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我們完了
砰的一聲巨響，傅瑜驚慌看著門口。
手裡還捏著餃子，本想包好叫殷陸離來吃，以此緩解下最近緊張的母子關係。
在見到是殷陸離時還沒開心兩秒，就看到了他臉上的傷口。
「你知道靜姝的舅舅是誰嗎？他是雨馨的哥哥！」還不等傅瑜開口，殷陸離的聲音傳來，傅瑜手裡的動作戛然停下，他說什麼？靜姝舅舅是陳雨馨的哥哥？這怎麼可能呢？
「這不可能，那個靜姝舅舅不是英國人嗎？不是文森家族的……」傅瑜心裡咯噔一下，表情驚愕之餘還帶著惶恐，靜姝舅舅怎麼會和陳雨馨扯上關係？
「他根本是個私生子，後來才被接到英國的！」殷陸離頹然坐在沙發上，話音落下，滿面寒霜，看也不看傅瑜是什麼模樣。
「那他……許浮生現在嫁給他……」還沒從最初的震驚當中回神，傅瑜陡然間想到這點，手腳一下子就冷了，慌忙走到殷陸離面前，原想拽住他，沒曾想卻被他一把甩開了手。
「我們完了，如果浮生將事情說出來，我們都完了！」殷陸離坐在沙發上，雙手插進密發中。
——閉嘴！殷陸離，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你可以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
許浮生的聲音不斷迴響在耳邊，殷陸離眼底布滿了陰霾，緊接著，他又回想起之前在車上蔣靜姝說的那番話，陡然間抬起頭來，盯著傅瑜。
「許浮生媽媽的事是不是你和蔣靜姝一起做的！是你殺了溫懷素？」
殷陸離話音落下，卻見傅瑜表情大驚的朝著廚房那邊看去，哐當一聲緊接著傳來。
殷陸離這才意識到房間里還有其他人，快步走向廚房，半敞的屋內，有盤子碎片散落在地上，而陳雨柔維持著呆愣的姿勢，與殷陸離相互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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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到處都是靜悄悄的。
許浮生與蔣紹霆并行躺在*上，誰也沒有要睡的意思，睜著眼睛看著彼此，這是婚禮以來他們兩個人最安逸平靜的一個夜晚，分不清是誰的手指勾弄著誰的。
「你這樣看著我，我沒辦法睡。」許浮生未施粉黛的皮膚乾淨而剔透，就連額際處的幾縷血管都能看的清楚，蔣紹霆就這樣盯著她，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明明他見過比許浮生好看的女人多的是，卻沒有任何一個能夠比擬的過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我怕是在做夢，等我閉上眼睛再醒過來，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蔣紹霆何曾這麼患得患失過，倒是許浮生聽到笑了，主動朝著他的方向靠過去，而蔣紹霆也收手將她帶進懷中，涔薄唇瓣噙著笑，剛消過毒的傷口再度裂開。
在這世上總會有這麼一個人，讓你喜悅到無法合攏嘴的程度。
「傻子，我不就在這裡么？」不是說好哪裡也不會去的嗎？
「你剛才對殷陸離說，你知道他在害怕什麼，並且讓他放心，你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你知道了他什麼事，令他這麼害怕？」蔣紹霆像是想起了什麼，話音落下，許浮生的表情有些奇怪。
「沒什麼，反正，我知道他不會出去亂說的。」除非殷陸離瘋了，他已經知道自己當初是為了傅瑜頂罪，也見識過蔣紹霆對待敵人的手段，如果他真的透露一星半點的風聲，他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你那麼篤定？」蔣紹霆很好奇浮生的手裡到底握著殷陸離怎樣的把柄。
「嗯，我很篤定。」許浮生閉著眼睛，之前在地下室簡單的收拾了些爸媽以前的東西，這副身體隨便運動一下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的，想到這裡她是真的有些泄氣。
「故弄玄虛。」她不想告訴他，他也不去逼她，什麼時候浮生想說了，自然就會告訴自己了。
蔣紹霆心裡這樣想著，也不去逼迫她。
許浮生笑著將臉埋進他的懷裡，涉取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什麼時候睿希能夠開口叫我一聲媽媽，就好了。」臨睡之前，許浮生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即便知道了自己是睿希的親生母親，可睿希也還是管她『阿生阿生』的叫著，雖然高興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別，心裡畢竟還是有些失落的……
「乖，睡吧。」親吻著她額頭，蔣紹霆將這話聽進心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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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蔣紹霆就先將許浮生送了回去。
不過才一晚上的光景，也不知白薩摩胖胖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已經和前一天夜裡誰都不敢靠近的小『香椿』收到自己門下，許浮生進屋的時候，白薩摩一下子豎起了耳朵，伸著爪子護著躺在它肚皮上熟睡的小貓崽子，烏黑的眼睛瞪得很大。
似乎是聽到樓下有動靜，蔣睿希蹬蹬蹬的從樓上跑下來，見到許浮生哼了一聲，刻意將臉別向一旁，像是在生悶氣。
「睿希，你怎麼了？」
「你騙人，你說過昨天晚上會回來的，我等你到很晚你都沒回來，肯定是和爸爸拋下我逍遙快活去了！」蔣睿希看起來很生氣，昨天晚上他特意洗白白跑到爸爸卧室里等著阿生回來，可他一覺睡到天亮，身邊的*都還是空的！
「對不起睿希，東西太多了，一時沒收拾完，你不要生氣好不好？」許浮生雙手合十，做出討饒的動作，蔣睿希小臉上的表情這才看起來好了很多。
「哼，這還差不多！」別過臉去，蔣睿希一臉傲嬌樣。
「爸爸呢？」只是看了眼許浮生身後，卻沒有看到蔣紹霆身影。
「去公司了，想吃什麼，我做給你。」許浮生話音落下，蔣睿希卻歪著腦袋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倒是把許浮生給看笑了。
「你看什麼？」好像她臉上開出了朵花一樣。
「阿生，你好像有什麼地方變得不太一樣了，臉都在放光！」蔣睿希話音剛落，許浮生驚愕半響，她不得不承認，有些孩子真的很敏感，還記得上次……也是睿希，聞到她的身上有蔣紹霆的味道……
輕聲笑了笑，蹲在還穿著棉質睡衣的蔣睿希身前。
「睿希，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過，好不好？」許浮生伸手落在蔣睿希的手背上，眼神流轉著溫情，她不想要再浪費時間在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就算未來的路她無法預料，可只要還有蔣紹霆和睿希，還有這一家人，她會努力的讓自己身體快點好起來。
「好……當然好啊！阿生不能再生病了，也不能在嚇我，上次我削蘋果給你吃，把手都給削破了！」
蔣睿希朝著許浮生揚了揚手指頭，表情裡帶著委屈，儘管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好，我保證，一定會健健康康的！拉鉤！」許浮生勾著小手指頭，朝著蔣睿希伸過去。
蔣睿希彆扭的扭著小肚子，也跟著伸出手，嘴角還掛著靦腆的笑。
藥師打著哈欠從樓上走下來，原本只是不經意掃了眼許浮生的臉，很快就停頓下來，作為一個醫者，他自然看懂了許浮生心性上的轉變，也恰恰是這樣的轉變，令她有了生機。
不過……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a市的冬天，怎麼這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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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半，j&c集團內。
今天所有高層在開會時都能夠感覺到蔣紹霆的好心情，令這半個月里從來都只經歷酷寒的高層們著實有些不太習慣，尤其是蔣紹霆還時不時會對著桌上手機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來，更是令人不寒而慄。
好不容易會開到尾聲，秘書卻從外面走進來，不知道低聲對坐在主席位上的男人說了什麼，他的臉色一下子由和煦的春日轉變為酷冷的寒冬，變化之快，令人不由咂舌起來。
「先把她帶到我辦公室。」蔣紹霆低沉開口，陳雨柔來做什麼？
而這個疑問一直持續到會議結束，蔣紹霆用著沉穩聲音說了句散會，其他人紛紛朝著辦公室外面走去，畢竟誰也不想要面對著一雙深諳人心的眼瞳，提心弔膽。
推開總裁室的門，蔣紹霆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陳雨柔。
與陳雨馨不同，陳雨柔的五官更為柔美，再加上心臟不好的關係，所以總會給人以一種風一吹就會倒的直觀感受，在蔣紹霆看來，許浮生的弱他可以接受，陳雨柔的，卻絲毫勾不起他任何憐惜。
儘管她的身體裡面，還跳動著雨馨的心臟。
「有什麼事嗎？」蔣紹霆的西裝外套還披在真皮椅背上，他並沒有注意到，那上面沾了幾根髮絲，是剛才陳雨柔磨蹭后的結果。
「蔣先生，我今天來……」陳雨柔抬起頭來，用著一種仰慕的眼神看著蔣紹霆，柔柔的眸光似乎能夠掐住水來，蔣紹霆面無表情的回應，眼神里沒有絲毫憐惜的痕迹。
「嗯，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麼事？」蔣紹霆摁下室內電話，令外面的秘書送了杯黑咖啡進來，濃郁的香味飄散在室內，也舒緩了他一早就開會的疲憊。
「蔣先生，你真的是雨馨姐姐的哥哥嗎？」陳雨柔一開口，蔣紹霆喝咖啡的動作倏然停下，目光如一柄利劍，落在陳雨柔的臉上，後者嚇了一跳，身體不由僵硬起來。
「你想說什麼？」不過很快，蔣紹霆就放下了馬克杯，等著陳雨柔下面的話繼續說出口。
「如果你真的是雨馨姐的親生哥哥，又怎麼能跟許浮生那個女人混在一起！她明明是撞死雨馨姐的兇手不是么！她是你的仇人！」陳雨柔忍不住激動起來，眼神裡帶著急迫。
昨天晚上殷大哥的媽媽打電話叫她過去吃飯，沒想到她竟然會聽到那些，j&c集團的蔣總裁蔣先生竟然會是雨馨姐姐的親生哥哥，難怪後來……蔣先生會掏了那麼多錢給她。
蔣紹霆沒說話，看著情緒激動的陳雨柔，其實從見到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孩子並未有外表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而她眼中的急切，分明摻雜著私慾。
「蔣先生，你娶得那個女人，是撞死你妹妹的兇手，而你應該和我站在統一戰線上的！」陳雨柔眼淚要掉不掉的掛在眼眶上，看起來著實讓人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跟你站在統一戰線？」蔣紹霆似笑非笑的重複著這句話，很是耐人尋味。
「對！許浮生當時撞死雨馨姐絕對是故意的，一同被撞死的還是雨馨姐肚子里的孩子，難道蔣大哥就不生氣？不恨她？」話音落下，陳雨柔猛地站起身來，走到蔣紹霆的身邊，慢慢蹲下來，仰起頭看著他。
「雨馨姐死的時候好可憐，蔣大哥，你真的……忍心嗎？」陳雨柔一字一句的說著，直到此時，眼淚才像是算準了時間一樣的淌落下來，蔣紹霆依舊面無表情，如果說許浮生的眼淚會讓他惶恐，那麼面對著陳雨柔的眼淚，他卻是一點動搖都不曾有過。
「你說這話，到底是為了雨馨，還是為了你自己？」蔣紹霆終於在陳雨柔期待的眼神中開口，可不過一句，就令陳雨柔臉色變了，儘管臉上的眼淚還沒有被擦乾淨。
「我應該同你站在什麼統一戰線上？」當他的聲音再度傳進耳中時，陳雨柔只用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他，剛才蔣先生說了什麼？難道他不恨許浮生嗎？
「陳雨柔小姐，我覺得，你好像是誤會什麼了！我的確是雨馨的哥哥，但我同樣也是浮生的丈夫，我以為……這句話已經將我的立場，闡述的很清楚！」蔣紹霆輕輕一揮，將陳雨柔落在他大腿上的手拍開，她身上有一種香水的味道，儘管不濃郁，卻依舊令他不舒服。
「蔣大哥，你對許浮生……是……」動了真感情？這句話陳雨柔是怎樣都無法說出口的，就連表情里都帶著無法接受的驚愕。
「你怎麼可以這樣，如果雨馨姐泉下有知，怎麼可能會原諒你！」陳雨柔的眼淚再度如下雨般落下，蔣紹霆毫無反應，聽著她如同是唱戲一樣的語調，只覺得可笑。
「百年之後，如果我和她還有緣再見，我會親自向她賠罪，這輩子我們兄妹緣分盡了，下輩子我當牛做馬的還！而你，沒有什麼資格，對我與浮生的事，指手畫腳！」
蔣紹霆緩緩站起身，與陳雨柔保持一定的距離，他討厭自己的身上沾染到別的女人的味道！
陳雨柔不敢置信，這話竟是從蔣紹霆的口中說出來的，她想象當中的蔣紹霆，不是這個樣子的，並且……也不會對她這麼凶神惡煞！他肯定是被許浮生那個女人迷惑的！
「如果你的話說完了，現在就請陳雨柔小姐從我的辦公室里離開！」蔣紹霆坐回皮椅內，話語里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歡迎她繼續留在這裡，而陳雨柔瞪大了眼睛，好半響后才終於反應過來。
他真的是在攆自己走！
「好，我走，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走！相信我，娶許浮生，絕對是你最大的錯誤！」
在離開前，陳雨柔氣沖沖扔下這句話，轉身朝著總裁室外面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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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浮生坐在落地玻璃窗前，蔣睿希還沒有放學，只有一隻狗一隻貓外加一隻常年隱藏在狗身上的倉鼠布丁陪著她，暖和的陽光慵懶的落在她身上，院子里的樹枝被吹的凌亂。
砰的一聲，藥師在她面前的椅子上重重坐下來，眼神卻落在許浮生身上，似乎是在細細的打量著她，大咧咧的視線卻並不會讓人感覺到突兀，也不會讓人有一種被冒犯的不悅感。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盯著你看？」到最後，先敗下陣來的竟是藥師，他倚靠著藤椅，不斷撥弄著自己的金算盤，噼里啪啦的，許浮生輕聲笑了笑，倒是小貓香椿忍不住的朝著藥師齜牙咧嘴。
「你盯著我看自然有盯著我看的道理，你要是不想說，我又如何能逼的了你？」許浮生聲音很淡，伸出手將蹦到自己膝蓋上的香椿摟在懷裡，倒是白薩摩哼哧了兩聲，又歪著腦袋倒在地上睡了。
「你真有意思，難怪蔣紹霆會不惜重金，讓我保住你的命！」藥師來回晃動著脖頸，他配的那些葯，能夠面不改色喝下去的，這些年來他也就見了三個，其他兩個都是男人，剩下那個就是她了！
「你身為醫者，一定見過比我更多有意思的人。」
許浮生輕撫懷中小貓，暖陽下，它縮成一個球，安穩的躺在她懷裡。
藥師正想要說什麼，門外卻傳來聲響，蔣紹霆推開門，剛剛換好鞋從玄關處走過來，藥師看的分明，許浮生臉上的表情瞬間就不一樣了，鼻子里冷哼一聲，眼不見心不煩。
「你回來了。」許浮生眼睛瑩亮，整個人籠在暖光之下，懷裡抱著小貓站起身來朝著蔣紹霆那邊走去，可是剛剛走到身邊，就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並不屬於蔣紹霆……奇怪香味。
「今天見過什麼人嗎？」她不經意的問了句，輕撫著懷裡的小貓兒，笑容明媚，眼睛瑩亮。
蔣紹霆沒說話，許浮生髮現這是他一貫的回應方式，就是先沉默，而這樣的回應方式也代表著，之前他的確見過什麼人，而這個人……許浮生的眼神掃了眼他西裝外套上的一根長發，再聯繫到他身上那股並不屬於他的淡淡香味，她嘴角的笑……越發的擴大起來！
只是那笑意，並未傳達進眼底……
「沒……見了，陳雨柔來找我。」蔣紹霆本想先否認，只是很快，他便說了實話。
許浮生本都已經做好準備將小香椿扔到他臉上，此時聽到蔣紹霆這樣一說，眉心蹙起。
「她知道了，所以來找我，說了一些有的沒的！」簡單的將事情說了遍，蔣紹霆不知道許浮生到底是怎麼發現自己今天與人見了面的，但卻也你聰明的沒有點破。
許浮生伸出手從蔣紹霆的西裝肩后將那根長發抽了出來，順便在他的眼前揚了揚，隨後才扔到了垃圾桶里，蔣紹霆這才找到了來源。
「身上有別人的味道，我聞的出來，你小心一點。」許浮生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著，心裡卻在因著陳雨柔的事兒而略顯沉甸，陳雨柔……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殷陸離？他是真沒腦子還是不惜魚死網破？
「別擔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你的！」蔣紹霆見她面露情緒，下意識伸出手，無聲當中，他的手指在下一秒被許浮生懷裡的香椿狠狠咬住，一點要鬆口的意思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