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吃完麵條，外婆和小舅看他們母子沒事了，提出要回家。
岳雪湘母子挽留他們吃了午飯再走，小舅確實有事要忙，沒有空在這裡浪費時間，最後還是沒有留下來，開車載著外婆回去了。
「媽，到底是誰告訴你這件事的？」等屋裡只剩下母子兩人，岳雪湘大腦冷靜下來，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這麼快傳到家裡，似乎透著些詭異，就開始問老媽。
虞城跟清浦鎮隔得這麼遠，他上班的地方又沒有熟人，酒店的事傳不到家裡才對。
「是昨晚上有人打電話給我的。」岳媽媽見識少卻不傻，這時也察覺到打電話的人，或許不懷好意思，就拿出手機，給兒子看上面的號碼。
是陌生的號碼，他不認識，不過可以確定，是酒店裡的某個人打過來的。
誰跟他有這麼大的仇，要這麼害他？岳雪湘真想不通？
更讓他不明白的是，同事似乎沒人知道老媽的手機號啊？岳雪湘鬱悶地想。
不過他記下這筆債了，讓他知道是誰害自己，他好歹也得回報對方一回。
吃了午飯，岳雪湘回酒店上班。
走進宿舍，看到章帥又在玩遊戲，見到自己進屋，偷偷關了遊戲，裝模作樣地點開一個男模的貼吧，瀏覽起了貼子。
岳雪湘也沒有揭穿他，這個章帥，有時候真像個孩子。
忽然發覺他看的東西不對，怎麼貼吧的貼子，沒有討論一些專業知識，全是在八卦誰一晚五百一千的價格問題，還有就是大量的男模專場招聘貼。
他把手放在章帥肩上，注意地看了幾篇貼子，才明白這個所謂男模吧，居然是夜場酒吧少爺集中的所在。
暈，原來這裡所謂的男模，跟他理解的男模不同，而是指那些從事**交易的所謂鴨子。
「你看這個幹什麼？難道還打算兼職去做鴨子賺外快？」岳雪湘見章帥看得認真，居然沒有發現不對，忍不住又去敲他的頭。
「啊？這男模吧，不全是我一樣的男模嗎？」章帥傻眼了，「我還在羨慕他們一天能賺這麼多呢？」
「笨。」岳雪湘教訓道：「這裡的男模指的是在酒吧站台的少爺，也就是俗稱的鴨子。」
「哦。」章帥不死心地又看了幾個貼子，見確實是這麼一回事，臉色有點難看，關了網頁。
岳雪湘不好意思再說他，這個章帥，還真單純的可以。
去隔壁看曹安平，見他正坐在房間玩手機，身上穿了一件破了個洞的灰色背心，又寬又長，已變形得不成樣子。
岳雪湘暗裡搖頭，這個曹安平，性格太走極端了，如果真省錢，可以去買那種最便宜的啊？才九塊九一件。何必穿成這樣，搞得像一件t恤也買不起似的？
不過他不會說出來，人與人之間沒有到這個交情，多管閑事只會討人嫌。
「早上擦了葯沒有？」岳雪湘問道。
曹安平沒有出聲，只是默默把身上的t恤脫下來。
岳雪湘也不好意思再問，接過他遞過來的紅花油，繼續幫曹安平抹上去，順便揉了揉。
上完藥水，岳雪湘把瓶子遞給曹安平，他接過放在床頭。
兩人一時無語，岳雪湘覺得沒意思，轉身要回自己宿舍。
好在自己宿舍還有章帥，他雖然話也不多，至少還聊得來，如果跟曹安平住在一個宿舍，他恐怕尷尬症都要發作了。
「謝謝你。」曹安平突然說了一句。
「沒事。」岳雪湘擺擺手，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
對著曹安平，他老是覺得自己語言匱乏，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態度跟他說話。
***
下午上班前，他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按下接聽鍵后，居然是韋志浩打來的。
他非常意外，自己好像沒有告訴他電話號碼吧？他是怎麼知道的？
「小岳。」韋志浩這樣叫了一聲，忽然覺得有點彆扭，於是住了口，可是又想不出別的叫法。
「嗯，什麼事？」岳雪湘不知道怎麼的，見他主動給自己打電話，心裡竟然有些竊喜。
肯定是**原主在影響他，岳雪湘暗想，他跟韋志浩又沒有那麼熟，接到他的電話，有什麼好高興的？
「在上班還是在休息？」頓了頓，韋志浩又問。
問完后，韋志浩又後悔了，自己似乎變笨了，居然連寒暄幾句也說不好。兩人又不是沒見過面，怎麼搞得像陌生人似的。
「還沒有上班，等一下就要去了。」岳雪湘老老實實地回答。
或許是他敏感，他似乎感覺韋志浩在遲疑和忐忑，好像很怕自己突然掛了電話，所以才沒話找話。
這是為什麼呢？他這樣出色的男人，對自己這樣一個普通打工仔，有必要這麼客氣嗎？岳雪湘清楚兩人之間的差距，即使前世的自己，已是成名已久的服裝設計師，在他面前，也只有仰望的份。
「哦。」韋志浩應了聲，又不知道說什麼了，等了等，才問到，「你明天有空嗎？我想來看看你。」
「為什麼？」岳雪湘奇怪地反問。
上次來找自己，他可以理解，因為他認出了自己就是他十年前救過的男孩子，所以來看看他現在過得好不好？那這次來，又是有什麼目的呢？
他來酒店，只會給自己帶來了困擾，不明真/相的人，都以為他是自己的男朋友，自己要離開酒店，就是要被他包養。如果他再來一次，不是證實了這種傳言嗎？
他知道自己不喜歡男人，更不可能被男人包養。所以兩人暫時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我來見你，是想證實一件事。」韋志浩說不下去了。「小岳，能請你幫個忙嗎？」
「那好吧。」聽說他找自己，是有事要自己幫忙，岳雪湘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畢竟十年前那場人情，他還沒有還掉。
心裡不是不好奇，那個韋志浩什麼沒有？他真的想不出來。而他沒有的，自己更缺少了，怎麼幫得上對方？
能讓對方開口的，肯定不是小事情。
明天岳雪湘又輪休，所以兩人約好上午見面。
***
韋志浩跟岳雪湘說了再見后，按了停止鍵，將手機丟在桌上，頹然坐到椅子上，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悲。
最近幾天他留在滬市，哪兒也沒去，除了在家與羅叔商量投資的事，就是去老宅那邊，陪媽媽見客人。
這些客人都是女輕貌美，談吐不凡，家庭出身也不低的女孩子，是韋媽媽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
他當時挺樂意的，跟女孩子聊得也很開心，幾天下來，他心中就有了心儀的目標。
當天他與心儀的女孩子出去約會，兩人去大劇院看了一場音樂會，又去展覽會參觀了一場蘇格蘭當代藝術展，然後去一家私家菜館吃晚會。
從飯店出來，他看天色不早，就送女孩子回家。
到了家門口，兩人依依惜別，韋志浩禮節性地摟了摟她。
女孩子似乎也被他的風采迷住了，趁機主動地攀住他的肩，墊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親。
他被女孩子親的一時心猿意馬，回手抱住了女孩，俯身親了下去。
等到嘴唇碰在一起，他從對方唇邊、臉上、發間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化妝品氣味，這讓他有些不快。
怎麼可以用這麼多化妝品，把年輕女子的自然香味全部掩蓋住了，一點都不好聞。他突然想起以前跟另一個人吻在一起時，對方身上帶著的那種好味的淡淡體/香味。
這讓他有點分心，等到回過神來，發覺女孩子的丁香小/舌已鑽進自己嘴裡，似乎在探尋他的舌頭。
他回過神來，開始回應對方，可是鼻子傳回的氣味，讓他無法專心品嘗兩人初次的親吻。
與對方唇/舌互動之間，他聽到對方氣息開始急促，似乎已動了情，而自己居然找不到以前跟另一個人吻在一起時，那種全身血液上涌，身體顫慄的感覺，似乎現在只是在逢場作戲，鬧著玩似的。
他的大腦一下子僵了，這才發現自己下面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自己悲劇了，這麼激吻竟然引不起反應。他連接吻也忘記了，只是睜著眼睛，定定地望著對方。
女孩子也傻了，這個男人居然在跟自己接吻時，竟然睜著眼睛看著她發愣了，是自己接吻技巧不好，還是自己太主動了，讓他不喜歡？
總算女孩子比較聰慧，裝作沒有看出他的異常，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然後微笑著跟他揮揮手，道了聲晚安，腳步輕快地跑進家。
「晚安。」韋志浩機械地揮揮手，怔怔地站了一會，才艱難地轉過身，開車回家。
晚上在床/上躺下來，靜心思考剛才發生的事，反思自己跟女孩子緊緊抱在一起時，為什麼沒有對女孩子起一絲**。
她不漂亮？肯定不是，這個女孩子明明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可是為什麼跟她在一起，他居然會這麼平靜。
他自認不是禁慾的男人，以前也無數次想像過這樣的場景，跟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抱在一起，激烈地擁/吻，下面自然也快速地突起，在女孩子柔軟的下/身廝/磨，享受那種男女摩擦帶來的快/感。
今天竟然沒有反應了，這讓他有點恐慌，難道自己的身體出問題了，成了不舉的男人？
可是前些日子，他還是正常的啊，生日那天，他還擼了一次，當時噴得到處都是，那種刺激的感覺，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想到這裡，他閉上眼睛，想像當時的場景，眼睛又浮現出自己壓在岳雪湘身上，在他那個神秘所在，進進出出，全身血液一下子衝下去，硬成一根鐵棍。
他呻/吟一聲，雙手加快了動作，在一波一波的快/感中，猛地噴了出來，射/到了自己的頭髮、臉、胸口，甚至枕頭上都濺了不少。
喘了幾口粗氣，這次的感覺依然非常強烈，自己身體果然沒問題。
那麼不是自己的問題，問題出在女孩子身上?
不對，他剛才想像的是跟岳雪湘做/愛的場景，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也就是說，他喜歡的是男人的身體，所以對女孩子沒有興趣？
男人的身體？他想像著自己抱住那個種馬好友夏嘉佑，剝下他的褲子，進入他身體的場景，可是為什麼也不覺得興奮？
難道真被自己烏鴉嘴說中了，岳雪湘是天生尤/物，跟他在龍山做過一次之後，他已沒辦法接受跟別的人做/愛，包括所有男人女人，只能對著岳雪湘的身體，才興奮得起來？
想到這個可能，他冷汗都要下來了。
那以後如果岳雪湘結婚生子了，他難道只能靠這樣想像，自己用手擼一輩子？
這怎麼行？韋志浩從床/上坐起來，安慰自己。
自己不會這麼倒霉的，一定有辦法解決？只是他現在還沒有想到而已。
找紙巾抹去枕頭上的液體，想了想，把枕套拆下來，拿在手中，從床/上爬起來，走進衛生間，將枕套丟在一邊，打開熱水，鑽到水籠頭下，將一身粘/稠的液體洗去。
***
發生那樣的事，他猶豫了很久，今天終於下了決定，還是跟岳雪湘再見一面，當面談一談。
至於怎麼談，他還沒有想好，等見了面，再見機行/事吧。
好在岳雪湘答應了自己見面的要求。
***
第二天上午，岳雪湘被宿舍同事的起床聲驚醒。
摸過枕頭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八點多，他翻了個身整個人捲起來，臉朝牆繼續閉上眼睛。
昨天是晚班，他還沒睡幾個小時，現在困得要命。
忽然想到韋志浩等會就要來，自己不能再睡懶覺了。如果讓他等，那就不好意思了。
強撐著爬起來，去衛生間漱洗，眼睛還是困得睜不開，直到用涼水抹了把臉，皮膚受了刺激，整個人終於有了點精神。
嘆了一口氣，習慣性地探頭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眼圈發青，臉色也很差，不由皺了皺眉頭。
他前世一直睡眠不好，穿到這具身體后，似乎把這毛病也帶過來了，又在酒店上這種三班倒的班，對睡眠更有影響，長期下去，不知道會不會熬壞身子。
看來自己離職的決定是對的，他的身體需要他找一份長白班的工作。
他衛生間出來，回宿舍穿好衣服，這個時候食堂肯定已收了早餐，開始準備午餐了。岳雪湘沒精打彩地下樓，去文化廣場的一家包子店，買了杯熱豆漿兩隻肉包，邊往回走邊把包子吃下肚去。
最近天涼了許多，白天的太陽也沒有前些日子那麼曬了，廣場上多了些人流。幾個溜汗冰的年輕人，成群結隊地在平滑的水泥地上飛馳，一些小毛孩牽了氣球，一付放風箏的架式，邁著小短腿在奔跑。
「在看什麼？」一個聲音在後背晌起，把正在發獃的岳雪湘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