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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現實世界(二十三)

  安忱從沉沉的睡夢中醒來,在睜開眼睛的時候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及目是在昏暗光線下籠罩的房間,電視機,柜子,還有身上柔軟銀白的被子。


  頭並沒有宿醉的感覺,他剛想從床上下去,一聲禮貌的問候打斷了他。


  「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這是一個女傭打扮的婦人,約摸三十七八的樣子。安忱問道:「請問這是什麼地方?酒店?」


  「這裡是譚家,您是被譚煊少爺帶回來的。」


  「譚煊?!」安忱的腦子因為這個名字清醒了不少。


  他的記憶回籠,他去見譚蒔,譚蒔說破了他的心思,發泄似的灌酒,最後他應該是喝醉了。


  或許是譚蒔讓譚煊把他帶回來的。可是譚煊居然親自去了,還把他帶回了譚家。


  安忱的心怦怦的跳了起來。


  他在傭人的提示下洗漱好,用了晚餐。


  「請問,譚煊他現在哪裡?」


  「少爺在公司。」


  安忱驚訝的問:「這麼晚了還在公司?」


  「少爺他一貫這樣。」


  安忱還問了一些關於譚煊的信息,女傭卻沒有透露更多,安忱若是想去直接感謝譚煊,親自打電話去就是了。


  不過安忱的心情並不差,可以找到一個理由去和譚煊見面約吃飯,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不是嗎?原本有些被壓抑住的小心思重新重新的活躍了起來。


  安忱被送走後,女傭打電話給譚煊。


  「少爺,安先生走了。」


  「我知道了,該放的東西放了嗎?」


  「放好了,安先生沒有發現。」


  「幸苦了。」譚煊掛了電話。


  譚煊按了按因為閱讀太多文件導致疲乏的大腦,腦海中卻不停的在回想著他電腦里突然出現的那個文件。


  那是一篇小說,名字叫《總裁的影帝先生》,這樣頂著這樣一個名字的小說被推送到他的電腦,讓他直接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讓他叫人去處理好。


  能直接黑他的電腦,說明不是個善茬,就在他等著公電腦面臨一場災難的時候,公司的電腦都好好的沒問題,就只有他這台電腦,修也修不好。


  看著那斗大的幾個字,助理顫顫巍巍的看著譚煊那張變成關公的臉:「要不,總裁你換一台電腦,這台拿去送修?」


  「毀了這台電腦,你看著點。」


  「是的,總裁。」


  這部電腦都被人侵入了,保不準送修后就泄露了所有的東西,還不如毀了。


  譚煊打開了第二台電腦,是水果的筆記本,開完機,頻幕上又是那個文件,那七個字刺得他青筋暴起。


  什麼制杖寫的東西?

  電腦是新開的電腦,wifi都還沒有鏈接,他也不怕電腦里的東西泄露,直接點了開來。


  點開文件后倒是沒有彈出什麼奇怪的東西,而是一篇25w字的小說,內容狗血,文筆尚可,節奏平緩,設定老套,唯一特別的就是,裡面的人物名字一一和他所認識的人對得上。


  他還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一個很詭異的事情。既然這是新開電腦,wifi都沒連上,這文件到底是怎麼發到他電腦里的?

  譚煊再三試探助理,助理沒什麼異樣,而且表示電腦是秘書部的秘書親自去旗艦店採買的電腦。


  他在看了這個東西之後多少有點影響,以至於他在聽到安忱和譚蒔在一起還醉倒了之後,他反應過來后就去把人帶了回來。


  因為不放心,又讓女傭把監聽器裝在了給安忱準備的衣服里。


  這是犯法的事情,但是譚煊卻沒有按耐住。


  他對安忱是有印象的,是他為數不多欣賞的明星。安忱被他意外的挖掘,賞識,培養,到了現在發展的已經很好,前途光明,之前他在網上和譚蒔的互動他也看見了,在他親自是找人提點之前,周慕先動了手。


  安忱於他來說就是未來時光的一哥,是可培養的搖錢樹,所以他對安忱也算是優待了,定時會翻翻他的行程和狀態。


  但是,僅此而已。


  安忱和他的助理,秘書,和時光其他人一樣,性質都是他的員工。


  可是生活處處都是意外。就是這麼一個只是讓他臉熟的員工,按那本小說中的劇情走向來看,他以後會和他發生一點更深的交集,比如,一夜.情。


  一夜纏綿之後,他和安忱就有了更多的接觸,最後以相愛廝守一生為最終的結局。


  簡直……荒謬!

  更為荒謬的是,小說裡面他對自家寶貝弟弟有有勃人倫的感情!


  他知道自己對自家寶貝弟弟很寵溺,和別家的哥哥都有點不一樣,但是他保證他對寶貝弟弟只有親情,一點猥.褻的思想都沒有。


  這種解讀真是其心可誅。譚煊心中憤憤然,好氣,好想打死作者。


  這種劇情簡直是在褻瀆他們純純的兄弟情,因為這點他對這篇小說的好感度降到了負值,鑒定結果就是: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但是小說中的背景,劇情,設定又太真實了,這份真實感讓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他準備從安忱身上下手,看他會不會和小說中寫的那樣做出那些行為……這麼科幻的事情讓他嗤之以鼻,卻又因為涉及到了譚蒔,讓他不得不多次一舉。


  小說中說,譚蒔會為了救他而死。


  ————


  妖仙低調開機,第一場開門紅,一切順利。


  但是在拍到一半準備進行動作戲的時候,意外發生了。把譚蒔綁在半空的粗繩突然斷裂,譚蒔從半空中掉落,他試圖打個滾卸掉這份衝力,卻突然發現下面有一排沒有收走的鋼板。


  他擦著鋼板落到了地上,手腳脫臼,擦傷嚴重,卻逃過了一截。他轉頭看向那塊鋼板,有些狐疑。


  譚蒔被送到了醫院,這一切的消息都是封鎖的,譚蒔甚至沒有對周慕和譚煊說。


  但是這個消息沒法瞞住投資商,他們在劇組裡有著自己的眼線,主演住院這種大事情,他們立刻就收到了。


  王青帶著劇組的後勤部長來給譚蒔道歉,他擔憂又羞愧的道:「小蒔……我……你現在沒事了吧?」


  這個後勤部長是他組建的劇組中的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也難辭其咎。


  後勤部長臉上的表情又委屈又愧疚,差點就要哭出來了:「譚先生,這事兒怪我……我明明再三檢查過了,那威亞原是根本不可能出事的,可是……」


  他不是為了推卸責任才這麼說,而是這事兒是真的太邪門。


  這麼大的投資,威亞這麼重要的道具,他敢不小心?但是就算他小心翼翼的再三檢查,甚至派人輪流看守杜絕有些心思不良的人動手腳,可是就算是這樣還是沒有防住。


  他眼睜睜的看著花了大價錢購置來的新威亞化作豆腐渣工程,說斷就斷,而譚蒔就這麼從幾米高的半空掉了下來,他的心臟也是差點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


  尤其是看到了地上那塊鋼板時他差點罵娘,到底是誰這麼粗心大意居然沒有把這塊鋼板收拾走?

  而且好死不死的就在譚蒔的正下方……他的眼皮子不停的跳,總覺得這事兒邪門的很。


  後勤部長牙一咬,道:「不管譚先生,導演,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在撒謊,我還是得把這事兒說清楚……」


  他將自己所做的,所懷疑的都說了一遍,末了他道:「負責看守的人保證沒有走開,他們也都是後勤的老手了,人靠得住,隨時都可以帶來問話的,負責收道具的那幾個人也被我審問了一番,他們都說這塊鋼板他們根本就沒有留意到,雖然在那麼明顯的位置,可是……就跟中了邪似的……」後勤部長胖胖的身體抖了抖。


  王青覺得這個後勤部長才是邪門,明明是個靠譜的,也合作甚多算是老夥計了,現在卻搞出了這麼不靠譜的事情!一句邪門能成為原因?他倒是更願意相信是不是有人出了個讓人拒絕不了的價錢買通了人。


  對方的表情很誠懇,直視著譚蒔的眼睛時也沒有心虛。譚蒔倒是信了對方說的話,但是一句邪門的確不能被當做充足的理由。


  「現在不方便讓警方介入。」譚蒔沉聲道:「王導你派人把劇組的所有道具再檢查一遍,尤其是匕首威亞這些東西,希望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王青連忙點頭,並已經打算好回去后就清洗一遍劇組,把有可能有問題的人都隔離開來。


  他剛把王導送走,高弋就沉著臉走了進來。


  「那些投資讓我們自己退出,換人來。」


  醫生已經下了通知,譚蒔這傷得養上大半個月才能痊癒,兩個月以內不能有大動作,像掉威亞這種會刺激傷口,恐怕會留下後遺症。


  譚蒔作為男主,他要是歇上半個月,這部電影也不用拍了,而一旦停下拍攝,劇組每天燒的錢都很嚇人,兩個月下來……根本不敢想。這也難怪那些投資商這麼心急了。


  「告訴他們,要麼現在撤資得到時光的補償,要麼就等著。這部電影主角是不會換人的。」譚蒔道。


  投資商聽到了這句話,幾乎會十成十的放棄這次的投資。


  高弋有些擔憂的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譚蒔,有些警惕的道:「你的身體……能行嗎?你可別衝動,你不靠演戲吃飯,錯過了這部,以後還會有更好的劇本,你的身體要是出了什麼毛病你得後悔一輩子。」


  要是譚煊知道了譚蒔拖著受傷的身體去演戲,最後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創傷,第一個發泄怒火的目標就是他,譚煊這個弟控不把他撕成碎片就怪了。


  「我知道,我的身體沒問題,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譚蒔蒼白的臉上出現了幾分凝重:「你讓時光派些可靠的人來。」


  高弋驚疑:「你擔心劇組裡的人……」


  「你認為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彷彿中了邪似的會是什麼原因?」譚蒔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角。


  高弋沉吟了一會兒,仔細琢磨分析,中邪……不受控制……突然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驚訝道:「難道是……催眠?!」


  「這只是懷疑。」譚蒔道:「派來的人每天都要檢查一遍,最好派到這方面的專家來,怕是有人盯住了劇組,不管對方會不會再次出手,我們都要防患於未然。」


  「好。」


  高弋知道娛樂圈的齷齪事兒多,明星都有養小鬼,扎小人,請神的。


  在劇組為了陷害人做些動作簡直太常見,就像譚蒔所說的匕首威亞都是大動作了,但是都有一個尺度,進個醫院淘汰個人而已,可是為此而死的人也不是沒有。而現在不僅動了大動作還搞出了這樣的一個催眠,還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到底是誰這麼仇恨妖仙劇組?或者說,到底是誰想要將譚蒔置之死地?


  高弋把和譚蒔有齷齪的人都過了一遍,發現都不是有這個能量的,最後他只能猜測到了譚煊或者周慕身上。


  高弋猜測道:「會不會是商業夥伴……或者是一些黑幫組織做出來的事情?周慕他這樣的,估計得罪的人多,也都是大人物,他們對付不了周慕,所以就來找你?」


  「高哥你是不是小說劇本看多了?」


  「難道我說的不對?」


  「黑道什麼的,殺親屬什麼的,會不會太誇張了?」譚蒔一臉輕鬆的笑意,彷彿是在說高弋想太多。


  高弋定定的看了譚蒔一會兒,嘆道:「你還是太年輕太單純了……」


  把人逼瘋了什麼事做不出來?商場如戰場,把人逼瘋的事情還能少了?

  高弋看著譚蒔嫩生生的臉和大大的貓兒樣的大眼,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頓時在譚蒔面前高大了起來。


  譚蒔再聰明也只是一個剛步入社會的孩子,不知道人心險惡。


  高弋走之前譚蒔讓他給他買了一部新電腦,去就近的大商場里買。


  高弋理解譚蒔待在病房裡會無聊,但是他看著譚蒔受傷了被包成粽子的右手:「你的手沒問題?」


  「我就看看電影,聽聽歌。」


  「好吧。」


  譚蒔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臉上輕鬆的笑意收斂,面色清冷。


  這次的事情讓他想起了上一次在醫院發生的事情,都帶著被人操縱的感覺。


  那次要不是契約書里的靈魂,他便會活生生的淹死在水裡。這一次若不是他有著不屬於譚蒔的身手,他現在就不是受傷躺在病床上,而是躺在太平間了。


  原來那個道士真的騙了譚家人和周家人。他和周慕結婚就能一世順遂?哪裡有這麼簡單的事情。


  該來的還是來了,只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是為了什麼一定要置他於死地,而周慕那邊又會發生什麼。


  秦石像個隱形人一樣坐在了角落裡,譚蒔也不避著他給周慕打了一個電話。


  一接聽電話譚蒔還來不及說話,周慕沉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受傷了?」


  「你怎麼知道的?」譚蒔驚訝,他明明已經叮囑了所有人不準把他受傷的事情泄露出去。


  周慕道:「我收到了一段視屏片段,內容就是你在拍戲的時候突然掉了下來……我現在正在來醫院的路上你別怕……嘭——」


  一聲大響過後,手機變成了忙音。


  出事了?

  譚蒔的心瞬間被高高的提起,甚至多了一份恐慌。


  周慕在來的路上有可能出車禍了,出車禍……他會不會有事?車子夠結實嗎?系了安全帶嗎?車內的安全措施靠譜嗎?


  「少爺,輸液管……血……」秦石驚恐的看著輸液管,本來透明色的輸液管瞬間變紅,那緩衝的小囊都裝不下了,直接上升到了藥瓶里,將那瓶藥水變成了血紅色。


  譚蒔抬頭一看,也被嚇了一跳,也感受到了一種什麼東西被迅速抽離身體的感覺。


  「真是見鬼!」譚蒔十分乾脆的把輸液的針拔離,看著自己青紫的手,還有那瓶裝了他半瓶血的藥水瓶,一張臉慘白如紙,眼中的戾氣大熾。


  瞬間被抽走了那麼多的血,譚蒔只清醒了幾秒就陷入了昏迷。


  ————


  譚蒔醒來的時候鼻尖的消毒水的味道依舊清晰,他隱隱約約的看見了一道身影在靠近他,越來越近,他沒有猶豫的吃下了一枚金色的靈魂,口中逸出一聲似謂嘆私享受的呻.吟,讓那個靠近的身影都頓了頓。


  在對方拿著什麼要靠近他的時候,恢復了清明的譚蒔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他大大的睜開了眼睛,在對方同樣瞪大眼中看到了驚訝,對方大概是沒有想到他會醒來吧。


  「你是誰?」譚蒔聲音清越,氣息平穩,一點也不像是一個重病的人。


  穿著護士服的她驚訝過後就冷靜了下來,解釋道:「譚先生,我是來給您打針的護士,沒想到您居然這麼快就醒了,醫生說您失血過多,大約是明天才能蘇醒。」


  「你叫什麼名字?」譚蒔沒有理會她的解釋,而是定定的看著她。


  對方顯而易見的是個女人,臉上圍著醫用口罩,只露出了一雙杏眼和清秀的額頭。


  被靈魂滋潤過的他的記憶力很好,好到他可以通過眼前的人一雙眼睛確定他應該見過對方,哪怕一眼。


  「我叫劉玉,是醫院裡安排來負責給您輸液的護士。」她指了指自己胸前的掛牌。


  「不,你叫夏聽荷。」


  她還來不及驚訝,譚蒔就一把扯掉了她臉上的口罩,速度快到令她反應不及。


  譚蒔看著那張臉,確認了自己沒有認錯,果然是夏聽荷。


  他本就懷疑對方有問題,很細心的察覺到了對方在報名字的時候那一瞬間的停頓,還有那故意變得溫柔軟和的聲音,在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他立刻就辨認了出來。


  「你怎麼認出我的?」夏聽荷知道再裝沒意思了,也不驚慌逃走,而是直接直接坐到了床邊,眼中的疑惑第一次完整的流露了出來:「而且你的身手……你明明沒有練過,太奇怪了。」


  「你們的信息不是那麼的準確。」譚蒔抓著夏聽荷的手沒有鬆開。


  夏聽荷也不介意自己的手被控制住,當下只是搖了搖頭,道:「這不可能,我們的信息絕對不會出問題。」


  譚蒔道:「太過自信可不好。」


  「我們有自信的資本。」夏聽荷看著譚蒔那張神色淡淡地臉,突然失笑道:「你想拖延時間?不過這根本沒必要,我可以在這裡陪你一晚上,就算是我們怎麼做,外邊也不會來人。」


  夏聽荷語氣故作曖昧,話裡頭的意思卻是實打實的冰冷嘲諷。


  譚蒔依舊是這幅樣子,像是一點也沒有被夏聽荷嚇到。


  夏聽荷的笑意凝固,有些好奇的看著譚蒔:「你的變化真是太大了,要不是檢測到……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譚蒔。」


  「我是。」譚蒔道:「上次輪椅的事情是你做得吧?」


  「對。」夏聽荷爽快的承認了。


  「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殺我?這些手段太不科學了,到底是怎麼回事?」譚蒔放在被子上的手抓緊了被褥,多了幾分緊張:「你們是妖怪嗎?還是鬼怪?」


  夏聽荷聞言一副嫌棄的表情:「別把我們和這些杜撰的莫須有的東西混為一談,我們的組織強大而神聖,你們這些普通人類……」夏聽荷停了下來:「反正你都要死了,看在你這張臉上我可以讓你死的明白點兒。」


  譚蒔近期看了不少的小說,也看了一些經典的電視劇電影,他沒有再次進入到劇本世界,卻知道了不少套路上的知識。


  比如,反派對主角做壞事之前一定要唧唧歪歪的說一大堆,在弄死主角的時候一定要把前因後果都擼一遍,務必要把所有秘密都抖出來,讓主角『死的明白』。然後反派就因為這份啰嗦被主角找准了方法積攢了力氣,反殺了反派。


  「你呢是早就該死的人,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還能活到現在,但是為了規則,我們得終結你的生命,讓這個世界不受到你的干擾重新回歸原本的軌道。」


  「閻王?」


  「不是,說了別拿這種莫須有的杜撰之物來衡量我們,我們可是最強大最神聖的……」夏聽荷再次打住了,沒再說下去,臉上的驕傲卻絲毫沒有掩飾。


  譚蒔的眼睛微闔,問道:「我既然還活著,就是命不該絕,你們有什麼權力處死我?」


  「我們當然有,所有的萬千世界,包括現在這個中等世界都是受我們管轄的,我們才是規則的制定者,你們沒有說不的權力。」夏聽荷突然伸出另外一隻手摸上譚蒔的臉,眼神有幾分迷離。


  「不過你真的很特別,連規則都沒有管住你,不得不讓我來處理,我剛走開一陣兒就發現你不僅沒死居然還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這可不行。而且你的臉……這個中等世界居然能出現你這樣的人,真是太奇怪了。」


  「中等世界?你的意思是還有低等世界,高等世界嗎?」譚蒔問道:「你們是外星人?宇宙警察?」


  夏聽荷被譚蒔的話逗笑了,似乎是在笑他的無知:「別猜了,你猜不到的。而且你就要死了,想這麼多做什麼呢?」


  「想死的明白點。」譚蒔用夏聽荷剛才說的話回復了過去。


  夏聽荷的手在譚蒔的臉上摩挲了一下,道:「雖然你很特別,但是也只能這樣了,真是可惜了……」


  譚蒔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但是下一刻,夏聽荷的手腕突然變成了一道虛影從譚蒔的手中抽了出來。


  「咯咯」夏聽荷笑的嬌媚:「別掙扎了。美人,你逃不了的。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嘛?」


  她的手舉起了針筒,略顯黃色的藥液和泛著寒光的枕頭就像是死神的鐮刀。


  「我才十九歲,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比如我哥哥的生日禮物還沒送出去,我……」譚蒔白皙的臉頰微熏:「我還是處男……這個世間的美好都沒有嘗試過。」


  「哦?」夏聽荷的嘴角不自覺的扯出一個大大的弧,看著譚蒔那張比女人還美麗明艷的臉,還有此時睜得大大,顯得無辜又迷茫的大眼睛,她的胸口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著,眼中帶著幾分情.欲的迷離。


  夏聽荷柔柔道:「那姐姐我就幫幫你。」


  她答應的太乾脆,乾脆的令她自己都是微微驚訝。


  譚蒔沒有給她再次思考的機會,他送開了夏聽荷的手,轉為輕輕地的揉捏,溫聲道:「是不是痛了?」


  夏聽荷被他溫柔的嗓音牽引,搖了搖頭。


  「抱歉,我只是太害怕了。姐姐你的手太嫩,我都給掐紅了……我幫你吹吹……」


  夏聽荷低頭看著譚蒔乾淨優美的耳廓,吹在手上溫熱的風讓她有些被迷惑,上一刻的劍拔弩張和敵對氣氛頃刻被吹散,只餘下這淡淡地的溫情。


  譚蒔的眼神很專註,聲音中還帶著幾分明顯的憐惜,讓夏聽荷沒有更多的注意力去想譚蒔變化這麼快的原因,毫無顧忌的墜入譚蒔溫柔的網中。


  反正,她認定譚蒔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譚蒔給夏聽荷吹完手就溫柔的看著她,帶著點害羞的模樣誇獎夏聽荷,用了一截金庸先生的情話,又用了幾句現代華國和西方國家的浪漫情話,把夏聽荷撩的軟做一團。


  她不是土生土長的華國人,也沒拜讀過太多這個世界的著作,只覺得譚蒔每句話都說的讓人心生感動,每句話細細嚼起來都令人回味無窮,面紅耳赤的同時又小鹿亂撞。


  如果……她就用許可權把譚蒔帶回去。這樣特別的人,就這麼銷毀她是真的捨不得。


  譚蒔的面容與她靠的很近,就算近看也毫無瑕疵,反而愈加顯得驚心動魄的臉讓她迷醉,這樣的美人就算是……又有幾個能比得上呢?


  「姐姐,你幫幫我?」譚蒔低喘了一聲,灼熱的氣息都打在了夏聽荷的臉上,那迷艷腔調的聲音也讓夏聽荷的臉跟著一起熱了,心下激動難忍。


  雖然她是女人,可是她卻更加迫切的想把眼前的這個誘人的男人吃掉。


  「好……」


  夏聽荷迫不及待的去脫譚蒔的衣服,至於這樣已經違反了一些規則,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她已經被眼前的男人完全誘惑,大不了就是付出一些代價罷了。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她一時的情.欲讓她付出的代價會這麼大。


  表情凍結在了她的臉上,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的脖子發出了喀嚓一聲響動后就再沒有了聲息。


  周慕打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場景:譚蒔衣服凌亂的和一個身材火辣,穿著護士服,胸前大敞的女人抱在了一起。


  這個場景看起來很香艷,如果忽視了女人斷裂扭曲了的頭部和譚蒔放在她頭上和脖子上的手的話。


  周慕的身後還跟著在外面昏睡被叫醒了的秦石,還有他帶來的保鏢,俱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


  他們甚至以為自己是闖進了現代版男版的聊齋志異裡頭,而譚蒔懷裡的女人就是無辜的書生,譚蒔本人就是一隻殺人還奪元陽的精怪。


  「借我一把槍。」


  譚蒔的聲音有些急促,周慕沒有停頓,沒有問原因,直接走過去,掏出了槍。


  「混蛋!」


  夏聽荷斷裂扭曲了的頭部瞬間扭回了原位,彷彿從來沒有斷過,她憤恨的看著譚蒔,像是在看一個負心漢。


  而旁觀了這一幕的眾人連吞咽口水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似的,只能瞪大眼睛獃獃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剛才那脖子,是斷了的吧?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無力的耷拉著,臉上的表情僵硬詭異,身上透著死氣,這絕對是個死人沒錯。


  但是現在他們看到了什麼?她居然活過來了!

  頭一轉喀嚓一聲就復原了,你特么以為是在演變形金剛!?

  他們始終是旁觀者,或許有些驚嚇和恐懼卻不及身為當局者的譚蒔。他早知道對方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他只是需要一個先機而已。


  周慕的到來更是如虎添翼,前提是他得小心這個詭異的女人。


  不管她是來自於哪裡,又是什麼身份,又有著怎樣的復原能力……


  只要她還是人類,或者說是智慧生靈,腦袋爆了就絕對沒法再繼續活著。


  譚蒔從床上翻身下去,快速的從周慕的手中接過槍,嫻熟無比的對著夏聽荷的頭就是一發點射。


  槍是消音的,一槍下去只有短促的一道聲響,下一刻,夏聽荷的眉心卻多了一個血洞,有鮮血流出。


  她的身體漸漸的透明了起來,並不是因為失血過多導致皮膚的蒼白,而是整個身體都在隱形似的,漸漸的,她的身體就與空氣融為了一體,徹底的消失在了天地間,她猙獰的面孔就是最後的留白。


  從聊齋志異到變形金剛到現在的大變活人,眾人已經覺得自己大概是還沒睡醒,這一切都是在做夢。


  作為新世紀的好公民,和諧社會的建設者,信仰科學的新時代青年,他們拒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這不科學!!!


  一個值班的醫生聽到了動靜,走出來一看,嗬,人這麼多,聚眾在這裡做什麼呢?他一走過去,很榮幸的看到了譚蒔舉起□□給夏聽荷眉心開了一個洞的場景,他喃喃道:「殺人了……」在看到夏聽荷身體消失的時候他頓時消聲了。


  怎麼突然就不見了呢?他是不是還沒睡醒?


  醫生的心理素質不低,他很快冷靜了下來,噢,只是表面的面部的冷靜而已,誰他媽知道他現在的腦子裡是個怎樣的混亂,就跟從女人肚子里取出的卵巢癌病灶似的。他問住身邊一群人高馬大的男人:「殺人了?你們看到他殺人了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這些人一個個都跟沒人氣的雕像似的杵在那兒,死寂一片,醫生覺得這安靜的氛圍讓他想要逃。


  果然醫院裡才是陰氣最重的,大半夜的鬼事多,他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回去還好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就應該什麼事兒都沒了。


  譚蒔把□□還給了周慕,沒有問他為什麼隨身帶槍,就如周慕不會問他為什麼要槍一樣。


  「看來需要給他們安排一些精神系的醫生?」譚蒔看著周慕,見他對自己的行為,自己的話一點並沒有表現出排斥,厭惡,或者是質問,心理突然湧起一股飽脹感。


  在這種時候,周慕的表現的確讓他很舒服,舒服到他想要擁抱這個男人,展露出一點自己的些許緊張害怕。


  在譚蒔還沒行動之前,周慕主動的抱住了譚蒔。


  「我會安排好,現在我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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