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因為女人
五分鍾後,遠處的街道上便響起了瘋狂的引擎轟鳴聲,一輛改裝過的勇士風一般地狂駛了過來,隔了還有兩條街,山呼海嘯的引擎聲便已經傳了過來,響得人心裏一片轟烈,耳膜似乎都要被震聾了。
車還沒到,遠遠地,便能看見拖帶起了一條灰龍來,聲勢好不嚇人。而後麵則是一片的警笛聲,嗚哩哇啦的響個不停,依稀能看見,幾輛警車正開著紅藍暴閃追在後麵,大約有一條街的距離。
“吱嘎……”車子在路中間停了下來,光膀子穿著件黑馬甲的刀子從車中露出了頭來,“宇爺,快上車,後麵有警察跟上來了。”
“你下來,把我自行車扔上去。”林宇哼了一聲,將車子一扔,大步走了過去。
“是,宇爺。”刀子像得到了命令的士兵,立馬下了車子,扛起了林宇的自行車塞到了車後座上,隨後上了副駕駛的座位上去了。
林宇則矯健的跳上了車子,鬆開了手刹,掛上了一檔,油門狠命地一轟,“嗡……”引擎瘋狂地咆哮了一聲,如一頭發了狂的獵豹般狂衝了出去。
而此刻,後麵的警車剛剛趕到,還沒來得及形成合圍,就被林宇脫困而出了。
“宇爺,我剛才趕得急,結果連闖了好幾個紅燈,驚動了一大批警察……”刀子小心翼翼地在旁邊低聲說道。
後麵這麽多警察看得他心慌,況且這些警察肯定也通知了總部,現在前截後追,情況有些複雜,不太好弄了。
其實如果放在平時他根本不會害怕,大不了讓警察抓住吃幾天牢飯,隻要沒撞著人沒犯事,頂多關幾天,就又出來了。
但今天不行,他師傅還等著他回去救命呢,如果現在被截住了,那就麻煩了。
“先告訴我你師傅在哪裏就行了。”林宇淡淡地一笑,車子繼續瘋狂地向著駛著,轉眼間就已經連過了三個路口,速度快得連路口等著攔截的警察居然都沒有反應過來,氣得直罵,上了車子在後麵狂追,轉眼間,後麵就已經是五六台交警的警車了。
“我師傅在藍寧山盤山路那邊呢,那些人就在那裏等著我們。”刀子趕緊係好了安全帶,邊擦著汗,邊大口地喘著氣道,顯然現在心底下緊張得要命。
“嗯,為什麽要跟人家賭命?倒底是怎麽回事?跟我說說。”林宇點了點頭。藍寧山盤山路他是知道的,距離楚海市大約還有六十多公裏,路況相當危險,可以說是九曲十八彎,中間還帶“V”字形的十連夾,到那裏賽車,動不動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了。真不知道颶風發什麽神經,從外地剛回來就跑到那裏跟人家賭命去了,害得自己今天晚上恐怕是連覺都要睡不好了。
“其實,說起來話就長了,這個,這個……”刀子吞吞吐吐起來。
“有話說,有屁放。”林宇哼了一聲,突然間就是一個原地大轉彎,車子斜斜地劃了過去,正好從兩輛攔路駛過來的警車前方掃了過去,隨後穿過了一片草坪,繞到了另一側的馬路上去,三穿兩繞,就鑽向了前麵的一個胡同。
“啊,宇爺,小心……”刀子驚叫了一聲。
也難怪他不叫喚,那條胡同隻有不到三米寬,以這輛改裝後的勇士的車寬,是根本過不去的,再加上這麽高的速度,如果直撞過去,那不得鬧一個車毀人亡啊?
“叫什麽叫?坐穩了。”林宇輕喝了一聲,還沒等刀子反應過來,車子已經一下傾斜了過來,幾乎是以一種將要側翻過去的角度沿著胡同直駛了過去,速度半點不減。
轉眼間,就已經穿過了那條胡同,駛上了另一條馬路,輕鬆甩開了後麵的那些警車,揚長而去。
而那些交警也隻能咒著這個非人的超速駕駛員,卻是無可奈何了。
這種技術他們可不敢隨意嚐試了,更不可能做到林宇那樣的輕鬆自如——這是隻有飛車特技手才能做到的超難度特技啊。
“說吧,倒底是怎麽回事。”林宇接過了刀子遞過來的煙,叼在嘴上,邊將車子踩上了高速公路,以每小時將近二百公裏的速度向前狂飆,邊斜眼望著他道。
因為是黑天的緣故,如果是白天的話,他的速度會更快。
“唉,還是因為一個女人。”刀子歎了口氣,開始了述說。
原來,林宇走之後,颶風頓時就覺得再這麽混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於是準備金盆洗手,幹個修車行,穩穩當當地過日子就成。卻沒有想到,在此期間,就在他準備金盆洗手並且與老婆去領結婚證的前一天,他曾經的拜把子兄弟卻拐跑了他的老婆,兩個人從此以後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不見了。
於是,深受打擊的颶風從此以後便離開了楚海,天南海地的飄著去了。
這些日子林宇回來了,還在公路這邊給自己的學生找回了場子,刀子見到林宇回來,也知道師傅這輩子最佩服的人就是林宇,所以,就趕緊給他師傅打電話。颶風一聽就高興了,趕緊往回趕。沒想到,他師傅剛剛回來,卻無意中在路上撞見了他的那個把兄弟金三。結果,見了麵才知道,颶風的老婆跟金三跑掉之後,金三因為沒錢花,居然喪心病狂地逼著他的老婆去做雞,最後那個女人因為背叛的愧疚再加上對現實的絕望,就跳樓自殺了。
颶風登時就瘋狂了,而後,眼紅了的颶風便以命相賭,要跟他的那個把兄弟博一場,卻沒有想到,他的把兄弟早已經拜了另一位楚海市的黑澀會老大為大哥,專門為他賽黑車,並且這幾天年來車技大漲,而颶風這幾年因為酗酒等等原因,車技退步了許多,結果被人贏得一塌糊塗。
就這樣,被人家抓住了,正準備要他的命呢。
“真他媽的是個王八蛋。”林宇咬了咬牙罵道,這個金三,簡直就不是人。
“那怎麽又跟我扯上了關係?”林宇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繼續問道。
“這個,是因為,因為我。”刀子小意翼翼地看了林宇一眼,硬著頭皮說道。
“因為你?”林宇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問道。
“嗯,因為我看到當時有好幾個本地的黑社會老大都在,好像以賭車下賭注,就跟賭馬一樣。而我師傅當時馬上就要被亂刀砍死了,我也是著急,就說這也算是賭車?楚海市真正的地下車神都沒到呢,他們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賭車。然後,他們就都來了興趣,說我要是能把你找來賭一場,如果你能贏的話,我師傅就能活著回來……宇爺,您別怪我,我當時,當時也是沒辦法了啊,要是我能贏得了金三兒那個王八蛋,我肯定就不勞煩您了……”刀子哭喪著臉說道。他確實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一路狂奔了回來,到了楚海市中心的時候才敢給林宇打的電話。而金三兒,就是他師傅的那個拜把兄弟了。
“行了,都已經這樣了,還那麽多廢話幹什麽?當務之急是把你師傅救回來再說。”林宇往車外彈了彈煙灰,腳底下油門加速,車子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十五分鍾以後,林宇的車子已經衝出了夜色的圍困,出現在藍寧山腳下的一個交叉路口旁邊。
此刻,交叉路口旁,幾個汽油桶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一排改裝的大馬力車子正停在那裏,周圍全都是人,嘻嘻哈哈地喝著啤酒,原地還架起了烤箱,烤得濃煙滾滾,焦糊的肉香混合著狂野的重金屬音樂共同融進了空氣之中,讓這邊的夜變得更加墮落而糜爛。
遠遠地,林宇便看見了離在山崖邊兒上正架起了一個木頭架子,上麵掛著一個人,隨著風飄飄蕩蕩,懸在那裏,整個身體都離開了懸崖,就在懸崖上空蕩著,整個人全靠一根繩子維係著生命,一旦繩子斷了,他就會掉落進下麵百米高的懸崖之下,與亂石的碰撞中,要是還能活下來,那可真是一個奇跡了。
木頭架子下麵,正有兩個人抱著砍刀坐在那裏喝啤酒吃烤肉,看樣子,真的是在等時間。隻要時間一到,老大一發話,他們就會一刀砍斷繩子,將被吊著的人摔下去。
“混帳,簡直目無王法,草菅人命!”林宇眼力很好,一眼望過去,就能看得到被吊著的那個人就是颶風。看到颶風被打得滿臉是血暈掛在那裏的樣子,林宇眼裏掠過了一絲憤怒,深吸了口氣,就準備將車子開過去。
不過,此刻前麵卻走過來幾個小混混,一個個手持著鋼管兒,當當當地敲著車子的機器蓋子,“停下停下,媽的,再往裏闖信不信把車給你們掀到懸崖底下去摔死你們?”那個當先的小混混用鋼管敲擊著車頭的機器蓋子,罵罵咧咧地道。
“我們是來跟金三兒賽車的,你們不讓我們進去我們怎麽賽?”刀子下了車子怒吼道。旁邊幾個守在這裏的忠心小弟也守在這裏跟那群小混混對峙了起來。不過,他們沒有對方人多,隻有十幾個人而已,氣勢上倒是弱了不少。
“讓他們過來。”正在一群人圍在這裏罵罵咧咧的時候,裏麵響起了一個喝聲,隨後麵前就嘩啦啦閃開了一條路。
林宇坐在車子裏叼著煙,趴在方向盤上漫不經心地望了過去,就看見一個極其高大健壯跟半尊黑鐵塔的肌肉猛男走了過來,他大概三十幾歲,滿臉橫肉,眼裏藏著說不出的凶光。嘴裏叼著煙,懷裏還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那女子頂多也就是十**歲的樣子,臉畫得像個鬼,此刻正像條蛇似的膩在他身上。
“金三……”刀子幾乎是從牙根兒裏逼出了這幾個字來,看了那邊被吊著的師傅一眼,又死死地盯著他,眼裏有著熊熊燒燒的怒火和恨意。
“小王八蛋,我的名字是你能叫的麽?叫三哥,聽著沒?要是再不長記性還跟我在這裏橫眉立目的,我讓你跟你那個窩囊廢師傅一起摔成肉餅,你信不信?”金三叼著煙,上去狠狠地拍著他的臉,罵道,氣焰囂張到了一定的程度。
刀子咬著牙根兒站在那裏,如果不是師傅現在就被吊在懸崖上,投鼠忌器,他現在真恨不得上去跟金三拚命。
“你就是金三兒?”此刻,林宇已經從車子裏探出了頭來,盯著金三看了兩眼,噴出口煙霧道。
“我就是,怎麽樣?哦,你就是刀子請來的那位救兵吧?草,什麽東西。真以為曾經贏了颶風那個廢物就是楚海第一了?看你這副小白臉兒的鳥樣兒,也就配當個兔爺。如果你現在後悔還得及,給三哥我跪下來舔到爽了,一會兒三哥或許還能饒你一條命。”金三兒看著林宇,呸地一口濃痰吐在地上,滿臉不屑地道。
“你會為你的這句話付出代價的。”林宇挑了挑眉毛,倒是沒跟他動怒——因為他已經把他當做一個廢人了,跟廢人當然沒有什麽廢話好講的。
“媽的,你以為你是誰?敢跟我這麽說話?”金三登時就大怒起來,手一揮,底下一群小弟就狂湧了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要先騰揍林宇一頓再說。而刀子見勢不妙,跟幾個一直守在這裏的小弟也紛紛亮出了刀子,護在林宇的車畔,血紅著眼睛不讓那些人接近。
“金三兒,讓那小子過來。”身後又傳來了一把低沉威嚴的聲音,隨後,幾個俱是四十歲左右的人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群的打手,威風傲慢。
林宇眯眼看了過去,如果不出意外,這幾位應該就是刀子所說的那幾個拿人命來玩兒的大哥級人物了。
金三立即轉身,點頭哈腰地道,“顧爺,這小子不識抬舉,我尋思著先教訓教訓他,以免衝撞了您們。”
領頭過來的那個被金三稱為“顧爺”的人輕哼了一聲,不耐煩地將他撥拉到了一邊去,背著手走過來看了已經下了車子就靠在車畔滿在不乎的林宇一眼,皺起了眉頭。
他敏銳地感覺到,這小子好像很是有些與眾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