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喝完咖啡，服務員又幫他續了一杯。
韋志浩今天雖然穿著便裝，可是能在龍山大酒店這種高檔酒店上班的人，哪個不是人精。他身上的精英氣質，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那個小姑娘在韋志浩坐下后，已不知道偷偷瞄了他多少眼了。
可惜他對自己似乎完全沒有興趣，視線一次也沒有落到自己身上，卻一直往前台那邊看。
這讓她非常泄氣，自己一個二十齣頭的黃花大閨女，居然吸引不了這個男人，反倒那個孩子都兩歲的少婦，讓這個精英男神不守舍，眼珠子都要粘在她身上了。
不過那個宋雪雲，長得也確實漂亮，特別是生完孩子后，不但身材沒有走樣，反而比起婚前偏瘦的身體，某些地方多了肉感，讓那些色迷迷的臭男人，像蚊子見了血，總愛盯著她猛瞧。
哼，長得漂亮又如何？這麼勾男人，總有一天會紅杏出牆，被男人當小三養起來？小姑娘不服氣地想。
韋志浩喝完兩杯咖啡，感覺肚子有點漲，就站起來去衛生間。
在小便池拉開褲褳，痛快釋放的時候，大號隔間里的說話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為什麼？還用說嗎？不安心本職工作，去參加什麼服裝設計師比賽，這樣的人會認真做事嗎——」一個男人似乎在打電話，「你不用管了，我要再觀察他一段時間，如果他還是老樣子，三個月後就辭退，又不是招不到人——」
這些話傳入耳中，韋志浩原先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人家做管理的，怎麼用人與他無關？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想到岳雪湘剛才哭喪的臉，難道那個人指的是岳雪湘？
這才留意這個衛生間，本來就是給酒店工作人員用的，難道裡面打電話的那個人，就是岳雪湘的上司？
「你不用替他求情了，這個岳雪湘給酒店帶來的麻煩還少嗎？鄭家那個草包，因為他都不來酒店了，才進酒店多久，就這麼會搞事，反正我不看好他——」那人又噼里啪啦一陣說，似乎心裡積壓了不少煩心事。
韋志浩用手抖了抖，拉回褲鏈，洗了洗手，從衛生間出來，回到咖啡廳里。
見前台的岳雪湘，此時的表情已放鬆了不少，正跟旁邊的女孩子說著什麼，心下略安。
如果岳雪湘不滿意現在的工作，他倒可以幫上忙，虞城他有交情的朋友不少，隨便安排到哪裡都行。如果自己還能活著，安排他進自己的公司都沒問題，羅叔最會□□人，在他手下干幾年，說不定就能出頭了。
想到自己剩下的日子不到一天了，韋志浩冷靜下來。
還是回去吧，帥哥也看了，他的人生已沒什麼遺憾，最後的時間得留給媽媽和家人。
岳雪湘的事，跟羅叔說一下就行，相信他會做出合適的安排的。
***
從虞城回來，韋志浩的臉上多了些釋然和寧靜。
吃過午飯，他繼續回到二樓的露台，躺在藤椅上，望著牆角那株開滿花的三角梅。
它的樹枝並不粗壯，彎彎曲曲的藤條卻爬滿了欄杆，紅紅火火地開滿了粉紅色的花朵，十分壯觀。
「韋總，夏少和沈少來了。」助理羅守正突然在樓下叫起來了，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請他們上來吧。」聽說自己最好的朋友夏嘉佑和沈文翰來了，韋志浩懶得起身，直接對著下面吼了一句。
「韋二少，看到我們來了，居然連屁/股也不挪一下，架子越來越大了啊？」夏嘉佑走進來，看到他挺在椅子上，一付放空思緒，懶得理自己的鳥樣，不客氣地在他肩上砸了一拳，嬉皮笑臉地說道。
夏嘉佑是韋志浩的大學同學，比他小一歲，大學時就是風雲人物。作為校籃球隊的中鋒，人長得高大帥氣，經常勾著個籃球滿頭大汗在校區走動，整一個移動的荷爾蒙，家裡又有錢，所以女朋友眾多，是個有名的花花公子。
「你還需要我把你當客人招待？」韋志浩沒好氣地瞪眼。「我這裡還有哪裡你不熟悉的？需要我介紹一下嗎？」
「也是哦？」夏嘉佑搔搔頭，隨意地在他旁邊的藤椅上躺下來，伸手拿起檯子上放著的冰鎮果汁舒服地喝了一口。「不過你肝火這麼旺，連冰水也壓不下去，不會是陰陽失調，憋得太厲害了吧？」
這個露台種了不少綠色植物，有的已開了花，置身於這樣的環境，即使外面天氣炎熱，裡面也非常舒適。當然更重要的是露台裝了玻璃牆，把高溫阻隔在外面，中央空調吹來的微風，讓裡面的溫度固定在二十五六度。
「滾一邊去。」韋志浩最受不了他愛把男女的事掛在嘴邊的習慣。「在你這個種馬眼裡，是不是除了吃飯睡覺，只剩下兩個階段，跟人打/炮中和準備跟人打/炮中？」
「當然了，否則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夏嘉佑四肢癱倒在椅子上，仰頭一付理所當然地樣子說道。
「也不知道你小子，這幾年壞了多少女孩子的清白？」韋志浩受不了地搖搖頭。「幸虧現在發明了套套，否則一直這樣下去，也不知道會有多少女人被你搞大肚子？也不知道會有幾十個兒子？」
「沒辦法，人長得太帥，女孩子總是主動地往我的床/上爬，想攔也攔不住。」夏嘉佑得意地笑道。「不過我的理想就是睡遍天下美女，所以也不吃虧。」
「你投錯胎了。只有種豬場的公豬，才有你這樣的理想。」沈文翰坐在他們對面的椅子上，冷冷地介面。「你作為人類，還得天天給人配種，辛苦了——」
「哈——」韋志浩被沈文翰突然插/進來的冷笑話逗得笑出聲來。
沈文翰今年33歲，是三人中最年長的，從小學武，曾在全國武術比賽中得過獎，從警校畢業后，工作一直順風順水，三十多歲就爬上處級高位，算是他們幾人中，混得最好的。
「不解風情啊？沈大局長。」夏嘉佑一付高深莫測的表情。「男人嘛，就要有種馬精神，否則那麼多美女，不上你的床，卻跟別人睡在一起，你不覺得痛苦？」
「痛苦什麼？我有一個就夠了。」沈文翰面無表情地說。
「我真是對牛彈琴了。」夏嘉佑一付夏蟲不足語冰的表情指指他們兩個。「你們一個是老處/男，一個是老婆奴，真給我們男人丟臉。」
「誰老處/男啊？」韋志浩跳下藤椅衝過去，把夏嘉佑壓在藤椅上，對沈文翰叫道：「沈大哥，這小子皮癢了，我們得好好給他治治。」
自己是不是處/男？韋志浩最清楚。他的第一次，已陰差陽錯地在虞城給了一個帥哥，雖然不是他願意的，但是過程的美妙，讓他忘了去在意對方的性別。
這並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所以他沒有辦法在死黨面前說出來。
「沒問題，我早看他這對桃花眼不順眼了。」沈文翰走過去坐到夏嘉佑的肚子上，雙手在他白裡透紅的臉上用力扭了扭去，嘴裡惡狠狠地說道。
「兩位哥哥饒命啊——」被兩人壓在身下，夏嘉佑想掙也掙不脫，只能吃癟討饒。韋志浩還好點，跟自己半斤八兩，沈文翰卻是個武力值超高的警局硬漢，在他手下，自己根本過不了一招。「小弟說錯話了，沈大哥千萬高抬貴手——」
「看來無法無天的夏大官人，還是有人能治你的嘛！」韋志浩看夏嘉佑無賴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沈大哥有空，一定要好好調/教調/教這個小兄弟。」
「行。」沈文翰鬆了手。「我一定不負韋兄弟囑託，把他調/教好。」
「兩位大哥，我不好那一口，你們千萬別掰彎我？」夏嘉佑見他們盯著自己的下/半/身看，嚇得臉都白了。
「呃——」韋志浩和沈文翰對望一眼，被夏嘉佑的話雷到了。
「看來夏大官人的生活，非常多姿多彩啊！」沈文翰黑著臉問道。「你老實交代，到底跟多少個男人上過床了？」
「沒，沒有。」夏嘉佑的臉色，一下子精彩起來。
「還不老實交代。」韋志浩見夏嘉佑臉色不自然，心裡也是驚訝萬分。
不會吧，夏嘉佑這樣的運動男，也會跟男人上床？這真的打破自己的想像了。
他還以為自己的那次經歷，夠驚竦了。
「就，就一個。」夏嘉佑哭喪著臉。「一次喝醉了酒，被對方勾引著做了，就一次。」
「誰管你做了幾次？」沈文翰終於綳不住了，爆笑著從夏嘉佑身上站起來。「你小子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小心被人爆/菊，那你以後只能躺著被人搞了——」
「呃，我們今天的主角不是韋哥嗎？怎麼老說我？」夏嘉佑臉皮最厚，被他們兩人打趣也不在意，這時候從椅子上爬起來，開始眨巴著眼睛裝傻。
他們三人都稱得上同齡人里的翹楚，雖然碰到一起時，也會鬧得很瘋，甚至讓人跌破眼鏡，但是私底下其實都非常自律，畢竟出生在那樣的家庭，不可能真的肆無忌憚行/事，那會給家族給長輩丟臉。
夏嘉佑雖然跟很多女孩子上過床，說到底也是你情我願的事，並不會利用身份去強迫別人，所以韋志浩就算不贊成夏嘉佑這樣爛情，也不會去管他的私事。
兩人今天來找韋志浩，自然是想送老朋友最後一程。
他們並不完全相信，好端端的一個年輕人，會在三十周歲前，突然離奇離世，無病而終，這樣太不科學了。
但是有時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他們還是丟下手中的工作，來陪一陪韋志浩。
三人打鬧了一陣，看時候不早，兩人提出告辭。
韋志浩也不挽留，將他們送到車庫。
夏嘉佑上車前抱了抱韋志浩，笑道：「沒事的，韋哥，你現在還是處/男呢？老天爺一定會等你破了處，再來收你的。」
「滾。」韋志浩抬腳去踢他，被他躲開。「照你這麼說，你老早該被老天收走幾十次了？怎麼到現在還龍精虎猛的？」
「沒錯啊。」夏嘉佑扭著身子壞壞地笑道。「我每次跟女孩子做一次，就會啊啊地叫著死一次——」
「暈，你早晚會死在女孩子的肚皮上。」韋志浩對他的觀念有些無語。「悠著點，任何事過量了都對身體有害。」
「知道，知道。」夏嘉佑找開車門坐上去。「我會經常進補的。」
「懶得理你。」韋志浩受不了他的死樣。
「兄弟，保重。」沈文翰臉上的表情沒有夏嘉佑那麼輕鬆，他拍拍韋志浩的肩，重重點了一下頭。「我相信你一定能挺過這一關的。」
「嗯。我不會放棄的。」韋志浩主動抱了抱沈文翰。「你們幾個還沒有送我三十歲的生日禮物呢？」
「那我們明天再一起給你慶祝生日。」沈文翰握了握拳。「等你的好消息。」
「好。」韋志浩幫沈文翰拉開車門。「我們明天再見。」
「明天再見。」沈文翰坐上車，系好安全帶，打開車窗，向韋志浩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