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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反賊。。。反賊。。。

  劉延慶終於帶著先頭部隊趕到了東京,永興軍比秦鳳近了許多,一路從京兆府沿黃河而下,到得東京不過二十日。


  卻是到了東京的劉延慶,心中也多有忐忑。接到聖旨出發之時,滿心歡喜,以為自己終於熬出了頭,一步登天,從此前途無量。


  快到東京之時,一個消息就成了劉延慶的噩耗,加官進爵的欣喜,已然就成為面對鄭智的擔憂。


  更有一些消息也讓劉延慶心中惴惴不安,便是聽說了童貫下獄,正在等待朝會之後處置。种師道也死在了皇宮之內。


  這兩個消息,便是讓劉延慶有一種對於自己的擔憂。


  劉延慶先拜見了李邦彥,兩人方才寒暄幾句,李邦彥便帶著劉延慶入宮覲見。


  對於李邦彥內心來說,對於童貫也是有一些羨慕的,特別是這種亂世兵峰四起的時候。李邦彥便也學著童貫的手段開始拉攏人心。


  劉延慶便是李邦彥要拉攏的人選,劉延慶也將是李邦彥將來立身與朝堂之上的資本之一。


  所以在送往劉延慶的聖旨之中,李邦彥也附上了一封私人信件。信件內容自然就是說一下劉延慶能夠調入樞密院任副使的原因,便也是旁敲側擊說出自己的舉薦之功。


  劉延慶當然也聽得懂其中含義,所以入京之後,便是誰也沒有拜會,直接就去拜見了李邦彥。


  隨劉延慶而來的,還有劉延慶的兒子劉光世。這個歷史上被與岳飛韓世忠並列的名將,也被稱為南宋中興四將,此時年紀不大,卻也是意氣風發的模樣。


  三人一道往皇宮面聖。


  劉延慶到了東京,趙桓自然是欣喜非常,東京的戰事終於有了依靠。


  拜見之後,便聽趙桓笑臉直接問道:「劉卿此來,不知帶了多少精兵悍將入京?」


  劉延慶面見天子,拘謹非常,聽得問話,連忙畢恭畢敬答道:「回稟陛下,臣此來東京,為了趕路,先帶了五百鐵甲騎士。大軍還在道路上,應該五六日之內便能趕到東京。」


  趙桓聞言又問:「劉卿一路飛奔,著實辛苦,忠心可鑒。不知五六日後還有多少軍將入京?」


  趙桓便是只關心這一件事情了,軍將越多,趙桓才能安然入睡,北地而來的戰報如雪片,若是沒有足夠多的軍將拱衛東京,趙桓寢食難安。


  「回稟陛下,臣麾下精兵三千六百人,此番皆帶了過來。五六日之後,三千多步卒便能到達。」劉延慶不疑有他,便是如實回答。


  卻是這話語一出,李邦彥面色一垮,更是緊張往趙桓看去。


  趙桓笑臉一止,更是陰沉下來。一兩萬精兵變成了三千六百人,這個差距實在有些大了。


  劉延慶也不傻,看得兩人面色上的變化,已然知曉原因所在,連忙又道:「陛下,兵不貴多而貴精,臣麾下三千多人馬,皆是與党項人戰過幾番的精兵,軍陣之中,比兩三萬廂軍更有戰鬥力。攻伐之間,皆是一往無前,奮不顧死之輩。」


  劉延慶說到這裡,趙桓面色方才好看了一些,卻是口中只道:「反賊麾下,便也多是精兵悍將。劉卿可有把握與之一戰?」


  劉延慶聽得此語,眉頭一皺,稍顯猶豫。反賊是誰,劉延慶豈能不知。要說與鄭智打仗,劉延慶實在有幾分心虛。


  劉延慶雖然與鄭智並未有多少交集,但是鄭智第一次攻陷靈州城的時候,劉延慶隨著老種就在軍中,鄭智勇武之威,印象實在太過深刻。


  李邦彥見得劉延慶還在猶豫,連忙開口說道:「劉將軍,雖然你麾下只有三千多人,但是東京城內有新老士卒七八萬之多,折可求也該接了聖旨,便也會啟程來援。此番面對反賊,軍力之上便是優勢。」


  劉延慶聽得李邦彥的提醒,便也知道此時在皇帝趙桓面前不該顯得猶猶豫豫,連忙開口說道:「陛下,臣與鄭智在軍中雖然沒有打過多少交道,但是素來聽聞其善戰非常,也見識過一兩次。此番若是與之野戰於外,臣不敢保證。若是仗著東京高牆而守,當有勝算。」


  趙桓聞言面色更好了幾分,劉延慶這一語,至少保證了趙桓的安危。便聽趙桓再問:「若是想把反賊一網打盡,可有謀划?」


  趙桓與李邦彥早已有過對談,便也說過要把鄭智一網打盡。此時這個問題到了劉延慶這裡,便成了真正的為難。劉延慶慫是慫了點,便也不是傻,一年多前,西北運往河北的馬匹,在永興路的官道上綿延不絕,押送的党項俘虜,便是連屍體都布滿了官道兩側。


  劉延慶還帶人到官道之上去收拾過那些被迫遷徙的党項人屍體。


  便聽劉延慶說道:「陛下,若是想將反賊一網打盡,還需折相公入京之後再詳細商議,議定計策之後,再來向陛下稟報。」


  劉延慶大概也是權宜之計,至少劉延慶知道劉法之子劉正彥可是一心向著鄭智的。折可求的態度便也能大概猜測幾分。要把鄭智一網打盡,這件事情,怎麼都看起來有些不現實。卻是劉延慶也不敢直白去說。


  趙桓聞言倒是也不再多問了,只道:「那便等折可求也到得東京,再謀划剿滅反賊之事。折可求麾下四萬西軍人馬,當是一大助力。」


  劉延慶躬身拱手,卻是覺得這件事情越想越不對勁。帶著兒子隨李邦彥退出大門,劉延慶眉頭皺在一處,腦中也在思量。


  鄭智,种師中,折可求,劉正彥,楊可世。。。


  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遠超出了劉延慶之前的想象,也就更是棘手,而今這些事情忽然都壓在了劉延慶身上。


  劉延慶意味深長看了李邦彥一眼,又與自己兒子劉光世對視一眼。心中大概已經有些後悔了,好好的在西北自己地盤裡待著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身陷東京這處旋渦之中?


  此時的折可求,也正在為難之中。剛剛接到了東京的聖旨,命他帶所有兵將進京勤王。勤王之事,折可求已然有個了解。就是去跟鄭智打仗。


  折可求之為難,不僅在鄭智,更在劉正彥與楊可世。若是單純帶兵進京,折可求興許會欣喜非常,新君登基,若是能獲得新天子的信任,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不說別的,就是開口要錢要糧也不知方便了多少。


  此番入京去,以劉正彥的態度,局面當真不是折可求能想象的。興許勤王不成,反倒會助了鄭智一臂之力。那當如何?

  所以折可求拿著聖旨,左右軍將本來準備去叫劉正彥與楊可世前來相會,卻是被折可求擋住了。


  這份聖旨,當真燙手。


  折可求可沒有要翻天覆地的心思,更也沒有多想這大宋傾覆的結果。若是這大宋真的傾覆了,對摺可求而言,並沒有多少利益可言。此時折可求雖然多有擁兵自重,或者是當一方土霸王的心思。主要的需求也在錢糧之上。


  所以這麼一個大宋朝相對而言對摺可求是有利的,若是換成了鄭智當家作主。豈能容得折可求這麼一個土霸王的心思?更容不得折可求陽奉陰違的行事辦法。


  這西軍,也不是折可求一個人的西軍,雖然明面上折可求為帥。但是軍中派系是分明的。派系分得也簡單,就是地域分別。劉正彥繼承了劉法麾下的士卒,平夏城的駐守軍隊皆在劉正彥麾下。


  楊可世來自熙河蘭湟,麾下也多是熙河之兵。


  折可求麾下,大部分是秦州兵,也有種家的軍漢。


  折可求此時可以如臂指使調動劉正彥、楊可世與種家的軍漢,那是因為大家都有一樣的利益。若是在真正意見相左的時候,這份領導權大概也會立馬分崩離析。


  折可求捏著這份聖旨,猶猶豫豫,思前想後,實在沒有一個辦法。


  傳旨之人也還在營中等候,等候著折可求回復一句,然後啟程快馬回京。


  折可求看著麾下幾個心腹軍將,已然踱步不止。


  片刻之後忽然開口問道:「爾等誰知種相公在淮南招了多少兵馬去東京?」


  一個軍將上前來道:「相公,末將倒是有聽聞。說是種相公一個多月招了五萬人回京,最近當地衙門又送了一萬多人去。招滿了十萬就不招了。」


  折可求點了點頭道:「那便是東京城有六萬多人,加上東京禁軍,怎麼也有個十來萬人。守衛東京想來是足夠了的。」


  軍將不明所以,開口問道:「相公所言?莫不是。。。」


  折可求點了點頭道:「傳令全軍,聚兵攻城,與反賊王慶決戰。」


  「相公,這般如何與那幾個欽差回復?」


  折可求聞言並不著急,只道:「就再演一齣戲給他們看一下便是。」


  軍將也不多問,心中自然是無條件信服折可求的,只道:「可是讓小劉相公與楊將軍也全面攻城?如此這王慶怕是支持不了幾天了。到時候怕是沒有理由再找附近這些州府要錢要糧了,也無法找東京要錢糧了。」


  折可求臉上皆是成竹在胸的樣子,經過剛才一番思索,便也有了定計,只道:「鄭智已然南下,經此一戰,朝廷當真正感受到鄭智的威脅,將來朝廷必然更需要我等保持軍力。卸甲之事大概是不可能了。此番與王慶決戰,便是要避過與鄭智作戰的事情,把王慶滅了,當也有不少的錢財收穫。一舉兩得之事。」


  折可求思慮得周密妥當。不去那旋渦的中心,便是避免與鄭智作戰。更避免了劉正彥作出什麼出乎預料的事情。東京那般的城池,十萬大軍防守,折可求心中想鄭智大概是不能打破的。


  何況全國各地皆有無數軍隊進京勤王,鄭智必然更難得逞。最後的結果興許與之前一樣,鄭智再威脅一番好處,興高采烈撤兵回去了。


  當然,折可求也不會想著鄭智會兵敗山倒。


  如此結局,最符合折可求的個人利益。既能有朝廷的倚重,又能有鄭智的交情,還能剿滅王慶收穫一番錢財。當真是長袖善舞、左右逢源。


  折可求不可謂不聰明。此時瞞著劉正彥與楊可世,所有人都是折可求的棋子,都為折可求從中謀利做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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