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位同志,打擾一下
其他眾人,也慢慢明白過來。
原來是剛剛那緊急關頭,柳隨風飛出一塊白玉,讓收不住劍的白髮女子找到一個借力點,收住了劍,這才沒有讓突然衝出的女子血濺花街。
反應過來的眾人,無一不為柳隨風的機智折服。
並且,光光能想到這麼做,沒有深厚的功力的話,也不可能手腕輕輕一動,通過擲出的一塊小小白玉擋住白髮女子的劍。
懂行的人,更是意識到了柳隨風的恐怖,如此頭腦,再加上如此功力,恐怕十年之後,決戰五嶽之巔的身影中,極有可能看到他的身影。
但即便如此,白髮女子只冷眼看了柳隨風一眼,便不再理會,一甩劍,便又要殺嚇尿的男子。
可卻又被哭泣的女子用身體擋住。
「走開。」白髮女子不解。
女子默不作聲,依舊擋在嚇尿的男子面前。
「用命來替他當這一劍?值得嗎?明明這個渣男已經要把你賣到青樓去了,為什麼!」看到女子誓死護住男子,一直語氣平靜的白髮女子像記起了什麼,情緒波動了一些。
「因為……他是我相公。」女子答道。
「呵呵。」聽到被賣女的回答,白髮女子一笑,半面容顏上儘是苦澀與譏諷,似乎就像在嘲笑曾經的她自己。
「姑娘,既然你要如此作賤自己,為一個渣男糟蹋自己,那就當我多管閑事吧。」說罷,白髮女子又瞟了一眼不遠處剛剛從青樓走出的兩個官府捕快,只好收起劍來,瞪向雙腿發軟的男子。
「好好對她,若在敢對不起她半分,我會回來的。」
「是是是!謝女俠饒命!謝女俠饒命!」男子趕緊砰砰磕頭,直到白髮女子消失在轉角。
看到這一幕,柳隨風三人也安心下來,男子這模樣,恐怕以後是不敢了。
只不過看著碎了一地的白玉碎片,唐婉兒和董青書突然覺得有些眼熟。
地上的白玉碎片質地細膩緊密,帶著樸實無華的油脂光澤,一眼就能看得出是絕上品的珍惜白玉。
「我說,隨風兄,你剛剛用來擋劍的東西,不會是代表春季賽直邀名額的白玉令牌吧?」唐婉兒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對啊。」柳隨風漫步心經隨口答道。
「什麼!」聽到柳隨風的回答,唐婉兒董青書兩人臉一黑,表情瞬間凝固。
「怎麼了?」柳隨風撓撓頭。
下一秒。
唐婉兒死死掐住柳隨風的脖子,「代表春季賽直邀名額的白玉令牌!竟然就這樣被你毀了!我要殺了你!掐死你!掐死你!」
「……」柳隨風被掐中。
董青書拉住唐婉兒,「好了好了,唐萬兄,這白玉令牌應該只是象徵,丟了或者壞了是可以再去領一塊的吧?」
「領個屁啊領!不管是國際邀請賽,還是四季賽,都是只認牌不認人的!沒有令牌,就沒有資格!你們到底懂不懂啊!」
「這樣嗎?不會吧?」董青書皺眉。
「連這麼重要的令牌都保護不周,這算是作風態度不端正不認真!當然要剔除資格!」
「好吧,原來是這樣,那你還是掐死他吧。」董青書鬆手。
「喂喂喂,剛剛人命關天,一塊小小的令牌,以後再隨便去弄一塊不就……唔唔唔……」柳隨風說道一半又被掐住。
「我不管!我不管!還我令牌!」唐婉兒掐著柳隨風的脖子,拚命搖晃。
「令牌本來就是我的好不好!唔唔唔!要死了!要死了!快放開……師父,對不起了,徒兒無能,沒能找到你……」(柳隨風翻白眼口吐白沫前的內心遺言)
「呃,唐萬兄,他不會就這樣被你掐死了吧?」董青書拍拍進入「我不管!我不管!」瘋魔狀態的唐婉兒。
「啊?對不起!對不起!」唐婉兒這才發現柳隨風早已白眼一翻,滿口白沫,趕緊鬆開了雙手。
但正當兩人手忙腳亂,看著倒地身亡的柳隨風不知如何是好時,柳隨風卻突然兩個眼珠一動,擦了擦滿口白沫,「嗖」的一下坐了起來,嫉惡如仇的眼神也變得認真無比。
唐婉兒兩人不知柳隨風為何如此,因為除了上次他端著什錦金碎飯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露出過這麼認真的眼神。
兩人順著柳隨風帶著些些怒意的眼神看去,只見之前那個磕頭如搗蒜的男子,正一手用力的扯著女子的頭髮,威風無比,「臭娘們!叫我別賭了?一起回去努力還完債,再好好過日子?你知不知道高利錢莊那些人有多狠毒!不賣了你還債,你想讓我的手被他們砍掉嗎!」
「嗚嗚……」女子只能任由男子扯著頭髮拳打腳踢,眼淚嘩嘩而出,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
「哭?哭什麼哭!裝可憐嗎你!當年為了娶你這個臭婆娘,那一頭牛五匹布的嫁妝,你知不知道我辛辛苦苦攢了多久!
現在你過了這個門,就是我的人!我叫你去賣你就給我去賣!這有問題?」
「啪!」男子鬆開女子的頭髮,一巴掌抽去,直接把面黃肌瘦的女子扇得倒在地上。
一本滿是摺痕與皺紋的書,也從女子身上掉落出來。
「嗯?」男子撿起掉出的書看了看,更是火冒三丈。
「竟然還敢留著這東西?當時還給我發什麼神經,說想去學堂讀書認字?
你真當你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像你這種低下的女人!就該留在家裡面乖乖洗衣做飯生孩子!學人家讀什麼書!三從四德懂不懂!老祖宗的東西都給丟了!你跟我說讀書識字?」
「看書?識字?我讓你看書!我讓你識字!」男子咬牙切齒,瘋狗般撕扯著手中破舊的書。
一直任由打罵的女子,看著那本看了一遍又一遍,但至今還沒有看懂一個字的書在男子手中被慢慢撕碎,突然動了動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但最終卻又欲言又止,沒敢出聲。
「你奶奶的!連本破書都跟我作對!氣死老子!」男子撕書泄憤到一半,卻被書頁中間裝訂成本的細線打斷了。
兩條細細的線,男子卻怎麼撕也撕不開。
「去你嗎的!」見連一本書都撕不開,氣急敗壞的男子直接手上一甩,直接把那本書砸到了女子的身上,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好了,好了,別打了,等下打壞了可就賣不了好價錢了。」就連一旁準備買下女子的老鴇,都有些看不下去,上前拉住了男子。
之前從隔壁青樓走出的兩個官府捕快,也都看著男子皺起了眉頭。
但因為秉承著「清官難斷家務事」但是理念,和上級「少管閑事,多踢皮球」的批示,身穿官服的兩人也只是看看,並未出手阻攔,更怕自己一出手,就上了什麼「捕快仗勢欺人,暴打良民」的頭條。
至於其他那些路人,更是早已見怪不怪,賣老婆,賣妹妹,甚至賣女兒的,多了去了,一開始還覺得有些可憐,現在早已經麻木。
最後又狠狠一腳踹在了女子的肚子上,男子這才又扯住女子的頭髮,嘴上罵道,「別以為能有人救得了你,就算救得了你一時,也救不了你一世!只要我還活著,你就是我的人!就算我死了,你也是我家的人!這輩子也別想跑!」
但就在這時,卻有一隻手,從後面輕輕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這位同志,打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