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決定
人界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墨念已經在莫洋家待了將近兩個月。
這兩個月里都是莫洋給它投喂，因為墨念不是很喜歡吃冰凍過的肉，他只能每天提前下班去超市買點新鮮的肉。
莫航開始對他早下班的行為沒感覺，但是次數多了也就關注起來了。
把文件簽上自己的名字后交給助理，莫洋收了收桌子，拿起掛在椅子的黑色外套正想往門外走，一個抬頭，看到莫航迎面而來。
莫航看了下時間，「四點二十三分，去哪兒呢？」
「哥！」莫洋摸摸鼻子笑了兩聲，沒回話。
莫航瞪眼，朝他招招手便轉身往自己辦公室里走。
莫洋嘆了口氣，也知道自己最近早走的頻率多起來了，可家裡還有條蛇需要餵養，他也沒辦法。
「坐啊！」莫航抬了下下巴，示意他坐在自己對面。
莫洋坐下，有些不自在的勾/起了二郎腿，等著他哥先開口。
「說吧！最近是不是談女朋友了？」
莫洋愣了下，然後就被氣笑了，但見莫航嚴肅的樣子立即收起笑，輕咳了兩聲，「哥，是什麼讓你有這種錯覺？」
「那你跟我說，這一個多月天天早退都幹嘛去了？」
「工作幹完不回去在這幹嘛？」莫洋一臉無辜的反問。
這就反常了，這幾年莫洋算不上拚命三郎，可也差不多天天到晚上才離開公司，現在天都還沒黑就離開了，說他沒什麼事也得有個能說服他的理由吧。？這算什麼理由？
莫航被回的一下不知道說什麼，總不能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吧？
「好啦！哥，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莫洋揮揮笑手準備出去。
莫航在後面喊：「不管男朋友女朋友，有適合的帶回去看看。」
莫洋頭也不回的拉開門，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莫航對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出了莫航辦公室才鬆了口氣，看了下手機屏幕的合照笑了，那是他和化成人形的墨念。
照片里的墨念第一次拍照，有點羞澀的埋在莫洋胸前，露出紅紅的半張臉，可愛極了。
偶爾晚上公園人少的時候他也會帶著人形的墨念去走走，沒人的時候讓它活動活動，累了就變會兒人讓莫洋抱。
想到這些日子的相處，莫洋心情愉快的出了電梯后直奔停車場，去超市買肉，投喂兒子。
到了超市，莫洋拿了幾盒剛擺上架的肉類又買了些雞蛋和青菜。
回到家的時候墨念正在冰涼的地板爬來爬去，見莫洋回來后朝他吐了吐信子。
莫洋挑了下眉，發現兒子最近有點悶悶不樂，他下班回家也很少迎上來，趴在地板上好像什麼都無法吸引它。
蛇的身形好像瘦了一點，他本能的以為它是吃不習慣人界的食物或者消化不良，去寵物醫院拿了些消化的藥物，不過好像沒什麼效果。
莫洋走進去，在桌上把肉一一拿了出來，對它招了招手。
墨念情緒有些低落，見雌父向自己招手，爬了過去，用信子舔舔他的腳踝。
莫洋蹲下去把它撈起來放桌上，「這肉還新鮮著呢！等著，爸爸去洗一下。」
墨念舔了舔嘴，發出噝噝的聲音，看著雌父的背影一會兒又趴著頭。
它出來已經很久了，不知道雄父的發情期結束了沒有，它想弟弟和雄父了。
可雌父好像還不想回蛇界，它也不敢說自己想弟弟了。
莫洋把肉洗乾淨，用刀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放在碟子里端出去。
看著眼前的肉，墨念伸出信子捲住兩塊往嘴裡塞，情緒依然低落，吃了幾塊就軟趴綿綿的伏在桌上不願意動了。
莫洋見它這幾天都情緒不高，吃東西也比以前少了很多，突然有些心疼，摸了摸它的後背，輕聲問道：「是不是想弟弟和你雄父了？」
墨念揚頭，扭回去舔他摸著后脊的溫暖手掌，「爸爸，雌父，我們回蛇界好不好？」
莫洋頓住，他有想過墨念是想墨天和另兩條蛇，卻沒想過，它會想把他也帶回蛇界。
莫洋內心有了些小掙扎，當年好不容易逃了回去。
雖然他也很想見見另外兩個幼蛇，可他這次要是去了蛇界，還能再回來嗎？他逃了，墨天是不是很生氣，回去之後會不會再次讓他生蛋？
蛋是很可愛，可那生產的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生墨念三兄弟時他都覺得自己菊/花要壞掉了。
「雌父，好不好？我們回蛇界吧！」墨念滑動尾巴游過去，竄上他懷裡之前變回了人形。
墨念的傷恢復得很快，這時已經結疤了，只剩下淺淺的白色，就像小孩子調皮過後留下的證明。
莫洋低頭看著它比前段時間瘦的小臉，摸了摸它結疤的小腿，「在這裡不好嗎？你可以把它們接到這裡來。」
「可是它們也維持不了人形的，在這裡會很危險。」墨念皺著小臉，想起那天一群人類追著自己打的場景，小身板不禁顫抖了起來。
莫洋一愣，抱緊它冰涼的身體，沒有再說話。
墨念張開小胖手，抱著莫洋的腰蹭了蹭，「雌父，我想雄父和弟弟了，還有傻傻的小蛇叔。」
「小蛇叔是誰？」他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
「小常叔叔。」
莫洋輕笑，早就應該想到是墨常了，畢竟王族裡最小的靈蛇就是它了，那個調皮的小傢伙。
墨念見雌父還是沒回應，鼓著小臉從他身上下來，變會一條軟綿綿的蛇。
「真的想回去了？」莫洋突然問了句。
墨念豎起身體的上半部，吞著信那點頭。
「那我送你回去，不過你得讓我完成手裡的工作，好嗎？」莫洋嘆了口氣，實在不忍心看到它這樣悶著。
心裡不停安慰自己，也許回蛇界它會更開心活得更健康一點，在蛇界可以隨便遊玩，不管人形還是蛇形都不會受到傷害。
而且，它們壽命和自己的壽命是不同的，他都三十歲了，陪不了它們多久的。
「那雌父也會留在蛇界嗎？」墨念琥珀色的眼睛閃過一抹淡金色，興奮的吞著信子，它以為，雌父是同意了。
莫洋卻搖頭說：「我也許不會留下。」雖然很想另外兩個蛋，但他沒辦法拋下這裡的一切，只能加倍珍惜接下來的幾天相處時間。
「為什麼？」墨念一臉失望，「弟弟們也很想雌父的。」
它沒有忘記來人界的原因，也沒有忘記墨涵和墨雅寄予自己的希望。
它們還只是孩子，想要雄父的陪伴更想要雌父的呵護，想一家人在一起。
莫洋聽見墨念的話突然眼一熱，他也想見它們。
「雌父，我們一起回蛇界好不好？」墨念說著便哽咽著變成人，再次撲入莫洋懷裡，「其它蛇族都在偷偷說你壞話，我不喜歡。」
莫洋皺眉，「它們都說什麼了？」
「它們說雌父拋棄了我們，還害雄父被天罰打傷，我不喜歡它們。」
眉頭皺得更深，莫洋有些不懂，怎麼就成了他害墨天了？還有天罰是什麼意思？
「墨天怎麼了？」莫洋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天罰是什麼意思？」
墨念嘟著嘴，扯了扯自己墨色的軟發，「天罰就是打雷，有目標性的打我們蛇族。」
莫洋微愣，突然想起墨常以前曾經因為自己的一句話生氣過。
那時他說了什麼？
——浪費食物會被雷劈！
難怪當時小草的臉色也不對勁，原的是因為他的那句話。
想到墨常那時惱羞成怒的樣子心裡多了些愧疚，他不知道蛇界的任何事，也不知道自己當時那樣隨口說的一句話傷到了兩條蛇。
嘆了口氣，收拾了下表情，他問，「那你雄父它怎麼樣了？」
「唔，雄父現在沒事了，偶爾會帶我們去后森林捕食。」墨念說。
「好，過幾天我帶你回去。」
他腦子有點渾亂，說不上是什麼原因，聽到墨天被雷劈心臟像被針扎一樣，沒有流血，卻很痛。
也許，他是喜歡墨天的，只是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會喜歡條蛇，心裡也潛意識抵抗著它是蛇的事實，所以導致沒發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我喜歡雌父。」墨念臉一亮，吧唧在莫洋臉上親了一口。
涼涼的觸/感在臉上散開，莫洋笑了笑，看向盤子里紅色的肉，用筷子夾了一大塊，遞到它面前，「愛我就多吃點，等下瘦了，回去你雄父一定會罵我的。」
墨念變回蛇形，張大嘴接下莫洋遞過來的肉，嚼了兩下吞掉，嘟嘴道：「才不會，雄父很溫柔的。」
莫洋點頭，他知道墨天一直很溫柔，就連他一再而三的挑釁他也不曾動怒，唯一一次還是因為他用蛋威脅它才怒了，可也沒有遷怒他，而是壓抑著繼續溫柔對待自己。
那時候他也有想過，要是墨天是個人，多好！
那天之後，也許是心情所致，墨念恢復了食量，幾乎每天都能把莫洋買回來的食物吃完，體形很快就恢復了以前的大小。
得到雌父的承諾，墨念也不問他什麼時候回蛇界，乖乖的等著。
想到兩個弟弟即將可以見到雌父，再想象著它們見到雌父的表情，內心不禁有些激動。
雖然來人界受了不少苦，可是它順利找到雌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