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個世界(八)
譚蒔下線后緩緩地的睜開眼睛適應著強烈的光線,看見了一臉焦急的周媽媽,她雖然一臉著急卻並沒有催他,他主動的詢問道:「媽媽,怎麼了?」
「待會兒你要下去見一個人,你到時候要記住,千萬別答應他任何的條件,也千萬不可以得罪他,最好就是一問三不知,裝傻充愣糊弄過去。」周媽媽擔憂的把一雙柳眉都打起了結:「不對,你乾脆不要說話,反正你的病例還在那兒呢,他也不好說什麼。」
「是什麼人?」譚蒔心中已經警覺了起來,他知道出事了,但是沒想到事兒這麼快就找了過來。
「周家主家家主的私生子,周昇,現在周家家主準備把他正式的認祖歸宗。」雖然是私生子,但是周媽媽卻並沒有絲毫的鄙夷:「雖然是私生子,但是他在八歲的時候就接到了周家養在了周家家主的身邊,情分自然和普通的私生子不同,當初周家的長公子周慕出事可能就有他的手筆,現在理療之中要上位了,這是個厲害人,覃覃千萬要小心。」
「我知道了。」雖然時間倉促,但是譚蒔還是在周媽媽的張羅下換了一身比較適合正式場合出現的開司米西裝。
周媽媽仔細檢查了一番,還給他有些乾燥的唇上塗了一層滋潤的唇膏使得唇瓣重新變得水潤,仔細到手指甲的長度,準備好了就匆匆忙忙的就把他拉了出去。雖然她已經說清楚了譚蒔是在玩遊戲,但是哪怕是事出有因,她也不敢真的讓這位等待太久。
樓梯轉角的時候,周媽媽再次囑咐道:「他說什麼你都不要答應,只管簡答的搭理就好,不要多說話。」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這個時候也不是詢問的時候,他只是點了點頭:「別擔心,我可以的媽媽。」
周媽媽看著譚蒔鎮定的表情,內心的緊張也跟著平息了不好,無聲的點了點頭,手用力的握住譚蒔的,急促的腳步瞬間變得緩慢了起來,儀態萬千的帶著譚蒔走了出去。
譚蒔從來沒見過在家裡的周媽媽做出這樣的姿態,就像是一個合格的優雅貴婦,連笑容都變得絕對合度,這絕對是拿出了最高的陣仗了,而且不是為了震懾外人,而是為了招待好一個可能成為周家未來家主的男人。
他跟著周媽媽的節奏走了下去,跟在了周媽媽后一步半的位置,微長的頭髮因為他微微低頭的動作擋住了他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憂鬱內向的少年。
他能感受到有人在看他,他故作無所知的坐到了沙發上,眼神並不亂看。
他聽見一道溫潤的聲音在安靜的氛圍中響起:「這就是周覃?」
周媽媽笑的自然大方,實則內心十分小心翼翼的道:「是的。」停頓了一秒鐘,她有些憂心的道:「覃覃他比較內向,希望少爺不要介意。」
少爺去掉了荀字,雖然周文儀一家並沒有答應他的要求,但是這稱呼也讓他覺得心情舒暢,他看了一眼低眉順眼,彷彿要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少年模樣的周覃,面上笑容依舊:「少年人還是要外向一點為好,男孩子尤其要勇敢。抬頭。」他最後一句是帶了命令式的口吻。
周覃是什麼樣的,這個在他決定來找人的時候就有人把所有資料都放到了他的辦公桌上,從小因為長相太出色導致沒有人可以和他親近,因為要是有人打破了這個規則,和周覃走的比較近,這個人就會受到其他所有人的欺負和排擠,在小學的時候甚至發生過一起比較惡劣的校園暴力事件,但是這件事情當時並沒有查出最深處的秘密,只認為是孩子之間有矛盾。不過資料里卻紅筆著名了,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周覃!
這樣的情況幼兒園,小學,初中,到了高中都在繼續。可憐可悲的是周覃從來不知道這件事,周文儀和談寧也沒有察覺到這件事情。周覃因此越來越內向,雖然表面不顯,性子卻越來越敏.感脆弱。而高三那年的那個家庭教師的強.奸意圖更是讓他直接變成了一個神經病,在家收養。
要不是周文儀不好啃,他也不會找這麼一個自閉兒神經病,但是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如果事成了,他也不介意找最好的醫生把周覃的病治好。
與此同時,他也有幾分好奇周覃的模樣,在資料里顯得那麼玄乎,那真人到底長成了什麼樣子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乍一看周覃看起來並沒有太特別的地方,雖然身材看起來非常不錯,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是一個標準男人的身高,身材雖然有些單薄了但是也並沒有太過分,但是他的氣質太內斂了,他懷疑自己的視線要是不特意放到對方的身上,他就能把這號人給忘了。這到底是因為從小遭遇導致的呢,還是因為……他在周覃身上的視線頓了頓,在看到對方纖弱的脖頸時候,心中失笑,他的神經真是太緊張了,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對方的資料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周文儀的所有家底他都給摸清了,能出什麼問題?
周媽媽聽到周荀的話,看向譚蒔道:「覃覃,別怕。」
譚蒔點了點頭才緩緩地抬起了頭。
周荀原本有些失望的情緒在看到譚蒔完整面容的時候,就完全變成了驚艷。
這一刻,他似乎有一些明白為什麼資料上會顯得那麼誇張了。眼前的青年,他不僅是長的艷麗而已,而是他的容貌天生就是花開到荼蘼般的濃艷感,絕對是罌粟花毒.品般的存在。雖然是男人,但是卻可以引起包括男人在內的覬覦。
周文儀和談寧也是心大,這樣的相貌居然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而且讓人難以理解的是,周文儀和談寧的樣貌雖然不錯,卻絕對沒有特別的出色,他們是怎麼生出周覃這樣兒子的?
生了一個這樣禍水一樣的兒子,也不知道是福氣還是禍患,照現在看來,是後者比較多了。
他看著譚蒔沒說話,周媽媽卻急了,這什麼意思?
「少爺,你……」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喊您一聲談姨吧。」周荀道。
周媽媽聽到對方這麼客氣的話有些心驚膽跳的點了點頭:「少爺隨意就好。」
周荀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了的譚蒔,轉頭對周媽媽道:「我今天準備帶覃覃出去一趟,到了時間我會把他送回來的。」
他原本只是準備喝一杯茶,看看人,敲一敲周文儀的警鐘,但是在見到人之後,他卻覺得或許還可以再多一點活動,比如把人帶出去。
周媽媽一聽到周荀說要把人帶出去,瞬間就警惕了起來,她有些懷疑的打量了周荀一眼,雖然當初兒子差點被……但是她也沒到草木皆兵的程度,也不認為所有的男人都像是那個老師一樣變態,但是現在她卻又警惕了起來。
周荀察覺到她的防備,內心裡有點不喜,她以為他是什麼人?哪怕他覺得周覃真的合胃口,他也不會隨意出手,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她也太小看他了。不過表面上還是要做出一副理解的模樣,他道:「談姨,我理解您的擔心,但是我既然現在把覃覃帶出去,就會妥善的照顧好他的,您放心好了。」
周媽媽不好直接拒絕,她只能試探的問道:「覃覃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想必少爺你也知道覃覃他現在精神不太好……」周媽媽快速的看了一眼譚蒔,繼續道:「我不太放心讓他出門,但是既然是少爺帶出去的,我當然就放心多了,不過很冒昧的問一句,少爺什麼時候會帶覃覃回來?」
「最遲明天。」周荀見她並沒有阻止的意思,滿意的笑道:「我帶他去玩兒一圈,您放心,我會將人全須全尾帶回來的。」
周媽媽放心才有鬼,但是周荀要帶人,她哪裡能攔住,要是攔住了周荀一定會藉此生事,屆時只要他在周家家主跟前說點什麼,周文儀一定會受到影響,最後反而便宜了周荀。現在她也只能憋著氣,順著周荀來。
只是出去轉一圈,覃覃的確也很久沒有出去了,現在出去玩玩也好。而且周荀的名聲還算不錯的,他現在有求於他們,想必也不會做什麼,反而會護好覃覃。這麼反覆的安慰自己,當譚蒔真的跟著周荀離開了的時候,她沒緩過勁兒來。
不會出事的,面上看著沒事,心中也沒有什麼不祥的預感,但是周媽媽還是沒辦法冷靜下來。最後她忍無可忍的打了一個電話給周爸爸。
「周文儀!覃覃已經被周荀帶走了!」雖然這事兒怪不了周爸爸,一切都是因為生在周家,家裡又有幾個錢,但是他還是忍不住遷怒了:「你看你乾的好事,周文儀你今天不用回來吃飯了,你在外頭自己去酒店裡吃吧,反正我是不吃了……」
周媽媽開始對著周爸爸無理取鬧的鬧著脾氣,而另外一邊的周爸爸苦哈哈的一邊安慰著自家要暴走的嬌妻,一邊示意會議暫停。
而眾多高層看到自家老闆又帶著一臉酸甜跑出去接電話的時候一臉見怪不怪了。公司里有誰不知道老闆和老闆娘十分相愛的,老闆就是一個妻奴,而且潔身自好,當真是愛慘了自家的髮妻,多少美人要爬床,近二十年了也沒人成功過。
真是讓人羨慕的感情。
*
譚蒔坐上了周荀的勞斯萊斯,這樣頂級的豪車裡面坐著自然是十分的舒服,一點震動都沒有感受到,而且空間非常大,躺在裡面同樣華貴奢侈的寬大沙發座椅上,他可以不受一絲影響的睡著。
不過他鑒於周媽媽的叮囑,一直在周荀面前裝出一副內向到驚弓之鳥的程度,也不主動的和周荀說話,只顧著低頭掰手指。
周荀坐在旁邊,眼神肆無忌憚在譚蒔的身上打轉,在看到譚蒔的動作時心中卻沒有厭惡的感覺。如果換一個做出這樣小孩子才會做的,大人做起來顯得有些愚蠢的動作,他一定會嫌棄的不再看第二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眼前的人,卻覺得十分的賞心悅目。
他主動的詢問道:「覃覃,我這樣叫你可以嗎?」
這不是都叫了好多句了嗎?譚蒔輕輕的點了點頭。
「覃覃,你一點都不好奇我把你帶到哪裡去嗎?」周荀語氣中帶著柔和的笑意,無論是溫潤帥氣的面容,還是他溫柔的語調,都十分的能讓人放鬆下來,感受到那份讓人受寵若驚般的親近感。
譚蒔沒說話,而是搖了搖頭。
譚蒔壓根就沒有抬頭仔細看過對方,只是在之前驚鴻一瞥的看了一眼,知道眼前的人大約是二十九三十歲左右,面容倒是包養的很好,哪怕他沒錢沒地位也依舊會有不少女人樂意爬床的那種。他的氣質很沉穩,看似溫文爾雅,實際上卻是深不可測。
哪怕是進了周家,他的身邊還站著幾個高大的保鏢,這都是因為他的身份足夠的尊貴重要。
譚蒔沒有招惹的意思,他不知道為何說呢么會被帶出來,但是他是打算全程都做小透明敷衍過去。肅然對方把他帶了出來,但是他肯定周荀只是看中了他的外貌帶在身邊玩一玩,卻絕對不會專程的帶著他去做什麼。
事實上譚蒔猜的沒錯,周荀並不是真的要帶譚蒔去做什麼,而是他這段時間精神太緊繃了,帶著譚蒔倒也是不錯的調劑。
譚蒔就像是個悶葫蘆,無論周荀怎麼問怎麼逗譚蒔就是一副畏畏縮縮低頭閉口不言的模樣,周荀有再多的耐心也沒了。
司機副座上的保鏢突然道:「荀少爺,家主打了電話讓您回去一趟。」
「什麼時候?」聽到家主兩個字,他往前坐了坐,背脊自然的緊繃了起來。
保鏢恭敬的道:「他說是立刻。」他接著小心翼翼的說道:「家主說是大少爺出院了。」
周荀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周慕出院了!他居然還能出院!
他不知道父親到底是什麼意思,既然有把他扶起來的意思,既然都說了他媽媽是他心愛的初戀,卻依舊沒有放棄周慕。雖然知道他對周慕出手卻沒有把他送到監獄只是給了他一頓家法,但是卻阻止了他再次對周慕下手,居然連醫院都封鎖了,現在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放任周慕回來了!
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他那位睿智的父親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明明已經暗示了他可以的啊……
雖然八歲的時候就到了父親的身邊,父親也全力的教導了他怎麼在豪門裡頭立足,但是他發現他在周家住了二十多年了卻還是無法完全摸清那些人彎彎道道的心思,明明他已經夠努力了,明明他也是父親的血脈,難道只是因為他母親的身份平凡?他不甘心啊……
一個電話砸一句話一個名字再次攪亂了周荀的心緒,他再沒精力再理會譚蒔。
車子平緩地朝周家駛去,當車子停下了的時候,保鏢前來開門,周荀直接下車了,而譚蒔卻被遺忘在了車裡。保鏢倒是不敢把譚蒔忘了。
「周先生,現在你現在這裡等一等,少爺到時候會給您安排的。」保鏢沒有得到命令只能守在車邊,也不知道要把人往哪兒帶。
譚蒔坐在車裡默不作聲。
看周荀剛才那樣子,今天想讓他主動想起他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始睡覺,睡前對遊戲裡頭的副本任務有一瞬間的擔憂和糾結,但是他沒有繼續多想,而是直接睡著了。
遊戲哪裡有三次元重要,只要他能保證周爸爸的事業不出問題,遊戲裡頭的事情有錢就有解決的辦法。如果他真的降級了,他大不了就加入暮色或者出錢讓一群人給他刷經驗。
這一覺睡了五個小時,在白天睡到這個時辰也是不容易,車外頭的保鏢就一直站在那裡,此時見到譚蒔終於蘇醒了的時候,他不著痕迹的抽了抽嘴角。
「你們少爺有沒有給你們打電話?」
沙啞低沉的聲音就像是那貓墊輕輕的撩撥,保鏢有瞬間的失神,忍不住仔細了看了一眼譚蒔,在和譚蒔的視線對視上的時候,他微微低頭。不知道是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這雙黑而亮的眼睛好像什麼都知道似得。
保鏢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周先生,沒有。」
譚蒔點了點頭。
他剛才看外頭的這個保鏢,有幾分不對勁……不過這和他沒關係,這是周家的事情,他只是來這裡『做客』一番。
「既然這樣,你們可以讓人把我送回去嗎?或者是我自己打車回去。」譚蒔道。
保鏢回答道:「這周圍是不可能找到計程車的。而少爺沒有給我們指令我們也不私自安排您的去除。」
「那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再在車裡睡一覺等他想起我了嗎?」譚蒔聞著車裡的清淡的香水味兒,想了想還是伸手打開了車門。
「我出來走走可以嗎?」
保鏢低頭道:「讓我跟著您會比較安全。」
譚蒔點了點頭。這裡是周家的大本營其實沒有什麼好逛的,很多地方都不可以去,而且周圍耳目眾多。但是他一直坐在車裡做什麼?他可沒辦法再睡一覺了。
而且他又不是見不得光。
譚蒔從車裡邁了出來,他的身高比保鏢矮一些,他卻在心裡默默地計算了一番他可以有幾種辦法把這種看似很專業的保鏢干翻,最後,他發現他現在這具身體是一具不怎麼鍛煉的弱雞身體,他雖然能找出很多辦法和對方的弱點,卻沒有辦法干翻對方。
這真是……譚蒔準備回去把鍛煉身體提上日程,他沒辦法猜測在這個世界會待上多久,但是有一個健康強壯的身體無疑是十分重要的。
*
譚蒔隨意的走了走,卻敏銳的發現身邊的保鏢正有意識把他往一個方向帶。
他不動聲色的跟著他的指向走,最後見到了一個人。
對反背對著他,身上散發出凜冽的氣息,哪怕是離他有一段距離,卻似乎已經讓他沾染上几絲冷意,在清冷的月光下對方顯得更加冰冷了幾分,只是一個背影卻人巨大的壓迫感。
他看了一眼身邊,發現那個保鏢已經低眉順眼的站到了一邊,而這周圍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還有幾十個保鏢。
好大的陣仗。
他沒有說話,他心裡已經隱約猜測到了對方的身份,周家正經的大公子,周慕!
周荀需要周文儀的幫助,周慕應該同樣需要,家主的角逐就在這段時間開始爆發,無論是那邊都有優勢優劣勢,乘機多拉些助力才是最重要的。
周慕緩緩地的回過頭,他看到譚蒔時一愣,出聲道:「唐宋?」
聽到熟悉的聲音,譚蒔心中也有些驚訝,他抬頭看去,看到對方有幾分熟悉又有幾分陌生的面容,他試探的問道:「暮色時分?」
「是我。」周慕點頭,眼神沒有從譚蒔的身上移開。
兩人相對無言,一會兒之後,周慕讓保鏢們都走遠一些,他走到了譚蒔的面前,挑起了他的下巴:「我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剛才我聽到你被我周荀帶過來卻被晾了好幾個小時的事情,所以就把你帶過來了。」這算是解釋了他會什麼會把他帶過來的原因。
譚蒔往後退了兩步打落了周慕的手,輕輕的笑了笑:「這裡可不是桃花副本。」
周慕看了他幾眼,道:「你是在生氣?」他馬上又道:「我可以解釋那天的事情。」
「不需要。」譚蒔看著周慕,眼神認真,卻撒了一個小謊:「我不生氣,我知識太擔憂任務了。」
周慕仔細看著譚蒔的面容,卻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對。
一時間,兩人之間又安靜了下來。
這裡不是桃花副本,在副本之外,兩人其實就是陌生人而已,沒有了好感度面板,兩人似乎恢復了一種很正常的生疏。
「你是需要我家的幫助嗎?」譚蒔突然問道。
周慕到了嘴邊的不用卻變成了是,他頓了頓,道:「你可以幫我嗎?」
譚蒔知道周覃家既然是周家的就很難置身事外,尤其是被兩邊都盯上了的情況下。他們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你需要什麼程度的幫助,又能給我們什麼?」周慕到底和周荀是不同的,他和周慕之間……沒有那麼多的生疏感。
「我可以保證你們家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受到波折,可以保證周荀沒法對你們動手。」周慕微微俯視的譚蒔,緩緩地說道:「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你這段時間要一直在我身邊,還有配合我把遊戲玩通關。」
譚蒔忍不住道:「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要玩遊戲?」
周荀都急成那樣了,在這種上位的緊要關頭,周慕居然還只顧著玩遊戲,他壓周慕這快寶的想法已經有了幾分動搖。
太不靠譜了。
「又必須要玩兒的理由。」周慕下意識的想伸手樓主譚蒔,卻又在對方排斥的眼神中意識到這裡不是在遊戲中的副本中。
但是心中卻詭異的湧上了一陣不舒坦。
難道不是副本就不可以?
周慕按奈下心中的情緒波動,對依舊有猶豫的譚蒔許諾道:「如果周家的家主是我,我可以保證你們家可以依舊這麼平穩的發展下去,當然,如果你們想要換一種方式也可以,我不會虧待支持我的人。」
譚蒔知道周爸爸是個有能力但是沒野心的人,他只想要賺到很多很多的錢讓家人可以衣食無憂,過自己喜歡的生活,養老和棺材本,還有周覃一輩子的花銷都在退休錢攢著了這才才是他的唯一目的。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他卻不得不做出選擇。
「你成功的幾率有大?」譚蒔問道。
「萬無一失。」
譚蒔一愣,,沒想到居然會得到這麼一個回答,他道:「若是萬無一失,你找我家又是因為什麼?」
「準確的說我是在幫你們。你家的幫助只是給我提供了一個擁護者,並沒有實際用處,我也不會要求你們做什麼。」
「你真的可以肯定自己能做到嗎?」譚蒔再次追問。
周慕看著譚蒔的眼睛道:「你不會後悔選擇我。」
一個事到臨頭還顧著玩遊戲的人嗎?雖然覺得很不靠譜但是譚蒔還是點頭答應了。比起周荀,其實周慕才是更好的選擇。周荀的溫潤親和外顯,但是為人和手段卻又是一個極端,絕對是狠角色,而周慕雖然看起來冰冷,卻有原則。
最主要的是,他認識周慕,對周慕更加的放心。
「我會勸說我父親的。」譚蒔點頭算是答應了。
兩人說完再次陷入了沉默,夜風有些涼了,周慕見譚蒔穿的並不厚實,他習慣性的將人擁進了懷裡。
譚蒔的唇印在周慕的脖子上,胸貼胸感受著從周慕的身體上傳來的熱量他的眼神有瞬間的迷離,但是馬上又恢復了清醒,玩笑道:「難道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就是以這樣的姿態嗎?」
誰知周慕卻這樣接了下去:「我不需要假裝喜歡男人降低周荀的警戒心。」
「……」
*
雖然這麼說,但是周慕還是摟著人回到了客廳,上樓進了卧室。一路上很多人都看見了他略顯親密的動作和他懷中那個艷麗的男人,頓時驚訝的表情都掛到了臉上。
周荀得知了這個消息,心裡咯噔了一下,懊惱的想到:他走這趟居然還便宜周慕去了?
摟著上去的……不知道是色迷了還是為了獲得支持而出賣色相。
他心中極為不甘心就這麼被截胡了,但是他真的要為一個周覃和周慕對上嗎?想到對方看死人一樣的眼神,他不自覺的抖了抖,打消了去找周慕要人的想法。
雖然他非常不想承認,但是他的確有些怕周慕,對方就像是一個機器,冰冷又緊密的一架機器。他很多時候都讓自己不要去想為什麼那次會那麼容易就得手了,而周慕恢復過來又會怎麼對他。
他已經成長成了一隻笑面虎,但是在那架精密的機器面前,他卻差了太多。
但管家把消息告訴周家現任家主的時候,周家主眼中也是藏不住的驚訝,他再次和管家確認道:「你確定是摟著,不是提著?」
管家盡職盡責的再次將剛才的情況複述了一遍,連眼神的柔和度,兩人身體之間的距離都一清二楚的說了出來。
周家主擺了擺手;「算了我知道了。」
他喃喃道:「看來是真的不一般啊。真是難得……」
他突然再次問了管家一個問題:「外國的代孕做的怎麼樣了?」
管家湊在周家主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些什麼,周家家主笑得開懷。
「那就沒事兒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不可能老老實實找個女人給他生個孫子,所以做了二手準備!
不過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居然是因為一個男人而開化了。
譚蒔對於周慕的親密動作已經感到了習慣,就如同周慕會習慣的對他做一些親密的動作一樣。這些都是桃花副本里的後遺症,譚蒔這麼對自己道。
周慕帶著譚蒔進了自己的房間,對譚蒔道:「今晚你睡這裡。」
譚蒔打量了一眼房間,這種精緻大氣的程度,不至於是客房:「這是你的房間?」
周慕點頭。
「那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兒?」譚蒔問道。
周慕語氣很自然的道:「我和你睡。」
譚蒔拒絕道:「……不用了,你給我安排客房吧。」
「沒有客房。」周慕道:「周家不接外客。」
說的好像真的似的,偌大的周家沒有客房這種話也就只有周慕才能說的出來了。
譚蒔道:「那我睡沙發。」
周慕說:「我們之前就是睡在一起,你為什麼要介意?」
譚蒔不為所動:「之前是特殊情況,現在我們沒有必要睡一起了。」
周慕道:「你是在怕我嗎?」
譚蒔反問道:「你是在逗我笑嗎?」
兩人掰扯了一會兒,譚蒔最終沒有拒絕上周慕的床。床又大又軟,雖然要分一半給周慕。
好吧,是周慕分了一半的床給他。
譚蒔洗漱完躺在床上,被子很清爽柔軟,下面的床也軟得像是躺在了棉花上卻並沒有下陷感。枕頭散發出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有助於睡眠。
本該輕易的睡著,但是他一直睜著眼沒有絲毫的睡意。
他之前睡飽了,現在清醒的很。
「睡不著?」
周慕醇厚磁性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譚蒔轉頭看向他,點了點頭。
「是不是餓了?」周慕突然想起譚蒔大概是沒吃晚飯的,準備起來讓人去拿點兒吃的。
譚蒔連忙制止了他:「我不餓。你給我一部手機玩兒就行。」
周慕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遞給了譚蒔。
「有密碼,密碼是什麼?」譚蒔打開手機,卻發現要開鎖數字密碼。
周慕道:「我的生日。」
「我怎麼知道你的生日是哪天?」譚蒔瞪了他一眼。
接著周慕告訴了他一串數字。
譚蒔沒記,於是在再次黑屏開機的時候他只能再次看向周慕。
周慕也看著他,道:「躺著玩手機對視力不好。」
「所以?」譚蒔反問道。
周慕語氣沉沉的道:「所以我們來做些適合這個時候做的事情。」
周慕突然將譚蒔壓在了身下,就像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突然把那件羊皮給撕開了。
灼熱的吻落在了譚蒔的臉頰上,脖子上,唇上……這一次的周慕顯得格外的熱情主動和投入。
當周慕一切都可以水到渠成的時候,他從枕頭地下摸出了小方塊和一支膏狀物。
「這是我找醫生特意要的,塗了就不會痛了。」
「但是這次不痛我也不想做了。」
譚蒔在周慕錯愕的表情中把他狠狠的推開了,臉上一片冷然,眼神平靜的很,哪裡有剛才陷入情.欲中那迷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