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一針了之
“你,你,你是怎麽知道的?”趙銘洲“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望著林宇的眼神羞惱中混合著無比的驚恐,打死他也不相信,這麽隱蔽的事情,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甚至可以說楚海市除了他那個已經跟洋鬼子出國的前妻外,這件事情再無人可知了,怎麽林宇居然就知道了?而且還是這樣的一清二楚?難道,他曾經在一旁偷看過自己麽?
“銘洲,你在跟誰你你我我的、連聲小叔也不叫?我平時就是這麽教你的?”屋子廚房裏的小窗子裏傳來了一聲厲喝,趙震宇正瞪著眼睛從小窗子裏露出頭來,惡狠狠地盯著趙銘洲。
趙銘洲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勉強露出了一個笑臉,垂首道,“對不起啊,小叔,我態度有些不好,您別怪。”
“沒關係,其實這件事情涉及到了男人的麵子與尊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林宇擺了擺手笑道,絲毫不以為意。
“剛才,我說得對不對?”林宇呷了口茶水,好整以暇地抬起頭來問道。
“對,對,小叔說的全對。那個……”趙銘洲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往廚房裏的那扇小窗子看了一眼,趙震宇還在惡狠狠地盯著他,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貼近了林宇,以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悄聲問道,“小叔,你說,我這病倒底是咋事回?還能治麽?”
他的聲音低得就跟蚊子叫似的,畢竟,這件事情太讓他難堪了,好幾年了,甚至家庭婚姻裏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他都咬牙沒跟老父親趙震宇說,足見他的自尊心有多強了。
“這個小混蛋,什麽事情就還非得背著我跟他小叔說?我就不能聽麽?”趙震宇恨恨地罵了一聲,不過還是從窗子裏轉過了身去,不再理會這叔侄兩個了。
不知道因為什麽,反正,他一見到林宇的時候,就對這個平輩論交的小兄弟信任得不能再信任了,也真心希望自己的兒子能跟這位都市奇人好好地多學習交流一下,當下,倒也不再理會這件事情了,任由他們去咬耳朵吧。
“你剛才不還是臉紅脖子粗地喊自己沒病麽?怎麽現在又說自己有病能不能治的問題了?”林宇呷了口茶,故意慢條斯理地說道,心底下倒是有些好笑。
“哎呀,我的小叔,我,我求你了還不成麽?我去了醫院多少次了,醫院裏全都查不出一個所以然了,包括省城和華京的大醫院都跑遍了,他們用了最先進的機器也查不出問題來,而您隻不過就是診了一脈,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而且還能把細節說得這麽清楚,我的天哪,您簡直,簡直太神了。到現在為止,您可是第一個直接一眼就看出我的毛病來的人,所以,您肯定有法子給我治病,對不對?您就別在這裏逗我了,我這幾年被這該死的病折騰得,都要瘋掉了。如果這輩子再當不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不能給我們趙家傳續香火,我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得,就得見天指著我的鼻子罵,我還不好意思跟他說其中的原因……難道您就忍心看著你侄子我這樣內外交攻受夾板氣麽……”趙銘洲說到這裏,臉上一片黯然之色,眼圈也有些發紅了。
也是的,堂堂的一個市委秘書長,官居高位,一呼百應,人前風光無限,可是人後卻是得了這種不能人道無法啟齒的毛病,擱在誰身上都要崩潰的了。幸好這個消息目前還沒有傳出去,否則的話,指不定會有多少風言風語打擊過來傳到趙銘洲的耳朵裏損得他體無完膚呢。
林宇還想逗他兩句,不過看他現在可憐而又著急的表情,也是有些不忍心了。
伸了個懶腰,抓起了自己的包,站了起來,“走吧,跟我去裏屋。”
“去裏屋?幹啥?”趙銘洲愣住了,有些沒搞清楚林宇的意思。
“廢話,當然是給你治病了?難道你不想治了?不想治就拉倒,我還省了那個功夫了呢。”林宇作勢就要把包放下。
“哎喲喂,你是我叔,是我親叔,這總成了吧?我去,我馬上就去。不過,還用不用做什麽其他的準備了?”趙銘洲大喜過望,一下就站了起來,險些把桌子撞翻了。
這種毛病已經困擾了他N年的時間了,現在冷不防林宇說能治,他大喜之下險些如個頑童一般蹦起來。
“不用了,就給我準備個打火機給我的銀針消消毒就可以了。”林宇嗬嗬一笑,抓著包悠然往屋子裏走去。
“是中醫針灸麽?”趙銘洲跟在後麵,有些將信將疑地問道。
“嗯,是。怎麽,你不相信我的手段?”林宇轉過頭,瞥了他一眼問道。
“不是不是,我哪敢懷疑小叔的手段,您都能治好老年癡呆症,不過,我就覺得吧,小叔,您的手法實在太神奇了,真是都市奇人哪,我……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了。”趙銘洲連連擺手,不過還是有些心下存疑。
畢竟,他沒有見識過林宇真正的手段,雖然趙震宇說是他治好的自己,但他這樣的人向來注重的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所以,在一切沒有見到之前,對一切都有些存疑了——這是本性了。
“唔,治好你的時候再奉承我吧,現在還為時過早。”林宇哈哈一笑,調侃地道,也讓趙銘洲臉上一紅,知道林宇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心底下一陣發怵,乖乖,小叔這雙眼睛,也忒毒了些吧?居然都能看穿人的心思?實在了不起。
“你們叔侄倆個這是要幹啥啊?”趙震宇此刻正坐在灶前,拿了個小板凳,往灶口裏塞木頭——今天這頓飯,全都是用大鍋木頭火做的飯菜,燉的是農村小雞加排骨肉,外加王鳳從家裏帶來的茄子幹、豆角幹什麽的,純天然綠色無公害大餐,而且完全大鍋燉,可謂是別具特色,要比什麽液化氣灶電磁爐強百套了,從現在鍋裏噴出的香氣就能聞出個端睨來。
現在小鳳在灶前忙活得倒是不可開交,老人家隻不過就管添火而已,正閑得渾身難受在那裏猜悶兒呢,一見兩個人進來就不自禁扔下了木頭跟了過去。
“我給銘洲檢查一下他的身體。”林宇拿著包往屋子裏走。
“檢查身體?銘洲的身體怎麽了?出什麽問題了嗎?”趙震宇一下就緊張了起來,連帶地,正在切菜的王鳳也怔住了,睜著眼睛望著林宇還有趙銘洲,不能相信的樣子。
“沒什麽大事兒,就是檢查一下罷了。唔,大哥,你不放心,可以跟進來看看。小鳳就免了,忙你的吧。”林宇笑笑說道。
“好,好。”父子連心,趙震宇一顆心懸了起來,趕緊跟了過來,王鳳繼續切菜,不過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的背影,臉上一片憂鬱——自從她進了這個家門做保姆,趙叔叔和趙爺爺就對她特別好,視同己出一般,她在心底下祈禱,但願趙叔叔不會有事,否則可真是老天瞎眼好人不長壽了。
不過,心底下倒是在納悶,“這個林宇也就比我大個四五歲而已,他咋恁大的本事,讓趙叔叔和趙爺爺這樣的人都服氣,說什麽他們都聽呢?唉,這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呀,比不得,比不得喲。”
她心底下羨慕得不得了,邊羨慕連做飯去了。
進了屋子,將窗簾拉好,屋門也關好,拉上了門上小窗的簾子,林宇向趙銘洲揮了揮手,“把褲子脫下來趴到炕上去,全脫下來,連短褲也不能穿。”
邊說著,邊從旁邊的臉盆架上拿出了臉盆來,同時從包裏拿出了針包,打開來,亮閃閃的一片耀人眼。
“這個,這個,小宇,你這倒底是要幹啥啊?銘洲倒底出了什麽問題?能不能跟我說說啊?你這突然間就擺出了這種架勢來,都要嚇到我了。”趙震宇的一顆心就顫了,一把抓住了林宇,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說道。
“爸,你就別多問了。”趙銘洲已經脫了褲子趴在床上,在那裏羞愧難當地說道,語氣裏一片甕聲甕氣的。
“跟你爸說說又有什麽?反正你的病馬上就要治好了。”林宇一句話頂過去,趙銘洲立馬不吱聲了。
林宇邊打開針包,取出針來,同時逐一用火機烤過,在趙銘洲背上敲打了一番,隨後開始手如飛花移影一般下針,邊向身旁的趙震宇小聲地道,“銘洲得的這個病很古怪,應該是寒氣入體凝在了腎脈,並且堵住了人.體運行的手太陰三焦諸多脈絡,直接造成了因痛不舉、因塞不舉,說穿了也沒什麽,就是因為這件事情,銘洲才跟他妻子離了婚的。而銘洲麵子薄,多次看不好,心理已經留下了陰影和自卑的神色,所以,他更不可能跟您說了……”
林宇邊下著針,邊將整件事情說了一遍,趙銘洲在那裏埋著頭,已經連整個脖子都紅了起來,抬眼都不敢看趙震宇一眼。
這件事情,可以跟林宇這種奇人說一說,不過他卻打死也不肯跟自己的老父親說了,一方麵是怕老父親擔心,另一方麵也是強烈的自尊心在作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