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我也有苦衷
當先這個人,自然就是白河縣公安局局長,陸天明,他曾經也是市局治安大隊的大隊長,與陳慶才共事過兩年,陳慶才當時分管過他。
“你們這些……啊?陳局,呃不,陳書記?”陸天明剛威風凜凜地要喝出兩句場麵話來,可是一抬眼,卻震驚地發現,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陳慶才,此刻正抱著肩膀站在他的麵前,冷笑不停地望著他。登時額頭上的汗珠子就下來了。
有道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做了虧心事,別說鬼敲門了,就算有個風吹草動的也要嚇個半死了。尤其是,陳慶才還是整個楚海市出了名的鐵碗手段,黑臉包公,黑臉一板,那就是一個六親不認啊。
“陸天明,原來你還認識我啊,我還以為你這山高皇帝遠的,做慣了土皇帝,都不認得我是誰了呢。”陳慶才抱著肩膀冷笑個不停地道,其實已經氣得肺都快炸了。說實在的,當初陸天明是他的下屬,政績也不錯,並且為人還算正直,也頗對他的脾氣,所以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沒想到,他居然是瞎了眼睛,提拔出了這麽一個不爭氣的鳥人出來,為非作歹,為惡勢力保駕護航,害得他在小叔麵前丟盡了臉,他現在一槍崩了陸天明的心思都有了。
他就納了死悶了,怎麽什麽事情都能讓他的這條戰線趕上呢?而且偏偏丟醜丟在小叔麵前,這實在讓他鬱悶得都快吐血了。
“書記,您別生氣,我,我這,可能一切都是個誤會,也請陳局長給我個機會解釋。”陸天明艱難地咽著唾沫,向陳慶才不停地賠著小心道。同時瞥了被銬在旁邊的治安大隊大隊長胡浩一眼,滿腔邪火,卻是無從發泄。
天知道這是怎麽搞的,事情居然讓陳慶才陳局長給撞上了,而且好歹不死地,下屬居然還不認識陳慶才,被陳慶才給銬起來了,連槍都下了,可見陳慶才當時是如何的震怒,現在,這件事情恐怕是有點大條了。不過,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希望陳慶才隻不過就是無意中撞到了這件事情而已,並不是專程為某些事情而來的,一切都是誤會,隻要解釋開了就好辦了。
他在心底下寬慰著自己,同時賠著十二分的小心向陳慶才說道。
“陳書記?”周圍的老百姓都懵了,怎麽回事,突然間居然又冒出來一個陳書記?難道是市裏的大官?還是誰?不過連公安局長都怕的人,恐怕這官兒也不能小了吧?眼看著連公安局長都在他麵前點頭哈腰的,幾個被拷在那裏的惡警察也是一臉的震驚與恐懼,一群老百姓心頭的一口怨氣就稍加釋放了一些,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個個相互間交換著眼神,都覺得心頭一陣說不出的快意來。
“事情就擺在眼前,不用解釋,我也不會給你任何機會。市局刑警隊的人馬上就到,他們會接手這件持槍威脅老百姓並且給黑惡勢力提供保護的案子,你不用再多說了。現在,我命令你馬上摘下警徵警帽,交出你的配槍和證件,立即停職檢查,等候發落。”陳慶才冷聲說道。
“啊?陳,陳局,我……”陸天明當場就震驚了,陳黑臉就是陳黑臉啊,居然當場翻臉不認人,自己跟了他兩年多,鞍前馬後,還是他一力提拔自己到今天的位置上,現在他居然說擼就把自己給擼了?而且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一時間,心頭又是惶恐又是怨恨,卻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了。
“執行命令吧。”陳慶才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心底下輕歎了一口氣,對於這個曾經能力相當突出的老部下,他也有些舍不得,可這也是沒辦法的,黨紀國法,不能容踐踏,尊嚴不容有半點挑戰,對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人,一定要零容忍。否則,稍有心軟縱容,那最後承擔惡果的就不是幾個人,而是廣大的人民百姓群體受到最深刻的傷害。
“我,我……陳書記,您停我的職我沒有意見,但有些事情,可能您還不了解,可否借一步說話?”陸天明咬了咬牙,上前一步,低著頭,低聲在陳慶才身前說道。
陳慶才眯了眯眼睛,剛要毫不客氣地拒絕,不過眼角餘光掃到了林宇,看見他正向自己微微地點頭,也就明白了林宇的意思,沉吟了一下,就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大踏步就走了出去。
後麵的一群老百姓看到這種情況,原本快意無比的心情,卻在此刻又都懸了起來。從古至今,說的都是官官相護,眼看著今天這件事情好不容易有一位大官兒要出頭幫他們解決了,可是現在,事情好像又有了變數,這個大官兒不會隻是先擺個態度做個樣子,然後又會護著這個公安局長吧?
一時間,人人心底下惴惴然了起來。
而後麵的那些警察因為沒局長的進一步命令,俱都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出了什麽情況,隻能原地待命。而被拷起來的四個警察也蹲在那裏,驚疑不定地望著陳慶才的背影,到現在為止,他們也沒搞明白,這個陳書記倒底是誰。
這倒也是難怪的了,畢竟,他們都是最基層的幹警而已,平時連縣領導都認不全呢,更何況是市領導了,能認出陳慶才來才怪。
外麵,陳慶才跟著陸天明走到病房外,陸天明掏出煙來敬給了陳慶才一枝,卻被陳慶才板著臉拒絕了,“不抽,中央現在已經出台了相關規定,領導幹部不能在任何公共場所抽煙,也不能敬煙、收煙。中華煙?陸局長,看起來您的生活現在過得很滋潤啊。我記得當初在市局的時候,你才抽的藍白沙啊。”陳慶語帶譏諷地說道,陸天明額上的汗珠子就冒得更急了,尷尬地將煙收了回去,揣起來,抹了把額上的汗水,咽了口唾沫,沒敢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小聲地說道,“陳書記,其實今天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也有我的苦衷。”
“你的苦衷?嗬嗬,很好,你說說吧,倒底有什麽苦衷。”陳慶才唇畔掠起了一絲譏諷的冷笑,輕哼了一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