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大水衝了龍王廟?
仔細看過去,跪著的那**個人都是年輕人,最大的也沒超過三十歲,小的隻有二十歲左右,隻不過個個都光著膀子,臉上、身上全都是傷,臉上有巴掌印子什麽的,烏青紅腫的一片,而身上俱是鞭子抽過的痕跡,那叫一個觸目驚心,尤其是領頭的那個,身上被抽得血跡斑斑的一片,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後麵的孫琬和張春妮娘倆探頭一看,嚇得“嗷”的一聲叫,又縮回頭去了,不敢再看。
“你們是誰?這傷是怎麽弄的?到我家門口來幹什麽?”張國喜將娘倆哄進了門去,將門虛掩上,拎著警棍戒備地道。因為一群人都低著頭,他也沒認出來是誰。
“張所長,對不起,昨天晚上我們不應該打您的悶棍,求您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吧,我們專程給你道歉並給您送醫藥費來了。”領頭的那個小子哆哆嗦嗦地抬起頭來,向張國喜說道。
隻不過一抬頭的時候,他就吃了一驚——昨天晚上是他下的手,他自然很清楚下手倒底有多重,按照他的估計,現在張國喜能站著就已經不錯了,可是,現在抬頭一看,好麽,張國喜那叫一個龍馬精神啊,比昨天晚上挨打之前還要精神呢,往那裏一站,就跟一座山似的,結實著呢。
“我靠,他體格這麽好?這麽禁打?”那小子不禁就吃了一驚,眼睛都有些發直了。
他這一抬起頭來,張國喜就認出來了,禁不住怒吼了一聲,“周克?你個小王八蛋,真的是你帶我敲我的悶棍?”
周克,外號歪嘴克,因為初中的時候跟人打架讓人在嘴上砍了一刀,結果雖然好了,但嘴巴也歪了,所以也得了這麽一個外號。歪嘴克也是張國喜前年親手抓住並送進局子裏去的,當時周克因為當街打架鬥毆,砍傷了兩個人後跑掉了,結果被張國喜一路狂追,跑出了三條街去抓住了他,因此,他也對張國喜懷恨在心,這一次被勞教了一年之後出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幾個小兄弟來報複張國喜了。
張國喜氣得將甩棍的把兒捏得都吱吱做響,死死地咬著牙根兒,惡狠狠地瞪著周克,如果不是心下極力克製,真想上去就給他一警棍,將他打死算了。
這種人渣敗類,還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張所長,您,您要打就打吧,一切都是我的不對,就算您把我再送進去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以後出來也不會報複您的。”周克跪在那裏哆哆嗦嗦地說道,跟孫子似的,也讓張國喜心底下震撼萬分。
這是怎麽了?平素裏這幫小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反正這輩子就這樣了,就是一個字,混,所以,就算是進了局子,上了手段,也照樣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個個都跟攪屎棍子似的,又臭又硬,根本擺不平,進去後受“教育”出來也是那個鳥樣兒,除了他們老大,誰都歸攏不了。可是現在居然對自己好像怕得要死要活的樣子,並且看樣子也不像是假裝的,這是啥意思?
別看張國喜五大三粗的,他可是當了十年的偵察兵,又做了快十年的警察了,心細如發,更何況這個情況絕對不同尋常,他隻是眼睛一掃,就已經看到了問題的關鍵。
“你們身上的傷怎麽弄的?”張國喜皺眉凝神問道。
“我們,我們炮哥打的……”周克倒也不敢隱瞞,小心翼翼地道。
“孫大炮打的?他們為什麽打你們?”張國喜愣了一下,就有點兒懵了。周克是北城區孫大炮的小弟,這個他是清楚的,那個孫大炮他更是了解,本名孫晉,十三歲就開始在江湖上混,後來因為能打敢拚,而且還當過兵,會拳腳,練過硬氣功,尤其是拳頭狠,往往跟人打架,隻要挨上他一電炮(東北土話,一拳頭也叫一電炮),打實了,無論打哪兒,普通人基本上就能被他摞倒,拳頭如大炮一般凶猛,所以,開始的時候被人稱為“孫一炮”,後來手下的小弟感覺這也太不雅了,感覺像是跟女人嘿咻就一炮的能力而已,所以就給老大正名為孫大炮了,顯得更威風。
“他為什麽打你們?”張國喜凝神半晌,語氣有些肅重了起來。
孫大炮這個他是很了解的,那是北城區道兒上的一霸,手下聚了一大幫的拚命三郎,打起架來那叫一個不要命,整個楚海市道兒上的人無論是誰,一提起他都畏懼三分,那是相當有名氣的。
隻不過,孫大炮為什麽打他的小弟?看樣子好像還是他逼著這些小弟來向他道歉的,這個就有點兒不對勁了。
“就是因為我們敲您的悶棍了。所以,才暴打了我們一頓,然後讓我們來向您賠禮道歉的。”周克低頭十分憋屈地說道。
他確實很憋屈,昨天晚上“報仇”成功,他就跟幾個兄弟去喝酒慶禍去了,結果,剛喝到一半,就接到老大孫大炮的電話,讓他帶著人馬上趕過去見他。
見了麵,還沒等怎麽著呢,孫大炮上去就是兩個大嘴巴,而後不由分說就讓人扒下了他們的衣服,氣急敗壞地拿著鋼絲鞭子兜頭蓋臉地一通狠抽,抽得他們都快斷氣了才扔下了鞭子,告訴他們以後再敢動張國喜就直接弄死他們套上麻袋沉到嫩江去,然後讓他們光著膀子滾過來跪著向張國喜道歉。
這也讓他們震驚萬分,天知道張國喜跟孫大炮這間還有這層關係啊?要早知道這樣,打死他們也不敢動張國喜啊。
張國喜一聽就愣住了,他跟孫大炮之間,一個是黑,一個是白,平素裏沒結怨就已經不錯了,以張國喜這種嫉惡如仇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有什麽關係。可是現在,孫大炮卻為他出頭?這是怎麽回事?
心底下琢磨著,突然間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迷迷糊糊之間,他還是記得一些事情的,好像林宇看見自己被打成這樣之後,就很有些義憤填膺,然後就去洗手間打了個電話,難道,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跟林宇有關?想到這裏,他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了。
低頭看了周克他們一眼,也沒心思跟他們糾纏,揮了揮手,“都滾吧,以後記住了,這種缺德的事情少幹,否則,後果自負。”
他這一句話,登時就讓一群跪在那裏的小流氓解脫了,周克趕緊站了起來,卻因為跪得時間太長了,腿都麻了,這一站起來險些摔在那裏。
不過他連揉都不敢揉,趕緊站起來鞠著身子拿著一個大信封向張國喜雙手奉上,“張所長,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也表達一下我們的歉意,還望您收下……”
話還沒說完,張國喜已經眼一瞪,“滾,我要你們的臭錢?”
隨後“砰”的一聲房門響,他已經關上了防盜門進了屋子了。
透過貓眼兒望過去,看著一群人已經漸漸地走遠,張國喜眉頭就越皺越深了,思索了半晌,他拿起了手機,就給林宇撥了過去。
林宇終於沒事兒了,騎著車子悠悠當當地到了家,家裏人都已經睡下了——他說去兩天的,結果誰也沒想到他今天晚上會回來,所以也沒有人等他。
隻有林玲兒聽著到聲音,睡眼腥鬆地揉著眼睛穿著睡衣出來看情況,林宇揮手讓她睡覺去了,自己也簡單洗涮了一下,躺上床就睡著了,一睡就是大天亮。
起床之後,剛剛吃過早餐,正琢磨著是不是應該約小燕子或者是張欣然出去玩兒的時候,就接到了孫大炮的電話。
“兄弟,實在不好意思啊,昨天你那個派出所長朋友,是我的人打的,我向你道歉。”孫大炮在電話裏直截了當地說道。
這也讓林宇對這個心直口快、性情耿直的黑道大哥更增三分好感。
“又不是你打的,再者說你也不知情,道什麽歉啊,太客氣了,孫大哥。”林宇坐在沙發上笑道,林玲兒邊收拾著碗筷邊瞪他,小聲地說,“就知道逃避勞動。”林宇向她做了個鬼臉,林鈴兒小屁股一扭,不理他去刷碗了。
“那也是我管教不嚴,我已經執行家法了,另外,讓他們今天早晨光膀子去張所長家門口兒跪著了,如果張所長不原諒他們,他們就他媽別回來了。”孫大炮在電話還氣得直哼哼呢,看起來是真心感覺到丟麵子了。這叫什麽事兒?自己的人打了自己兄弟的朋友,想一想都讓他這種最好麵子的人抓狂。
“啊?你整得也太誇張了吧?”林宇咧了下嘴,感覺這事兒有點兒整大了。
“不誇張,誰讓他打了我兄弟的朋友!那啥,兄弟,你今天要是沒事兒的,出來唄,我請你喝酒,我擺酒,向你道歉,當然,你那位朋友也能來的話,就更好了。”孫大炮在電話那邊嘿嘿地笑道。
“你是黑他是白,估計,他是不能來的,不過我可以去,正好有點兒事情想跟你說說。”林宇就點了點頭,正好想借這個機會點點孫大炮,孫大炮這人挺仗義也挺血性的,他倒是不想讓孫大炮就這麽混著,萬一哪天折進去就不好了。
“好,天福園101號包廂,我現在就在這裏等你。”孫大炮幹脆利落地說道,半點也沒有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