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替你接胳膊(下)
這一刻,向忠天隻感覺到斷臂上突然間就湧入了一陣陣的熱流,就像是在泡溫泉一樣,所不同的是,泡溫泉是在外部泡的,而這股熱流是直接由外至內“泡”到胳膊裏去,包括每一條筋脈、每一根神經甚至是骨頭縫兒裏去了。
“啊?這,這是……”旁邊的秦陽眼珠子都已經快瞪爆了,自從見過林宇之後,他就感覺腦子有些不好使了,或者說是自從遇到林宇之後,就像是進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中去,感覺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可思議,就像是看現場親臨看古代神話片一樣。
一時間,怔怔地站在那裏,滿臉錯愕驚駭的表情,看著林宇的眼神已經再次變了,由剛才的畏懼變成了恐懼,沒錯,就是恐懼。
畏懼隻是一種想打打不過隻能在心底下腹誹卻不敢在表麵上流露出來的心理,代表著還有一絲不甘,有機會就有反抗的那種。
可是恐懼就不然了,恐懼是從心靈到肉.體的臣服與顫抖,就像是那是一種由外至內再由內至外的全心的害怕,因為對方的強大反襯出自己的渺茫的那種害怕,害怕到讓自己連半點反抗和不甘的情緒都不敢有,甚至都忘了去想自己還有沒有反抗的能力。
現在,秦陽看到林宇再次施展出這種神跡時的心理狀態就是這樣的了。
而那邊的向忠天隻感覺到手臂上開始時還如溫泉水泡著一般,無比的舒服,可是漸漸的,就感覺到手臂上一陣陣地發燙,好像有火在烤一樣,又過了一會兒,簡直就好像將整個右臂塞入了一口煉鋼的大熔爐中去了一般,整個胳膊燙得直痛到心底下去,連靈魂都忍不住顫栗起來。
他有一種奇怪的錯覺,就感覺自己的胳膊好像成了斷成兩截的兩根鋼筋,而林宇現在就成了煉鋼工人,正在這兩條斷掉的鋼筋扔進熔爐之中,然後不停地加熱,等它們融化的時候再拿出來重新鍛造,接駁好。
反正,就是這樣一種奇怪至極的錯覺。
“不,不……”向忠天拚命地想往後縮著胳膊,痛得實在受不了了,那種燒灼的恐怖感覺簡直讓他這種神經堅韌的人也忍不住要崩潰,他狠狠地向後抽著胳膊,現在隻有一種想法,就算是死了也不要再去接這條胳膊了,也太他媽的痛苦了。
沒想到,這麽一抽,真就把胳膊抽出來了,向忠天看著胳膊上猶自還繚繞起火焰一般的彩光來,不自禁地就用手去來回的撲愣,同時痛苦地甩著胳膊,不過隻甩了兩下,他就愣住了,而旁邊的秦陽包括一旁站著的兩個開車的司機也都徹底傻掉了。
因為,他的胳膊居然真的接上了,並且,完好如初,甚至都能做出甩手這種動作來了?
向忠天瞪大了眼睛,大張著嘴巴,急劇的喘著粗氣,將那條胳膊舉到眼前,不可思議地看著。
隻見,胳膊已經完全接好了,不過斷裂處卻有一圈兒淡淡的紅痕,不消說,那就是遺留下來的疤痕——其實這個疤痕也是林宇能夠完全消除掉的,隻不過太耗費功夫,他也懶得費這個事了。向忠天又不是個娘們兒,那麽注意自己的外表儀容的。更何況,留著這個疤痕也讓他長長記性,以後看到這個疤痕的時候就想到曾經的惡事,讓他別那麽張狂了。
其實憑心而論,他完全可以不必費這個事,甚至可以不必搭理秦陽這幫人,按照蘭初那樣的魔女心性和手性,如果真惹毛了他,直接殺了就是了,沒必要收拾了以後再去救治他們。因為林宇有這樣強大的能力。
不過林宇並不是這樣想的,因為他並不是普通人,他是修行者,修行者首先講究的就是修心,然後是修身,最後達到內外宇宙的平衡,化天地規則為己用。而修心,講究的就是心性淡泊,不偏激不暴烈,修成一顆真正的平常心。
如果,他動輒殺人,難免就會以後越殺越順手,殺到最後形成了一種慣性甚至是思維方式,惹我就殺你,那樣的話,情緒和心靈就會走入一個黑暗的極端之中,這也就是常言所說的走火入魔,又何談修心之說?恐怕不但會境界暴跌暴退,到最後還會淪落成一個殺人狂魔了。
更何況,林宇對萬事萬人其實都抱有一顆慈悲之心,錯非必須要殺,否則凡事留下一線,給其改過的機會。畢竟,人性如洪水,宜疏不宜堵。這裏所說的堵就是殺,疏就是改過了。
“接著。”林宇將那個鐵團向著向忠天扔了過去。
向忠天下意識地用右手接住,五指抓穩,牢固而有力,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嗯,看起來應該是好了。向忠天,是吧?把你手機號給我,以後我有事就找你吧。”林宇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自己治療的成果還是比較欣慰的——斷肢再殖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或許以前林宇第六層境界的時候做起來還有些難度,但現在已經進入第七層境界,治療起來也就是分分鍾的事情,很簡單,比起中樞神經斷裂的王寶柱來說,輕鬆多了。並且為了展露大能神威,他這一次也沒有用什麽銀針之類的東西做掩飾了,而是直接就來,不但更省事,而且也收到了奇效——這從秦陽與向忠天還有身旁那幾個保鏢嘴巴張得能替珠穆朗瑪峰練口.活兒就能看得出來,他們這一次是徹底地被震憾到了。
“哎,哎,我馬上就給,馬上就給。”向忠天趕緊把自己的手機就遞了過去——他實在是被林宇的這種神威大能給嚇到了,下意識地就去掏手機給林宇。
“我要你個破手機幹什麽?給我號碼。算了,我自己存吧。”林宇搖了搖頭,用向忠天的手機撥了幾個號碼,幾秒鍾後,自己的手機響了。
“以後就都做個好人吧,否則胳膊再斷了可就沒人給你們接了。”林宇瞟了他們一眼,淡淡地說道。
雖然語氣平淡,可是骨子裏透出的那種血腥味兒卻是直抵靈魂,讓兩個人都是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