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殺人如麻
姬三兒的反應竟也快得很，立即扭動著身子，想要躲開。
但董祖常早有預謀在先，加上姬三兒有些猝不及防，毒針已經近在咫尺。所以姬三兒只能硬接下這根針，整個人往後一倒，毒針擦著身子斜打入體內，插進肋骨。
姬三兒吃力一下抓住了董祖常的手指，也沒讓他好過，直接擰斷。
「啊——」
董祖常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姬三兒想要提起掉落在地上的刀砍過去，只覺得腋下一麻，身上的力氣彷彿抽空了一般，『撲通』一聲半跪在地上。
「哈……哈哈哈——」
董祖常慘叫著大笑起來，一隻手捧著被擰斷的手指，就看到姬三兒已經站不起來了，看看自己被擰斷的手指，又看看護院們，猙獰的笑道：
「看到沒有，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都得死.……都得死，哈.……哈」
董祖常張狂地笑起來，笑聲有些嘶啞難聽，他接過身後人遞過來的一把刀，搖晃著身子走到姬三兒面前，用刀背拍了拍姬三兒的臉。
姬三兒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雙腳，已經完全癱軟著，幾乎沒了知覺，立即想到針上有毒。
「嗷——！」
姬三兒咬破了自己的舌頭，一股鹹鹹的液體頓時噴湧出來，疼痛感讓姬三兒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姬三兒怕也還不夠，一把摸起刀來在手臂上又劃出一道口子來，他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全身冒出冷汗，終於暫時擺脫了毒針巨大的藥性。
終於姬三兒怒吼一聲爬了起來，董祖常已經舉刀砍了過來，被姬三兒一刀拍開，隨後被踢翻在地上。
「上啊——救少爺！」
周圍的護院們再一次提刀沖了上來，此刻姬三兒的臉上顯現出極度猙獰與惱羞成怒交織起來的表情，對著第一個衝過來的護院避也不避就是一刀劈過去。
『噹——』
兩把刀碰撞出火星子，隨後那護院的刀斷成兩半，而姬三兒的刀狠狠砍進他的腦袋裡。
姬三兒拔不出刀來，抽身一滾，踢翻兩人再次撿起一把刀來，死命的砍在另一個護院的身上，刀刀見血，血血見肉。
再一個護院哆嗦著腿想要逃開，被姬三兒紅著眼睛一刀砍在後脖子上，死命一劈，把整個腦袋都扯了下來，圓瞪著大眼睛的腦袋『骨碌碌』滾到其餘幾人面前，滿帶著不甘與恐懼，無頭屍體的脖頸還在噴涌著鮮血。
剩下的護院們不敢再來了，四散而逃，姬三兒反手甩出一把朴刀，砍倒一個。另一個離得近的被姬三兒兩步追上去，一把拽住衣領扯回來，半途中一抖手腕便擰斷了脖子。
一腳再踢翻另一個，摔了那個護院四腳朝天，姬三兒一腳踹到了牆邊，然後又快步走過去，腳踩在喉嚨上，『喀-』一聲，護院整個脖子被踩碎。
「來啊—來呀—！！」姬三兒歇斯底里的大喊著，咆哮著，宣洩著胸中積壓的鬱氣。
遠處，腿腳利索的護院們渾身顫抖，不敢靠前一步，他們還沒見過這麼兇殘的人。
姬三兒渾身的冷汗浸透了後背的破衫，用儘力氣又朝著董祖常走來，手中刀光霍霍，反映出月牙的色澤，也反映出董祖常那張恐懼到極點的慘白的臉色。
「不……不.……不可以殺我！」
董祖常癱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只能蜷縮著身子不停向後蠕動著，髮絲在輕輕顫著。
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又看了看四周的人，終於，姬三兒感覺到了狂怒之外的另一種體現到極致的情緒，那就是焦躁，兩種混雜在一起的焦躁！
「你去死撒！龜兒子——」
姬三兒一步奔過去將董祖常踹飛出去，『砰——』一聲砸到牆上，隨後又一步衝過去騎在了董祖常身上，開始亂砍。不知道砍了多久，姬三兒砍得渾身是汗，才住了手。
董祖常已經耷拉下腦袋結束了自己的一生，渾身血肉模糊。一隻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疙瘩，半邊臉都已經被凝固的干血糊成了黑色，渾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刀口，一刀一刀橫橫豎豎，肉都翻了出來。
姬三兒麻木似的從屍體上站起身來，「她在哪裡？！！」
護院們都傻了，瘋也似的朝著後院跑去，去尋老爺了，嘴裡撕心裂肺的吼叫著，狂奔著，跌倒著。
姬三兒強忍著渾身各種不適，翻身追過去，提著一柄朴刀，撞翻了落在最後面的一個護院，騎到了他的身上，
「她在什麼地方？告訴我！！」
姬三兒扯著嗓子吼著，像是要從他嘴中掰開答案似的。
「我……我不知道啊——」
「哧—」
姬三兒沒再聽他說話，反手握過刀來用極快的速度砍在他的喉嚨上，可憐的護院喉嚨被砍斷，脖子也快要斷掉，鼻孔和嘴巴里噴出大量的鮮血，抽搐不止。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姬三兒眼中又閃過姑娘的影子。
站起身，姬三兒的眼睛都是猩紅的，渾身上下被血洗過了一般，爆發著凶戾的氣息，對著後院大罵：「你們搶姑娘搞莫子！干恁娘！」
隨即，提著刀朝著後院奔過去。
……
姬三兒的眼白不停的翻了出來，隨時都有可能再被那毒性暈厥過去，姬三兒完全是靠血液中的疼痛感和不知哪裡來的意念力，硬撐著渾身的劇痛殺來。
伸出手指，姬三兒用指甲掐開自己肋部的傷口，將插進那裡還露著針頭的毒針拔了出來，丟到地上，啐了一口。
突然，後院角落裡殺來兩人，翻身出刀，幾乎貼著姬三兒的身子就砍過去。
姬三兒反應很快，亮光乍一出現，姬三兒抬腳便踩到了砍來的刀鋒上，腳掌一壓一記千斤墜，刀便歪了，另一柄刀也沒有佔到便宜，被姬三兒一腳踹在那人臉上。
姬三兒將手中朴刀反手一握砍到一人的耳朵上，直接沒入刀鋒。也不拔刀，赤手空拳便是又掐住另一個人的喉嚨，一拳打碎喉結。
很快又是幾柄刀鋒轟然蓋過來，姬三兒瞬間身子左甩開，以一個正常人幾乎不可能做到的角度歪倒，全部避過刀鋒。姬三兒貼地翻身又起，拾起一柄朴刀劃過眼前的一眾黑影，鮮血飆出、噴洒，濺到了姬三兒的眼睛上，黑影們倒下去，只剩下了一個人冷冷站在那裡。
逃到後院的護院們被趕來的董其昌再一次逼了回來，揮著刀一個個朝著姬三兒殺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姬三兒一不留神未能挨住毒針的霸道，整個身子幾乎就壓在了地面上，順勢而為，姬三兒猶如貼著地面爬行的五步蛇一般，兩三個翻滾，連續踹倒了三人，又忽然一個暴喝從地上彈起身來，連續三刀砍在衝來的幾名護院臉上。
不知從身後哪個方向砍來一刀，姬三兒躲避不及，吃痛摔倒在地上，但很快又翻身定住，剩下的十來個護院見有戲，全部沖了過來。
姬三兒索性不再站起來，矮身翻滾在人群里，『噹噹當』亂刀砸在地上，姬三兒避開亂刀，同時手下也不省力氣，一刀砍翻一個。姬三兒刀刀致命，不是砍進膝蓋致殘就是劈上腦袋直接斃命。
被迫衝上來的護院們驚恐萬分，本來就是亂了陣腳，索性直接丟下刀逃開了。
姬三兒也不追，拄著刀半跪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身上的血滴答滴答順著破衫的衣角流淌下來，手腕在微微哆嗦著。
不遠處，一個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胖老頭，錦衣緞綢花絲鑲靴，鬍子花白嘴角抽搐。此刻臉龐毫無血色，手裡的拐杖似是要拿不穩摔倒在地上，好在被管家模樣的人攙扶著。
「住手吧——」
屋檐上，一獵身影漠聲說著，冷風吹著他的衣角揚起。身上散發出的寒氣，似乎把一切都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