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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男公關(十五)

  譚蒔中了葯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弱,他環視周圍發現了一處垃圾堆,看到了一塊質地堅硬的石頭,也看到了一根鐵質棍狀物,沒有時間讓他想更多,他往那裡靠近,故意裝作體力不濟的模樣。有人過來的時候,譚蒔用出全身力氣用那塊石頭往頂著飛機頭的男人頭上用力砸下。


  頓時那頭就和爆裂了的西瓜一般,鮮血如噴泉湧出,一片猙獰,嚇傻了其他人。


  有一個混混咬咬牙,罵罵咧咧過來就要來教訓譚蒔,譚蒔卻握住了那柄鐵棍,眼神凌厲的看著對方。


  只要他敢過來,他就再打對方一個頭破血流。


  雖然混混男知道譚蒔大概是沒有那麼大力氣了,他又不站在那兒讓人打,又準備之下,誰打誰還不一定呢……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或許是自己夥伴的慘狀,又或是譚蒔那狠戾冰冷的眼神,他停在了原地,最終還是沒有走過來。


  譚蒔的身體逐漸疲憊,精神卻能死撐著一份清醒和面上的冷靜。他不能露出不支的樣子,否則這群人不會放過他。


  他道:「你們不帶他去醫院嗎?他會死。」


  譚蒔的話就像是一個開關,讓他們的思維重新活動了起來,有人立刻撥通了120,讓有些人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這些人不得已都走了,否則警察過來了,他們想走也走不了。譚蒔在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朝牆上撞了一下,不是為了尋死,而是為了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最後是他抓住了一個路人,讓他撥打了120,他的樣子或許有些可怕,身上賤了血,頭上臉上也流了幾道血痕,眼睛因為湧上紅血絲而發紅,那人沒有多廢話,利索的給打了電話。


  譚蒔再次醒來的時候不出意料是在醫院,身上似乎重的無法動彈,又輕得像一片漂浮在空中的棉絮。


  或許病了精神就會脆弱,在脆弱的時候就喜歡想一些悲觀的事情。


  在醫院躺了三天,他除了發信息告訴幾個親近的人他有事在外忙的時候,都閉著眼睛在腦子裡不斷回想著腦中的記憶。除了東方藝的記憶,只有一段記憶是關於他自己的,那就是那個雖然面色冰冷,卻意外非常溫暖的男人。


  哥哥……嗎?


  他究竟是什麼人呢?怎麼會成為東方藝?


  除了想那個只有一兩個片段的男人,他腦海里又會不受控制的跳出周慕的音容樣貌。


  他覺得自己是不喜歡周慕的,這種不喜歡不來自於東方藝,而是來自他自己。他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對周慕微妙的感覺,像是被五指山壓制的孫悟空,又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的獵物,雖然周慕並沒有對他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也沒有露出太有侵略性和壓迫性的眼神。一切就像是他的臆想。


  周慕會向他告白他才是最驚訝的那個,周慕喜歡他……為什麼?

  譚蒔不相信周慕的愛,也感受不到周慕的愛,最後卻利用對方的『愛』。一場賭約,為了『公平』他也拿出了自己做賭注,如果他輸了,他依舊會覬覦頭牌的位置,卻也會把餘生獻給周慕。這並不是一場不平等的賭約,周慕付出了他不是那麼重視的一個位置,他則是用自己。


  話說回來,他為什麼會用自己做為賭注,是不是也是在期待什麼……在這一年裡,他也並不是沒有觸動,可是摻雜了利用……


  譚蒔躺了三天,走出醫院的時候,被一道視線緊鎖。


  一件深灰色的毛衣,圍著一條淺灰色的圍巾,一張鬼斧神工的面龐。華麗的嗓音在譚蒔的耳邊響起,譚蒔陷入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為什麼不告訴我?」


  陷入溫暖懷抱的譚蒔有一種被融化的感覺,他三天幾乎沒有說話,一出聲便是帶著幾分嘶啞:「沒有必要。」


  「我們是戀人不是嗎?」周慕似乎沒有察覺到譚蒔語氣的不對勁。


  「……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譚蒔只是一瞬間的失控,很快就又恢復成了在周慕面前的模樣。


  周慕將圍巾圍在了譚蒔的脖子上,讓殘餘的溫暖肆無忌憚的順著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鑽進去,他抿起的嘴唇微微上挑,眼中卻沒有半分的高興。


  ————


  動手的人是艾莫斯,譚蒔查了一番才知道對方害他的理由——周慕。


  艾莫斯已經被周慕教訓了,但是對方是家族繼承人,勢力強大,周慕的教訓程度有限。


  譚蒔沒有告訴方禾這件事情,卻意外的知道了商睿在纏著方禾。


  在吃飯的時候,譚蒔開門見山的詢問方禾:「你喜歡商睿?」


  方禾耳根先是一紅,白皙的倆上也飄過兩朵紅暈:「哥哥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他最近和你走的很近。」譚蒔看著方禾的反應,心下微微一沉。


  方禾道:「他在追求我,給了我很多東西,但是我沒有喜歡他。」


  譚蒔驚訝:「……什麼?」


  「哥哥,我已經成年了……」方禾的神情突然變得堅定:「哥哥為這個家付出的,為了我付出的,我一樣可以!哥哥,我以後我來賺錢,哥哥你辭了這份工作好不好?」方禾的眼中含了幾分祈求。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嗎?譚蒔沉默了一會兒,在方禾期待的眼神中,拒絕了:「我不會辭了這份工作,你也不用做這些。」


  方禾有幾分急切和無奈,又化成了執拗:「我不,你不聽我的,我也不聽你的,我成年了,我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雖然叫著哥哥,但是其實兩人相差的,也只是幾個時辰而已。


  說自己成年了,其實話里話外都還透著幾分孩子氣。譚蒔無奈的和方禾認真談了一次話。


  溝通是解決大部分矛盾的有效手段。譚蒔對方禾道:「我會待在公關社裡不是因為缺錢,我要是想,我用別的法子可以掙到更多的錢。」


  「我繼續待在那兒是因為我還有一個沒有達成的目標,也是因為我適應這種生活,在那種環境里,我如魚得水,很自在。」


  「我能做男公關,但是你不合適。」


  男公關只是一個表面光鮮,但是其實是一個很可悲的職業。裡面不乏墮落和算計,讓人漸漸地變得麻木,失去自我。


  他利用周慕,方禾利用商睿,都是在依仗著對方口中的愛而肆無忌憚,他對此毫無愧疚,他卻不希望方禾也這麼做,哪怕商睿的那份喜歡比起周慕的那份……更加不靠譜至極。


  在譚蒔的一番勸導之下,方禾乖乖的直接回拒了商睿,不再曖昧,而是直接攤牌。


  商睿只想霸佔方禾,方禾也並不喜歡商睿,最後在譚蒔的插手中,兩人被隔離開來,漸行漸遠。


  在譚蒔二十二歲的時候,周慕提出了結婚。


  沒有盛大的婚禮,但是有兩張從國外帶回來的結婚證。譚蒔搬進周慕家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兩人「情漸濃」,譚蒔讓周慕離開公關社,周慕答應了,譚蒔成功上位。


  在譚蒔不願意的時候周慕沒有強行碰譚蒔,在結婚後的第三年,譚蒔二十五歲時,主動的和周慕做了。


  自此,東方藝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第一,治好方禾。第二,成為頭牌。第三,不賣身。


  譚蒔卸下了包袱之後,才於退出公關社之後和周慕安心的在一起,做遍了戀人之間該做的事情。


  這個賭約看似他贏了,其實還是他輸了。他贏在讓周慕因為愛放棄了這個位置,輸在自己的心。


  他總有種錯覺,其實他沒有感動周慕,被感動的,其實是他。


  幾年的陪伴,人心肉做,譚蒔已經習慣待在周慕的身邊。


  在這期間里,譚蒔開始研讀金融,有周家做後盾的情況下,給艾莫斯使了很多絆子也依舊安然無恙,一些大大小小的麻煩都被譚蒔和周家輕描淡寫的解決了,而艾莫斯反倒是被騷.擾的不甚其煩。


  在一個已經成形的大廈面前,譚蒔的打擊的確無法撼動艾莫斯的根本,但是譚蒔也愈加強大,手段也愈加成熟多變,艾莫斯宛如惹上了一條無法擺脫的瘋狗,被追的苦不堪言,心驚膽戰,滿腔怒焰。


  在對付艾莫斯的同時譚蒔沒忘給商睿下點絆子,這輩子商睿並沒有做太過分的事情,一切都要追因溯果,譚蒔點到為止。


  方禾重新上了大學,失而復得的學習機會讓方禾在大學里也在刻苦學習,考研時選了一個讓譚蒔很驚訝的職業,醫生。


  相當一名醫生,很難,想當一名好醫生,難如上青天。在經濟狀況良好的情況下,方禾國外留學讀研,最後還讀了博,用了四年,在外國的醫院工作了三年後回到了國內,他的實力和在國外闖出的名頭讓他在國內大受禮遇,之後更是在國內也嶄露頭角,盛名在外。


  方禾回到國內一部分是為了報效祖國,一部分是為了譚蒔。


  現在的他已經足夠讓方和驕傲,讓地下的爸媽驕傲。


  方禾聽人說,做善事是會有善福,得善果的,於是他萌發了做醫生的想法。他希望自己能積攢一點福氣,讓父母投一個好胎,多一點的福氣,讓哥哥不僅能挺直腰板走路,也能在生活中少一些不如意,和順美滿。


  無論是父母還是哥哥都為了他付出太多,他嘴上不說,心中卻一直為此憋著一口氣。學醫的確很難,可是心中信念堅定的人不畏艱難。


  期間他偶遇過商睿,商睿的妻子難產大出血,危急關頭他被拉來急救。


  商睿似乎對妻子並不是太在意,反倒是見了他神情激動,於是他在對方不規矩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打了一巴掌。


  這是為他妻子打的:「你可以沒有愛,甚至沒有心,但是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希望你能有一份能匹配上你年齡的成熟與責任感。」


  這句話是譚蒔對方禾說過的,方禾記住了這句話,也莫名覺得譚蒔是對他自己說的。可是他在懷疑譚蒔對周慕感情深淺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一起過了一輩子。


  譚蒔死在了周慕的前頭,方禾也已經退休,在醫院的病床前,譚蒔看著這輩子最重要的兩個人,心中的不舍催生出了一朵朵淚花。


  周慕湊到譚蒔的耳邊說:「我早知道你當初不喜歡我,但是我卻藉此把你綁在身邊陪了我一輩子。」


  「這賭約我輸得比你慘烈,但是甘之如飴。」


  「還有,我愛你,沒有騙你。」


  因為算計和謊言走在一起的兩個人,如果是在外人,在方禾看來,這就是一場悲劇,但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無論是譚蒔還是周慕,在現在都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後悔。


  在譚蒔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周慕拉著他的手,親吻了他的眼睛,額頭,然後躺在了譚蒔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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