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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學霸少年(十三)

  譚蒔先回了一趟桃花村,與朱志遠以及其他幾個還算相熟的年輕人聚了聚,拜訪了村長。他並沒有在桃花村久待,他和村長打了一聲招呼就去找周術了。周術和師娘的孩子出了意外沒了,周術就只有他一個正式收的弟子,譚蒔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在周術家過春節。


  周師娘看到譚蒔來了,高興的做了一桌子菜,吃飯的時候譚蒔說想留下來過春節,周師娘眼眶一紅,答應了,周術矜持的點了點頭,嘴角滿意的上揚卻出賣了他的開懷。


  這個寒假,譚蒔遲遲等不來周慕的信息,於是便沉浸在了繪畫之中,眨眼到了春節,譚蒔過了幾年來第一個團圓年。雖然周術夫婦不是他的父母,卻也是親人一般的存在。


  當天,譚蒔連夜回到了桃花村,祭拜蘇葉的父母。


  譚蒔每年的春節都會來祭拜一番,算是團圓之意,就算死了,也不該忘記他們,如果不這麼做,就不算是真正的團圓。


  祭拜完譚蒔又去挨家挨戶的拜年,他買了一些水果去,被塞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和臘貨回來。譚蒔帶著這些東西回到了周術家。


  周術看著這些東西,慈愛的摸了摸譚蒔的頭髮。


  他這個徒弟啊,命運波折,但是幸而有幸遇到了這麼些好人。


  周術提出要去首都周家拜年,他看了譚蒔一會兒,猶豫的道:「你去不去?」


  周術對譚蒔和自己小侄子在一起的事情至今都不知道要拿出什麼態度來,他打的那一巴掌之後就後悔了。可是他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小輩走歪路嗎?

  不管是譚蒔還是周慕的性格都是比尋常孩子早熟,以往也沒有亂來過,但是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的擔憂,因為他知道,他們不是那麼好拆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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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術和周河是兄弟,相差了一歲,他們家原本是有些根基的大家族,但是後來在父輩手上被削弱,沒落了,到了這一輩,周術醉心於畫畫,先是學習西方的油畫,但是後來改為鑽研國畫。周河則是一力扛起了周家,如今周家已經重新在首都站穩了跟腳。


  周術和妻子原本有過一個孩子,妻子身體不好,懷胎七月的時候還被別的女人來刺激了,孩子早產生下來之後身體就不太好,後來再怎麼調養也不見好,三歲的時候就沒了。


  周術很愛自己的妻子,這輩子他除了對繪畫的追求就只追求過妻子了,妻子懷孕的時候他忙著賺奶粉錢,雖然哥哥有錢,但是他別的時候花哥哥的錢也沒不好意思,養孩子這種事情他卻想靠自己,靠自己給孩子更好的壞境。


  但是就是這麼一個想法,卻造成了他一時疏忽,讓別有用心的人害了妻子和孩子。


  孩子早產身體不好,妻子沒有遷怒周術,可是周術卻內疚不已,妻子身體不好再懷了他也沒有再強求。他是個感恩的人,對於由哥哥拼回來的錢財沒什麼想法,為了不給其他人挑撥離間和耍手段的機會,他帶著妻子來到了j省,這裡離首都遠,環境不錯。他在滕青高中做了一名美術老師,當了一塊悠閑的招牌,在這裡和妻子定居了幾十年。


  雖然住得遠,但是兄弟倆的感情並沒有變淡,都五十多歲的人了,也沒了什麼忌諱。周術偶爾也帶著妻子住到首都的家裡面和哥哥喝茶聊聊天。過年是肯定要去拜年的,若不是等譚蒔,他們大約初一就出發了。


  譚蒔知道周術的糾結,也理解他的不理解。


  他跪在周術的面前,道:「師父,我喜歡小慕並不是一時衝動,我對他就像是你對師娘那樣,是奔著白頭偕老,死後同寢去的。我知道你們難以接受,我卻還是貪心的想要你們的祝福。」


  周術沒想到譚蒔居然還敢在自己面前毫無遮掩的提起這件事情,吹鬍子瞪眼不足以表達他的心情:「混賬!你是想要你蘇家絕後啊?而且小慕才十五歲,就算你是認真的,他呢?他什麼都不懂,你知道你這種行為算是什麼嗎?往嚴重了說就是誘……」最後一個字被周術狠狠的吞了下去。


  「我家向來子嗣單薄,都是一脈單傳,家人在時也說過不必強求……以後若是真的想要孩子,也可以去找代孕母親。小慕雖然年紀小,但是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相信他不會後悔自己現在的選擇,若是在未來他真的後悔了,我會放他自由,不會糾纏他。」譚蒔道:「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但是我不後悔。」


  「以後小慕一定會後悔的。」周術冷冷的道:「千夫所指不是那麼好受的。」


  譚蒔垂眸不語。


  「你們會老無所依,代孕,哪裡有這麼簡單。」


  譚蒔依舊不言不語。


  周術看著跪在地上身姿單薄的弟子,卻還是將惡毒的話說盡了:「你們在外人眼中會被當成變態,會被當成異類,會對你們指指點點,嘲笑,驅趕,看不起,謾罵,甚至一些更過分的事情。你們會失去工作,不被人所接納和平等的對待。再多的喜歡也會在生活事事不如意中磨淡,你們之中會有人先提出分手,帶著遍體鱗傷,到時候還是各自找女人組建新的家庭,最好的結局反而是回到原點,走上正軌。」


  這樣如同預言的話砸在譚蒔的心口,讓他心口微顫。


  滿室寂靜,周師娘站在門口,面色焦急,又帶著些傷感。她知道兩個男人在一起很難有好下場的,畢竟這種事情也不算是第一例了,可是最後都好好的的又有多少呢?幾乎沒有。況且周慕的身份還那麼的貴重,周慕就算是個女孩兒都不容易答應,何況還是個男孩兒。但是她也能感受到,這份感情在如今來看是做不了假的。


  譚蒔抬起頭,堂堂正正的直視著周術,面目堅定:「我不會給這段感情因為俗世眼光折腰的機會,我能護住周慕,護住這段感情。我會讓我們幸福到老,我會讓彼此沒有離開的理由,我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周術看著譚蒔眼中的堅定,想說的話都卡在了嗓子口。


  好像一切真的會如譚蒔所說的那樣一樣,他能做到。


  譚蒔繼續道:「時間會證明,我們還有時間。」


  周術突然無話可說。


  「別以為你這麼說就能說服的了我。」周術冷哼了一聲,看到了自己眼眶發紅,站在門邊的妻子,又狠狠的瞪了譚蒔一眼。這個臭小子!


  譚蒔看著重新關上的門,笑了笑,撐著發麻的膝蓋站了起來。


  他向來言出必行。既然喜歡上了,那就不會給對方逃離的理由,這看起來有些霸道,他也只能用餘生去補償了。


  ————


  周術三人來到了周家,譚蒔無暇去觀察富貴人家的氣派,眼神搜尋這周慕的身影,可惜的是,周慕並不在,反而是周祺防賊了一樣的看著他,不小心對視的時候周祺都會冷冷的掃視一番,看得出的周祺對譚蒔十分的不滿。


  能不滿嗎?自己十五歲的寶貝弟弟被這個流氓騙走了,他沒直接揍譚蒔一頓都是顧及叔叔的心情了。


  譚蒔被這麼看著,心裡卻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和親切感,導致他在周祺這樣的態度下,看向周祺的眼神中還帶著幾分親昵,讓周祺見了鬼似得,乾脆不去和譚蒔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


  周家其餘幾人雖然表面是在聊天,但是卻並沒有忽視兩人的動作,四人對視一眼,卻帶著輕鬆之意。


  吃飯的時候譚蒔依舊沒有看見周慕,譚蒔終於忍不住了,周河太嚴肅,周祺對他有敵意,譚蒔便看向周夫人。


  只要譚蒔想,他可以變得讓任何人都沒辦法拒絕他。周夫人看著譚蒔真誠又擔憂,臉色都變得蒼白的模樣,她果然還是心軟了:「小慕在房間。」


  周祺下意識瞪了一眼母親,接著又被自己父親給狠狠瞪了一眼,周祺縮了一下脖子,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譚蒔已經說了一聲抱歉往樓上跑了。


  真是太沒有禮貌了!周祺看著桌上的空碗唾棄譚蒔。


  譚蒔不知道周慕在哪個房間,他胡亂地走,彷彿有牽引似的,他在一扇房門前停下。


  周慕在裡面,譚蒔感受到了。


  譚蒔敲門,門裡沒人應,譚蒔揚聲道:「小慕,我來了。」


  等了一會兒周慕還是沒有開門,譚蒔很有耐心的敲門,十分鐘過去了,門裡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操,不會傻到……」


  譚蒔把門裡沒動靜的事情告訴眾人,周祺幸災樂禍的道:「小慕只是不理會你而已。」


  周慕經常把自己鎖在房間里,這種情況在那次綁架事件之後尤其嚴重了,他們很無奈,卻也無法強加干涉,只是按時的把三餐送過去。不開門這種情況習慣了就不驚訝了,周祺還有心情來取笑譚蒔。


  「他不會不理我。一定是出事了。」譚蒔定定的看著周祺:「不要拿這個開玩笑,鑰匙。」


  在譚蒔強烈的要求是,周祺臭著一張臉帶著鑰匙去開門。


  門打開了,一股憋悶的熱浪襲來,讓兩人皺眉。


  幾份飯菜被放在桌子上沒怎麼動,空調呼啦啦的在運作著,周慕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身上穿著睡衣,裸.露出來的皮膚泛著粉色。


  譚蒔比周祺先一步將周慕抱了起來,他碰了碰周慕的額頭,觸手滾燙,連呼吸都灼熱無比,身上卻有些冷。


  「去醫院!」


  ————


  醫院裡,周祺剛拿出一支煙譚蒔就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扯著他走出了病房:「出去抽。」


  病房外,周祺叼一隻煙卻沒有點燃。


  譚蒔靠在前面,偏頭看著周祺:「你做了什麼?」


  「我屏蔽了家裡的信號,你的信息小慕都沒收到。」


  「電話也是?」


  「嗯。」


  想要兩人聯繫不到法子太多了,但是他卻沒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周祺的眼神有些茫然,他想著躺在病床上的周慕,不知道自己做的對還是不對。


  這麼做固然會讓兩人之間產生嫌隙,最後甚至會分手,但是譚蒔難過,懷疑,周慕同樣會懷疑,會難過。最後得知真相之後對親人也會難以再信任。


  這是他想要的嗎?

  譚蒔拿出手機,遞給周祺:「看。」


  周祺疑惑的看了一眼譚蒔,繼而低頭看向譚蒔塞過來的手機,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周慕微笑的照片,讓他如遭雷擊。


  他花了好一會兒時間翻完了譚蒔的圖庫,圖庫中的照片幾乎全部都是周慕,他那一向淡漠得沒有生氣的弟弟在這些照片中彷彿注入了靈魂一般突然生動了起來,喜怒哀樂,生動得讓他心酸。


  譚蒔是在告訴他,什麼是對周慕真正的好。


  周祺腦子有些混亂,他坐在椅子上,一根煙始終沒有燃起來。


  譚蒔看了顯得有些頹廢的周祺一眼,沒有多說什麼,推門回到了病房。


  周祺沒有錯,他們也沒有錯,錯的是一些讓人無能為力的東西。但是他比較自私,他不會放手,不想傷害自己,更不想傷害周慕,所以就只好傷害那些試圖分開他們的人。


  病床上躺著的周慕像是一隻精緻的娃娃,臉頰上酡紅一片,嘴唇乾裂。譚蒔去找了棉簽和容器裝水。棉簽沾了水滋潤著周慕的雙唇,譚蒔眼神柔軟。


  見到了周慕他很開心。


  他發現自己遠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更想念這個人。


  酸酸脹脹,奇妙得讓他甘之如飴。


  ————


  周慕的眼珠子一動譚蒔就發現了。


  譚蒔俯身親吻周慕,濕潤的舌頭舔濕了的周慕的嘴唇,還不知足的妄圖撬開周慕的嘴唇。


  周慕的眼睛驀然打開,與譚蒔的眼睛對上。


  譚蒔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他的舌頭終於在周慕的配合下撬開了那牙關,將舌頭伸了進去。


  起先是譚蒔佔據主動,但是漸漸地譚蒔發現周慕搶走了他的主動權,狂熱熱烈的不像是一個病人,他溫度很高的唇舌將他的唇舌也變得火熱,互相舔過彼此口中的每一寸地方,無意識的咽下彼此快速分泌的口水,鼻尖的氣息相融,兩人越抱越緊,彷彿真的要融化在一起了。


  門口圍觀了兩人擁吻的眾人:「……」


  太前衛,太刺激,簡直是眼睛不可承受之重,要被閃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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