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長夜（5）

  夜眠風穿著一件普通的護衛服飾，臉上戴著易容的人皮面具。


  莫執一時間沒有認出他。


  可是一旦認出了他，居然忍不住鼻子發酸。


  熱鬧的前院、冷清的後院。


  殷墨陽和溯月宮主去了他的如晦宮——那個傳說中金屋藏嬌的宮殿。


  莫執一個人在這裡坐得寒冷徹骨，突然出現了一個故人。


  這種感覺，不要太美好。


  「……」夜眠風看到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忍不住微微皺了眉頭。


  他送莫執來墨陽城，不是為了讓她被人欺負擠兌的。


  「殷墨陽虐待你了？」夜眠風直截了當的問。


  莫執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笑道：「怎麼可能。」


  「那你為什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哭？」


  「見到你這個故人，高興得鼻子發酸啊！」莫執吸了吸發紅的鼻頭，岔開話題道：「眠風你怎麼來了？」


  「……許衍之要我跟著清河長公主過來，他擔心清河長公主有什麼不利於殷國國君的計劃。」


  莫執撅噘嘴，那許衍之還真是忠心耿耿，清河長公主這麼飛揚跋扈，估計遲早要被他除掉。


  「你既然來了，也不早點來見我，躲著看我被人欺負啊？」莫執抬手捶了他胸口一拳。


  夜眠風的身體紋絲不動，語氣硬得像棺材板：「……殷墨陽和那女人去了如晦宮。」


  「嗯，我知道，剛才清河長公主已經好心的告訴我了。」


  「你要不要去？」夜眠風問道。


  「啊？」莫執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如晦宮在哪兒，而且那裡有法陣，以我的階位，連大門在哪兒都見不到。」


  「我可以帶你去。」夜眠風直截了當的說道：「你可以直截了當的質問殷墨陽。」


  莫執沉下臉，不悅的問道：「質問他什麼？」


  「你想問什麼就問什麼，你不是王妃嗎？」夜眠風瞥了莫執一眼。


  她眼神中的不甘心他看得出來。


  莫執沉吟了一下，搖頭道：「不用了，那是他自己的事，我人微言輕，說什麼也是多餘。」


  「……」夜眠風看著她，分析她這句話有幾分真心。


  莫執還想跟他聊會兒，夜眠風突然一個閃身就消失了，緊接著廊下沈嬤嬤揣著雙手、帶著兩個丫鬟匆匆走來。


  「小王妃，老僕在前面幫忙，實在太忙了，多有怠慢……快將晚膳排下去。」沈嬤嬤對兩個丫鬟說道。


  幾個精緻的菜色擺在主屋的桌上，沈嬤嬤告退去前院幫忙，留下兩個丫鬟伺候莫執。


  殷墨陽不在，菜少了一半。


  莫執笑了笑，此時的如晦宮迎來了自己的宮主、還有貴客溯月宮主，應該是珍饈佳肴、歌舞昇平吧？


  算了，想這麼多幹嘛？有東西吃就不錯了。


  莫執吃了一點東西，洗漱后自己上榻睡覺。


  自從殷墨陽將她放在這主屋后，她還是第一天這麼清靜的入睡。


  從夜風微涼、到晨露凝霜。


  她身後的那一方錦被徹夜冰涼。


  雲破天光之時，莫執睜開眼，看著床頭的雕欄發獃。


  清河長公主的話在她腦海中重複：曾經的同修伴侶、一別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