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虞小白的話里賭氣的成分居多，顧楠煜聽完又是皺著眉頭，等他轉過臉來，看見虞小白的身影已經消失進了洗手間。
「顧總。」肖冉適時出聲，在一旁提醒著顧楠煜，「王總還在裡面等著你。」
顧楠煜微微一頷首，不再多停留，最後瞥洗手間的方向一眼回到包間。
等虞小白再從洗手間里出來的時候，外面走廊已經空蕩蕩的，虞小白站了一會兒，還是只有服務生偶爾端著菜路過。
虞小白不高興地「哼」一聲，憤憤地咬牙：「獃子。」
說完轉身，也回到了自己部門聚餐的包間。
晚上十點多，虞小白所在的部門的人終於聚餐完，互相扶持著幾個醉漢朝酒店門口走去。
虞小白留在最後結帳，等她到了門口的時候其他同事都已經拼車走了。
只剩下陳主管一個人，醉眼朦朧地看著她：「虞小白啊。」
虞小白下意識地覺得不對，不動聲色地，朝陳主管的反方向邁了一步：「主管。」
「虞小白啊，我是很看好你的。」陳主管迷濛著一雙醉眼，右手顫巍巍地指著虞小白，身子看似不穩地朝她的方向倒過去，邁了兩步后一把抓住了虞小白的手。
之前還算是揣測，現在陳主管的目的就算是昭然若揭了。
虞小白甩了兩下愣是沒甩掉，聲音冷了下來：「陳主管，你先鬆手，我們有話好好說。」
「我知道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都浮躁，喜歡什麼富二代，高富帥，但是男人光看這些是沒有用的。」陳主管說著，不僅沒鬆開鉗制虞小白的手，反而又把另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你這麼年輕漂亮，有資本是好的，但是也不能不顧實際。」
顧楠煜從酒店裡出來，就看見虞小白在使勁掰著陳主管的最後兩根指節，邊掰還在邊說，聲音咬牙切齒地：「謝謝陳主管的指點，我會好好考慮的。」
鐵了心還喝醉酒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都和武松一樣有一股蠻力，陳主管吃痛被虞小白掰下手來，乾脆撒了手，整個人上前去打算抱住虞小白：「你說像顧總那種毛頭小子有什麼好的，開個會你們一個個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還不如跟著我……」
虞小白來不及躲的情況下，陳主管也沒能撲到虞小白，他的衣領被人從後面拽住，緊接著一股大力就把他整個人甩向另一邊。
陳主管本來喝醉酒就迷迷糊糊的，此番更是費了好一番力氣才終於找回重心，抬頭怒視著壞他好事的人，要看看是誰多管閑事。
這一看，卻有些不對勁了。
陳主管瞪大眼睛看著前面的人，又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終於確定前面的人是顧楠煜，因為喝醉酒喪失的理智終於漸漸回神：「顧……顧總……」
酒店外面是略顯空曠的街道，一盞豎得高高的黃色路燈打在陳主管的頭上，讓他的思緒越發混沌起來。
逆著光，陳主管不太看得清楚顧楠煜的眼神，只覺得那視線實在是讓人心慌。
陳主管看著顧楠煜的臉，緊張得嗓子發乾，咽了口口水，有些慌亂地道：「我剛剛是喝的有點大了，所以做了一些糊塗事……顧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顧楠煜沉默著暫時沒開口，視線緊迫地盯著陳主管，陳主管正在緊張地等著顧楠煜的回答。
猝不及防地，虞小白在這個僵持的情況下冷笑一聲。
她還以為陳主管今天對其他人的敬酒來者不拒是貪杯來著，結果他在這兒等著她。
顧楠煜轉過臉看虞小白一眼，見她只是冷笑不說話，又轉過臉來看著陳主管。
顧楠煜把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碾起來，他剛剛就是用右手抓住了陳主管的衣領，及時地把他拽了回來。
「陳主管。」用力地搓了一搓兩隻手指，顧楠煜沉著聲音開口，嗓音如同寒冰一般，「回去之後辭退信會躺在你的郵件里，明天你就不用上班了。」
陳主管慌亂地動著喉嚨要說些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陳主管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出口，指著虞小白看著顧楠煜：「是她非要勾引我，她是我的下屬，剛剛我們部門聚餐，吃飯的時候她就一直對我……」
「肖冉。」顧楠煜聽得不耐，冷冷地出聲直接打斷了陳主管的話，「打電話報警，說這裡有人意圖猥褻。」
所有的聲音在那瞬間都卡在了嗓子里，陳主管瞬間面如死灰。
肖冉看著顧楠煜的臉色撥通了電話，警車很快就到了現場，一行人都到了警局。
站著看了半天戲的當事人虞小白終於不是甩手干站著，酒店門口有監控，民警只問了虞小白兩句很快就結束了。
顧楠煜和虞小白從警局裡出來，肖冉已經把車停在了警局門口。
走到車門邊，顧楠煜看了虞小白一眼，對著車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上車，我送你回家。」
說完，自己率先上了車。
虞小白在後面看著顧楠煜的背影撇了撇嘴，一言不發地跟上。
過程雖然曲折了一點，最後的結果還是顧楠煜送虞小白回家。
上了車，虞小白和顧楠煜並排坐在後面。
從剛剛在酒店外面開始，顧楠煜就沒和虞小白說過一句話，現在車廂里的空氣就更加壓抑，格外地沉默。
肖冉也沉默著，一言不發地開車，連續走了幾個街道，正是回她住的地方的路。
虞小白開始沒話找話，對象不是顧楠煜，是前面正在開車的肖冉。
「肖助理開車真穩，一看就是老司機。」虞小白身體前傾著，把自己的臉放到前排兩個車座中間的空隙里，對著肖冉的後腦勺，「不過你怎麼知道我住哪裡？」
肖冉快速地從後視鏡里看後座上的顧楠煜一眼，收回目光繼續看著前面的路，回答道：「員工資料上有。」
「送我回家和送你老闆回家的路順嗎？你們等下不會還要掉頭再回去吧？」虞小白的眼珠轉了轉，一個問題接著拋出來。
顧森作為顧楠煜的弟弟，只知道顧楠煜現在住在外面，不知道具體的地址，所以虞小白對此也不清楚，現在打著不動聲色地套話的算盤。
誰知肖冉的眼珠轉了轉，一個太極打了過去：「為了送虞小姐，天南海北也總是順路的。」
晚上十一點多路上的車流已經不是很多了，一路上格外的暢通無阻，虞小白看著肖冉又駛過了兩個路口，眼見著離自己住的地方越來越近。
虞小白又開口道：「肖助理你對c城的道路很熟悉啊，你是本地人嗎？」
不知道是受不了虞小白的聒噪還是要拯救水深火熱之中的助理，顧楠煜終於打斷了虞小白。
他伸出兩隻手按住虞小白的肩膀，把她整個人的身體拉回來，斥責道：「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在位置上坐好了。」
虞小白轉過頭來，看向自己肩膀，顧楠煜強而有力的手不容置喙地按在上面。
顧楠煜目的達到，把她的肩膀掰正了而後自然地鬆開，若無其事地把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指尖又在質感絲滑的西裝褲上點了兩下。
虞小白安份了，乖乖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直等到肖冉把車開到了她家樓下，車漸漸停下。
虞小白花費兩秒思索了一下今晚的結束語，清清嗓子剛想開口，被率先開口的顧楠煜打斷。
顧楠煜這樣吩咐他的助理：「肖冉，你先下車，我有些話要和虞小姐談。」
肖冉收到話很快下車，車廂里只剩下兩個人。
顧楠煜偏著頭，打量著小區老舊的建築和設施：「你現在住這裡？」
顧家和虞家是鄰居，住的是靠近郊區的別墅，虞小白搬出來單獨住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然而住的地方是這樣的場景卻叫顧楠煜有些意外。
「是啊，離地鐵站近，住的又大多數是退休教師，平時沒有廣場舞大媽折騰，清靜。」虞小白笑嘻嘻地模樣，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正說著話，樓道里一個阿姨打著手電筒出來，手電筒的光照到車身上，阿姨用警惕的目光看著，又在車子周圍轉了一圈。
虞小白打開車窗伸出腦袋來：「王阿姨，是我。」
「小白？你怎麼這麼晚才回家？」王阿姨聽著聲音走近，見到和虞小白一起坐在車廂里的顧楠煜神色一頓，看向虞小白的神色就曖昧了起來，「這位是？」
她倒是希望能跟王阿姨說這是她男朋友，虞小白回頭看了顧楠煜一眼，可惜，她慫。
顧楠煜在車廂里和王阿姨對上了視線，點了點頭：「阿姨你好，我是小白的哥哥，小白在這邊住給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