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老照片
“你用這樣的情話迷倒過多少女孩子？”葉嵐咬了咬紅唇，突然間問了一個與今天的談話不相幹的問題。
“你這是吃醋了麽？”林宇低頭促狹地向她眨了眨眼睛問道。
“沒有，隻是好奇。不說就算了。”葉嵐轉過了頭去，不肯再讓林宇去看她的眼睛。
“其實我有女朋友，是我的鄰家小妹。唔，還有一個跟我關係很曖昧的女同學……現在，又多了一個你。你說我是不是很花心？”林宇歎了口氣，仰頭望著天外的雲問道。
像是在問葉嵐，又像是在問他自己。
他還是頭一次在外人麵前這樣拷問自己的道德和靈魂，不過說起來也怪，他跟葉嵐在一起，雖然說類似於炮友的這種侮辱性的關係，但同樣更像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同時又像是關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人，真是說不清楚。
但有一點，在葉嵐麵前，他可以毫無顧忌和遮掩地敞開自己的心扉，說一些自己真正想說的話了。
“不是。”葉嵐在他懷裏搖了搖頭。
“嗯？為什麽這麽說？”林宇怔了一下問道。他原以為葉嵐是女人，而女人的愛情觀向來是排他性的、唯一性的，並且是原則性極強的，不會這樣說才是。卻沒料到，她居然直截了當地這樣說了，也讓他頗有些驚詫。
“因為人不可能一生隻愛一個人，所謂的道德，隻不過是人為了保持社會關係不至於紊亂而進行的自我約束罷了。很多時候，人是在強迫自己不去做什麽，可是在他或是她的腦海裏，卻終究無法遏製自己的意識。並且，如果把這些意識真正地轉化為現實的話，恐怕其瘋狂程度讓他們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所思所想。沒辦法，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統一體。可也不得不承認的是，社會與自然中充滿了矛盾，沒有矛盾這個世界就不會前進。人的思想、道德，同樣如此。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純粹的人，所以，你也不必這樣因為所謂的花心而自責。”葉嵐淡淡地道。
“好家夥，真不愧是大學講師，你把一切都看得很透並且也說得很明白啊。”林宇哈哈一笑道，不過心底下已經開始有些服氣起來了。
“也不是看得透，主要就是瞧不起那些滿嘴仁義道德卻在暗地裏看片去逛酒店玩兒姑娘的假正統假道學罷了。”葉嵐冷冷地道。
“這個，你有些太刻薄了。”林宇撓了撓下巴，有些無語了。葉嵐的辭鋒太鋒利了，並且向來無血不歸、見血封喉，如果是普通人，真有些接受不了。
“其實你應該感到幸福。有一個溫婉如玉的鄰家小妹，有一個關係曖昧的女同學，還有我這樣一個不必你負任何責任的炮友，這應該是一個男人夢寐以求的了吧？”葉嵐從他懷裏坐了起來，抬眼望著他道。
“其實我倒是在犯愁，如何為你們負責。”林宇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躲避開她的眼神道。
“需要負責麽？”葉嵐淡淡地問道。
“不需要負責麽？”林宇無可奈何地問道。
“真正的負責，不是婚姻關係上的負責，而是心靈上的關愛與守護。”葉嵐冷冷地說道，然後拿起了林宇的飯碗去給他盛飯了。
“如果世界上的女人都像你一樣想，那男人們豈不是太有福了？”林宇苦笑道。
“你錯了。”葉嵐盛了滿滿的一碗飯，放在他的麵前，淡淡地道。
“我這是按照你的思維去延伸嘛，又哪裏錯了？”林宇咧嘴問道。
“隻限於你這樣的男人有福了，而不是其他的臭男人。他們沒資格享受這樣的桃運。”葉嵐望著他，很是認真地道。
“那我不是成為了真正的、獨一無二的桃運天王了？我是不是應該感覺到很榮幸？”林宇摸了摸鼻子，有些小虛榮地問道。
“我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葉嵐丟下這句話，繼續埋頭吃飯去了。
“事不事實我不知道，反正我隻知道，做你的男人太他媽有成就感了。沒說的，今天這一鍋飯我全包了，真急了我連桌子都吃下去。”林宇激動得豪情大發，揮舞著筷子，一通胡吃海塞。
葉嵐望著他，眼中掠過了一絲笑意，搖了搖頭，吃了幾口飯後，就放下了筷子，轉回到裏屋去了。
“你幹什麽去？不陪我吃了？還是覺得飯菜不好吃？”林宇塞了一嘴的飯菜，含含糊糊地在那裏說道。
“我想給你看一樣東西。”葉嵐走回到裏屋，拽出了一個箱子，邊打開邊說道。
“好啊，是什麽？”林宇狠狠地把嘴裏的飯咽了下去，才轉過頭道，剛一轉頭，葉嵐已經拿了一張泛黃的大照片走了過來，放在了屋子上。
照片的年代已經很久遠了，不但片麵泛黃，而且還有很多處破損。不過，照片上的人物依舊清晰可辨。
看背景，林宇能看得出來，那應該是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照片了，那時候新華夏還沒成立呢。
照片上一共有四個人，一坐三站。坐著的那個是一位老者，須發皆白，卻是白得富麗堂皇，留著三綹長須，眉長垂眼，神態安詳，眼神深遂得像一口古井，泛著智慧之光。
另外三個人都站在他的背後，俱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個個英氣勃勃，都穿著西裝，紮著領帶，眉眼間俱是年輕人的豪情和傲氣。看不出，他們那個年代倒是挺時髦的。
左側的那個人頗為清秀，像個大姑娘，不過眼神略有些沉。居中的那個人兩眼炯炯有神，帶著股說不出的銳氣。右側的那個人，則是眼神淡泊，仿佛隨時都有一種出塵入道的感覺了。
三個人，倒是三種不同的感覺。
“這個，就是我祖父，葉天。”葉嵐指著中間那個眉眼間極為英挺的年輕人說道。
林宇細細地望了過去，隻不過，當他看到居中的葉天的眼睛時，突然間隻覺得眼前一震，“轟”地一下，好像整個神思都不受控製一般，一下要鑽進那個人的眼神中去了。同時，眼前的整個世界仿佛都變了，變成了一種迷離而光幻的顏色，有光在照耀，有風在吹拂，可是，又好像一切都是幻覺，什麽都感覺不到。
一時間，他不禁心中大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