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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現實世界(四)

  諾特海域的海盜本來看那些被傳言吸引來的人,就像是在看一隻只肥碩卻愚蠢的羔羊,但是隨著羔羊的數量激增,海盜們覺得他們大約是承受不住這些羔羊的包圍了。


  搞不好一個不慎,角色互換,反被壓制。


  海盜里沒有統治者,卻也並不是一團散沙,類似於塞西莉亞這種存在整個海盜群大概有三十個。勢力有大有小,卻都是能在大事上說得上話的。


  開會議的時候,這三十個海盜頭子聚在一起,就這次的事情討論著。


  「原諒我有些陰謀論。」一個穿著暴.露,看起來十分妖艷的女人手執煙斗,繚繞的煙霧使她看起來更加的濃艷:「海域深處有重寶這個消息幾乎是瞬間擴散出去的,傳言越傳越離譜,說的就和真的似的。開始我們都覺得是那些人犯蠢,現在看著這發展,我倒是想,會不會從一開始就是有心人在策劃著一場專門針對我們的陰謀?先是攪亂海域,接著策劃讓那些人齊聚對付我們,讓我鷸蚌相爭,然後有心人就會出手,一口吞併,漁翁得利。」


  「尤拉說的有道理。」坐在最上位的海盜點了點頭,雖然一隻眼睛當初被射瞎了,但是他的另外一隻眼睛還很晶亮,其中閃爍著狡詐的光芒:「而且會這麼做的人,其實也不難猜。」


  眾人的心頭都浮現起了一個人——國王陛下。


  當今國王是二十二歲繼位,當年驍勇善戰,讓敵人欽佩又恐懼,尤其是在海盜堆里,給經歷過那些戰爭的海盜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而他如今也不過是三十五歲,正值壯年。


  也只有他能在挑起這起事端后得到最大的利益。他們不是沒有想過是別的勢力,但是諾特的海盜可不是誰都敢招惹的,敢伸手,小心被連皮帶骨給吞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位正值壯年,野心勃勃的國王。


  「再看看吧。」首座的海盜嘆了一口氣。局面已經這樣,他們如今唯有小心應對。


  而且這事兒他們只要操作的好,也未必不可以得到好處。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是,事態的發展會比他們想象的都要怪異得多。


  在第一批人下海的時候,眾人是抱著雀躍和試探的心理的,而當第一批人次之後再未出現的時候,人潮各式的聲音就多了。


  但是大部分的人還是相信海底有寶物,所以那些人才遲遲不上來,否則怎麼可能一個人都沒有回來?

  然而隨著第二批,第三批,甚至第四批都下去了,連第一批的人都還沒有上來的時候,所有人才感受到了恐懼。


  那些人恐怕不是因為被財物絆住,而是真的死在了海底。


  可是那麼多人……那麼多高階武者……很多人仍然是不願相信,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打破了所有人的僥倖。


  今日海風格外的強勁,肆虐的風還捲來比平時腥味兒更濃的味道,讓人聞之作嘔。譚蒔披了一件厚實的斗篷站在距海灘有些距離的高高礁石上,拿出一個小瓶子在鼻前輕輕一嗅,那種濃稠的腥味兒隨之消失。


  譚蒔的存在並不顯眼,因為他的前面和周圍都站了很多來圍觀的人。


  開始了。譚蒔眼神微閃,拉了拉帽檐。


  海面今天格外的平靜,墨綠色的海水顯得尤其深沉,偶爾會漲起一個小浪潮,而每一個小浪潮都會帶上來一些新鮮的魚蝦,還有一些色彩鮮艷的貝殼,珍珠蚌,大魚小魚,惹來眾人的圍觀。只是就在眾人因為各種原因來看這場熱鬧的時候,那海面突然出現的異象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只見那墨綠色的海面突然變的更加深沉,看起來就像是變成了黑色,而眾人來不及驚嘆,那海面就突然出現了一抹鮮紅,那一抹紅由絲縷匯聚成一股一股,有的竟然形成了一個個紅色的球,當海面上漂浮了很多紅色『絲帶』和紅球之後,突然噗的一聲,所有的紅色都炸裂開來,就像是紅色的染料,海面成為了紅色的海洋,伴隨而來的是一股濃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兒。


  聞著這股血腥味兒,不少人的開始想,難道這些紅色,就是血?這是什麼血?是動物的血,還是之前下去的那一批尋寶的人呢?


  很快他們就沒有心情想這個了。平靜的海面突然風浪乍起,聲勢驚人,那一*的浪潮席捲向海灘,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將在海灘上待著的人卷進了海里。


  眾人尖叫著,求救著,咒罵著,怒吼著,然後被海浪吞噬。它的胃口十分的驚人,成百上千的人輕輕鬆鬆的就可以消化掉,然後對著還沒逃脫的人下手。


  混亂的人群爭相逃離,不斷有人從譚蒔的身邊經過,只是與他們的驚慌失措完全相反的是譚蒔的淡定。


  少頃,海邊的人要麼死了,要麼全部都逃了回去,一眼望去,只有猩紅的海水和站在高高的礁石上的譚蒔。


  這些血就是那批下海的人唯一留下的東西。譚蒔感覺到他牽引的那些線全部斷了,微微嘆息了一聲,他一共控制了二十個像卡曼那樣的人,實力出眾,對下海準備充足,勢在必得,但是這些人就在剛才,全部在瞬間宣告了死亡,那隱約的精神控制全部消散。


  但是仙藕應該是被人採摘了,也正是因為這樣,那些人成為了寶物出世的祭品。


  譚蒔心中猜測到底是誰拿了仙藕,忽然眼前的紅海漸漸褪去了血腥的顏色,而海水彷彿被人劈成了兩半,中間留出一條不寬不窄的通道,一個水藍色頭髮,身姿頎長的男子不急不緩地從這條通道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隻體型碩大,通體翠綠的藕。


  那男子朝譚蒔的方向走來,速度陡然加快,只是瞬間他便來到了譚蒔的面前。而當他走近了,譚蒔才發現,他不僅頭髮是藍色的,連眉毛,睫毛都是淺淺的藍色。


  男子清淺一笑,似水柔和:「主,屬下終於找到你了。」


  ——


  主的麾下有五位元素使,各個都有著只比主遜色一點的異能,他們在東界子民的心中地位崇高,在西界的人心中也十分的神秘強大。而替譚蒔尋來天蓮子的男子就是水元素使,有著絕佳的異能天賦,能感知到水元素,從小經過元素使的培養,接受了上一屆元素使的傳承,成為了新的元素使。


  東界的人十分的平和,他們不愛戰爭,內部團結,他們非常低調,面對西界的一些刁難和侵犯大多數時候都是忍讓。但是西界也從來不敢真正的惹怒東界,因為東界的異能太過強大,而主和元素使靠著一代又一代的傳承,實力愈加的強大。


  而絕對的強者可以以一人之力對上百萬人。


  水元素使將天蓮子從仙藕內部取出,然後用水元素封存了起來,譚蒔直接吞服到了體內,而接下來只需要再加上塞西莉亞的精血。


  房間內,譚蒔吞服完天蓮子,終於可以好整以暇的坐下,看著恭敬垂首而立的水元素使,問道:「你是如何得知我在尋天蓮子之事?」


  水元素使道:「我等並不知您在尋天蓮子,但是我和其他幾位元素使得到了消息,天蓮子能對您的現狀有幫助。」


  「何處得到的消息?」


  「萬義拍賣會。」


  萬義是在東西界都首屈一指的拍賣場,裡面只拍賣消息,當然也可以自己去買消息,每場拍賣會都有三個可指定消息的拍賣,價高者得,而且這隻能算是定金,屆時還是要付尾款的,這往往代價十分的昂貴。


  只是,萬義算是中立的存在,而且十分遵守規矩。他們得到的消息只給競標成功的人,手也從來不伸向除消息以外的領域。他們縱然十分的神秘,卻也讓人十分的信賴。


  譚蒔雖然覺得萬義的存在有點蹊蹺,卻並沒有深究的意思。世界那麼大,有太多奇特的存在了,何必要一一掌控?


  水元素使貪婪的注視著譚蒔的臉,眼神虔誠:「主,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譚蒔伸手在水元素的額頭上輕撫,水元素使眼中輕微的焦躁不安等等負面情緒瞬間被抹去。


  元素使的異能和主是息息相關的,他們往往對主有著天然的親昵和孺慕。元素使的性子各異,卻十分的純凈,越是純凈越是容易被負面情緒所感染,主可以輕易的安撫他們,這種安撫會讓他們對主更加的親近。元素使永遠不會背叛主,是比死士還要忠誠的存在。


  譚蒔面對乖巧如此的水元素使,也不由得放鬆了神情,對他道:「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水元素使水嫩的臉上浮上紅暈,很自然的單膝跪在譚蒔面前,像個面對父母的孩子,將頭靠在他的膝上:「追隨主是我們唯一的信仰。」


  「乖孩子。」譚蒔嘴角微勾,然後緩緩的將自己的計劃告訴給了水元素使。


  水元素使雖然對主的命令從不質疑,卻不免心中懷有疑惑,問道:「主,我們為何要算計西界啊?」


  東界不喜戰爭,但是按照譚蒔的意思,是要挑起戰爭,攪亂西界的局勢。


  譚蒔道:「因為我們不進,敵進,唯有我們進,敵才能退。」


  水元素使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卻將譚蒔的吩咐一一記在了心底。


  西界不敢貿然對東界動手,但是若是東界的主和元素使皆離位了呢?

  帝國國王在得到這個消息時並未輕舉妄動,但是在他徹底的了解到了主和元素使的一系列反常行為,甚至接二連三失蹤的事情之後,便大致的猜到了主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了,於是他不再耽擱,當即派遣軍隊開始磨刀霍霍向東界。


  整合軍隊,地形勘察,安排作戰計劃和路線等等問題不過半個月就準備完畢,國王一聲令下,第一梯隊的軍隊開始向東界進發。


  國王想的很美好,沒有了最大的阻礙,東界就像一塊肥肉,他怎麼也能啃下一大塊,但是諾特海域的海盜給了他重重一擊。


  諾特海盜們覺得國王當真是野心勃勃,那一隊軍隊雖說表明是去東界的,但是焉知道他不是對付他們?哪怕是真的要對付東界,他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海盜們不配合國王,順便將第一梯隊的軍隊全部給扣下了,也有向國王警告的意思。最近國王頻頻動作,真當他們海盜沒人了?


  國王知道了消息氣的仰倒,他將諾特海域死了大批人的事情都賴在了海盜們的身上,認為從頭至尾都是他們的陰謀,調動了國民對海盜的怨恨。


  兩方在短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誰,而國王眼看著東界那塊肉靠在烤架上,火將它烤的滋滋作響,肉香肆意,卻不能奪下來享用,心裡著實著急。尤其是時機不等人,若是等東界反應了過來,一切又將重新變得複雜起來。


  無奈之下,國王只好退而求其次,和海盜合作,許下巨大的利益,甚至是土地,一番威逼利誘之後,海盜中三十股大力量中有過半都十分心動,且同意了和國王合作。


  國王也十分爽快,頻頻的讓海盜們吃到甜頭,海盜們投桃報李,不僅讓西界的軍隊毫無阻礙的通過海域去往東界,並且還幫助他們掩護。


  西界和東界的戰爭一觸即發,水元素使焦急的問譚蒔道:「主,他們已經準備要動手了,怎麼辦?」


  「國王不會那麼衝動。」譚蒔眯了眯眼睛,道:「硬碰硬這種粗暴的方式,國王他還不敢直接這麼做。」


  水元素使心思簡單,目露疑惑:「那……」


  「任何一個集體都不可能完全的團結一致,總有人會滋生私心,做一些自作聰明的事情。」譚蒔道:「我們再等等,等那些人跳出來,好一併清理掉。」也是在等塞西莉亞的回歸。


  硬碰硬從來都是最下乘的做法,既然有一顆腦子,何不將它利用起來?


  譚蒔已經將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都在腦海中推演了出來,而如今的事態也如他所想的那般發展著,唯一不能掌握的變數,便是那個再沒有回來的安布羅斯。


  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他不相信安布羅斯會突然這麼沉寂了下來。


  漢奸這種存在還是無處不有,當東界跳出了許多意想不到的家族的時候,水元素使皺緊了眉,沉悶的對譚蒔道:「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呢?幫助西界對付東界,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


  「他們的心並沒有那麼大。他們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卻沒有看到更長遠的。他們現在與西界軍隊狼狽為奸,藉此吞併別的家族,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野心勃勃的西界,既然選擇吞併東界,又怎麼會放過他們呢?不過是養肥了他們而已。」


  「可是,這樣就會犧牲很多人了……」他們是東界的守護神,看到這種場面水元素使自然是十分的擔心。


  譚蒔安慰道;「不用擔心,不需要多久的。」


  果然,女主回歸了,她似乎是早就了解到如今的情況,甚至來不及來找譚蒔,第一時間就去整合海盜,然後在對付西界的同時和東界的人合作。她的實力和手段,很快就成了讓人忌憚的程度,將西界的軍隊物資和武器,甚至是人都給吞下了,更加壯大了她的海盜帝國。


  現在的塞西莉亞從亂世中獲取到了最大的利益,成為了新一代矚目的人物。


  就像原著里那樣,塞西莉亞是東界的人,最後成為了東界的救世主,在主消失的情況下,成為了新的主。只不過現在稍微有所不同的是,她的背後似乎並沒有站著安布羅斯,完全是靠一人之力建立了完全屬於她的勢力,而譚蒔也不是處在絕對的弱勢。


  譚蒔披著黑色斗篷,晃晃悠悠的來到了海邊,回首看了一眼待了有一年多的地方,村莊式的住居,匪氣十足的海盜,看似淳樸的原住民,還有那螢火般的燈光,心中微微不舍,這裡的海鮮還是很好吃的,在這兒雖然並未結識什麼人,但是在無人打擾的情況下,倒是讓他對這裡產生了很強烈的好感。


  他覺得自己的心大概是老了,還是比較喜歡安靜無人打擾的生活,現在所有的奔波都不是他所喜歡的。


  水元素喚道:「主……」


  譚蒔點了點頭:「走了。」


  兩人走向海面,在水面上如履平地,甚至藉助了水的流動讓他們的速度變得十分的快,而兩人的離開也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譚蒔離開的無聲無息,以至於塞西莉亞讓人來找譚蒔時,卻已然了無訊息。


  譚蒔回到了東界的宮殿里,雖然他現在異能全然被封,但是元素使卻是一心一意的追逐著譚蒔,任譚蒔驅使,讓他無法使用異能的消息沒有流出去半點風聲。


  主的歸位讓各方都開始深深的忌憚了起來,元素使的幾次動作,都讓西界損失嚴重。而那些和塞西莉亞合作的家族也結束了和她的合作,這讓塞西莉亞的發展出現了滯停,她對主簡直是咬牙切齒。


  譚蒔再次發布了一條命令:「帶塞西莉亞來見本尊。」


  塞西莉亞當然不願去見主,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但是她卻著實的忌憚著主的實力。她不願意,卻不代表元素使不會去強行抓人。


  水元素使和塞西莉亞是打過照面的,他將塞西莉亞的身份認出之後,倒是想明白了為何譚蒔會找塞西莉亞了。神之心或許就在這唯一的血脈身上。


  塞西莉亞或許實力還不及元素使,但是她若是躲著元素使,元素使們也對她束手無策。直到譚蒔讓元素使告訴塞西莉亞,『零』的存在。


  塞西莉亞最終還是來了,當然,這也是在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對主是有用的,也就是說,主不會輕易的抹殺她,她暫時是安全的情況下,才肯和主會面。


  她腦海里滿是如何將零救出來,然後如何全身而退。她如今的身家已經不同往日,主若是想動她也得考慮再三才行。但是當她被帶到主的星雲殿,跪著仰望著主時,整個人已經全然的獃滯掉了。


  美麗的不可方物,卻完全沒有表情的臉,看似瘦弱的身軀,沒有任何武力和異能的零,此時卻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明明是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神情,卻讓塞西莉亞冷汗浸濕了背部,心中滿是憤怒和無力。


  原來,零就是主。


  原來她最忌憚的人,就是她如今最在乎的人,明明是她最恨的人,卻成了她最想守護的人。這到底是何等的諷刺?

  而更令她恐懼的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對零產生殺心。


  「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對嗎?零,不,或者應該稱呼你為『主』?」塞西莉亞緩和了一下心情,當即諷刺的笑道:「高高在上的主啊,居然也可以為了我假扮一個奴隸,被人隨便欺辱,這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站在譚蒔身邊的水元素使神色一變,白玉般的手上出現了六角冰凌,冰冷之氣直逼塞西莉亞,而在他準備出手的時候,譚蒔制止了他。


  譚蒔的臉上始終都是平淡的像一隻木偶人,只有一雙眼睛,雖然毫無情緒,卻像是一塊上好的琉璃,流光溢彩,他解釋道:「我並非故意這麼做,我也從未欺騙你,你所看到的,都是真的。」


  塞西莉亞冷笑,譚蒔的話她絲毫也不相信。


  譚蒔道:「我確實無法再使用異能。」


  塞西莉亞告訴自己,這或許又是主無恥的欺騙,但是她知道,譚蒔沒有必要騙她,而譚蒔也不會說謊。


  他說的都是真的,東界的『主』,守護神一般的存在,卻成為了一個廢物。


  塞西莉亞很想笑,可是在譚蒔的注視下,笑意卻直接僵在了嘴角。


  譚蒔道:「當初,本尊的異能突然出現了躁動,我無法抑制,甚至有自爆的危險。元素使到處尋求解決的辦法,最後在萬義拍賣場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你們家族的神之心。我的異能太強大,只有像神之心那樣的神物才能夠幫助到本尊。」


  「所以你就讓元素使來強搶『神之心』嗎?我父親不交出來,你們就要屠了我們全族?」塞西莉亞想起自己被屠盡的全族,眼中的血氣上漲,看向譚蒔的眼神也多了几絲凶戾。


  「你可知若是本尊的異能出現了問題,或者是自爆所帶來的後果是什麼?」譚蒔淡淡的道;「是災難,是整個東界的災難。本尊若是自爆了,下一任主的誕生跟不上,而且再得不到傳承,而得不到傳承的主,便失去了他所存在的意義。若是本尊隕落了,五個元素使也會極快的衰老,跟著隕落。這麼嚴重的後果,這麼大的損失,東界真的承受的起嗎?」


  塞西莉亞不說話,因為她很清楚的知道譚蒔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如果譚蒔所說的那些事情真的發生了,後果絕對是難以想象的。若是那樣,東界將被傾覆,她的家族也絕對無法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完好。


  「本尊冒著極大的危險將原因毫無隱瞞的告知了你的父親,但是你的父親依舊拒絕了將神之心交出。直言神之心是家族鎮族之寶,死也不會將它交出。本尊無法,欲讓元素使接著去打探,但是本尊的情況愈加嚴重,臨近自爆的邊緣,你父親又將此秘密泄露了出去,面對元素使的憤怒,你父親不僅不承認他的罪責,還引領整族之力對付星雲殿,但是他未免太高看自己,元素使歷代傳承的力量又豈是他一個小小家族可以隨意抗衡的?只要他交出神之心本尊尚可讓他將功贖罪,但是你父親似乎寧願滅族也不願意這麼做。」


  塞西莉亞內心裡有些迷茫,這完整的事實在衝擊著她的內心和認知,雖然她告訴自己,這或許是被歪曲過的事實,但是她卻直覺的感受到,這或許就是真相。


  水元素使早忍不住了,見塞西莉亞一副還死撐著的模樣,皺眉呵斥道:「你父親就是一個狼子野心的佞臣,置家國而不顧的小人,拿全族性命開玩笑的渣滓,他有何冤情需要你給他報仇?而且當初你的行蹤早被我等探查到,若不是主要我等放過你,你以為你能逃脫的了?你未免太小看我們了。」


  五位元素使的臉上都帶著明顯的驕傲,但是他們有資格表露出這些驕傲,他們均都是主之下的第一人。


  塞西莉亞低著頭,忽然抬頭問道:「那為何當初不抓我回來奪得神之心?」


  「因為神之心的存在只有主能夠感知,我們並不知道神之心在你的體內。」


  「呵。」塞西莉亞冷笑:「若是知道,怕就不會放過我了吧?屆時就算犧牲了我,也是為東界做出貢獻,算是死得其所是嗎?」


  譚蒔一直打量著塞西莉亞,他發現了一個他一直沒有觀察到的現象。塞西莉亞的眼睛里不時湧起的猩紅,還有那淡淡的金色,似乎預示了什麼。


  神之心是神物,它的能量呈金色,在塞西莉亞並不主動調動卻自主出來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塞西莉亞的身體出了問題,它不得不主動的去抗衡。


  那猩紅色,到底是什麼?

  心魔嗎?譚蒔的心中掠過一絲無奈,劇情在被他這隻突然出現的蝴蝶煽動了一下翅膀之後,似乎開始了難以預計的崩壞,原本的劇情如今已經不知朝什麼樣的方向發展了。


  塞西莉亞眼中的猩紅已經覆蓋了她眼睛的一半,那幾縷金絲也只是在做微弱的抵抗。譚蒔見此,運用上了精神力道:「塞西莉亞,我不會傷害你的。」


  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起,塞西莉亞卻聽出了一絲溫柔的味道。她下意識就相信了譚蒔所說的,他不會傷害自己。


  譚蒔見他眼中的猩紅似乎褪去了不少,起身,不顧元素使眼神的阻攔,緩緩的走到了塞西莉亞的面前。他伸出手,塞西莉亞看了一會兒,緩緩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了譚蒔的手上。


  塞西莉亞一個踉蹌,而譚蒔適時的扶住了她,塞西莉亞卻就著這個姿勢抱住了譚蒔的腰,譚蒔沒有推開塞西莉亞,反而柔聲道:「抱歉,塞西莉亞,我最不想欺騙的就是你。」


  塞西莉亞抱著譚蒔,所以她完全可以感受到懷中的身體是真的沒有一絲異能亦或是武力,全身所有的弱點都暴露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只要她想,她便可以輕易的擊殺了譚蒔,為自己的家族報仇,為自己所有的苦痛和災難做個了結。但是,她做不到。


  那可是零啊……


  當初孰對孰錯似乎並不是那麼的重要,因為她的家族傾覆已經成為事實,而她所經歷的磨難也刻進了骨血。沒有絕對的對錯,只有立場的不同,對於她而言,譚蒔就是她的仇人。


  可是,她該死的沒有辦法對他起殺心!


  「你現在找我是因為什麼?得到神之心嗎?」塞西莉亞緊緊的盯著譚蒔的眼睛,不遺漏譚蒔一絲一毫表情的變化道:「如果你是打的這個主意,估計只有殺了我才能做到了,我的心臟已經和神之心完全融合了。」


  譚蒔面對塞西莉亞的直視並沒有任何的退縮,道:「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你不願意相信我嗎?」


  若是一個從來都不懂得溫柔的人溫柔起來,那麼就是比□□還要致命的存在,在譚蒔柔和眼神中,塞西莉亞眼中的猩紅完全褪去,而那幾縷金絲也緩緩散去,烏黑的眼睛很快蓄滿了淚水,淚水滴在譚蒔的手上,滾燙滾燙的。


  「零,我只有你了。」


  塞西莉亞徹底的哭了出來,譚蒔用手指拭去塞西莉亞的眼淚,憐惜的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


  一滴精血一寸光陰,精血的消耗的不僅是身體能力被抽空,也是生命的虧損。塞西莉亞一次性給了譚蒔三滴精血,當場就暈過去了,暈過去時她是笑著的,在落到了那個單薄柔軟的懷裡時,她安心的暈了過去。


  傻姑娘。譚蒔彎身將塞西莉亞抱了起來,對水元素使道:「取一株血人蔘和龍吟木過來。」


  水元素使覺得十分肉疼,因為這血人蔘和龍吟木是極其珍貴的存在,比天蓮子神之眼這些神物也就稍遜一籌而已。不過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既然塞西莉亞主動的幫助了主,那麼便是最大功臣。


  譚蒔將血人蔘和龍吟木盡數給塞西莉亞服下,塞西莉亞蒼白的臉色緩緩的重新變得紅潤,不一會兒就再次睜開了眼睛。


  一眼就看到了身著白色滾金長袍的譚蒔,塞西莉亞眨了眨眼睛,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純粹的宛如她還未經受那變故之前的模樣。她感受到盡數恢復,甚至得到了不少好處的身體,塞西莉亞瞬間就明白了,一定是譚蒔拿了極其珍貴的東西給她補了身體。如今她只嘆自己沒有信錯人,而且整個人都有一種輕鬆了下來的感覺。


  譚蒔也對她勾唇一笑,緩緩綻放的笑容讓他本就絕色的臉更加美得令人窒息。


  塞西莉亞很開心,因為她終於可以不再懷揣著那些仇恨生活,而且她終於得到了她最想要的人。而譚蒔也很開心,因為他彷彿看到了故事的結尾,不用太久,他就可以結束這次任務了。


  可以徹底的擺脫安布羅斯,真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塞西莉亞提出再次獻出兩滴精血,譚蒔拒絕了,讓她好好休息,徹底的修養好了再給說。


  譚蒔故作的溫柔自然讓塞西莉亞十分的開心,但是譚蒔卻很快的因此付出極大的代價。


  時機不待人,若是錯過了,想再次找回,可能就是隔了千山萬水。


  譚蒔分三次服用了塞西莉亞的精血,三次過後,他已經感覺到了身體正在逐漸的恢復,只要他再服下剩下的兩滴,他就可以迅速的恢復到全盛狀態。


  而塞西莉亞也恢復的不錯,正準備再次放血的時候,她卻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星雲殿消失了。當元素使找遍了整個星雲殿都沒有將人找出來的時候,既惱怒又震驚。


  水元素使猜測道:「塞西莉亞她早有預謀?」


  譚蒔的內心同樣不太平靜,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不是她。」


  不是塞西莉亞的計謀,那麼就是另有其人。不知道為何,譚蒔腦海里第一個浮現的人就是安布羅斯。


  入夜,譚蒔沐浴完回到寢殿,伸出手欲要掀開床鋪的紗幔,卻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收回手後退了一步。


  沙啞磁性的聲音在譚蒔的耳邊響起:「為何不進來?」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緩緩的掀開了紗幔,露出了一張不比譚蒔遜色的絕好面容,他對譚蒔扯了扯嘴角,道:「許久未見,瘦了些。」


  不待譚蒔說什麼,他眼帶笑意,繼續道:「我是為了完成我的誓言而來。」


  「什麼?」


  「娶你。」


  譚蒔空白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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