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章 在本能面前

  季綾音剔透的水眸此時迷離未散，透著幾分無辜的恍惚，小臉泛起了紅暈，鼻尖上也凝結起細小水霧，正隨著未能平復的呼吸起伏跳動，煞有幾分誘惑韻味。


  顏予忱閉上眼睛，清空自己的情緒。


  當他重新睜開那雙漩渦般似能攫人心的眸子，唯美修長地指尖輕撫過唇瓣，綻放出一抹惡魔般的驚艷魅笑，：


  「原來這種事情在你身上也是一樣嘛？」


  隨即，他的指尖又轉上自己的臉頰，抹下季綾音留在上面的淚跡，似是憐惜地揉搓，接著說：


  「所以，這眼淚真的有價值嗎？」


  他的聲音輕淡曖昧，卻像是寒冬里一盆刺骨的冰水迎頭澆下，季綾音身心都一陣劇顫，瞬間清醒了過來。


  原來他是故意的？

  故意運用了他純屬的誘惑技巧，使她情不自禁地淪陷，其實都是為了她那一刻的回應，從而向她說明，其實男女間地感情並沒有執著的價值，在本能面前不堪一擊。


  季綾音一直自認對於感情認真摯誠，她甚至為了尊重自己的感情而不惜放棄了最愛的學長。


  但其實也都不過如此。


  同樣是在剛剛分手的今晚。


  心情使然，氣氛推動，她就輕而易舉被他攻陷。


  僅因為他那一點點刻意裝扮的溫柔，就讓她忘卻了周圍沉溺下去，不自覺地接受了自己最原本所唾棄的行為，而回吻了這個她並不喜歡的男人……


  所以……她還為何而哭？


  她還有什麼資格去怨？

  人的感情在現實和本能面前，也許真的就脆弱如同七彩的泡沫。


  那段旋律里所展現的，最初最純粹的感動，她為之而拚命都想要去珍惜去保護的東西，它的真面目其實是這樣的嗎？……


  她不相信，不想相信，也不能相信！

  季綾音只覺得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


  她撐大著一雙水眸，難以置信地盯著顏予忱，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在她眼中顏予忱此刻真的就像一個惡魔，用那張絕艷的臉正在諷刺她，無論她再怎麼幻想，醜陋的現實就如同地獄，她想在心裡留下半分聖土都是徒勞。


  季綾音情不自禁地蜷縮起了身子，把臉埋進了沙發，她不想再看見顏予忱了。


  也不想再讓別人看見自己。


  她不知道還能怎麼去反抗這被他硬生生摔到自己眼前的現實，哪怕只是語言上反駁，她連強詞奪理的勇氣都沒有了……


  而顏予忱這時早就站了身，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縮在沙發上的季綾音，沉默了片刻，便轉身離開外客廳，上樓。


  他走進書房關上門，隨即就不自覺地背靠在了門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只是一些他習以為常的遊戲，捉弄了一下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而已。


  為何自己竟似乎有些亂了？

  那些都是毋容置疑的現實，那種仗著青春肆意泛濫的少女情懷，都是不切實際的想法而已，把人和感情想得太美好，最後受傷的只會是自己。


  但看著她最後縮在沙發上的模樣，他竟是有些不忍？

  難道就是因為那首曲子？


  她能讀懂那些幼稚的幻想又如何？

  或者……他只是單純地有點貪戀那個吻而已？


  對於女人向來都是收放自如他，竟會這麼容易就被一個的青澀的少女勾起了慾念，也實在是太過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