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愛的開始（二）
不一會兒，沈夫人、林莫傾和沈安已經到了身旁。他們也都不去打擾沈如，都站在旁邊仔細傾聽。
林莫傾看著眼前的沈如，把沈夫人、沈安和七夕都忘了。他覺得天地間隻剩下他和沈如，隨著琴聲，他也看向遙遠的天際，去尋找那對雉鳥。他深情的看向沈如，他覺得自己每見沈如一次，自己就深陷一點，他已經被她牢牢吸引住了，可能今生都會難以自拔。
林莫傾的神情一點不落的，都落入了沈夫人和七夕的眼中。沈夫人若有所悟。
沈如終於一曲終了。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似乎飽含幽怨，不知是還沉浸在琴聲中，還是別有他思。
“小姐、小姐？”七夕輕聲提醒道。
“唔……”沈如邊答應邊慢慢轉過身，她這才發現身旁不知何時站了好幾個人。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林莫傾也站在那兒，而且離自己很近，正深深地注視著自己。
沈如臉刷的一下紅了，連忙站起來過去挽住沈夫人的胳膊：“娘，你怎麽來了也不出聲啊！”說著又向七夕責備的瞅了一眼。
“那有什麽的，我們都不忍心打斷你啊。今天莫傾來給你還書，我聽沈安說你們在這兒賞菊，就帶他過來一起看看。”沈夫人看著女兒的神情，心裏明白了八九分。
“二小姐好！沒想到，二小姐琴彈得這麽好！”林莫傾由衷的讚歎道。
“叫林大哥見笑了啊，好久沒彈了，手都生了。”沈如一想到剛才的傻模樣都被林莫傾看到了，臉又紅了。
“來，大家別幹站著，坐下說。”沈夫人笑著說。
大家都坐下後，沈如就拿眼睛一直盯著桌上的古琴。
沈夫人一看，兩人都拘束的很，忽道：“喲，風有點涼，我去房裏添件衣服，順便給菩薩上注香。如兒陪莫傾在花園裏四處逛逛吧。沈安你去找人把前院打掃一下，這個季節，樹葉不停的往下落。”
沈安應著，其實哪用的著他去找人啊，有專門掃院子的下人，是早就安排好的，他看出了夫人的用意，就陪夫人一起走了。
林莫傾站起來目送沈夫人走遠，才重新坐下。
“小姐，我去幫你們端點茶水來吧！”七夕也不等沈如答應，也走了。
一時，花園裏就隻剩下林莫傾和沈如兩個人，兩人都不知該說什麽好。
林莫傾努力的搜刮肚腸找話。他低頭看到了桌上的琴：“二小姐剛才彈得是牧犢子所作的《雉朝飛》吧？”
“是啊，林大哥也通音律嗎？彈得不好，讓你見笑了。”沈如輕聲說道。
“不不，二小姐彈得很好，琴聲把意境展現的淋漓盡致。我哪裏談得上通音律啊，隻是以前讀過幾本音律書，掩耳盜鈴、不懂裝懂而已。”林莫傾自謙道。
“我陪你四處看看吧，隻是這個季節花也謝了、樹葉也快掉光了，凋零一片。”沈如輕聲詢問道。
“好啊，有勞二小姐。不過，凋零有凋零的美，繁茂有繁茂的美，萬物循環的規律而已。”說著，兩人就站起來往西邊走去。
“二小……”林莫傾剛要開口。
沈如打斷他，道：“林大哥可以不用這麽客氣，叫我沈如就可以，或者跟我爹娘、大姐一樣叫我如兒。”
“那好，那我就叫你如兒吧。不過，你也別林大哥、林大哥的叫，就叫我莫傾吧。”林莫傾溫柔的看像沈如。
“這…不太合適吧，”沈如遲疑道。
“沒什麽不合適的，你爹娘、大姐不都喊我莫傾麽！”
“那好吧。對了，前幾天你拿的那些書這麽快就看完了？”沈如低頭輕聲說道。
“裏麵有幾本我以前看過，倒是你寫的注解我很感興趣，沒想到你的字那麽漂亮，而且也很有見地。”林莫傾充滿讚許的說。
沈如聽到林莫傾的讚歎，心裏很歡喜：“哦，那是我的習慣，看書的時候，我喜歡在上麵順手寫上自己的感悟，這樣容易記住。可惜把書都弄亂了。”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西邊的葡萄架旁，林莫傾盯著葡萄架覺得眼熟。
“你怎麽了？”沈如不解的問道。
林莫傾看著沈如的臉，一下子記了起來。這就是那幅畫裏的葡萄架啊。
“如兒，你是不是在這兒畫過一幅畫，上麵寫著‘淒兮如雨’四個字？”
“是七夕給我畫的，你在哪兒見過啊？它一直在我房間裏放著啊？”沈如滿臉的疑問。
看著沈如充滿疑問的臉，林莫傾滿眼的憐愛：“是我在沈掌櫃那兒見過一次，我當時不知道畫中是誰，後來才知道是你。”
“我是不是沒有畫中好看啊？”沈如害羞的問道。
“不是的，我第一眼看到畫的時候，就想，這麽美的女子會是誰，我好幾次想問掌櫃的，可是不好意思，可當我真正見到你的時候，才知道畫中的你比現實中的你，還是差了那麽幾分。”林莫傾盯著沈如的眼睛深切的說道。
沈如不敢迎視林莫傾的眼神。她緩緩低下頭，忽然想起了那天湖對麵的那個人。
“那天湖心亭對麵的人是不是你啊？”沈如抬頭問道。
“是我，那天往柴房搬貨，走到湖邊，我聽到你在念‘留得枯荷聽雨聲、留得枯荷聽雨聲……’我駐足一看，就知道你便是那畫中的人。”
“怪不得呢，原來……”沈如聲音越來越小。
兩人一下都陷入了沉默。過了半晌，沈如才鼓起勇氣抬頭看向林莫傾，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再也不能分開。林莫傾用顫抖的雙手拉起了沈如的雙手……
晚上，沈老爺回家後，沈夫人將白天的事告訴了他。沈夫人說自己覺得，林莫傾和沈如很合適。
沈老爺沉吟了半天，才開口道：“本想把他和筠兒湊成一對的，沒想到如兒……”
“我覺得這樣倒不錯，你想想看，如兒對生意不感興趣，正巧給她找個像莫傾這樣能幹的夫君，將來咱倆不在了，也不至於偏了筠兒啊。筠兒我們可以再物色啊。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不就是性情相投嗎，我覺得莫傾和咱們的如兒倒很投緣。”沈夫人想起了今天在園裏的那一幕。
“嗯，夫人說的對，兩人隻有性情合適，以後才會過得舒心。咱們就撮合一下他倆吧！”沈老爺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