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靈識初現

  副官郭守愚站在斗室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斗室由玄武大盾搭成，從來都是他家王爺行軍議事、戰時小憩的地方。


  王爺從來沒有往裡面放過女人。


  現在多了個秦國小公主在裡面，自己到底該進去、還是該站在外面通報軍情？


  進去吧，非禮勿視。


  不進去吧，王爺肯定早已聽到腳步聲，自己要是轉身走了，肯定會被王爺叫進去。


  既然怎樣都是進，那乾脆咬咬牙進去算了。


  「王爺。」郭守愚在斗室門口拱手欠身。


  他的目光就盯著自己腳尖。


  ——屬下什麼都沒看到。


  沒看到王爺從那小公主身上起來，還笑得一臉蕩漾。


  也沒看到那小公主齜牙咧嘴的伸手來撓王爺的臉。


  屬下什麼都沒看到！

  「嗯？」殷墨陽的語調顯示他心情不錯。


  他一隻手扣住莫執兩隻手腕，頗有閑情的問道：「都準備好了嗎？守愚。」


  「是，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每個軍士都攜帶了水和食物。」


  「夠幾日？」


  「最多三日。」


  殷墨陽微微蹙了蹙眉，他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等郭守愚一走，莫執就問道：「你要走黑荒漠？三日的時間夠嗎？」


  殷墨陽點了點頭：「本王自己走的話，一日就夠了；但是帶著大軍奔襲，或許要四五日——不出意外的話。」


  很快，莫執就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氛圍。


  烈日當頭、燥熱的空氣吸走身體的水分，她被殷墨陽護在斗篷下，他為她遮擋了烈日和沙塵。


  殷墨陽那四蹄踏炎的龍駒似乎毫不懼怕這種氣候，一路帶領鐵騎往北方奔襲，除了短暫的停留休息之外，根本不紮營。


  莫執白天在殷墨陽的斗篷下熱得汗水順著鬢邊流下、夜晚則覺得寒冷無比，忍不住緊緊的貼著殷墨陽。


  戰馬不停。


  「守愚，給我皮裘。」殷墨陽微微側頭，對身後不遠處緊緊跟著的副官說道。


  郭守愚立刻勒馬轉頭，奔回拉輜重的車隊，將暗紅色的皮裘取出。


  殷墨陽拍了拍座下的龍駒：「飛煙，慢一點。」


  龍駒通靈，當下就放慢了奔跑速度，等著身後的郭守愚將皮裘取來。


  殷墨陽將皮裘往身上一裹，就把莫執裹在裡面。


  「好點嗎？」殷墨陽低下頭問道。


  莫執點點頭。


  說不感動是假的。


  有一個人對你的飢餓寒冷很關心，這種感受能讓寒夜也變得溫暖。


  一直奔襲到次日傍晚，殷墨陽勒住了龍駒，抬手示意停下，傳令的軍士立刻吹起號角聚攏隊伍。


  「王爺，那些俘虜掉隊了，我們要停下來等她們嗎？」郭守愚問道。


  「當然要等，押送俘虜的弟兄們也沒回來。」殷墨陽仰頭看向遠處的天邊。


  那裡有一片片魚鱗狀的粉紅色雲絮，看起來蔚為壯觀。


  郭守愚看了一眼，以為殷墨陽在看景色，問道：「王爺，您是要觀景？」


  莫執從他的斗篷里露出頭來，她也看到那邊的天色，只一眼，她就感到了——


  「不妙。」


  她扶住殷墨陽的手腕，提醒道：「殷墨陽，立刻找避風處紮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