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帥在一邊津津有味地看好戲，他一直認定岳雪湘是彎的，所以看他被男人撩，倒也不會覺得彆扭。
見他裝摸作樣地過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知道他不喜歡那個娃娃臉的男孩子，好笑地摟住他的腰，笑道：「行了，你別再拉它，否則這件t恤要變形了。」
見章帥給自己解圍，岳雪湘心裡暗贊他有眼色，見他取笑自己，又忍不住了，不著痕迹地在章帥后腰擰了一下。
章帥誇張地大叫一聲，把周圍人的目光全吸過來了，岳雪湘搞了個大紅臉。
魏旭見兩人一個陽光帥氣，一個清秀俊美，站在一起只覺說不出的養眼，突然有點自慚形穢，不好意思再望岳雪湘。
岳雪湘偷偷瞄了魏旭一眼，見他熄了對自己的心思，倒不好意思起來，安慰似地跟他又聊了幾句。
前台的主持人已開始說台詞，工作人員通知前五名出場的人準備。
岳雪湘他們把注意力移到牆上的電視上，上面連著前台，可以看到現場的表演。
***
一個又一個的模特走台後打分，速度其實蠻快的，很快輪到岳雪湘了。
見章帥又緊張起來，岳雪湘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模特走秀有個好處，不必說話，也不必有表情，所以你如果緊張了，只要綳著臉，不理下面的人，走一圈就好。」
章帥覺得有道理，身體也放鬆了些。
終於輪到最後五個選手了，岳雪湘笑著拍拍章帥的背，給他鼓了鼓勁，等前面的選手一回後台，立即把他推了出去。
章帥這時候也豁出去了，旁若無人地走出去，頭微微仰起，表情有些囂張。
岳雪湘全神觀察著章帥走秀的過程，見他沒有同手同腳，手腳也沒有像有的初次登台者一樣，緊張地抖個不停，放下心來。
只要他能順利地走完，就萬事大吉。至於細節，這又不是模特比賽，評委不會太在意的。
回來時，後面的選手已走出去，岳雪湘急忙幫章帥脫下/身上的衣服，換上下一套衣服。
「怎麼樣？」章帥這時候反而輕鬆了，他邊配合岳雪湘幫他換衣服，邊美滋滋地問：「我剛才走的時候，看起來帥不帥？」
「帥爆了。」岳雪湘笑著點頭。「如果從電視里播出來，肯定迷倒一大撥坐在電視前的小姑娘。」
「那我就放心了。」章帥笑得咧開嘴。「原來本帥哥還有做模特的天賦，看來以前太小看自己了。」
「沒錯，你可以嘗試走專業的模特之路。」岳雪湘開玩笑。「然後成為像吳亦凡這樣的男神。」
章帥現在想走這條路，可能性基本不大了，畢竟他缺乏這方面的訓練，身材比他好，長得比他帥的男孩子多的是，人家練了幾年，也未必有機會出名。
何況他年紀也大了，世界上成名的男模，大多數在21－25歲，就出名了。章帥現在已二十四歲，想半路出家，成為一個專業的男模，難度太大了，除非有人專門捧他，為他量身定做款式，才有可能取得些成績。
幫他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細節，前面的選手已回來，章帥吸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
全部服裝展示完，模特和設計師一起走到前台，分成三排站在舞台中央，接受評委的點評。
三位評委老師已打分完畢，工作人員正在統計分數，哪十人進入決賽，已有了結論。
現在說什麼，只是給失敗的人一些鼓勵和安慰，岳雪湘非常清楚這一點。
見旁邊的章帥，在鏡頭下越來越自如，岳雪湘不由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難道章帥真的天生適合吃這碗飯？而自己陰差陽錯，把他的表演基因激活了？
如果因為這樣，讓章帥不安於現在的工作，有了進入男模圈的野心，那自己算不算害了他？
畢竟那個圈子的殘酷，他雖然沒有真正經歷過，但是一個設計師，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算了，每個人的人生，說到底，都是各種各樣的選擇，誰也不知道自己選的路，前方是平坦還是坎坷，他做為朋友，沒必要操這個心。
對於自己的名次，岳雪湘還是有信心的，進入前十不難。
至於決賽，就很難講了，畢竟這些公司不是慈善機構，他們會提前接觸選手，如果答應進入他們的公司，自然會想方設法讓選手得個好名次，拒絕的話，名次肯定靠後了。
岳雪湘還沒有想好要不要接受招攬，主要是評委對應的三家公司，他興趣都不是很大。
在甬城的溫氏，前世發生這樣的事，他肯定不會去。而潘孤蝶所在的k&m服飾有限公司，在滬市，有些遠，他有些猶豫。至於姜瑜所在的祖文服飾在廣州，他根本不會考慮。
其實他更羨慕吳雙龍，在公司不用操心人際關係，只要做好設計工作就行，從某些方面來講，吳雙龍的性格更像自己，只不過他的年紀大一點，比吳雙龍更懂得妥協而已。
岳雪湘思索間，坐在評委中間的潘孤蝶已在宣布進入前十的名單。
「——最後一個名額，岳雪湘。」潘孤蝶果然報到了自己的名字。
岳雪湘握了章帥一下，兩人上前一步，向評委席鞠了一躬，又向兩邊的觀眾揮手致意。
「岳雪湘？」坐在評委席的許光輝，聽到這個名字，身子突然一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舞台上的岳雪湘。
看設計師的資料時沒注意，現在聽到這三個字從潘孤蝶嘴裡說出來，才發現居然跟他的師傅兼上司岳學驤同一個名字，只是字的寫法不同而已？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不過看上面的年輕人，年紀比師傅小得多，外貌也完全不像，師傅身材勻稱完美，看起來比較陽光俊朗，上面的男孩子明顯偏瘦，看起來清爽俊美，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從前面男孩子的臉上，看到師傅的一些影子。
潘孤蝶說完，向兩邊示意一下，問他們有什麼要說的，見許光輝有些失神，輕輕敲了敲手中的筆。
許光輝回過神來，向潘孤蝶和姜瑜笑著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要說的。
然後在主持人的宣布上，這場初賽結束，等到半個月後的正式決賽。
***
從舞台上下來，岳雪湘去後台收藏自己的衣服，準備和章帥一起回虞城。
「小岳，你等一下。」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看到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叫住自己，岳雪湘心裡有數了，停下了腳步。
「我們去那邊坐一坐。」年輕男子伸手引了引。「耽誤不了你幾分鐘時間。」
「沒問題。」岳雪湘笑著應道。
不管怎麼說，別人也算好意，大多數來參加比賽的選手，都會希望得個好名次，然後被這些大公司看中吧。
如果自己不是重生者，前世沒有經歷過那些，此時相信也會忐忑中帶著驚喜吧。
旁邊是一個類似化裝室的小房子，門關上后適合談些私事，岳雪湘示意章帥在門口等一等，他跟年輕男子進了屋。
岳雪湘進屋后，年輕男子卻退了出去，還隨手幫他關上門。
跟岳雪湘猜想的一樣，裡面果然有人等著他了，是潘孤蝶。
「小岳你好。」潘孤蝶帶著得體的微笑，又帶著上/位者的矜持，向岳雪湘伸出手。
「您好潘總。」岳雪湘內心並沒有受寵若驚的驚喜，表面功夫還得做足，否則就是打人臉了。「能見到潘總這樣的領導兼美女，真是榮幸之至。」
「哈——」潘孤蝶捂嘴笑了。「沒想到小岳設計能力強，嘴巴也這麼厲害——」
「潘總取笑了，我只是實話實說。」岳雪湘裝得越發真誠。
「那好吧。」潘孤蝶被一個小帥哥一頓誇，心情不錯，笑著道：「我就直話直說了，你的設計能力不錯，我看好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公司設計部？」
「進k&m？」岳雪湘裝出一付意外的樣子。「我不是學服裝設計專業的，現在也在一家酒店做前台接待，你覺得我能進入那樣的大公司，做專業的服裝設計師？」
「我覺得問題不大。」潘孤蝶點點頭，「只是需要從基層做起，先做幾年助理。」
她看過岳雪湘的資料，非常喜歡他的設計風格，唯一的遺憾也是對方不是這個專業出身的。不過既然有靈氣，在這行里多磨幾年，應該會有機會出頭。
「那我考慮一下。」岳雪湘裝作從來沒有想過會被大公司看上的局促，又找了個理由。「主要是我家裡只有媽媽一個人，我希望在家附近找個工作，平時可以多回家陪陪他。」
「哦。」潘孤蝶臉上有點動容。
現在的男孩子，有幾個會考慮孤身在家親人的感受？自己今年四十六歲，跟老公離婚後獨自養著兒子，兒子今年也二十了，但是什麼時候見他想著要回家陪自己？
「那你好好考慮一下。」潘孤蝶突然有些糾結。
一方面她想把這個有天賦人品又不錯的年輕人招進公司培養，另一方面站在母親的立場，她又不願意他變成為了自己的前途，跟家人越來越疏遠的自私兒子。
「謝謝潘總，我會的。」岳雪湘見潘孤蝶沒有要他馬上答覆，也意外了一下。
對潘孤蝶這個人，他前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是個女強人，性格剛硬，在公司里說一不二，底下的人都怕他。當初自己找工作時，選擇溫氏而沒有去k&m面試，就是怕潘孤蝶這個上司不好相處。
「那我們保持聯繫。」潘孤蝶微笑著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想好了隨時找我。」
「一定，一定。」岳雪湘恭敬地說道。
如果潘孤蝶是這樣的人，自己前世進溫氏，看來是走錯了。
唉，流言害死人啊。岳雪湘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