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關鍵時刻看默契
士兵如此強硬的態度讓王錚錚心裡很不爽，同時又心生警惕，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裡油然而生。
在黑洞洞的槍口下，王錚錚和周柯只能老老實實的脫了個精光，躺在床上讓醫生檢查。
醫生檢查的很仔細，沒有放過身上的每一個部位。
這種感覺很不好，在刷白的燈光下，自己如待宰的羔羊一樣讓人擺弄。羞恥和恥辱瞬時充滿全身，可在士的槍口下，你卻沒辦法反抗。
也許過了十分鐘，也有可能過了一個小時，漫長的檢查終於結束了，他們被命令站起來穿上衣服。士兵趕著他們來到另一個儀器旁採集血樣，記錄身份之後，又被趕到了另一間帳篷里。
帳篷的門口也有兩名士兵把守，他們做了簡單的交接，就由另一名士兵把他們帶進去。這間帳篷里，被無數玻璃隔間分割開，每個隔間都關著一位倖存者。
這些倖存者都蜷縮在地上，目光麻木的盯著地面一動不動。看到士兵帶著王錚錚和周柯走進來，有幾個立刻站了起來，臉緊挨著玻璃，看著士兵你一句我一句和他說了起來。
「你放我出去，我有錢，我給你錢，給你很多很多錢，只要你讓我走！」
「你聽我說，我安全的啊，你看我到現在都沒變，說明我是安全的啊？」
「我還有孩子在外面，讓我去看看孩子！」
「行行好……行行好！」
士兵面無表情的把王錚錚和周柯帶到最裡面的兩個隔間，隔間是用電子鎖鎖住的，士兵用自己的身份卡打開門，抬起槍指著逼迫他們進去。
冷冷地說道：「老實在這待著，不要想逃跑，否則就地槍斃！」
然後就往外走，無論誰和他說話他也不看一眼。
終於，士兵臨走到門口的的時候，終於不耐煩的轉身，環視一圈，大吼一聲：「吵吵什麼，都閉嘴！」
轉身出去了。
士兵出去之後，帳篷里又恢復了安靜。那幾個剛剛還相當激動的倖存者，彷彿一瞬間失去了所以力氣，慢慢地坐在了地上，一聲不吭。
關在對面的周柯突然對王錚錚說道：「我有種感覺，我們出不去了。」
王錚錚苦笑著回應：「巧了，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可現在咱們能怎麼辦呢？不如跳舞？」
沉默，兩個人和其他人一樣，開始蜷縮在地上。
夜很深了，王錚錚的位置正好對著窗戶，外面的機場大廳漆黑一片，只有月的光照出它的輪廓。
回想起這一天發生的事，竟如同過了千年歲月一般，漫長而又可怕。
王錚錚心知，這一切的噩夢，僅僅只是開始。
不知不覺，王錚錚睡著了。
睡夢裡，無數片段如同走馬燈一樣回放，李浩和石磊罪惡的人性，被西伯利亞虎分屍的夏曉宇，還有離去的林佳慧，在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揮之不去。
直到第一縷陽光照進來。
「起床！」
三個士兵掀起門帘，身後跟著三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都站好，量體溫！」
粗暴的士兵把所有人都喊醒，讓他們站起來。醫生從身上背著的口袋裡掏出手槍式溫度計，開始隔著玻璃對每個人身上測量溫度。
溫度計上發出的紅外線照在人身上，立刻讀出溫度。
「正常，下一個。」測量溫度的醫生對身後記錄數據的人說道，已經接著走向下一個人。
他們就這樣一邊測溫一邊往裡走，走到王錚錚旁邊的隔間的時候，醫生停下了腳步。
「嗯？這個人溫度異常，帶走。」醫生對身後的士兵說道，閃身讓開了路。
只見那個人聽到要被帶走，立刻露出驚恐的表情，使勁靠到角落裡，顫抖地說道：「不可以，不要，我沒病，我不要走！」
後面的兩名士兵根本不聽他的，用身份卡打開電子門，拽著那人就往外走。
誰想這個人力氣出奇的大，竟然掙脫了士兵，拔腿就往外跑！
「站住，不然我就開槍了！」領頭的士兵抬起槍，對準逃跑的人說。
逃跑的人當然不聽，繼續撒腿跑。
砰！砰！砰！
瞬間那人的背後出現三朵血花，倒在了地上！
三聲槍響把王錚錚嚇得一哆嗦，他沒想到士兵竟然真的開槍！
「啊！！！！！」
事實上誰也沒有想到士兵真的會開槍，頓時帳篷里響起一片尖叫聲。
逃跑的人連帳篷的門口都沒跑出去，就被擊斃。
士兵小心翼翼的靠過去，又在那人後腦勺上補了兩槍，才放下心來收起槍。
「你們竟然敢殺人！」
「兇手！我要告你們！」
「你們這是囚禁！是犯法！還有沒有王法了！」
「大哥，大哥我錯了，放了我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求饒，還有兩個膽小的直接尿了褲子。
士兵眯著眼睛環視一圈受到驚嚇的人，唯獨看到王錚錚和周柯十分冷靜的站在原地，不由得多看了他們兩眼。
士兵冷哼一聲，大喝道：「吵什麼吵，不想吃飯了？再吵吵都餓著，今天沒飯吃！」
這頓斷喝嚇得其他人一激靈，紛紛不敢說話。
士兵接著說道：「你們聽著，如果這個人就這麼逃出去，將來他要是變成了喪屍，那麼輪到死的就是你們了，不僅僅是你們，還有你們的親人、朋友，千千萬萬的同胞！」
「所以你們要服從命令，只有服從命令，你們生命才能得到保障，聽明白沒有？」
沒人回應，但士兵不在乎，「最後教你們個乖兒，如果有人死了，你們一定要在那人頭上補一槍，如果沒有槍，最起碼也要想法破壞頭部。如果你們不想看見他變成喪屍的話，最好按我說的做！」
「現在開飯！」
地上的屍體在說話間的功夫就讓外面的士兵清理乾淨了，正在向地面和四周噴洒消毒液和清理血跡。
待到一切收拾妥當，他們從外面抬進來兩隻箱子和兩個保溫桶，裡面裝滿了饅頭和粥。
王錚錚餓了，昨天一天的亡命奔波，他和周柯只吃了麵包充饑，經過一夜的睡眠，肚子里的那點糧食早就消化殆盡。
所以他拿起饅頭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不僅僅是王錚錚，周柯吃相也不怎麼好看，兩個人一個又一個把饅頭塞進嘴裡。
「你們兩個，吃的倒是香。」
突然，領頭的士兵來到他們中間，戲謔地看著兩人：「很少有人見了死人之後還能吃的這麼香。」
王錚錚抬起頭，發現除了自己和周柯，其他人都萎靡地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面對前面的食物基本上不動一兩口——這樣一來的確顯得他倆非常特別。
王錚錚使勁咽下嘴裡的饅頭，又灌了幾口粥，才說道：「我們確實餓了，你要是餓一天你也得這樣，是不是眼鏡兄？」
周柯沒心思和王錚錚嘴貧，正專心和饅頭奮戰。
吃飯的時間只有三分鐘，三分鐘的時間一到，不管吃完沒吃完，飯盆一律收走了。
從此以後，他們就這樣被關在隔間里，白天有人定時來送三餐，依舊是吃飯的時間只有三分鐘。
除了三餐，每個人的隔間里分發了一個尿桶，個人的大小便都解決在這裡。剛開始的時候都覺著不好意思，尤其是有幾名女性，她們叫囂著抗議，但是毫無效果。
時間漸漸長了，大家也就不在意了。
誰也不和誰說話，每個人默默地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也就是王錚錚還和周柯說幾句話，其他的誰也不理誰。
三餐過後，每天還有醫生來定時檢查。
檢查的項目也五花八門，有的時候是測量體溫，有的是抽血化驗，還有一次，他們被要求脫光了檢查。
這回，終於有人受不了了，那人奮起反抗，可一個身體虛弱的普通人怎麼能打的過士兵呢？
最終的結果是被活活打死了。
於是，大家都老老實實的，再也不敢反抗了。
每次檢查過後，但凡身體有異常的，都會被士兵拉走。具體被帶到了哪裡，沒有人知道，士兵和醫生都不會告訴你。
時間就這樣過了五天，五天里，幾乎每個人都和活在恐懼里，生怕自己會是被帶走的那一個。
這五天以來，王錚錚仔細觀察著士兵和醫生的進出規律，他尤其是最近兩天，他發現幾乎每次在吃飯之後的一個小時，這些人的身體就開始有異常了。
第五天的傍晚，晚飯照常是饅頭鹹菜稀粥。
王錚錚沒有動筷子，悄悄對周柯說道：「眼鏡兄，你說他們把咱們關在這裡是為了什麼？好吃好喝伺候著，就是為了把咱們養肥了賣了？」
周柯搖頭，「沒那麼簡單，我總感覺他們是想通過咱們來觀察什麼，具體觀察什麼，我也說不清楚。」
周柯把饅頭扔一邊，靠近他說道：「老王，你發現沒有，從前天起，他們帶走人越來越頻繁了。」
看來周柯也發現這一點了，王錚錚也不再隱瞞，直截了當說道：「你覺著他們有沒有可能在拿咱們做實驗，之所以把咱們關在這裡，是為了篩選出來合格的試驗品？」
周柯一驚，這也是他隱隱感覺到的，卻不敢確定，「何出此言？」
「這食物有問題！」王錚錚把饅頭掰開，指著裡面的一個個小藍點給他看，「你看，這不是純白面，肯定是摻雜著什麼東西，而且每頓摻雜的都不一樣。」
周柯掰開饅頭研究了片刻，心中瞭然，「所以幾乎每次都是吃飯過後，就會有人身體出現異常！」
「沒錯，眼鏡兄，看來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了，要不然也許下一次被帶走的就是咱們。就算不被帶走，咱們也得被他們逼瘋！」
這頓飯王錚錚和周柯一筷子都沒動，為了不表露出來，他們悄悄的把饅頭藏起來，粥倒進了尿痛里。
三分鐘過後，士兵們把飯盆收走了。
一個小時后，白大褂醫生例行進來檢查，令人驚奇的是，這一次沒有一個人出現身體異常的。
「嗯，看來這次效果不錯，a號實驗區的幾個試驗品並無異常，明天我們往其它幾個實驗區投放吧。」
「還是先小範圍的試試再說吧，這個事……」
正當兩個醫生竊竊私語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嘔……」
一名女性突然嘔吐不止起來，把兩位醫生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觀察。
「你有什麼感覺？哪裡不舒服？」
「我……我肚子疼……」
嘔吐彷彿火藥的引線，引起了連鎖反應，帳篷里的人接二連三的嘔吐起來。
一時間，帳篷里嘔吐的聲音連成一片。
「士兵，士兵！」
一名醫生跑出去呼叫士兵，而聲音的仍然挨個觀察他們的情況。
突然發生的事讓王錚錚和周柯驚呆了，他們對視一眼，默契的從對方眼睛里看到了皎潔的光芒，兩人會心一笑，一齊跪地下假裝嘔吐起來。