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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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換法維護正版的措施——老規矩晚上六點替換。原創不易,可以不購買正版,但請不要支持盜版,不要給盜文、抄襲增加流量。謝雋廷還跟以前一樣,不會專門卡著程奕揚行蹤,去哪都不攔著,也不像前段時間一定要點點待在謝家。替換法維護正版的措施——小天使們都知道這是防盜章節。原創不易,可以不購買正版,但請不要支持盜版,不要給盜文、抄襲增加流量。
程奕揚也就那天說過一次想再見見譚溪後來再也沒提,但謝雋廷竟然把這件事情記著,在警局錄完口供后,竟然就讓他見到了還在那裡拘留的女人。
出於自己的擔憂程奕揚問了警察好多問題,諸如,我的罪名到底多嚴重、正常刑期是多久、怎麼能減刑……謝雋廷全都沒打斷,沒說一句話,就連那些警察向他投去徵求意見的目光,他都沒有開口干涉。
就連程奕揚去見女人的時候,他都沒有在旁邊看著或聽著,而是讓對方自己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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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溪這些日子似乎也並沒有受什麼苦,畢竟,警方手裡沒有實質的證據,一切都是推斷,不能對她怎麼樣,只是不斷審問。謝雋廷能把真相查出來是因為有充分的資源、權勢和龐大的人脈,所以能很快弄明白,但顯然他並不會主動接手,就算最後警察找不出任何證據問不出任何證詞,這案子又不了了之,也再與他無關。
替換法維護正版的措施——小天使們都知道這是防盜章節。他又覺得左手隱隱作痛,低頭看了看自己腕部,那裡有一圈細小的印記,只是因為腕錶戴久了取下來便留下輕微紅痕,可他有時恍惚地覺得那是帶著血絲的勒痕。
八年了。時間的確可以抹掉一切,但並沒有人想象中那麼輕而易舉,又不是一碗下肚就可以忘掉所有的孟婆湯。
雖說這些年的光陰足夠磨礪一個人,讓他早已沒有當初的驚懼、恐慌、不知所措這些負面又軟弱的情緒,遇見任何事都已經能從容自如,但曾經的屈辱和磨難總像根針一樣,時不時冒出來,冷不防地扎你一下。
替換法維護正版的措施——小天使們都知道這是防盜章節。他穿好衣服走出去,客廳的桌子上堆滿了紙,傳真機的指示燈閃了閃,看來又收到一封新文件,他拿起來一看,從第一行看到最後一行,然後又徐徐放下,表情平靜從容。
「其實,你用這個身份再合適不過,至少能替他好好做人好好生活,」女人風輕雲淡地說,「程奕揚以前讓一個女孩子為他跳河,不也是一條人命么,把這個告訴你,你就能釋懷了?」
他哽了哽,只覺胸口悶得緊,「或許,我還是想回去吧……這樣也能夠看到點點,不然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過不了多久我也會受不了。」
女人一聽這話就綳不住了,端莊的面容變得狠厲,「你把孩子給謝家?!」
「你知道謝家要這個孩子,甚至超過了要你,你居然就這麼把孩子輕易給他?柏律,這可是你的王牌!現在還沒開局你就丟出去了。」
他沉默一下,「……孩子待在謝家會比較幸福。」
女人冷笑一聲,「那你不選擇報仇還會比較輕鬆呢,為什麼必須報仇。」
謝棠一步不落地跟上,「前幾天你跟人打聽我的事,據說還問了好多呢,喲,程醫生,你不是一向不食人間煙火嘛,怎麼突然對我有興趣啦?」
醫院大部分女性都是謝棠的腦殘粉,有點什麼事和八卦都會跟他講,毫無隱私可言。
程奕揚還是一副淡漠的樣子,「你是我下屬,上級去了解下屬的身家背景不是很正常的么。」
「是很正常,但是,我剛進來的時候你怎麼不來了解,非等到現在?這就有點不正常了,」謝棠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挑挑眉,打趣道,「你以前不願意理我,現在有興趣?」
程奕揚自然聽出那話里的調侃意味,乾脆回答道:「就算是又怎樣,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謝棠嘴角的弧度一再擴大,「不過呢,我想問你,對我的興趣究竟到哪一步,嗯……就像我對你一樣嗎?」最後那句話說得極其輕佻,加之聲音刻意的低沉,□□的意味濃郁極了。
像我對你一樣?
程奕揚有點想打人,但終究是沒理會。打開自己辦公室的門進去,把謝棠擋在門外。但謝棠飛速地把腳往門裡一卡,還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程奕揚的手腕,「跟我上.床吧,我絕對是個很溫柔的情人,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程奕揚用力踢過去,把謝棠卡在門縫裡的那隻腳踢走,利落地關上門。
咔嚓,反鎖。
「謝雋廷根本在玩你,你以前不就知道嗎,為什麼現在還要犯同樣的錯誤?以前我沒被關著,還有本事救你,但現在我都這樣了!」她突然把雙手拿到桌上來,用力抖了抖自己的手銬,發出刺耳的響聲。
「現在只能靠你自己,我不能救你第二次!看清楚了嗎!」
「你把孩子都還給他,你自己現在還有什麼籌碼對付謝家?!」
程奕揚緊緊擰著眉頭,「……可謝家本來就不欠我,我又能拿什麼對付他?」被女人這麼咄咄地逼問,他腦海的某根弦狠狠張緊,讓他頭疼難受。
「他逼你懷孕,你忘了?!」
程奕揚吼道:「可是我也利用他了,整個謝家的權力!」
「你知道嗎?當年我從謝家離開,心裡除了要見我哥,就只剩下另外一個念頭……」他的神情空洞,目光完全是渙散的,但眼眶卻一點點地紅了起來,「以後他謝雋廷要怎麼報復我,都是我應得的……報應……報應!」
陸銘衍倒有點尷尬,擰著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畢竟人家夫妻房事,外人的確不該多問。
思及此,謝棠突然有點不開心,要知道以前都是他扔臉色給別人看的,哪需要猜別人心思。偶爾一句甜言蜜語或者闊綽禮物就能讓那些美少年們甘之如飴好久,但現在不僅對程奕揚不適用,而且還角色對換。
得到應允的程奕揚頓時鬆了口氣,「謝謝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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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調過視線,眼裡終於有了焦距,但聲音也變得冰冷,「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擺脫身份自己報仇嗎,我恨謝雋廷,但我更不想欠該死的情債!你一直問我,為什麼不對柏宸下手,因為我一點都不想再欠第二個!那時候我不說話,因為不想把這些軟弱的情緒讓任何人看到,但現在也無所謂了,已經被你知道,我本來就是一個懦弱又下賤的人。」
恨至少是坦蕩肆意的,可是欠債就會心有愧疚,一旦有愧,他就會懦弱、卑微、脆弱。他真的無比厭惡這些沒用的情緒,只會讓他變得踟躕不決。
他仰起頭,視線落在黑漆漆的天花板上,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就跟那些爛糟糟的木頭一樣,暗暗地腐朽潰爛,被蟲子蛀掉裡面的芯子。但偏偏他還沒有爛得徹底,如果真把心蛀空了,能像譚沐那樣不再能感知愧疚或悲哀,就是百毒不侵。
女人憐憫卻又冰冷地看著他,「你現在就跟當初的我一樣,不夠狠心,也不夠自私。」
但經歷這麼多,她已經知道這個世界從不會善待善良,還什麼愧疚?!這根本就是人的弱點!甚至是最大的弱點!
她要他更加冷硬,更加寡情,這樣才能好好地保護自己!終於有機會告訴他某些實情,這些實情會狠狠地傷到程奕揚,但是只有疼痛,才能讓一個人成長。
「你有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哥哥對吧?」
程奕揚一滯,不知為何提到這個,但依舊點頭。
女人嗤笑一聲,「謝雋廷沒發現你是柏律的時候,就已經跟他上過床了。」
他肯定不會讓遲恆在這裡久留的,很快就尋了借口要回去,程奕揚送他們一家四口離開,遲恆臨走時還一再道歉說添麻煩了。
程奕揚回到卧室,發現小陸栩揣過來的暖寶寶沒帶走,及時給遲恆打了電話讓上來拿。
他知道陸銘衍肯定會讓遲恆和孩子在車裡等,便得以單獨問他:「陸先生,柏宸最近怎麼樣?」
其實謝棠自己也很清楚,程奕揚似乎是在故意……若即若離。
有點像是……故意吊胃口,畢竟謝棠在風月場遊歷那麼多年。不過就算看出了這一點也沒什麼用,因為他不明白程奕揚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欲擒故縱?欲擒故縱的目的畢竟還是「擒」,「縱」只是手段,那對方的目的是為了吸引並套住自己?可是不像,一點都不像。謝棠能感覺到程奕揚對自己並沒有任何喜歡,至少目前為止是的。有時候,他甚至感覺,自己在對方眼裡是什麼都被看得透透的,無所遁形,而對方好像只是在玩兒。
「陸先生,我還要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給遲恆吃了什麼葯嗎?就是可以維持那種狀態的葯。」
程奕揚頓了頓,斟酌著言語,「遲恆身體很滑,怎麼才能像他這樣?我猜應該有葯吧。」
牢房一片寂靜,程奕揚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睛,眸子垂下來,遮擋住視線,心底無邊晦暗。
一時間沒有任何言語,他獃滯著,指尖微微發麻。
如果譚溪說的是真的……
他緊緊閉上眼,緩了好一會兒后才睜開,有點暈眩,視線都模糊了。
為什麼謝雋廷折磨他不夠,還要去碰他哥哥,那可是他唯一珍視的人啊!
「對著這種人,你還會心懷愧疚嗎?」
「就是你的愧疚害了你!之前害你揣個種,現在害了你哥哥,都是因為你手軟!」
「這麼些年了你為什麼一點長進都沒有?你還在渴望什麼希冀什麼?有人能拯救你嗎除了你自己!你必須變強柏律!」
「你以前吃到的教訓還不夠,沒有像我這樣,被人陷害到家破人亡……等你也到了那個時候你就能狠下心。」
謝雋廷想了想,「也不一定,但你最好查一下。」
柏禮用力深呼吸,一點點冷靜下來,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趕走了,那一瞬,他脊背上滾過一陣充滿惡意的寒冷。
原本他還不相信,總覺得現在的忍耐都只是暫時的,沒想到竟然真是被拋棄了。
他捏緊了拳頭,這回反倒沒像剛才得知弟弟死訊那樣流淚,而是默默地,但他知道自己在哭。
閉眼又睜開,花了好幾分鐘才把自己緩過來,柏禮抬頭看向謝雋廷。
「謝先生,您這邊……應該、應該可以幫我查一下吧?」
他現在不可能去醫院也不敢去,只有靠柏家和謝家,此刻,他當然情願選擇後者。
謝雋廷靜默了一下,點點頭。
柏禮愈發平靜,心臟萎縮成小小的一團,他竭力讓語氣顯得毫無痛癢,「謝先生,我想立刻檢查可以嗎?早確定結果也好早做打算。」
「我現在就讓醫生過來?」
柏禮回了聲嗯,感覺自己有些微微哽咽,便不再說話。
「對不起,這個我不一定辦得到,而且他未必會來。」
她失神地看著程奕揚,微張著唇,臉上終於強撐不住,一點點露出悲傷的原型。
「我覺得他不來的可能性很大,你最好不要抱這個期望。」
譚溪垂下頭,額上的皺紋明顯出來,那一刻她終於顯得蒼老和脆弱。
「你為什麼這麼想見柏宸?」程奕揚察覺到了什麼,所以問清楚。
可她還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程奕揚也沒再開口,因為看到了對方滴落在手背上的眼淚,一顆一顆。
沒有出聲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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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警察在玻璃門外用力敲了敲發出沉重的聲響,示意他們時間已經差不多。
譚溪那種反應,程奕揚其實已經猜到了真相,但他沒有逼著譚溪一定把那些話說出來,畢竟有些殘忍,他現在還做不到像謝雋廷那樣,毫無感覺地聽著這些事情看著別人在自己面前哭。
她才是柏宸的親生母親,譚沐從頭到尾都沒能懷孕,因為那個男人寧可死也不願碰她。
這個柏家女主人的地位,真的完完全全是靠著心計和權謀一步步踏著別人走上來的——她搶了自己姐姐的孩子。
譚溪被算計到萬丈深淵裡才意識到,為什麼在那時候譚沐待自己特別殷勤、特別好,隔天都要看她一次,姐妹倆差不多一起懷孕,還甜蜜地說要在同一天剖腹讓孩子一起出生。那時候她甚至還擔心譚沐為了看望她頻繁地過來會耽誤自己身子。
對謝家的算計好像已經成了習慣,自從點點歸給謝家,他面對孩子時的感覺都變了,以前對點點的呵護關心,都是自然而發的,但現在……似乎是為了某種計劃,而下意識地對孩子好或壞——他真的把自己活成了一個完美的工具。
程奕揚突然覺得有點心悸,原來自己還可以自私到這種境地。他仰起頭,視線落在天花板上,過了好一會兒,他走過去,輕輕揉著孩子腦袋,輕聲喚道:「點點,起床了。」
點點被揉醒,睡眼惺忪地翻個身,醒來的第一反應是伸出自己的手,摸到腦袋上抓住爸爸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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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有兩個多小時,謝雋廷都沒有過去看一眼,最後,是柏禮自己回來。
柏禮進來的時候,謝雋廷正坐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不知在想些什麼,眸光沉沉的。
譚溪短暫地怔愣幾秒,然後用力點頭。儘管臉上還有淚,但那神情還是跟當初一樣決絕,帶著無可磨滅的恨。
「放心吧。」
這是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語氣出乎意料的溫柔。
你不在的那幾天,他已經跟柏禮上過床!
對著這種人,你還會心懷愧疚嗎?
你的愧疚害了你!之前害你揣個種,現在害了你哥哥!
你還在渴望什麼希冀什麼?有人能拯救你嗎除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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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覺得自己這種污濁的人也能和光明美好沾邊,那是只屬於哥哥的;他也從不奢望有人真心對自己或者寬恕自己,這個世界從沒讓好人有好報,看哥哥和遲恆就知道;他不敢也不想動情,哪怕入戲再深也要讓自己狠絕地抽身而退。他一直覺得自己狹隘、自私、貪婪、無情,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覺得自己是個無比陰暗的人,但儘管如此,他內心深處還是渴望光明的,甚至比那些已經處在光亮里的人還要渴望。可惜,他以為的光明終究只是一場煙火,閃一下又會飛快地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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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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