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0 爭執
大明天子太祖皇帝朱元璋駕崩,只是生前為了能夠選一個合適的繼承人大費周章,如今朱元璋歸天,留下一個大大的問號!
聚集在這裡的朝臣還有一眾王爺最關心的就是冊立新君一事,誰才能成為大明的第二位天子,朱元璋眼中最合適的人選。
「怎麼還沒來!」
留在外面的人足足等了幾個時辰,還是不見遺詔從裡面拿出,頓時有人開始著急,不僅急,同樣累,平日里這些王爺養尊處優,這一次算是拼了,留在雨中幾個時辰,如今在這裡又站了幾個時辰,開始有人挺不住。
皇城左右都由侍衛把守,一個個長劍在手,面色冷峻,朱元璋的屍身被人安放在皇城之中。
「諸位王爺,可入內觀瞻。」
「劉公公,可還有聖旨留下?」
那人連連搖頭,「聖上只留下這兩道聖旨,幾位大人可以作證。」指的是幾位老臣,聖旨的內容就是一人起草。
「不錯,當日聖上著急老臣前來,留下這兩道聖旨。」
「怎麼會這樣!」
眾人俱是眉頭一皺,以聖上謹慎個性,後繼之君這樣的大事,絕對不會沒有任何交代,如果沒有,試問有誰會願意放棄,到時只會打得天下大亂。
「諸位王爺。」
「走吧。」
晉王第一個進去,接著是燕王,一眾皇子進入之後才輪到朱允炆,接著是朝中重臣,朱元璋面色安詳躺在那裡,此刻就跟睡著了一樣,確實太累了,一生勤勉,凡事皆是親力親為,尤其是面對明初那場亂局,朱元璋力挽狂瀾,迅速恢復大明國力,這一點著實讓人敬佩。
早有負責宮中禮儀朝臣等在那,按照規矩,眾人磕過頭依次走出,
齊泰道:「諸位王爺,幾位大人,今聖上仙去,國不可一日無君,冊立新君之事刻不容緩!」
「不錯,應該立刻由皇太孫繼位處理國事!」
晉王冷笑,看了一眼說話的了兩個人,明顯都是太子府的人,「此言差矣,父皇生前並未立儲君,又何來繼位之說!」
齊泰道:「先皇早已冊封允炆殿下為皇太孫,按照禮法,只有儲君才能以太字而稱,先皇之意已然明了,諸位王爺難道想要違背先皇之意不成!」
寧王道:「齊大人,雖有此事,父皇不過是念舊,給允炆侄兒一個皇太孫的身份,始終未有定論,難保日後改變初衷另立別人也說不一定!」
「不錯,一國之君,豈能如此兒戲。」
這一刻,這些王爺反而站在一起,太子府這邊勢頭明顯被對方壓制,論輩分,這些是皇叔,論人數,對方更佔優勢,就算講的是道理,沒有聖旨,任憑齊泰如何說,最終都是沒有意義。
朱允炆上前,「諸位皇叔,你們未免太…..」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出,多半是欺人太甚之類的話,只是沒有直接說出罷了。
晉王看著一臉不悅的朱允炆冷笑一聲。「就算你為皇太孫又如何,先皇事先聲明留有遺詔,如今並無遺詔,叫我們這些人如何相信!」
齊王道:「不錯,空口無憑,如何能夠令人相信!」
「都給我閉嘴!」站在一旁的朱棣難掩心中悲憤,這些皇子之中要屬朱棣跟隨朱元璋時間最長,當日數次北伐,父子二人並肩作戰擊敗北元主力,如今眼見父皇離去,這些人在此爭吵不休,不由得怒上心頭高聲喝止。
朱棣道:「先皇剛剛離去,你們就在這裡為了繼位之事爭吵不休,先皇在九泉之下看到你們如今這樣如何能夠瞑目,枉你們身為先皇子孫!」
朱棣虎目含淚,朝中幾位重臣連連點頭,這些爭辯無可厚非,只是在這樣的場合下,未免太過失禮,此刻,朱棣的表現無疑為自己加分。
晉王咳嗽一聲,自知失禮,「父皇仙去,何人不心痛,四皇弟是否想過,如果沒有遺詔留下,這天下究竟何人來掌,就算本王不爭,不代表別人不動心思。」
「皇太孫,應該立刻把林大人找回來。」齊泰眉頭深鎖,皇城內的局勢越發微妙,塵埃落定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一切交由齊大人。」
此時的朱允炆依然深陷於失去親人的痛苦之中,反而忽略了這一點,身邊只有一個齊泰,人微言輕,何況,一旦出現其他狀況,根本沒有適合的人去辦。
齊泰點頭,轉身在隨行而來的心腹耳語幾句,那人點頭,離開外皇宮直奔太子府,林風前往秦王封地查案,算算時日已經回來,遲遲不歸,必然是其中出了問題,幸虧太子府里有小何這些人在,自然有辦法最快速度找到林風。
幾匹快馬從後院牽出,小何幾人飛奔上馬,出京城,快馬加鞭順著官道揚長而去。
皇城前,眾人聚在那,遲遲不肯離開,這個時候,誰都不能走,留下來就有希望,除了晉王、燕王、皇太孫之外,其他王爺各懷心思,索性把這趟水攪渾,就算沒希望做皇帝,至少要跟著得好處。
「三皇兄,千萬不能便宜了別人,滅了我們王爺的威風。」此刻,晉王身為王爺之首,無疑呼聲最高,剩下的那些王爺中,除了幾個和燕王交好的之外,其他都歸入晉王陣營,唯獨朱允炆那邊,冷冷清清,只有齊泰幾人。
「諸位皇弟放心,皇兄絕不會虧待你們。」
晉王面露笑意,如果沒有遺詔留下,整個局勢變得對自己有利,就算燕王心裡不服,同樣沒有辦法,至於朱允炆,根本不放在眼裡,無權無勢,不過是仗著自己出身太子府,得過先皇疼愛罷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如召集群臣上殿,擇賢而立,燕王以為如何?」
兩人目光相對,燕王淡然一笑,「一切全聽三皇兄安排。」論實力,兩人最強,論人脈,晉王自認勝出一籌,一旦最終沒有結果,只能用這種方法,得百官擁戴者為君。
「允炆侄兒以為如何?」
朱允炆站在那,心裡清楚,明擺著是對自己不利,就在這時,一陣盔甲撞擊聲傳來,眾人回身,正是長興侯耿炳文。
「侯爺。」
耿炳文為開國老將,地位極高,就算是朱棣這些人同樣極為敬重,此時,突然出現,難道是和立新君一事有關不成,所有人清晰記得,這幾日召見的唯一軍中將領就是這個人。
「皇上,老臣來遲了。」
耿炳文單膝跪地,盔甲在身,這樣的動作都是極為困難,老淚橫流,一日前,朱元璋叮囑的那些話猶在耳邊,國不能亂。
「侯爺節哀。」
朱允炆快步上前,耿炳文點頭,老將原本就是太子府舊臣,隨著耿炳文出現,朱允炆這邊陣營終於出現一絲轉機。
耿炳文一臉悲傷,被人從地上攙起,「謝皇太孫,皇上早有預感,日前宣我入宮,就是為了策立新君一事。」
「哦!」
一陣驚呼,話鋒一轉,沒有想到,最後出現的耿炳文身上帶有先皇遺詔,晉王眉頭一皺,這樣的決定未免太過草率,就算這長興侯為人耿直,難免有私心,又是太子府的舊臣,一旦從中動手腳,豈不是便宜了朱允炆。
「先皇遺詔一直在侯爺手中?」
耿炳文哈哈大笑,「老臣雖糊塗,倒也不會做這種事,先皇有交代,待發喪之後,取出遺詔,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宣讀新君人選。」
「這樣!」
眾人各懷心思,也就是說要等到七天以後才行,遺詔究竟在什麼地方,大殿還是寢宮,或者是其他容易被忽略的地方,只要可以提前找到,就可以佔據先機,畢竟沒有人真正見過遺詔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