軍的部下就這麼一點點警惕之心?
「誒,大將軍若是知道的話,會不會生氣?」
魯中在大將軍身邊的這些人當中,算是年紀最小的,年僅十八歲,但卻天賦最好,又熟知兵書,這才被大將軍挑中培養,一直帶在身邊,這才又安排他留下來陪著教導兒子一陣子。
大將軍身邊的錢財都是自己管著的,自然知道這幾年大將軍過的尤為艱苦,可恨的是當今皇上,還有那些只知道看不起主子的文臣,他們誰真正肯為將士多想一點點?
「這件事我回到軍營之後,自會回稟大將軍,也自領軍棍,不過那位韓小滿姑娘,真的是一個難得的好女人,不僅僅義薄雲天,還捨得萬金給將士,換一般人如何能做到?
可惜她是個女子,若不然跟我們一起到軍營,必定又是一員大將!可惜了!」
田學霸看著韓小滿留下的東西跟留言,感慨萬千,全然不知道他們在韓小滿的眼裡,全部劃了叉!
「其實這也不一定,韓小滿雖然是女子,但卻是招贅女婿的女子,說不定將來還真能跟男子一樣上戰場,成為一員大將!開國初期的時候,跟著皇上造反的人裡面,不就有一個女將軍的么?」
「這倒也是!不過你也說了,人家家中只有她一根獨苗,哪捨得給她上戰場?」
韓小滿抱著旺財,腳步如飛的穿梭在嵩山叢林,算算時日,自己追出來已經有十六天了,但願爹娘他們不會過早知道,也但願他們能相信自己。
想到這,韓小滿不由得想到了柳玉清,估計他肯定比爹娘更相信自己的能力,自己能在有他這個累贅的情況下,從容出山,在一個人毫無累贅的情況下更加能夠從容出山,不過這一次,自己絕不會走偏了就是。
嵩山寺這天下半夜,燈光明亮,就連縣令大人,巡撫大人都連夜趕到了嵩山寺,親自接見韓小滿,聽聽她的說辭。
「回稟大人,民婦匆忙追出去之後,忽然聽到狼嚎之聲,便急忙順著狼嚎的聲音追過去,我當時最怕的是他們於是狼而發生危險。
我一路追過去,等我追上了那兩隻叫著的狼才發覺,他們嘴裡咬著的是兔子,頓時鬆了一口氣,正準備返回從新判斷的時候,結果倒霉的遇上一對老虎。
那一對老虎灰白相間,是兩隻成年虎,我估計了一下,若是一頭虎的話,我可能還能跟它打一場,但兩隻虎,我還是跑吧。
結果,我一路狂奔,兩隻虎一路死咬住我不放,就這樣,我一路狂奔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個方向,才將一路追著我的兩隻老虎甩掉了。
甩掉老虎之後,我就開始在山裡面找方向回來,由於逃跑的時候,沒跟平時那樣一路做標記留意方向,結果迷失了一段時間。
回來的時候,我還猜測孩子跟護衛也許早就回來了,若知道是這樣,我應該還在山裡面找找就好了!」
韓小滿一回到嵩山寺,自然就驚醒了一初大師,柳玉清,爹娘,端木老夫人等人,在這些大人來之前,韓小滿就已經跟所有人交代了一遍這樣的說辭。
端木老夫人此時早已暈過去,韓小滿不得不再次鄙夷,端木靖的心狠跟算計,為了這些男兒的大業,真的是連他自己老母都算計,就更別提還算計自己的事了。
「這麼說,你從追進去至今,根本就沒有遇上他們?」
八府巡按杭祖祥再次確認,這樣的話,自己下個失蹤的定論,應該就可以了!以後讓吳培海時常做做樣子,讓縣衙的衙役時常進山轉轉,做出一直不放棄的樣子就好了。
「嗯,沒遇上,要是遇上了,我肯定能帶著他們回來!不過,依我看,我在這深山轉悠了這麼長時間,沒有看到孩子的任何消息,也許是好事呢!」
韓小滿已經從爹那裡得知,這些大人的意圖就是要定性為失蹤,正好啊,人家端木靖也是這麼想的,這些大人物的心思,還真是一致呢!
好吧,我們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唯獨可憐的那個老夫人,失蹤這個定論,得有多熬人啊!
煩不了了,老夫人自己的兒子都這麼敢熬著他娘了,自己還能怎麼著?能做的也只是眼不見心不煩,回頭早點回家,一輩子都不要在見著這些人了!
對了,回頭自己還得想辦法,鼓動娘搬家,直接搬到縣城,到時候,我看端木靖還敢將他兒子送到縣城自己的家裡?縣城可不比鄉下,人來人往的,多得是有見識的人,說不定誰就認出來他兒子。
只要他有一點點這方面的擔憂,也許就不會再想著將他兒子甩給自己,真要敢甩過來給自己教,呵呵,咱怎麼也得好好教的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正所謂,玉不琢不成器,棍棒底下出孝子是吧?
韓小滿內心恨得牙痒痒的,被人算計的死死的,誰能痛快?
送走了各位大人後,韓小滿這才被爹娘帶回廂房,才進廂房的院子,韓小滿就被娘緊緊抱住,嗚咽痛哭起來,只是在佛門重地,不敢太過大聲而已。
「立屏,小滿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別哭了,讓小滿趕緊好好休息一下,天都快亮了!」
韓承拿出手絹,一邊替妻子擦著眼裡,一邊勸說著妻子,讓孩子也好好休息一陣子。
儘管韓承一直說相信女兒的能力,但是沒有看到女兒回來之前,一直也還是心提著的。
不過今天親耳聽到女兒說她追著狼,又被兩隻虎追了一天一夜的時候,還是后怕不已的,從前自己從未細細聽女兒說說打獵的事,但今天聽了,才深深感受到這些年妻女的不容易。
「娘,你陪我一起睡覺?我想跟娘睡覺!」
韓小滿嬌嗔的聲音,心裡將端木靖罵了個狗血淋頭,特么的要不是他,自己早就回來了,還能把娘急成這樣?
從娘的憔悴神情,跟尖瘦下巴就知道,娘這些天必定又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擔心著自己,幸虧娘這個樣子沒有進山,不然還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幸虧啊!
「好好好,娘陪著你睡覺!」柏立屏連連答應,滿心歡喜,卻忍不住的流著淚。
跟著一起來的柳玉清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才發現,自己雖然一直說著相信小滿能好好的回來,可只有這個時候,自己的心才是真正安寧的。
「爹,我們走吧,讓小滿跟娘她們好好睡一覺!」
柳玉清滿臉輕鬆的邀請著韓承一起出屋,儘管一直到這個時候,小滿都沒有來得及跟自己說一句話,但足夠了,只要她平安歸來,就足夠了,這個時候的她,需要的是休息,好好的休息。
「嗯,我們走!」韓承會看了一眼還抱在一起的母女,果斷轉身走人,讓母女兩人好好發泄一番,好好休息。
第二天早上天大亮的時候,韓小滿就跟娘一起醒來起來了。韓小滿若非看娘沒有醒,早就起來了,這些天每天天不亮就被端木靖的人叫起來練武,都習慣這麼早醒來了。
因為心疼娘,捨不得吵著娘,一直陪著娘睡到娘醒來,母女兩人這才一起起來。
「娘,你看你,又折騰你自己身體了,以後我萬一再失蹤一些日子,你可千萬不能這麼擔心我了。
我現在的本事大著呢,回頭我帶你進山,給你看看我的本事,娘,我還可以教你跟我一樣厲害捏!」
「呸呸呸!不準胡說,趕緊再吐出來!以後再也不會失蹤了!」韓小滿的娘當即心驚肉跳的厲害。
「呸呸呸!好啦,娘,不過娘,我帶你出去,給你看看我的本事?」韓小滿興緻高昂的要表演一番自己現在的神力跟速度。
若非發誓答應了端木靖,不準外傳,自己一定外傳給娘。不過娘這樣也不差了,起碼一個人能撂倒五六個壯漢,自保應該足夠了。
「你啊,娘不看,以後你再也不準進山了!淹死會水的,打死會拳的,再說我們一家也跟菩薩許過願,再也不會進山打獵了,這次回家,你陪著娘一起到處看看,有沒有能買的水田。
你爹讓我將家裡的田佃出去,我想著不如多買一些佃出去,日後就是靠收租子也能過得很好,哪還需要再進山打獵?」
「真的?好啊!娘,我們家要做地主婆啦!」
好吧,進縣城的啟動資金沒了,娘要做地主婆,很實在很通用也很實際的做法,自己要想進城置辦家產鋪面,還得另外想辦法找啟動資金。
娘說不準進山打獵,可沒說不準進山找藥材,從前只顧著打獵,沒細找藥材。有了旺財,更是不捨得利用它。
但是,為了躲開端木靖這尊什麼都會算計的瘟神,自己還是先避開種田,進城經商看看。
當然經商也得顧慮一些門面,不能讓人覺得自家低賤,自甘墮落,誰讓這個世道的商人,地位如此低下呢?
就連李家這樣的大家,經商的時候,用的還是遮掩的手段,更何況是自家?
一般的東西不能買賣,盡量往讀書人身上靠,比如賣讀書人要用的筆墨之類的,開個書屋之類的。
對啊,開書屋啊!這個可以發揮自己特長,編劇出身的自己,編出附和當前大眾,又不觸怒當政者的書籍,應該不難的吧?
就這麼定了,回頭找機會偷偷進山找藥材去!這個一定不會發生失蹤之類的事件。
等自己弄夠了錢,在縣城買了院子鋪子,辦起了書屋,再告訴娘吧,免得自己打亂娘的買田計劃。
說實在的,搬進縣城除了避開端木靖那個瘟神,最實際的好處,就是甩開了那煩人的兩家人。
奶奶一家除了三叔,自己真的誰都不想看到,柳玉清的一家人,呵呵,大家還是不要見面吧,免得自己忍不住的想抽婆婆,這可有損自己的孝名啊!
一家四口辭別一初大師的時候,正好李鎮長帶著李維皓兩兄弟也過來辭別一初大師。
李維皓那天正好跟小滿他們一起進寺,結果發生驚馬事件,李維皓的大哥,李維平腿部骨折,直接休養在了寺廟。
寺廟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李維皓兩兄弟都知道,期間因為戒嚴,李家人也極為擔心,但偏偏不能進寺。
等解除戒嚴之後,李維皓兩兄弟,因為安排人回家報訊準備今天歸家,這才耽誤了一點時間,正好碰上跟韓家一起辭別一初大師。
「呵呵,緣來緣去,各自離去吧!阿彌陀佛!」
一初大師也不跟任何一方多說什麼,直接跟來者說再見不送。
「韓先生,明天我想帶著他們兩兄弟前去拜訪先生,不知道先生方便不方便?他們兩個這一次能死裡逃生,全靠韓小姐仗義相救,我們李家自當銘記於心,感激不盡!」
雙方人馬離開一初大師那邊后,還不曾出寺,李維皓的爹,李鎮長當即對著韓承一家感激涕零,深深的一揖到地,感激之情,不言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