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首善書院

  這時，聽席上有一個士子，打斷他的話，問說：


  「傳言SD的白蓮教已在攻城，支持者甚眾。」


  高攀龍接著答道：「這雖說是官逼民反，但也是由於礦監、稅使長期敲詐勒索的結果，而且跟多年來是非顛倒、黑白不分、綱常淪喪之間，有重要的關聯……」


  書院內仁人義士濟濟一堂，人人義憤填膺。


  李三兒聽著無趣，打量了一眼書院內，大都是些儒生，一個個弱不禁風的樣子看的他直撇嘴。李三兒心想，就這些個書獃子跟糟老頭子拿什麼救國，說笑呢。


  「臭乞丐，餓肚皮……」一群孩子仍是圍著李三兒喋喋不休的吵嚷著。


  李三兒有些心煩了，裡面一幫獃子熙熙攘攘著談救國，外面這幫熊孩子還要嘰嘰喳喳的，不勝討厭。


  一抬腳，乍一用力，李三兒身前的兩個孩子被踢飛到牆上，「桄榔-」一聲，居然砸在了『首善書院』木門上。兩個孩子「哇～」的從口中噴出血來，暈死過去，動靜之大儼然蓋過了高攀龍的講學聲。


  「你個臭乞丐，爛乞丐，打死你！打死你！」另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臉被冷風凍得紅撲撲的小孩，揮起稚嫩的拳頭捶打著李三兒的屁股。


  「哼！」李三兒一把掐起來小孩的脖子，一使勁，小孩的臉色瞬間憋成了醬紫色，兩隻手無力的在空中揮舞，想要把掐在脖子上的那雙鉗子一般的手拿開。


  李三兒冷漠的看著被掐在空中的孩子，手臂揮舞得越來越無力，還流著一掛稍顯噁心的鼻涕。


  恍惚間李三兒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這樣的人活著有什麼意義呢？不如掐死算了，反正活著也是受罪。


  正想著，李三兒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空氣中都能聽見孩子的脖頸骨頭，咯吱咯吱的響聲。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豈能容你放肆，你當王法是什麼了？」


  開口的是那老翁，『首善書院』里的高攀龍也帶人趕了過來。


  「呵呵，老子要殺誰要你多嘴？」李三兒頗有些惱，正煩著的時候最討厭別人來打斷自己。


  「趙大人？居然是您！您怎會來這，莫不是要復仕？」


  還未等老翁發怒，那帶人出來的高攀龍卻是先問了老翁一句，語氣中十分驚喜。


  這老翁正是前任吏部尚書，東林黨領袖之一的趙南星，趙大人。


  「噓——切莫聲張，此次只是路過京城，只來瞧上一瞧，誰知碰上這廝要行歹事，我豈能坐視不管。」趙南星說道。


  「趙大人，此人就交給我辦罷。」高攀龍恭敬地說道，接著又看向身後的隨從，「你們，將此賊捉下，送到衙門讓他們自行處置，到得那裡報我的姓名即可。」


  「來試試！」李三兒見四五個隨從朝著自己走來，扭了扭脖子，將手中的孩子擲到了牆邊。


  見李三兒一臉不屑的樣子，幾個隨從頓時感到面上掛不住了，於是沖將上去。


  首當其衝的一個隨從一把揪住李三兒的衣領，李三兒輕鬆抓住手腕一翻，只聽「咔嚓」一聲，隨從狼嚎一般慘叫起來，那隻手當場無力地垂了下去，竟斷掉了。


  「聒噪。」李三兒聽著嚎聲皺了皺眉頭，一腳踹在小腹上，那人倒飛出去，腦袋磕到牆上便暈死過去。


  剩下幾人顯然有些嚇住了，但是又覺得自己這邊人多，該是有些勝算的。


  幾人相互看了眼，點點頭朝著李三兒一起沖了上去。


  李三兒倒也不慌不忙，嘴角咧過一絲冷笑，原地騰起身來，腿腳帶風嗚嗚著砸在一個隨從的腦袋上，「咚！」地一聲隨從被巨大的力道砸倒在地上，口鼻出血。速度不減，彎腰又是一記橫掃將另兩人絆倒在地，腳尖迅速的點出兩下，也將他們踢飛了出去。最後一人，李三兒一把抓住他的兩袖猛地一拉，腦袋一磕，那人白眼翻了兩下，感覺像是撞在了大理石上，半死過去。


  「不過如此而已。」李三兒拍打一下身上的塵土，轉過身來看向趙南星和高攀龍兩人，凶戾的眼神看的兩人渾身直發涼，見幾個隨從全被撂倒，竟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李三兒並不傻，他知道，隨從能打，官兒，是打不得的。


  所以李三兒轉身離開了，只留下一道冷峻的背影凌亂在風中，漸行漸遠。


  高攀龍像是才反應過來，開口道：「剛才被那廝盯著倒像洪水猛獸般可怕，若不設法制住，定要禍害百姓。我再去遣人捉拿他。」


  「且慢。」趙南星記起來前不久與楊漣的一次會面，此時一想，心裡頓時有些眉目了，「你與駱指揮使交情甚好，叫他暗中派人跟好他，我另有一番計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