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冷夜雨

  屋外的氣溫有3至4攝氏度左右，再加上下雨的緣故，在南方這樣的天氣足以冷到極點。雨打在傘上沙沙作響，殷仕傑穿過小巷，來到了夜市攤。


  天下著雨，路燈的燈光有種朦朧美，光暈之下，已經撐起雨棚的夜市攤還在營業，三三兩兩的人還在喝著小酒吃著夜宵。


  殷仕傑在人群中找尋著某個人的身影，平日里熙熙攘攘的夜市攤在冰冷的雨夜顯得很是安靜，殷仕傑走到上次和岩雀來過的那個小攤面前，發現了一個裹著黑色大衣的熟悉身影。


  不太明白教練為什麼會一個人在此喝悶酒，殷仕傑猶豫了片刻，朝她走去，走近一看，他發現岩雀喝的竟然是二鍋頭，不過還剩下大半瓶。


  「你……怎麼過來了？」


  殷仕傑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我出門買宵夜。」


  「坐。」


  殷仕傑在岩雀旁邊坐下，夜市攤老闆動作麻利的給殷仕傑添好碗筷。


  岩雀拿起二鍋頭，不冷不熱的問：「來點？」


  殷仕傑沒說話，岩雀已經幫他倒好酒。


  「rank打完了？勝點多少了？」岩雀也不知道問什麼，白天因為遇到蘇夢娜和陳紹，她今晚的心情不是很好。


  殷仕傑把傘放好，說：「247勝點，還是超凡大師。」目前國服第200名最強王者的勝點變成了417，只要殷仕傑的勝點達到418，就可以把這個第200名最強王者擠下來，然後自己晉陞最強王者。


  岩雀點頭，發現殷仕傑的神色不像平常那個樣子，今晚上的殷仕傑莫名其妙的有些許彆扭，難道是他發現她真實性別的緣故？為之前所發生的一些事情而尷尬？

  岩雀深吸一口氣，想起白天在海底撈店門口，殷仕傑愣愣的站在樹下的場景，不由得問：「今天的事情，你不僅看到了，應該還聽到了吧？」


  殷仕傑抬頭，那雙以往看著似乎沒睡醒的雙眼忽然變得認真，「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岩雀輕抿一口酒，臉頰開始上了一絲酒色，「沒有污了你的眼睛吧？」


  「……」殷仕傑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發現今晚上教練怪怪的，感情的事情他不太懂，「你沒事吧？」


  雖然殷仕傑之前沒見過蘇夢娜和陳紹，但是電競新聞他也關注，所以白天看到他們兩人就知道了，尤其是陳紹，id七白，lpl戰隊cg的中單，這是很多lspl選手所羨慕的位置。可是殷仕傑沒想到，電競娛樂圈常常秀恩愛的蘇夢娜和陳紹，與岩雀竟然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事情來由，殷仕傑不清楚，但是有一點他是明白的，那就是蘇夢娜三了陳紹和岩雀。


  岩雀不怎麼愛笑，接著酒意，笑了幾聲，「想不到，你還會關心人，最初的你很冷，常常一言不發的坐在角落，有時候我甚至認為你有自閉症。」


  殷仕傑面色平淡，解釋：「我對不熟的人，話多不起來。」


  「哦，果然是悶騷啊。」


  殷仕傑一時語塞。


  「我沒事，我怎麼會有事。」


  在逞強么？如果沒事，會一個人來這裡喝悶酒嗎？殷仕傑看得懂。


  「殷仕傑，你想吃什麼自己去攤子那點。」


  「點過了。」


  隨即，老闆端上了剛考好的烤魚。


  「嗯，今晚我請客，慶祝我們fct三連勝。」岩雀拿起酒杯打算和殷仕傑碰杯。


  「喝酒，是不是會好受點？」


  岩雀愣住，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殷仕傑，「你懂什麼？小屁孩。」


  「是么？我不小。」


  岩雀22，殷仕傑20，說他小屁孩，自然不樂意。


  岩雀收回視線，又喝了一口。


  殷仕傑拿起酒，組織語言，過了一會兒，開口說：「要是覺得喝酒了會好受點，我陪你喝。」


  「什麼好受不好受的，我心裡痛快得很，我喝酒是因為高興。」岩雀口是心非。


  殷仕傑現在才發現，原來岩雀教練是一個性子很要強的人，這種性格的人心中有什麼苦楚都很難宣之於口的。


  既然勸不住，那就默默的傾聽吧。


  岩雀不知道喝了多少，臉上是越來越紅，說話也開始變得含糊起來，「你以為我在難過嗎？他背棄了我，我根本不留戀什麼，他是個職業選手，電競和我，他肯定會選擇前者，現在有一個可以助他在電競發光發熱的女人對他好，換做誰肯定都不會拒絕吧。」


  「教練……你醉了。」


  「我沒醉，我頭腦很清醒，所有職業選手幾乎一樣吧，我似乎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別人常說的——電子競技沒有愛情。」


  「電子競技沒有愛情……」這句話一直回蕩在殷仕傑的耳邊，在她眼裡，所有的職業選手都一樣嗎？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有些不好受，岩雀教練的這句話，是把所有男性職業選手和陳紹視為一類了嗎？內心的翻湧有些止不住，殷仕傑莫名其妙的對陳紹生起了一絲恨意。


  岩雀現在的狀態，就好像是再也不相信愛情的人，她稀里糊塗說了一大堆話，以為殷仕傑聽不懂，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小屁孩，我就知道你聽不明白，算了算了，我們還是回基地吧。」岩雀有些不穩的站起了，叫老闆過來結賬，她翻來翻去，才發現自己沒帶錢。


  說好的她請客呢……自己竟然沒帶錢包。


  「嘿嘿，不用付錢了，剛才這個小夥子點吃的時候，就已經給過了。」老闆說完，笑眯眯的把眼神落在了殷仕傑的身上。


  「你……這小子，誰讓你請客了……」岩雀一邊說話，一邊覺得視線模糊，最後朝殷仕傑走了幾步，靠在殷仕傑的懷裡睡著了。


  「你這位朋友喝了不少啊，趕緊送她回去吧。」


  殷仕傑點頭，撐著傘扶著岩雀走出了夜市攤的雨棚。


  冷雨下得不小，殷仕傑打著傘，還要扶著岩雀，如果這樣走回基地，岩雀和他必定會被雨淋到，他知道，岩雀感冒還沒好。


  殷仕傑索性背起岩雀，還好岩雀並不重，殷仕傑背起來也比較輕鬆。


  「電子競技沒有愛情……」昏睡的岩雀，又念了一句。


  殷仕傑突然被什麼定住一樣，愣愣的在小巷子里駐足了數十秒，他抬眼看著昏黃的燈光，雨水從天而降的痕迹是那麼的清晰，打在地上冷冷的。


  還是早點回去吧，別讓教練凍著了。殷仕傑這樣想，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