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怨毒
“去洗手間居然連紙都不帶，真是上廁所不帶紙，高（搞）手啊。”林宇看著他狼狽而走的樣子，倒是好笑，低聲地嘀咕了一句，讓剛剛坐在那裏要辦手續的小金忍不住“嗬”的一聲笑了出來，不過覺得實在有些不雅，才強忍住笑，拿出了一張表，繼續在那裏填名單。
“這也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不過本質應該不壞，就是因為身在這個部門，被下麵基層學校給慣壞了。比起那個老滑頭來，人品上應該是強一些了。”林宇看著他的表情，心底下倒是有些好笑。不過，也不打算深究下去了，畢竟，張闖在這裏，人家可是局長，能下來給自己撐腰已經給足了自己麵子，如果自己再不識趣得寸進尺，就有些過份了——好歹這也是張闖的地盤，太涮人家下屬的麵子，也等於是不給張闖麵子了。
“嗯，金科長，那就麻煩您了。”林宇倒也沒有再過深地計較什麽，拿進了一疊子名單，遞給了小金。
“喲喲，科長我可當不起，我就是個普通的幹事而已。”小金趕緊擺手道，同時小意地看了張闖一眼，接過了林宇的單子，開始唰唰地填了起來。
“張局長，其實這件事情也怪我，我也要向您道個歉。我的態度剛才也不好，還驚動了您，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現在像您這樣肯躬身向民沒有半點官架子的領導，也確實是太難得了，今天能見到您，也是我的榮幸。”林宇轉過身來，向著張闖伸出了手去，微笑說道。
畢竟，張闖已經給足了他麵子，如果他再沒什麽表示的話，那就有些不識抬舉了。
“哪裏哪裏，林老師實在太客氣了。現在有時間麽？不如去我的辦公室喝喝茶吧。”張闖笑了，臉色也緩和了許多，對於林宇的印象倒是說不出的好——這個年輕人識大體、懂進退，知道見好就收，非但沒有仗著秘書長小叔的身份來耍威風，反而主動躬身向他道歉，而且話也說得很得體，算是給足了他麵子，讓他心底下也是一陣慰貼。
“喝茶就不去了，改天吧，我請張局長喝茶。我們學校給我的任務是今天把這件事情辦下來，我報完了名，還要回去複命呢。”林宇笑著說道。
“哦，原來這樣啊，那也好，林老師，您先忙，我就不打擾了。”張闖點了點頭，又寒喧了兩句，轉身走了，卻是對秘書長隻字不提——這就是為官者必修的老辣之處了，凡事不需要點明，隻需要做到即可。能當官的都不是傻子，這件事情日後終究會傳到秘書長耳朵裏的，與其現在主動去邀功，不如日後給秘書長一個驚喜，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更何況，他現在隱隱約約地已經明白了侄子剛才為什麽特意跑過來給自己送兩條煙找自己，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那應該是秘書長不好意思因為這點小事跟自己開口，所以讓自己的司機來點點自己了。
如果自己連這一點都不明白，還要當著林宇的麵兒說清楚，甚至回過頭去給秘書長打電話的話，那才是不知道進退呢。
“成，張局長，有事兒您去忙吧，有機會我一定會再來拜訪的。”林宇笑著將張闖送了出去。
此刻，屋子裏隻剩下小金和林宇兩個人了，小金在那裏忙活了一陣，終於將名單錄完，同時還免收了明仁女子中學的報名費，也算是變相地給林宇再次用行動道歉了——當然，這從道理上也說得通，畢竟，明仁女子高中是頭一次參加比賽，而且還是女子高中，全市教育係統中也算是蠍子耙耙頭一份，有這個小特權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金幹事，請問怎麽稱呼您啊？”林宇邊收拾著東西，邊微笑問道。
“我啊，我叫金玉才。這個，這個，林老師，剛才實在不好意思，我確實態度惡劣，而且說話又臭，你真的別見怪。其實，我這也是這幾天累的，再加上晚上失眠睡不好覺，比賽這方麵的事情也比較多，有些累，所以容易煩燥，脾氣不好，實在不好意思了。”金玉才趕緊站起來，握著林宇的手，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沒事，人都有疲勞生理周期的，這個是可以理解的。”林宇展顏一笑道，也給了金玉才一個台階下。畢竟，做事做得太絕就沒意思了。
“理解就好，理解就好。那個啥，過兩天抽簽，你們就不用過來了，我直接幫你抽了就行。”金玉才頗有些感激地望了林宇一眼，又左右望了望，小聲說道，同時向林宇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說，“你懂的。”
林宇心下會意，知道他要利用手中的小權力給自己行個方便，讓自己“抽”個好簽，分在相對弱一些的組裏，對他的這份好意倒也卻之不恭，一個普通的係統內比賽而已，也不是多大個事，更涉及不到違不違反原則的，幹脆也就點了點頭，“如此最好，那我先謝過金大哥了。”
“哎喲，大哥可當不起，你就叫我玉才就行了。林老師，你就放心吧，到時候我親自給你加油鼓勁去。”金玉才笑著說道。
“成，那回見。”林宇笑著收拾好了東西，拿起了報名審批表，向外走去，金玉才一直將他送下了樓，才往回返。
回到屋子裏的時候，那個工會主席周俊已經上完了廁所，坐在電腦前正悶氣呢，一見他回來，沒好氣地道，“明仁高中報上名了？”
“報上了。”金玉才因為剛才他讓自己背黑鍋的事情心底下有氣，不過畢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也不好太過表現出來，勉強點頭應了一聲。
“報名費收了嗎？”周俊哼了一聲繼續問道。
“沒收。”金玉才硬梆梆地頂回了一句道。
“沒收？怎麽不收？為什麽不收？你是怎麽辦事的？誰給你的這個特權？”周俊一腔邪火終於找著發泄的地方了，指著他就是一聲怒喝。
金玉才實在忍不住了，臉色鐵青地站了起來，“為什麽？您可以去問問局長，問我有什麽用？”說罷轉身便走了出去。
而周俊一下就啞火在那裏了，半晌，才磨著牙，拿起了名單反亞覆去地看了兩眼，在心裏麵發著狠，“好，好，明仁女子高中是吧？林宇，是吧？行，等著吧，你不是也是上場麽？我會讓你變成殘疾人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