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個世界(三)
北望峰主峰內,幾大峰頭的長老都聚集在了一起。
「門外弟子都被捲入到那處了……」掌門把眉頭皺得緊緊的:「全軍覆沒。」
有人立刻焦急的問道:「門內弟子呢?」
「內門弟子無事。」掌門道:「外門弟子的實力太低微,又無什麼護體寶物,一點點的波動都沒有躲過去。」
眾人對視了一眼:「內門弟子才是我們的根基,既然他們無事,那便好。」
「那他們突然沒了要怎麼交代?聽說棠家那兩位就是外門弟子……棠家知曉兩個兒子都沒了,還是因為傳送陣的問題導致沒的,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此事先不要宣揚出去,以後再公布,我們就只要一口咬定是因為他們試煉之中自己出了差錯喪命的變好。」
掌門道:「聽說棠家那兩個小子關係不好?」
「那兩人一個殺了另外一個,另外一個逃跑不知所蹤……」
「就是這樣。」
掌門眼神淡漠:「那便就這樣吧。」
棠家在凡界的地位再高,在修仙者的眼中也不算什麼,若不是怕破壞平衡,落下把柄,積累罪孽,在渡劫時產生心魔,也不過就是派一個長老去就能屠族的小事兒而已。
實力就是一切,棠家家主也不過就是一個金丹後期,境界不低,但是北望峰的長老都是元嬰期,就算想鬧,對方又能拿北望峰怎麼樣?
北望峰的掌門嘴角冷笑連連,吩咐道:「封鎖這個消息,試煉正常進行。」
那傳送陣出現了一些小波動,看來是九州的試煉開始了。那些外門弟子傳送到了其中想必也是九死一生,那可是一群金丹和元嬰期弟子試煉的地方。
掌門嘆了一口氣,九州啊……那是年輕弟子二十年就能修得金丹的地方啊,不是他們可以豈及的。
築基是開始,難也不難,可是進入了築基就會發現,想再升一個境界是如何的艱難,築基到金丹走上四五十年也不奇怪。
——
玉華等人睜開眼睛,有些反應不及的腦子因為看到了突然多出來的四十餘人而瞬間清醒了過來。
玉華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譚蒔。他沉沉溺於那幻境,卻還有一份清醒的意識,知曉他們全都被幻境影響到了,也看到了安然無恙的譚蒔。
合歡宗是修的極情之法,向來容易生出心魔,除非是如師尊那般,雖然同樣練的那功法,卻能守住本心與清白,方能成就那最純粹的大道。只是又有多少人能有師尊那般的天賦和斷情絕欲的心性?
就連他,自以為可以如師尊那般,最終卻還是沒能忍住誘惑。
畢竟,這麼做,帶來的壞處遠比帶來的好處小,不僅修行速度會一日千里,身體上的放縱所帶來的歡愉讓他也會沉迷。
畢竟他們修的便是此道,這麼做,也不過是順天道,何況,情.欲也並不可恥。
如今會中招到底也還是他們學藝不精,能力不夠強。但是沒有受到影響的譚蒔卻依舊讓他十分意外。
這說明,譚蒔的精神力比他們還強大,亦或是,此人心如止水,心性十分強大。
相比之下,他更相信後者。畢竟對方不過就是一個練氣期九層而已,經過一路上的觀察,他已經完全確定了這點。
也正是因為心性強大,心如止水這一點,讓玉華有了幾分別的心思。不如讓他加入合歡宗?說不定又是下一個師尊。
合歡宗雖然綜合實力強大,可是至強者不過師尊一人,如果不是師尊的震懾,合歡宗會迅速的淪落為五大宗派之末,被人欺凌瓜分。
而年輕一代,他身為大師兄本該是最強的,但是他心知他永遠無法豈及師尊的高度,而剛才的驚鴻一瞥,卻讓他相中了譚蒔。
或許他做不到的,這個人可以做到。
不過,這只是突然之間的想法而已,他還需得再看看,屆時完成了任務再將人先帶回合歡宗就是。至於譚蒔會不會答應跟他回去,他幾乎沒有考慮過譚蒔會拒絕。小小一個北域的宗派,怎能和他們合歡宗比?
「這是怎麼回事?」
面對這樣詭異的情況終於有人出聲了。
「突然的就出現在了這裡……」
「先別管這個了,還是先把夢魘獸解決掉!」
譚蒔看過妖獸寶鑒,對夢魘是這種珍奇異獸很有映象。夢魘獸就和變色龍一樣,隱藏能力非常強,往往能讓人措手不及的中招,就如之前的合歡宗眾人一般。不過真實的樣子卻長的像貓,蓬鬆的毛髮,圓滾滾的眼睛,毛色各不相同。
四十多人擠在一起讓原本還有一些寬敞的場地變得擁堵了起來,譚蒔被玉陵拉住了袖子,在他耳邊道:「別亂跑。」
譚蒔點頭,心裡卻在想著待會兒乘亂跑走的可能性。
眾人的神識全部展開,鋪天蓋地一張神識的網籠罩在了這一片地方,可是夢魘獸卻依舊沒有被找到。
若不是剛才的的確親眼所見,也中了招,他們還會懷疑這裡是否根本就沒有夢魘獸。
就在場面僵持的時候,譚蒔發現一群修士再次陷入了環境中,臉上滿是迷濛之色。
而他,卻依舊成了一個旁觀者。
「喵——」
一聲和貓叫很像的輕軟叫聲在譚蒔耳邊響起,譚蒔的肩膀一沉,一團毛絨絨的東西靠在了他的脖子邊。
「喵?」
譚蒔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肩上的小貓團:「?」
「你是夢魘獸?」
貓團搖頭。
那長毛一甩一甩的讓他的皮膚有些酥麻,他再次問道:「那你是什麼?」
貓團一雙大眼睛獃獃的看著譚蒔,看起來十分的無辜迷茫。
譚蒔突然道:「我要走了。」
「喵?」
譚蒔把玉陵攥著他衣袖扯開,整個人十分敏捷的往外跑,貓團在譚蒔的肩上踉蹌了一下,然後用前面兩隻小爪子抱住了譚蒔的脖子。
出了山洞譚蒔以為還是之前的那條漆黑的通道,卻不想是卻是懸崖。
譚蒔直接掉了下去,耳邊呼呼的風聲持續了好一會兒才終止,嘩啦一聲,譚蒔掉進了水裡。
「棠唐!」
耳邊傳來一道熟悉又有幾分惱羞成怒的聲音,譚蒔從水裡抬頭。
只見遠處棠曄正赤.裸著上身,狠狠地瞪著他,懷中還護著一個如花美眷。
譚蒔沒有說話,而是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棠曄,他不確定自己現在所看到的到底是幻境還是真實。
自從進入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一切的東西都開始奇怪了起來。起先是遇到了一群似乎是遠在萬裡外的北域外的門派弟子,接著又出現了夢魘獸的介入,突然聚集的一群人,然後就是這個沒摔死他的懸崖,甚至是眼前突然出現的棠曄。
而棠曄看著譚蒔也是微微的閃神,他只覺得對方出水芙蓉的模樣讓人心動,甚至連身體都比身邊的這個女子更加的誘人,水潤濕的白衣貼身勾勒出纖瘦的身體,還可以隱隱可以看到肉色。
棠曄的眼神迷離了一陣兒,還是他懷裡的女子打破了這份沉默。
「你是何人?」女子的聲音嬌滴滴的,猶帶幾分嫵媚,聽得人心神蕩漾。
譚蒔沒說話,而是立馬游到了岸邊然後烘乾了自己的衣服,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肩頭上突然一重。
「喵~」
譚蒔還沒說什麼,那女子卻驚呼了一聲:「幻獸!」
幻獸?不是夢魘獸嗎?譚蒔再次看了一眼正在他肩上抖毛的貓團,和夢魘獸的區別好像就只有銀色的毛髮和額頭那兒的銀色閃電印記。
那女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她轉頭對棠曄說了些什麼,於是棠曄的眼神也聚集在了貓團上面。
本就有大仇恨,如今搶奪對方的寶物似乎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棠曄和譚蒔的眼神均都一閃。
棠曄準備動手,譚蒔卻打算逃。
他不能對棠曄動手。棠曄這人看似成熟睿智,堅若磐石,事實上從小經歷太多背叛和傷害的他內心十分敏感多疑,若是他對棠曄出手,再想讓棠曄對他放鬆一絲戒備就難了。
他畢竟還要和棠曄,交朋友。
女子突然疑惑道:「你怎麼會突然從上面掉下來?」
譚譚蒔不說話,女子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看向棠曄,棠曄拍了拍她的肩膀,對譚蒔冷笑道:「你是啞巴了嗎?」
譚蒔無視了對方的話,道:「此地不宜久待,還是早些離開為好。」
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想他沒有築基后就進入這裡是一個錯誤的選擇,練氣九層在這裡顯然很不夠看,哪怕是棠曄和他身邊的那個女子都並不是那麼好對付。
除去人帶來的危機,譚蒔更在意的是此地的詭異之處。
這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他隱隱有感覺這裡會發生什麼,這裡給他的感覺很危險,他對自己的直覺很信賴,當下只想離開這裡。
誰知道這個詭異的地方會不會封鎖,然後將人一輩子困住,亦或是突然崩塌什麼的呢?
女子道:「此處乃是九州各大派試煉的地方,你這等境界的確危險,只是,若是試煉不結束,或是時間未到,此處的出口是不會開啟的。」
譚蒔驚訝的問道:「九州?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十個北域都不及的地方。」女子的眼中掠過一絲蔑視,臉上又帶著幾分自傲。
譚蒔猜測,這個女子就是幾大門派裡頭的了,只是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落單跑到這裡,又為什麼會和棠曄攪和在一起。
譚蒔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任務,除了交朋友,還有一條是拆散姻緣,那棠曄和這個女子之間有姻緣牽扯嗎?
譚蒔看向棠曄,再次重申了一遍:「這裡很危險。不要輕易相信這裡的人和所看見的。」
女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在棠曄耳邊嬌笑道:「曄,他倒是對你很是關心。」
「交出幻獸。」棠曄點頭,對譚蒔道:「我可以饒你一次。」
棠曄看不見的,女子卻像是故意挑釁一般給他看,她的手擱在棠曄的脖子上,也虧得棠曄覺得自己是美人在懷,殊不知身上環著的不是美人臂,而是一頭美人蛇。
他看得出來,女子這是捏住了棠曄的小命,而她教唆棠曄對他動手也不過是想試探他,畢竟他的境界只是練氣期九層,他卻抱了一隻幻獸。
譚蒔的唇抿成了一條冷淡的直線:「你拿了幻獸,你確定守得住?」
棠曄皺眉:「棠唐你還有心思挑撥離間?」
雖然身邊的女子認識不久,但是相比之下,他甚至更加信任身邊的人,棠唐的話他以前信過,卻無疑等來的都是恥笑,現在他對棠唐的話是一個字都不願意信,棠唐這麼說,他只會覺得這是在挑撥離間。
譚蒔看著對他拋媚眼的女子,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讓棠曄熟悉的表情,下巴揚起,嘴角揚起譏諷嗯笑:「色迷心竅。」
本該生氣的棠曄卻發現自己並沒有那般生氣,而是看著對方恢復張揚的模樣微微發怔。
瘦下來后的棠唐很好看,尤其是他張揚跋扈的模樣都該死的好看。
棠曄覺得自己會這麼想的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竅了,但是他還是不得不承認,或許就是因為一張臉,棠唐就討喜了不少。
修仙的人身無雜質,築基的時候還可以脫胎換骨一番,境界越高也只會越長越好看,所以修仙者的長相都不會差,俊男美女一抓一大把,長相水平都高了,想要脫穎而出就難了,而棠唐先在分明沒有築基踏入真正的修仙大道,卻長著比一干修仙者還要好看的臉。
有些東西還真是與生俱來,後天怎麼都難以豈及的。
女子見棠曄竟然不出聲了,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見他居然直勾勾的看著譚蒔,她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譚蒔,眼中閃過一絲暗芒,舔了舔嘴角。
女子伏在棠曄的耳邊輕喚:「曄?」
棠曄反應過來,眼中掠過一絲尷尬和羞憤,他居然會看棠唐到失神?
「棠唐,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交出幻獸,我可以饒你一命。」
譚蒔挑眉:「你在做夢嗎?」立刻又道:「我也最後一次看在我們的情誼上奉勸你一句,多長個心眼,這麼好騙最後自己倒霉怪得了誰?」
譚蒔雖然不保證可以打贏這兩人,但是跑路還是沒問題的,所以他還是抓緊時間給棠曄提提醒。
棠曄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那個女子有問題,那女子到底是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閉嘴!」棠曄的眼神轉冷,被譚蒔的話勾起了以往的記憶。
譚蒔看著時機就打算跑路,但是突然間他眼睜睜的看著棠曄開始對著空氣打架???
緊接著譚蒔又看了一場好戲。
這變化發生的太快,譚蒔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看著女子對棠曄動手,棠曄奮力反抗,看著女子的眼神一片失望和震驚時,他轉頭看向了肩膀上的貓團。
貓團從他的肩膀上爬到了他的胸前,一雙小爪扒拉著譚蒔的脖子,圓潤的眼睛看著譚蒔,還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譚蒔伸手將貓團抱到了懷裡,他輕聲問道:「是你做的?」
貓團猶豫了一下,點頭。
譚蒔嘴角揚起:「乾的好。」
雖然他不得不遷就棠曄,還對對方循循善誘,故意用言語刺激對方讓對方不能鬆懈,還不容易練了築基丹還得給對方留著一顆,被對方用要剁了他的眼神看著也要告訴自己,他不能動手。因為任務他不得不和棠曄友好相處,達成朋友成就,但是其實他一點也不想和傻逼做朋友!
不過譚蒔在腦海里有一本賬,欠了的,他以後總要對方還的。
棠曄法力雖然不敵那女子,但是他卻能像一隻打不死的蟑螂,每次吐出一大口血接下來還能站起來,最後竟然居然不知道怎麼就爆發了,把女子打成重傷。
看著顫巍巍的棠曄和準備用什麼寶物反擊的女子,譚蒔摸了摸貓團的頭:「可以了,讓他們恢復正常吧。」
「喵~」貓團乖順的眯了眯眼睛,然後眼睛形狀變幻,眼中的金光也退散,恢復了深邃的黑。
棠曄和女子一恢復就反應過來是著了幻獸的道了,可是就算是明白了,她和棠曄兩人也難以再恢復如初,棠曄知曉了她的謀算,她知曉了棠曄的實力遠比所表現出來的要強,身上還懷著異寶。
女子接近棠曄原本也是因為盯住了棠曄身上身懷寶物,可是現在顯然的,棠曄的寶貝遠比她想像的要多,要更誘人,但是也更加的難啃了,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棠曄死死的瞪著女子:「水琉月,你……」他在失望憤恨的時候又很疑惑。
既然對方之前會救他,還和他有那麼多的曖昧,若不是譚蒔突然出現,他們之間或許還會有一次露水姻緣,那現在又為什麼能這麼乾脆的對他出手?
水琉月眼珠一轉,頓時變得楚楚可憐了起來,眼中蓄滿淚水:「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像是□□控了一般……」水琉月又是深情又是有幾分羞怯的看著棠曄:「我怎麼捨得對你動手呢?我可是還打算把你帶回萬妙宗,屆時我們就是道侶,我為何還要這麼做?」
棠曄的眼神出現一些鬆動,再次看向譚蒔,眼中盛滿了懷疑與殺意:「棠唐,是你讓幻獸做的手腳對不對?」
譚蒔抿緊了唇,豪不退縮的看著他,眼神有些冷淡,讓棠曄一愣,他還沒看過棠唐冷若冰霜的模樣,看起來有一種凌然不可侵犯感覺。
「曄?難道你真的懷疑我嗎?」水琉月道:「我身上還許多的寶物,境界也比你高,若是我真的要對你置於死地,你焉能傷我?」
水琉月說的正是讓棠曄懷疑的地方,他相信水琉月,那麼要懷疑的就是譚蒔。
譚蒔間棠曄兩三句又被水琉月給騙了,覺得有點失望。看來棠曄在情商上玩不過女人,以後遇到一些別有用心的女人保不齊又是先在這個模樣,那麼他又得奪操不少的心。
比如以後若是有女人故意接近棠曄,表現出愛得死去活來,深情不悔的模樣,他該怎麼拆?
要是那女人突然要捅棠曄一刀,對女人無限信任的棠曄又怎麼能逃得過?棠曄要是死了,他的任務估計也得黃了。
按照他的經驗來看,棠曄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棠曄死了,這個世界不崩潰也會亂套。
水琉月見棠曄對她的控制和注意放鬆了下來,她咽了一口喉間的血腥,掃視了兩人一眼,匆匆的遁了。
待棠曄反應過來,水琉月已經跑得沒影。
這時候,他哪裡還不知道剛才自己又被水琉月給耍了!
棠曄有些不敢去看譚蒔的臉,不敢看那份輕蔑和幸災樂禍。
棠曄咬牙低喃了一句:「遇上這個賤.人就沒好事!」
水琉月的欺騙讓棠曄有些恍惚,事實上他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明明他們之前還有肌膚之親,兩人甚至互相親吻了……
這種翻臉的速度和程度都讓棠曄一時間沒辦法反應過來。
就在棠曄沉浸在失落中,譚蒔含笑看著的時候,突然天地間都開始搖晃了起來,兩人搖搖晃晃差一點沒有站穩。
棠曄在心裡召喚卞靈云:「這是怎麼回事?」
卞靈魂在棠曄和水琉月曖昧的時候就切斷了聯繫,沉浸在了戒指裡頭,現在在棠曄怎麼叫也沒能得到回應。
「走。」譚蒔突然攥緊了棠曄的手臂就往外跑。
棠曄看著前面的人,咬牙跟上了,只是在看到前面就是絕路,而譚蒔腳下的土地裂開的時候,他一駭,他下意識的用力甩開了譚蒔的手,甚至將譚蒔往前推了一把。
棠曄看著下掉的身體沒有伸手,而是往後退了好幾步,直至走到了沒有裂痕的地方才鬆了一口氣。回想起剛才譚蒔驚訝的眼神,棠曄心裡有幾分不是滋味兒。
他知道譚蒔剛才若不是譚蒔足夠信任他,他是不可能把譚蒔這麼輕易推下去的。
但是,他本來就是和譚蒔不共戴天的,他就算是殺了譚蒔又怎麼樣?
只是心裡頭的難受又是那麼的莫名其妙遲遲不退。
譚蒔驚訝的看著鬆了手還把他推了出去的棠曄,當大門合上,譚蒔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這個蠢貨。
譚蒔低頭笑問:「小貓,又是你乾的好事?」
「喵~」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