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披著羊皮的狼（2）

  九曲廣鳴河，千里溯天原。


  殷國盤龍城巍然矗立在溯天原的風水寶地。


  古樸的大殿中，年輕的皇帝走下龍座，恭敬的將殷墨陽迎上丹陛。


  龍座旁邊，有一把蟒椅。


  按儀制，四爪為蟒、五爪為龍，王爺只能使用蟒紋，而殷墨陽，使用的是五爪蟒紋。


  這是他在殷國地位特殊所致。


  三代國君戰戰兢兢，他早已厭煩這種相處模式，但他堅守著昔年的承諾，在沒人能接替他鎮守墨陽之前，他不能完全將俗世拋開。


  「……根據司天監神官推算……」下面的大臣躬身彙報。


  殷墨陽淡淡的瞥了一眼，年輕的皇帝立刻感覺到他的不悅，忙揮了揮手，說道：「這些事情你們議定后呈上來，先退下吧。」


  年輕的皇帝才十六歲，登基四年都是太后聽政，現在準備親政了，還得一點點的從太後手中將權力摳回來。


  皇家無情，這是平民都懂的道理。


  殷墨陽單手撐著下巴，淡淡的對皇帝說道：「無塵，你最近膽子不小啊。」


  「……三爺爺還是生朕的氣了。」小國君殷無塵態度很好的低頭認錯。


  「不生氣，你重用許衍之是對的，他許家是大宗族，勢力盤根錯節，能幫你鞏固皇權……但你怎麼自作聰明的、讓溯月跑去墨陽給本王送葯？」殷墨陽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殷無塵抿了抿嘴，嘟囔道：「朕不知道三爺爺如此認真……那個秦國的小公主，真的那麼合您心意？」


  殷墨陽淡淡的勾唇一笑。


  御書房的雕花窗欞中透下一柱柱光束，殷墨陽但笑不語，嘴角的一絲暖意揉進了秋日的暖陽。


  不需要回答，殷無塵明白了。


  只是提及名字，就能讓殷墨陽露出如此帶著暖意的笑。


  看來墨陽王十幾年前的婚約，並不只是為了殷國著想。


  殷無塵笑了笑，帶著一絲羨慕的語氣說道：「您能遇到合意的人，真是太好了……」


  哪像自己，從皇後到妃子全部是太後來掌控。


  「對了，朕想問一句……秦國的國寶玉璽——」


  殷無塵話沒說完，殷墨陽嘴角的笑意陡然變冷。


  他玄紗覆面，隱藏了大部分情緒，看到他的冷笑，殷無塵忙住了口。


  殷墨陽冷冷開口道：「秦國大部分的財富都被夜國掠去，我們要不要無所謂，至於玉璽，那是她才有資格拿著的東西，陛下對這件事很關心？」


  他剛才還稱呼對方為「無塵」，顯得頗為親昵和愛護，這時候陡然變成了「陛下」，疏離和警告的意味明顯。


  國君趕緊搖頭道：「朕無意干涉您的決定，只是探子來報，夜國並未尋到玉璽，所以問問是否在您手中……朕要心裡才有底啊……」


  殷墨陽起身：「秦國玉璽在本王手中，但那是本王的王妃所有，就算是給她一個念想，陛下，此事該不該問，你應該心中有數。」


  「是……」小國君被懟了一句，癟癟嘴不敢再問。


  看他這幅長期在太后淫威下養成的軟弱性子，殷墨陽心裡暗暗嘆氣。


  他起身告退，剛走出御書房，一位衣著華麗、儀態萬方的女性，帶著浩浩蕩蕩的宮人，從廊下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