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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個劇本(五)

  凈身之事難以表述,當譚蒔從池子里出來的時候,早已經雙腿發軟,眼神發虛,而國師則還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連那一臉聖潔的凜然都不曾改變。


  國師見譚蒔亂瞟,淡淡道:「你與我同一輛馬車。」


  少頃,譚蒔先躺在國師的馬車裡,而國師要先面見了皇室一群人才上了馬車。久等國師不來的譚蒔直接在寬敞的馬車裡睡著了,溫暖的環境,柔軟的小塌,裊裊的香煙,譚蒔的眼皮越來越沉,頭一歪倒在了榻上。


  國師進來的時候見譚蒔臉紅撲撲熟睡,纖長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樣微微顫動,心下微軟,將一邊的毛毯蓋在了譚蒔的身上。


  他試圖拿出一本書看看轉移注意力,卻在聽到身邊連綿起伏的呼吸聲的時候,又會忍不住朝身邊的人看去。


  哪怕是譚蒔熟睡的呼吸聲也是無時無刻的在牽引著他的心神。看著他紅潤的面頰,國師不由得想起了在凈身池子里的事情。


  每次祭祀無論是他還是皇室成員都需要仔細凈身,他對此事早已習慣,卻是第一次替別人凈身。


  凈身之事,需得里裡外外的清潔,無論是身外之垢,還是體內的……只是,他為自己清理從未覺得如何,而為譚蒔做的時候,卻覺得此事甚為不妥。


  國師每每想到譚蒔那低低的難耐的喘息,還有那個情不自禁的吻,亦或者又是譚蒔在他肩膀上重重的一咬,都讓他心神不定,眼神也迷離了起來,耳廓上紅暈遍布。


  他不由的質疑起了自己的決定,譚蒔真的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國師嗎?性情手段都沒有問題,可是……


  「師父,你在做什麼?」


  國師思緒萬千之時,耳邊傳來了譚蒔的含笑詢問。他往邊兒上看去,只見譚蒔已經睜開了那雙璀璨的雙眸,眼裡明明白白的倒映出了他的模樣。


  國師還沒反應過來,譚蒔瞥了一眼國師手中的書,笑道:「師父,書拿反了。」


  國師一看,果然,那書被他拿得歪歪斜斜,還是倒的,暴.露出了他的心緒不寧。


  他正想辯解一番,而帘子外的車夫已經將馬車停了下來。


  目的地到了。


  國師一頓,肅了肅面容,不再看讓他心緒不穩的譚蒔,他朝馬車外走去,而譚蒔卻突然說了一句話,讓他差點沒有保持住國師的威嚴,微微踉蹌了一步。


  國師停頓了一會兒,才在馬車外的眾人眼中穩重優雅的下了馬車。


  在外人眼中國師依舊是往日的那般謫仙模樣,清冷聖潔的讓人絲毫不敢有褻瀆懈怠之心,而譚蒔卻分明的看到了國師腳步的些許慌亂與落荒而逃的意味。


  譚蒔嘴角微勾。


  他剛才問的是:「師父以往也是由您的師父如此幫您凈身的嗎?」


  凈身,洗凈凡體,果然是如書籍記載的那般,里裡外外,一絲污濁都不能留下。


  「姜易。」


  國師清冷的聲音響起,譚蒔也從馬車上緩緩走出,當在直起腰,放眼看去的時候,眼前的廣闊和太多的注視並未讓他生怯,他神情淡然的回視了所有打量的目光。


  在國師伸手的時候,譚蒔將他的手放在了國師較之更為寬厚的手上,借力從馬車上輕鬆的一躍而下。


  而在他淡淡的掃視中,眾人對他的出現的反應卻更加激動。


  當譚蒔從馬車裡走出來時,他們彷彿看到了第二個國師,外貌精緻,氣質非凡,不似紅塵俗人,都是謫仙一般的人兒。而他那淡淡的一掃而過的眼神,眾人都有一種猛然心動的感覺。


  鳳國第一美人,名不虛傳。


  只是美人美雖美矣,又怎會出現在國師的馬車上?

  祭壇設在依山傍水的一處地方,譚蒔跟在國師的身邊,替他拿了一些帶會兒要用上的器物,順著高高的階梯拾級而上。


  那階梯有九十九級,皇親貴胄也只能止步於此,這裡只有國師才能上去,而當他們看到譚蒔居然跟著國師一起上去時一愣,也終於重新審視起了這位最近名聲大盛的風國第一美人。


  他的外形無可挑剔,而他的衣著……那分明就是國師的袍服,唯一有所差別的可能就是衣物上的暗紋,還有那系扣的些微差別,而這所代表的含義讓眾人眼神一凜。


  這是國師新收的弟子,也就是下一屆國師。


  某些恨不得將自家孩子都塞到神宮當祭司,只為了得到國師青眼的人都暗暗的可惜。國師只會選擇一個弟子,有了姜易,別人便沒機會了。


  國師虔誠的跪在蒲團上開始祈福,沒有花哨的動作,也沒有那些又唱又跳折騰人的活動,當真只是虔誠閉目祈福而已。譚蒔看了一眼階梯之下,見所有人都跪倒在了面前的蒲團中,雖然各個身著華貴,卻五體投地的跪拜,絲毫不敢含糊。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譚蒔的腦海里很快的劃過什麼,卻沒有抓住。


  國師睜開了眼睛,看向譚蒔,譚蒔躬身將手中國師親自用特製的墨水抄出的一些文墨呈給了國師。


  而在國師拿過這些雖然很薄一張,卻足有厚厚一沓的紙張時,口中默念了什麼,那些紙張便井然有序的在他手中緩緩飄起,飛到一定高度時便會自燃出一道明亮的光。


  鳳國的眾人眼神灼熱看著這個向上蒼祈福的儀式,譚蒔也獃獃的望著那些十分有序的從國師的手中飛起的紙片。


  這不是特效,也不是異能。這難道真的是有神跡?他原以為國師一職,只是占卜,觀天象,為女神出謀劃策,卻不想,原來這國師的地位這麼高,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這『能與神溝通』的能力便讓這個信仰為尊的世界奉為神跡,將國師奉為神的使者。


  不管這究竟是什麼原理,國師這一手玄乎的手段便讓鳳國的人看向他的眼神仿若在看神仙。


  祈福完成的時候,國師走下高台,眾人慾行跪拜,在跪到一半的時候三皇女突然沖譚蒔發難,因為她發現譚蒔直直的站在國師的身邊,似乎是準備坦然的接受她們的跪拜,這讓她十分不滿。


  三皇女聽尉遲羽說過譚蒔此人,不過是個愛慕虛榮的草包美人而已,也就是這外貌值得稱道了。向一個無才無德,甚至令她厭惡已久的平民男子跪拜,她做不到!


  三皇女身材高大,相貌端正,雖然比不得尉遲羽的美貌,身上的貴氣倒是濃郁,一看便是出生不凡:「國師大人,我等只拜父母拜天地拜神明和使者,姜易他何德何能?」


  國師看了她一眼,眼神冷淡:「姜易是我的弟子,也是下一任國師。」


  「他不過是個普通商賈家族之子而已,無才無德,城府極深,手段狠辣,他不配做您的弟子,下一任國師!」


  三皇女說的大義凜然,卻不知道有好幾道看向她的眼神中都帶上了嘲諷。


  想在此時出風頭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又是與誰說話。國師親自選的弟子,不管他以前是什麼出生,以後都會是尊貴的國師,此時去得罪,她倒是敢!

  果然國師聞言連看也沒有再看三皇女,女皇見此起來斥責三皇女:「放肆,神宮之事,豈是你可以質疑的?」


  三皇女一副心懷蒼生的模樣:「國師之位事關天下社稷,豈可輕率?」


  女皇被氣的一梗,一口氣差點沒下去。三皇女是她最近十分看重的一個孩子,平時看著十分的穩重,也是個聰慧的,怎麼今日就這般拎不清?

  若是神宮的事情皇室可以插手,神宮早就被侵蝕了,若是神宮有這麼容易掌握,他們如何會讓國師的地位在變得如此尊崇?國師之位說到底那是神宮之事,國師之位傳給誰,皇室根本沒有干涉的權利。


  三皇女難道會不知道這個規則?既然如此,又為何像是中了邪一般的在此時走了出來?與下一屆國師交惡,幾乎是等同於要放棄皇位,因為若是國師與女皇起了嫌隙,這會是鳳國的災難,無人敢拿一國的氣運開玩笑。


  國師從不干涉皇室的內事,但是皇室卻不得不考慮到這方面的因素。沒有了鳳國,神宮也會安然無恙的存在,而若是沒有神宮的鳳國,便再難以保住如今的霸權地位。


  是鳳國求著神宮庇佑,而不是神宮求著庇護鳳國皇室,這個道理皇室的人都心知肚明。


  國師這時才淡淡的看向了三皇女,一雙冰雪的眸子卻把三皇女的心看的火熱。


  譚蒔看著三皇女的反應,似乎懂了什麼,微微擰眉,嘴角微微掀起了一抹嘲諷的冷笑。


  國師道:「你是在質疑神的選擇嗎?」


  國師雖是國師選擇,但是卻也算是『神選』。這麼一頂大帽子扣在了三皇女的頭上,三皇女卻像是中了邪一般只顧著獃獃的看著國師,那痴迷的眼神讓一旁的女皇皺緊了眉頭。


  「我並不是在質疑神的選擇,只是這姜易實在不堪……」


  三皇女還準備細數姜易的毛病,國師卻不客氣的打斷了她,並且說出了一句讓眾人都駭然的話:「你的一再質疑與不敬會讓神憤怒,為此神將降下責罰。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天災,*,戰事。」


  譚蒔看著國師看似嚴肅,實則十足神棍的表情,嘴角不著痕迹的抽了抽。不管怎麼樣,國師這個職業似乎是太逆天了,一張嘴就能翻雲覆雨。


  三皇女似乎並不信,只是獃獃的看著國師,國師的專註注視讓她已經迷了。而女皇和其餘的皇室成員的神色都變了。


  就連尉遲羽都黑了臉,她曾對神明之事不屑一顧,認為事在人為,與神明有和干係?但是作為一個重生回來的人,她如今已經完全相信,這個世界或許真的有神的存在。


  如果這些事情真的如國師發生了,那麼三皇女跳進河裡也洗不清了。只是她一個站在後排的世子也只能幹看著著急,只是心中責怪三皇女此時的愚蠢。


  尉遲羽忍不住看了一眼國師,視線卻在譚蒔的身上無法挪開了。


  今天的譚蒔格外的好看,一襲白袍,臉上掛著國師才有的聖潔,和在彷彿是方外之人的那種失去了七情六慾般的淡漠,就像是站在了九天之上,高高在上的仰望著世人,這樣的他讓人不敢生出褻瀆之心。


  只是越是聖潔的讓人不敢褻瀆的事物,便越是讓人想去沾染。


  尉遲羽的心裡甚至想,若是真的無法放下,不如將譚蒔綁起來,讓他一輩子都只能成為他的禁.臠,這樣就不用怕面對背叛,不管他願不願意,喜不喜歡都只會是自己的了……尉遲羽越想心裡越火熱,彷彿找到了一直困擾自己的事情的解決之法。


  尉遲羽低下頭的瞬間,譚蒔冷冷的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一個個的都喜歡做白日夢。


  ——


  祭祀那日的事情彷彿只是一個小小插曲而已,而讓眾人擔心的天罰也沒有降臨下來的痕迹,這讓某些人便開始飄了起來。


  六皇女在見到譚蒔的那一刻就覺得他就算穿上了與國師一樣的白袍也沒有國師的聖潔感,反而是個更能激發人心陰暗的妖.孽。而她也為他神思不屬,起了心思。


  不知何時,外面竟然有人在傳六皇女說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話:就算是國師也不過是男子,是男子便需要嫁人生孩子,國師便是仰仗了女皇,而姜易不也是如此?


  國師與姜易長相極貌美,若是不嫁人豈非是可惜了?若是能讓國師和姜易能伺候她,那當真是神仙日子,便是讓她遣散後院,從此再不找新人也是願意的。


  這話或許六皇女說過,但是會流傳出來,卻絕對不是她自己做的,她就算腦子壞了,也知道這種話是會讓人抓住把柄的。


  果然,當這些話傳到了國師耳中的時候,第二日早朝六皇女便被擼去了所有職務,禁足在府中反思。


  六皇女府內,六皇女被打的屁股開花,此時只能躺在床上咬牙切齒的罵三皇女。


  尉遲羽和三皇女向來與她不對付,這話她不過在府里才說了一次就被傳了出去,其中沒有三皇女亦或是尉遲羽的手筆她是怎麼也不信的!


  三皇女……六皇女突然很期待國師的話真的能成真,到時候三皇女心心念念的皇位就怎麼也輪不到她來坐了,看她還能端著那副儲君的派頭到幾時!

  祭祀乃是大事,那日發生的事情被流傳了出去,包括姜易居然成了國師的弟子,而三皇女與國師的那番對話也傳了出去。如果說六皇女的話流傳到坊間是大逆不道,引起了人們的八卦之心,只是當做一場笑話來看,那麼國師的那番預言引起的便是恐慌了。


  比起那些手握權勢的人,普通老百信對神明的信仰更加的虔誠和毫無雜質,既然國師如此預言了,他們便下意識的覺得,恐怕真的會有禍事降臨。


  半個月過去,除了六皇女被關禁足之事竟也沒有發生什麼,這讓百姓心中更加揣揣,卻讓皇室的人感官微妙。


  三皇女和尉遲羽鬆了一口氣。三皇女回了府中思及那日之事,便也覺得自己和中了邪似得,心中後悔自己的衝動,而國師的那番話也終究讓他感覺到了惶恐。


  如今預言並沒有實現,讓她除了覺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生出了一種和六皇女一樣大逆不道的想法。


  若是國師並不是大家口中的那般不可褻瀆,是不是……若是她坐上了皇位,是不是就有可能得到國師?

  只是想到國師的模樣,她便覺得全身火熱。


  皇宮內,國師親手燃了一根香,臉上儘是平和,完全沒有外界傳的那般的憤怒難忍。


  國師對譚蒔道:「你對六皇女的話如何看?」


  「荒謬!」這話譚蒔是相信的確出自於六皇女之口的,在姜易的記憶力,六皇女簡直色.膽包天。


  但是這話應該是由心思多的尉遲羽傳出來的,因為六皇女就算是色.欲熏心,也絕對知道這話不能傳出。


  不過六皇女也並不冤枉不是嗎?

  國師道;「的確荒謬,但是世人皆看輕男子,哪怕我是國師也依舊不能倖免。」


  譚蒔剛想說一些撫慰的話,又聽國師道:「只是,我是國師,哪怕她們內心裡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卻連這種話都不敢宣之於口。只要手中握著足夠的權利,便是男子她們又能如何?」


  國師說話始終語調平淡,這般霸氣的話卻被他說的像是吃飯喝水那般容易。


  譚蒔聞言陷入深思,少頃對國師道:「若是如尉遲羽那般的人呢?也能反抗嗎?」


  尉遲羽身為親王世子,身份尊貴,再加上她有能力有手段,在朝中有實權,和最受女皇重視的三皇女是一派,對於譚蒔來說的確就像是宛若大山般的存在。


  國師聞言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譚蒔:「為何不可呢?」


  國師如玉雕琢的修長手指在香上輕輕一彈,那燃燒完了卻始終凝結成一團的灰便簌簌的落下了。


  譚蒔看著他的手,眼中微微的染上笑意。


  ——


  國師在祭祀後會在皇宮裡待上一個月,這一個月便是國師與女皇之間談及策論的時候,國家大事,從朝堂到前朝,從貴族的傾軋到普通的民生,這個時候國師也將譚蒔帶在了身邊。


  國師此舉也是毫無避諱的昭告所有人,譚蒔如今已經是他的弟子,是明明確確的下一任國師。


  雖然兩個女兒都因為譚蒔鬧得有些不愉快,但是女皇對譚蒔表現的還是很親近。笑眯眯的時候眼睛眯成一條縫,臉頰兩邊還有兩處凹陷下去的酒窩,看起來十分的有親和力,讓人總是容易忽略她是個女皇。


  女皇享受的都是世間最好的東西,她對審美向來都是高要求,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但國師和譚蒔這樣的恰好就招了她的青眼。不說別的,只是這兩人讓她覺得賞心悅目的外貌,她便是要多了幾份喜歡的。


  譚蒔雖然跟著國師可以旁聽兩人的對話,但是牽扯到一些譚蒔不該知道的,譚蒔也須得迴避。


  當譚蒔離開了的時候,女皇略微的收起了那燦爛的有點假的笑容,對國師道:「慕卿,這姜易……」


  國師一臉高深,淡淡的道;「神的選擇,從來不會出錯。」


  女皇看了國師好一會兒,最終嘆了一口氣。


  譚蒔身邊跟了兩個宮人,他們帶著譚蒔七拐八彎的來到了越來越偏僻的地方這裡的建築有些破舊了,周圍都是樹木,花草,卻都不像是有人打理的,此處只有風拂動樹葉的聲音,死寂一片。


  譚蒔就算是對這諾大的皇宮絲毫不了解,也知道這死寂一片地方在宮裡應當是十分偏僻的存在。


  他看著宮人悄悄的離開,臉上卻絲毫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


  早在看到那兩張陌生的臉時他便發現了不對,他會一直跟過來,不過是因為想讓某些人自己跳出來。


  只是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尉遲羽呢,還是六皇女呢?


  正當他好整以暇的等待著的時候,一個穿著宮裝的男子從深林里走出,那飄逸的衣服,在此處毫無仙氣,反而讓人有一種詭異感。


  而譚蒔在看到這個男子的全貌時,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慢慢地,慢慢地……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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