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拳頭
莫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房間的，腦子裡不斷重複剛剛所見到的畫面。
他皺著眉摸摸胖了一圈的肚子，想著再過不久自己也要承受那種痛苦再重疊剛剛見到的，冷不丁又抖了一下。
墨常沒發現莫洋的情緒，笑嘿嘿的湊過去摸他的肚子，「等蛋蛋出生，我就有伴了。」
墨常算是王族裡年紀最小的，除了墨仙會偶爾帶它去玩玩，其它年長的都去了別的地方很少回蛇界。
莫洋像受到驚嚇，一巴掌把它的手拍開，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低頭看著微微凸起的肚子臉色蒼白。
被打的墨常非常委屈，嘟著嘴不開心了，「嫂嫂，你怎麼了。」
莫洋扭頭看它，「出去！」
「哈？」墨常更委屈了，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他，撅著嘴不願意動。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了？
「你，你先回去，我累了，想睡覺。」不知道怎的，看到墨常那受傷的樣子，他心裡也特別難受，儘管它是條蛇，可它也還只是個孩子。
但今天的衝擊力太強了，他得緩緩。
它們蛇族生蛋都這麼難生了，那麼自己不是更難生嗎？
他還不想死，他還想回家呢！
「噢，那我去樂園玩玩。」墨常有些失望，它本來還想著嫂嫂看到雌性生蛋後會很開心，然後陪它玩呢，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累了。
看著它那樣子，莫洋突心生愧疚，但他還是回到了床上，腦子裡不停的在想剛剛的場景，想到都不知道墨常什麼時候走了。
他一直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很困卻沒了睡意，最後連墨天進來了他也沒發現，直到腰間多了一隻手，他才緩緩回過身。
墨天看著他，「怎麼了？我聽墨常說你心情不好？」
莫洋愣愣地看了它很久，突然抓著它的手問：「我不想生蛋。」
墨天一聽，臉色一沉，蛋已經在他肚子里了，現在說不要蛋，不就是再說不要自己的孩子嗎？
「墨天，我不想生蛋，你把它們拿掉。」莫洋又說了一遍，抓著他的手緊了緊。
墨天的臉色更沉了，面目表情的看著他，聲音也變得冰冷，「這也是你的蛋，你怎麼可以不要？」
莫洋愣了下，感覺此時的墨天像變成另一條蛇一樣，周圍發出的氣息都無比冰冷，原來溫潤變臉下的它是這麼的冷峻。
他沒有再說話，心一點一點下沉，更加堅定自己要回人界的想法。
蛇果然還是冷血動物，也許一直都是，只是他習慣那些溫柔的對待，儘管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可改變不了自己是個人類，和它們是不同的。
莫洋白著臉，緩緩鬆開它的手，一臉平靜的說：「你直接吃了我吧！我不是蛇，不能幫你生蛋。」
一片詭異的寂靜，沒有任何回答，不久后耳邊傳來開門又關門的聲音，房間里徹底安靜，只剩下莫洋微弱的呼吸聲。
莫洋突然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瞪大眼看著掛在上方的巨大花燈，連自己哭了也沒發現。
他喜歡男人，他家人不是不知道，只是在裝糊塗。
他想回到原來的生活，找個正常的男朋友，好好的介紹給他爸媽……
可剛有這種想法，墨天冷峻剛毅的臉便出現在畫面里。
莫洋使勁的搖頭，想把墨天的樣子搖掉，突然肚子一陣劇痛，他能感覺到裡面幾個蛋在不停的翻滾。
痛吧！最好能痛掉，不用生了。
蛇蛋已經有靈性了，莫洋的想法直接牽動蛋的情緒，更用力的在裡面翻滾。
「哈呃……」痛！
細微的口申吟從莫洋嘴裡呼出，門在下一秒被推開，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抱進一道冰冷的懷抱，肚子多了一隻手輕按，很快恢復平靜。
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鼻息的味道滿滿的熟悉感。
也許是真的生氣了，墨天一直沒有說話，莫洋愣是不肯先開口，歪著頭看向另一邊，慢慢的就睡著了。
墨天無奈的嘆了口氣，盯著他沉睡的睡顏，眉頭似乎有些不安的皺著，微涼的指尖輕輕替他撫平，另一隻揉著肚子的手卻沒有停下，直到蛋的情緒穩定下來才掖好被子，轉身出去。
墨天出去之後，莫洋原本被撫平的眉又皺了起來，不安的囈語。
莫洋是被嚇醒的，醒來的時候全身都是汗，連裡衣都濕透了。
他夢到自己生了好多蛋，最後因為流血過多死了，葬禮上的父母哭得好凄涼。
莫洋大口大口喘著氣，目光獃滯的看著白色被子，滿腦子都是要回家的想法！
聽到莫洋的叫聲，小草慌忙推門進來，見他渾身濕透又連忙找了套新的給他。
莫洋麵目表情的看著面前的白色大袍，沒有換上，一動不動的看著。
「蛇后，你怎麼了？」小草見他一直保持同一個動作，咬著唇小心翼翼的湊近了點，輕輕問了句。
莫洋還是沒說話，很久才看了它一眼，搖頭。
小草一臉擔憂，後退兩步就跑了出去。
蛇后一覺醒來變得好奇怪，它得趕緊告訴王去。
等墨天過來的時候莫洋已經重新躺下了。
肚子一陣歡騰，莫洋像煩了一樣，用力打了一拳肚子，墨天衝上去抓著他的手，琥珀色的眼睛瞬間變成金色。
莫洋第一次沒這麼仔細的看到它眼睛變色，一時間有些愣了。
墨天皺著眉，臉色很不好，讓小草去請醫師。
莫洋回來神來的時候，小草已經走遠了。
肚子里的蛋很頑強，一點也沒有因為他的拳頭受到傷害，反而動得更厲害。
「唔！」
這次墨天沒有再安撫躁動的蛋，而是緊緊抓著他的手，死盯著他的表情。
這是蛋在表示不滿，它再安撫也沒不莫洋自己安撫來得有效。
莫洋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墨天，就連它發情失控那天他都能感受到它的溫柔，可現在卻只有冷漠。
心底閃過一抹淡淡的難受，哽在喉嚨處什麼也說不出來，可這股難受很快又被莫洋刻意冷漠的壓了下去，別開頭不去看他，指尖發白的抓著被子，不再吭一聲。
他這人平時雖然瘋癲了點，可倔得很，墨天越是冷，他就會比他更冷，標準的吃軟不吃硬，都是家裡寵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