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隔岸觀火

  伊藤愛梨不動聲色，將桌子上最後一朵花插入了花瓶后才站起身，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桃紅色的和服襯得她臉蛋嬌艷如花、唇紅齒白。


  她本就是數一數二的美女，只可惜美人留不住歲月催人老，如今的她已經三十二歲，在別人眼中未婚就是她最大的恥辱，不過安倍晴明太出色了能作為唯一一個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伊藤愛梨是感到驕傲的。


  「你們是誰？」被兩個侍女一左一右駕著，少女的臉上慘白一片，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遭遇這樣的事情，她更不認識眼前的女人，雖然眼前的女人動作優雅對待花朵極其溫柔，但她就是感覺到了她笑容底下的殘忍。


  「我叫伊藤愛梨，想必你也聽過我的名字，對嗎？」少女淚光閃爍，在被極度恐懼圍攏之下點了點頭。


  日本第一馭靈師伊藤愛梨，她的名字具有傳奇色彩，以前沒有人聽過這個名字，但十五年前她突然出現成為了首屈一指的馭靈師。


  伊藤愛梨點了點頭，笑道：「那麼我接下來就跟你說說為什麼帶你到這裡！」


  這場雪下得比以往更久，阿琉看向窗外，滿目都是銀白色倒顯得這個世界有股凄涼蒼茫。


  犬神抖了抖耳朵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了地板上，不過有人為他蓋了毛毯，除了窗前站立的少年沒有人會對他這般好。


  「我兒子呢？」犬神想到那顆『蛋』不禁有些想念，他可是當爹當媽孵化了大半年，那蛋一點動靜都沒有，為此他頹廢了好久。


  阿琉指了指柜子，犬神按照他指的方向打開了柜子，裡面躺著一顆蛋被一件毛茸茸的毯子包裹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蛋的顏色比起以前好像淡了些。


  「兒子，爹爹來看你了！」


  「那隻蠢狗又在犯傻了！」阿琉感受到幽溟語氣里深深的鄙夷，「怪不得混到今天依舊是妖怪里最低等的種族！」


  「不好了！」酒吞童子從窗戶口跳了進來。


  「你從來都不喜歡走正門嗎？」


  「習慣了！」酒吞童子長相俊美，不過據說他妖怪形象極為可怕，俊美的容貌只不過是他幻化而來的。


  「那天的瘋女人闖進了天羽家宅！」


  瘋女人？他指的應該是伊藤愛梨，不過那個女人來天羽家族做什麼？

  「她一來就說是來捉妖的！以安倍晴明當做借口，天羽家沒有人敢攔著她！」天羽家族歷來是安倍家族的附屬品，他們家族培養出來的人才都是為了守衛安倍家族的繼承人而存在的，這一代最為出色的子女就是大兒子天羽靈皇，大女兒天羽舞衣，不過論起才智，大女兒天羽舞衣比天羽靈皇更勝一籌，而身為小兒子的天羽琉璃卻是個廢物，一直被這兩個人壓著活了十幾年。


  「怕什麼！捉妖她也不會找到這兒來，畢竟這個地方偏僻得沒人進來！」犬神抖了抖耳朵抱著那顆『蛋』捂暖它，「以我得到的資料伊藤愛梨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但她很怕安倍晴明，若真要捉妖安倍晴明肯定親自前來，所以這個女人一定是自作主張！」


  瞬間所有人的視線聚集在犬神阿尤的臉上，想不到他居然也有聰明的時候。


  「酒吞童子？哦，我該叫你小酒，你去安倍大宅找安倍晴明，就說天羽家族有妖怪！」


  「安倍晴明不相信呢？若是來了他發現沒有妖怪呢？」


  「你和阿尤不就是妖怪！」阿琉輕描淡寫道：「天羽家族是魂師一族，他們天生也會抓鬼驅邪只是比不上陰陽師而已，伊藤愛梨這一次豈不是來打臉的！」


  「對哦！據說你那個大姐為人心高氣傲最看不慣伊藤愛梨那種人了！不過你大姐向來很喜歡搶你的東西，就如源博雅少爺，當初就是她搶走的，現在她的身份是源博雅的未婚妻，只是未過門而已！」一聽到『源博雅』三個字阿琉的臉色很不好看，他不想聽到關於這個人的任何消息，就連這個人的名字都不想聽到。


  「我現在就剩一條命，大姐這也要搶？」


  「你真堅強！若是我有這樣的家人肯定會自殺，自殺前就詛咒他們！」想不到看起來心地善良又很笨的犬神內里是個不好得罪的性子，不過可惜原來的天羽琉璃還真的死了，至於詛咒……也許有。


  酒吞童子的身形又跳出窗口看樣子去找安倍晴明了，阿琉就坐在椅子上吃著阿冰親自做的糕點，他就乖乖等著那些人找上門。


  若是沒有猜錯，伊藤愛梨肯定是來找他的！天羽家宅的結界由族長天羽朱雀親自所布置，雖然比不上安倍晴明的功力卻可以擋中低等的妖魔鬼怪，但他院子里就被忽略掉了，看來是有些人盼著他早點死。


  心寒嗎？那是曾經的天羽琉璃才會這樣覺得。


  「伊藤小姐，這個地方就不用去了！」一個女聲傳來，聽聲音就知道這個女人必定是天羽家族的大小姐天羽舞衣，果不其然，那道身影越來越近。


  「我倒是覺得妖怪會藏在這兒！」天羽舞衣眼神閃了閃，對伊藤愛梨的打擾甚是不悅，但她並沒有說些什麼，這個女人是安倍晴明的妹妹她得罪不起。


  「這地方真簡陋，只有乞丐才會住在這兒吧！」伊藤愛梨的語氣帶有抱怨，她左手捂住口鼻右手揮了揮，彷彿空氣中真有什麼難聞的味道。


  伊藤愛梨今天穿了一件大紅色的和服，和服上綉了幾朵牡丹花襯得她高貴大方，但熟知她個性的人卻不置與否。


  身旁的女人一身素淡，比起伊藤愛梨少了幾分成熟嫵媚卻有一種女兒家的淡然之美，彷彿是冬天裡傲立的寒梅，綻放幽香。


  這就是天羽舞衣，天羽家族令人驕傲的大小姐，不過天羽家族只有一個人可以壓得住她，那就是天羽鳳曜，因為天羽鳳曜是刀劍之一離魂劍的傳人，而斬魂刀至今還放在祠堂里。


  「大姐！」阿琉禮貌性開口了，其實他只是想膈應天羽舞衣，果不其然這個女人聽到這句『大姐』后臉色變了變那股視線帶著不屑和冷意，若不是伊藤愛梨在場她早就出手教訓人了。


  「原來是你住在這裡怪不得這兒陰氣陣陣，我想妖怪肯定就躲在這裡！」伊藤愛梨不顧阿琉這個主人家就自顧自在房間里查找起來，阿琉知道她在演戲，這個女人討厭他就想辦法找他晦氣。


  可沒想到她手中的陰陽羅盤上面的指針不停地晃動，然後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圈回到原處，這種情況伊藤愛梨本人也沒有料到。


  阿琉也驚訝，犬神剛走，酒吞童子去找安倍晴明，這屋子裡也沒有剩下妖怪？

  伊藤愛梨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陰陽羅盤感受它的重量加了幾分，她得意道：「我剛才就說了妖怪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