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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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規矩每天晚上六點替換,防(支)盜(持)章節正版。原創不易,可以不購買正版,但請不要支持盜版,不要給盜文、抄襲增加流量。程奕揚把那疊文件拿起來,案頭的大字「認罪」一入眼不免皺眉,但帶著疑惑和耐心地看完后,就知道怎麼回事。


  程奕揚緊緊皺起眉。


  感到心裡很難受,但那難受的來源又並不只是出於對被害者的歉疚,還有,自己占著個被謀殺的身份,著實不安,萬一哪天有人心血來潮要把這宗舊案重查,冒用身份的人不就成了最大的嫌疑犯嗎?


  不管是出於對柏律身份的留戀,還是出於對程奕揚這個身份的惶恐,他都想拿回原來的,哪怕以後要面對謝雋廷,再也逃不掉。至少應付謝雋廷的時候,他是完完全全靠自己,不會連累別人,後面也不用承受額外的心理壓力。


  程奕揚以為,依謝雋廷的辦事風格,會讓司機直接把自己送到謝宅,或者至少是他的地盤。但司機竟然把自己送回了家,沒錯,就是他自己的小家。


  從電梯上來,腳步虛浮地走到門前,結果一摸口袋才發現根本沒帶鑰匙,鑰匙在自己車裡。


  嘆了口氣,準備再打車回去拿,結果就在那靜默的十幾秒里,他竟然聽到屋裡面有聲音傳出來,而且還是人聲。


  他從來沒有為自己之前所做的感到後悔,但招惹謝雋廷這茬,的確覺得後悔,或許也不能說後悔,畢竟當時的處境,謝雋廷這個人,必須拿下,避不開。怪來怪去,還是自己善後的手段不夠老練狠辣,興許是平常被對方縱容慣了,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低估了這個人本身的冷酷,導致利用完了之後不僅沒能及時擺脫。


  那陣子他們的確很親密,謝雋廷看起來不解風情,但寵起人來,卻是沒邊兒的,多甜膩的事兒雖做不出,但給了柏律很多特權。柏律想坐他的身上就坐,哪怕對方跟別人談公事,只要他想他樂意,從來不用擔心會惹對方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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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謝家的這兩個月點點先前也愛哭,但後來就慢慢安靜了情緒也不常大起大落,在謝家嚴苛的家規之下,點點越發規規矩矩、有條不紊,終於有了一絲小少爺的氣場,但今天好像又崩了,周凌想拉開孩子,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兩個月沒見,他便沒說話,就站在一邊看著。


  在孩子的哭聲里,程奕揚也終於回過神,慢慢地,他蹲了下來,輕輕捧起點點的臉。


  小孩子把臉都哭花了,眼睛眯地幾乎看不見。


  程奕揚什麼都沒說,只是對孩子笑了笑,然後抱著點點,輕輕拍著他的背,撫了又撫,無聲地安慰著。


  程奕揚抵達的時候已經晚上一點多,謝宅只有樓下院子燈是亮著。


  大門有保安二十四小時輪值巡邏,程奕揚讓保安看清後座是謝棠后,車子得以放行。他開到大院子里停下,發現除了自己,這裡只停著一輛車,那麼很有可能謝雋廷還沒回來。這下正合他意。


  車子一停好,保安就打開車門把謝棠扶了出來。


  管家接到保安的電話,自己起了身又叫來幾個值夜傭人。等程奕揚和謝棠走到客廳大門時,那門就徐徐打開,大廳的燈亮起。


  「多謝程先生,給您添麻煩了。」管家認出倆人後,彬彬有禮地鞠了個躬,讓兩個傭人把癱軟的半醒半睡的謝棠接過來。


  程奕揚卻在女傭接手之前就主動架起謝棠胳膊,「幫人幫到底,還是我來吧,他挺沉的。」


  然後不等管家說什麼,他就很主動地將人往樓上帶。


  二樓卧房是主人的,外人不好進,但程奕揚已經上去,管家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即刻跟在他們後面。


  「程先生,現在很晚了,您要是不介意的話,今晚也可以留宿,畢竟這裡挺遠的,您開車回去要費不少時間。」


  「謝謝您的好意……」程奕揚一邊應付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周圍。


  宅邸要氣派,房間不能太多,二樓很大,但也只有兩間卧室,每一間房門都是開著的,裡面很暗,沒人在。


  這麼看來,柏禮並不在二樓。


  「點點還要回謝家嗎?還是說……今後都可以在我這?」程奕揚問,那語氣里含著一點卑微的希冀。是的,他很希望,謝雋廷能把惻隱之心動到底,不管這難得一見的惻隱之心是對自己的還是對孩子的。


  但周凌卻笑了,「難道不是一回事嗎?」


  謝雋廷抬眸看著眼前的人,想從他神態動作間找出一絲破綻,但程奕揚的冷真是一直透到眼底的,一如之前,他的愛意也是能透到眼底,甚至在禁錮期間,在床上,被做得筋疲力盡他的眼神都能是柔的、媚的,不停給對方一種,他已經完全被征服的錯覺。


  不管是冷硬還是柔軟,切換自如,根本讓人瞧不出到底是裝的還是真心的,至少謝雋廷有時候就辨不清楚。


  今天上午明明成功了,程奕揚的慌張和害怕也不是裝出來的,明明全都答應了自己,現在這是玩哪一出?突然這麼冷是怎麼回事?


  謝雋廷沉默片刻,微微垂下眸子,心甘情願地退了一步,「不去監獄。」


  「那要去哪?」


  「監理所,很乾凈的地方。」


  「就算那裡不是牢子,估計也沒比那地方好多少。我一沒後台二沒手槍,進去不是給人當泄憤的沙包么?除非,你幫我走走關係,或者給我一把槍防身。」


  下午周凌就因為有事離開了這裡,而點點好像害怕再次被拋棄一樣,一直挨著程奕揚,不是攥著他手指就是揪著他衣角,就差沒粘在他身上,連晚上睡覺都嚷著靠在爸爸懷裡才能睡著。


  程奕揚捏了捏小孩的鼻尖,「幾天不見你好像更嗲了,現在不小了還要我在旁邊看著,你自己說,像話嗎。」


  謝雋廷從小就和別人不太一樣,旁人能輕易被愛和痛苦影響,有的人甚至過分敏感多愁善感,可他卻不能。一個人長大,一個人接收嚴苛訓練,一個人過日子,每天重複同樣的事情,他卻不會感到厭煩。


  國際軍檢從來不缺頂尖又堅毅的人才,可他卻是唯一一個如此年輕就做到高層的,不是沒有原因,因為他從不會被情緒和慾望駕馭,從不。一個個棘手又血腥的案子、無數骯髒罪惡的嘴臉,他全都見識過,但卻絲毫不受影響,也不會感覺痛苦,甚至執刑回來身上被濺了血洗乾淨后依舊可以倒頭就睡。


  負面無法沾染他,金錢和權勢也沒法誘惑到他,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專門為冷麵軍官這一身份而生的。


  但同時他也不會被愛輕易影響,更不會為了誰失去自我、亂了心智,連柏律都不行。


  不受情緒影響,但不代表他不會甄別這些,恰恰相反,因為不被影響,他反而能格外清晰地辨認自己的感情和慾望。


  他想要柏律這個人,也想要他生孩子,就這麼簡單。


  那是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車燈迎面照過來有些刺眼,程奕揚用手擋住眼睛。


  等燈光熄滅時,謝雋廷已經從車上下來,周凌則跟在他身後。


  看到來人,周凌驚訝的問:「程醫生你怎麼在這裡?而且還這麼晚。」


  程奕揚一點不慌,反正有籌碼,輕鬆答道:「我把謝棠送過來,他喝醉了沒地方去。」


  「我說呢,這個點回來通常只能見到保安,結果看到你出現在這,」周凌笑了一下,「我還以為是律少爺又回來了呢……」


  最後一句話讓程奕揚很有些莫名,但沒有深究。


  周凌腦子轉得快,驚訝不過一秒,下一句話就能變回試探,「你怎麼知道這裡,謝棠跟你說的嗎?喝醉酒的人能準確報出這個地點也是難得。」謝宅很偏,就算用導航第一次過來也未必能準確找到。


  程奕揚只點頭卻不解釋。


  「那他怎麼沒有報自己家地址?」


  程奕揚隨口扯道:「我以為你們住一塊的,都在謝宅,所以就把人送過來了。」


  回答不走心,都懶得稍微加工一下,畢竟沒能找到哥哥他一下子就倦怠,連臉上的神情都變成心不在焉。


  謝雋廷下車來,看到程奕揚的第一眼,也毫無波瀾,視線並沒有專門在他身上多作停留,淡淡地掠過去。


  但走到門口時,點點卻突然出聲叫住他,「爸爸……」聲音里還帶著濃濃的鼻音,「你真的會不要我嗎?」


  「當然不會,」程奕揚又折回來,跪在床邊,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孩子額頭上印下一個吻,「不要胡思亂想,我一直在這呢。」


  他又耐心地哄了一會兒,十五分鐘后,點點可算是睡著了,胸膛一起一伏,呼吸聲均勻悠長。


  程奕揚冷靜理智,規矩安分,還能忍;柏律敢想敢做,見招拆招,有時候還恣意陰狠,但不管是哪種身份,有一個本質都是不變——冷漠,不管是先前程奕揚對謝棠和柏宸的態度,還是現在柏律對謝家和孩子的態度,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別,有用就留著,沒用就避開,有時候連應付都嫌多餘,完全是敷衍的態度。當然,對孩子的態度肯定好些,但心底還是不想靠太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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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讓我去那種可怕的地方,實在要服刑就讓我就在謝家好不好,這樣我還可以……嗯,服侍你。」


  這雙漆黑生動的眸子,真是柏律的利器,能輕易透出各種男人想要的感情,幾乎讓他屢戰屢勝。


  謝雋廷冷眼打量他,程奕揚一瞧他那神情,忽然有些警覺,但謝雋廷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眼睛還微微眯了一下,「你不怕我強迫你嗎?剛剛還說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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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奕揚把杯子放到茶几上,謝雋廷低頭翻著手裡的文件。


  對方沒有主動開口,程奕揚也就不說話,而且都沒坐著,就站在那兒。


  大概十分鐘后,謝雋廷確認文件內容無誤,終於抬起頭,看到程奕揚傻站在那兒,還赤著腳。


  剛剛沐浴過,纖細白皙的腳踝透著一點粉嫩,

  謝雋廷移開視線,抬頭衝程奕揚說:「過來。」


  儘管已經有所準備,但聽到這兩個字程奕揚還是心裡一抖,慢慢走過去。


  「不用一直站著,坐。」


  程奕揚把背挺得直直的,略顯僵硬地坐下。


  「你用這種方法讓我妥協,能對付一次、兩次,第三次,我絕不會心軟。但是柏律,我對付你的法子,卻可以用無數次。」


  程奕揚一驚,下意識地往後一縮,但被對方一把攬住了腰。


  扣在腰間的力道很大,簡直讓人動彈不得。


  謝雋廷的臉色並沒有多陰沉,甚至無情無緒,但程奕揚就是本能地感到畏懼,好像下一刻對方就會撕碎自己的衣服,然後狠狠地進入自己的身體,他不敢再說一句話,梗著脖子,僵持在那兒。


  柏宸晃了晃手裡的酒杯,「怎麼說?」


  「長得非常漂亮,眼珠子是深灰色的,像混血兒一樣,這樣的孩子,除非有先天遺傳病,否則……我覺得被遺棄的可能性不太大。」


  「說不定有先天心臟病什麼的。」


  譚尹卻搖搖頭,「不是。」


  柏宸挑眉:「你已經把他孩子都查過了?」


  譚尹輕咳一聲,「……嗯。」而且是親自查的。


  柏宸突然沒接話,打量了譚尹一眼,也順勢放下手中的杯子。


  譚尹看柏宸那眼神,心下也瞭然,乾脆直接說破了柏宸的疑慮,「那小孩我看著眼熟,所以急著多查了幾回。」


  「眼熟?什麼時候你說話也變得這麼模糊,到底跟誰像?」


  柏禮。


  譚尹想說這個名字,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改為,「確切來說,我也不知道像誰,一時間真的記不起來,但目前我已經在一個個排查。」


  柏宸興緻缺缺地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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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奕揚看著眼前這一幕,毫無憐憫只覺猖狂,心中的狠勁一上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再次走過去輕輕抓住譚沐的胳膊,又對旁邊那兩個女傭說,「按住夫人。」


  女傭一時沒明白過來,只是傻愣愣地照做。程奕揚裝了一管鎮定劑,手起針落,而且直接是兩倍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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